錦瑟聲聲憶華年 正文 第八章 我是詐尸來的

作者 ︰ 錦nian

當夜,雪影深還是去了淑妃那里,看來是對她寵幸的厲害,我猜她準該聲淚俱下地痛斥我的罪行,然後鼓動雪影深來尋我麻煩。于是,整夜沒睡好。

一直撐到第二日下午見沒有什麼動靜,心想皇上應該忙于國事,不會把心思放在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上,這才安了心。

與其閑得發慌還不如出來鍛煉身體,于是領了丫頭們跑到御花園里尋了塊空地,大家圍成一圈,踢起了毽子。幾個人玩得正樂呵,我一個得意忘形在腳上牟足了勁將接到的毽子踢了出去,那架勢跟射門似的。

「哎呦——」一聲痛呼傳來,卻嗲聲嗲氣,像是很享受一般。

我急忙往受害者看去,見淑妃正捂著額頭一臉幽怨地看著我,她身側站了那面無表情的雪影深。

怎麼就這麼巧?真是冤家路窄!

「皇上,你看看皇後娘娘,又來欺負臣妾。」她用山路十八彎的調調對著雪影深撒嬌,听得眾人皆是一身雞皮。

「我又沒看到!」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走過去拿回我的毽子。

「皇上您看看她這態度呀,哪有把您放進眼里。」她不滿地說。

我擦,老娘不想鳥你而已怎麼就成了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想提高一個政治高度來治我的罪呀?我瀟灑地豎起中指,然後擺了一個自認為很騷包的造型,對她說︰「Fu(和諧)ckyou!」

她一臉不解,但是猜到我多半是罵她,于是目光一轉,說︰「見過皇上沒有請安,這算不算對皇上無禮?」

這個死狐狸學東西到快,才一天工夫,就拿了我教訓她的借口來回擊我,不知道什麼叫版權所有嗎?

那一直沒有吭聲的雪影深終于懶洋洋地動了動嘴皮子,對淑妃說︰「那你替朕去掌她的嘴。」

什麼?我聞言一驚,半天才消化剛才他的那句話,這對狗男女居然一唱一和地來整我!那淑妃雖是一喜但終究沒敢對我出手,癟了癟嘴對雪影深說︰「臣妾怎敢對皇後娘娘動手。」

「這是朕的旨意,動手!」雪墨染沒有看她,卻一臉冷漠地盯著我。

心里一沉,知道這不是替淑妃出氣而只是單純地針對我。于是淡淡一笑,說︰「打吧,只是別傷了你那金貴的手,晚上還得服侍皇上呢。」

雪影深臉色一沉,對呆愣著的淑妃說︰「還不動手。」

她猶豫了幾下,惺惺作態一翻,對我說︰「皇後娘娘,籽玉可得罪了。」說完,人卻很不客地一巴掌扇下來,那臂力那腕力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怎麼你丫的不去打網球!

「七仙女」見狀驚呼出聲,又礙于雪影深在旁不敢上前。

我忍住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淒然一笑,相信那笑容毛骨悚然的不比鬼好看多少,但是氣場才是王道。

「我讓你停手了嗎?接著打。」雪影深冷聲道。

沒玩完是嗎?我知道今日是難逃一劫了,任命的閉上眼,心道︰別讓我有機會報復你們這對奸夫婬婦,不然一定往死里虐你們。

那巴掌如急雨一樣落到我臉上,生疼。好像又回到那一日在錦府里挨板子的情形,雖然是將我按在一張長凳上,卻感覺真正掙月兌不了的不是懲罰,而是宿命。

突然掉起了眼淚,不是怕疼,我只是感到了孤單。

「夠了,籽玉。」雪影深叫停之後,看著我哭花的妝容和腫了半邊的臉,沒有半點憐惜之意,薄唇微啟,說︰「想逞強也給朕選對了地方。」

我差點忘了,我只是一個工具,沒人會關心我的痛癢。

「哼。」我倔強地回望他,這該死的自尊到底要害我幾次。

他的臉果然再次烏雲密布,這次選用了他那寬厚的手掌狠狠扇了下來。

我一個趔趄終是沒站穩,跌坐到地上。

「主子。」丫頭們驚呼一聲,也沒顧及場合,上前將我圍住。

我就那樣看著雪影深,和另一個人同樣的臉,那俊美剛毅又帶了一絲魅惑,還有一點霸氣的俊顏。沒錯,一開始就該明白了,果真這副長相的都沒什麼好東西!

「怎麼,皇後,你還有什麼意見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臣妾不過一枚棋子,皇上想讓我走哪一步便走哪一步,哪能由了自己的意見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越是事態嚴重越不懂得退一步換取安寧。

他蹲來,伸出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輕笑著問︰「那麼依皇後的意思朕應該怎樣處置你?」

我甩開他的手,像凝視戀人一樣深深地看著他的眼楮,說︰「隨便你怎麼折磨這具身體,反正你觸及不到我內心深處的靈魂。這個世界上,你當真以為有什麼是我害怕的嗎?告訴你,我死過一次了,這具借來的身體我隨時可以扔掉,沒什麼可以唬住我,包括你。」

此話一出,雪影深和籽玉嗤之以鼻,當我信口胡謅。但是我的「七仙女」卻本能往後一退,瞬間信了我的話。

是呀,我只是借來一具身體,憑什麼要替著她活?我不甘心哪。

雪影深習慣性地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扔下一句話便走了。

他說馬上把你那張爛臉養好,兩日之後西方和東方國家皆會有使節來我雪國做客,別丟了面子。

西方和東方?

之前我研究過這個世界的地圖,七大洲四大洋的分布位置和原先世界無異,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大概是中國的西寧附近,而這個世界所謂的小國中國佔據了東北三省和幾個沿海省市及幾個內陸省,南方的祤國則是將整個長江下游統治起來。剩下的部分便是歸雪國所有。但是卻有一點不同,那便是這個雪國按照原先世界的經濟分布來看應該是最荒蠻最貧窮的地方,遠遠及不上佔據沿海省市的中國和祤國,但是這片土地卻幅員遼闊,人口密集,一片盛世。

既然版圖不變,雪影深嘴里的東方國家難道是小日本?那西方國家又是哪個?我突然想到了法西斯,想到了侵略,想到了屠殺。無奈地搖搖頭,站起身來,看著離我幾米之遠的「七仙女」們,苦笑了一下,說︰「我不是你們的大小姐錦年,我是舒華年,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一縷魂魄,說白了,我是詐尸來的。」

幾個丫頭聞言,臉色全變成青黑色,我開始佩服她們的自制力,竟沒有尖叫出來。

我抖落了身上的泥土,往回走,輕輕說︰「我以為你們幾個才是這個世界里和我最貼心的,到最後,還是只留我孤單一人。」

回到我富麗堂皇卻空蕩蕩的房間里,力氣全被抽空了,直直地倒在床上,望著屋頂發呆。苦情計不知道管不管用,剛才我是故意那樣說的,這幾個丫頭沒什麼城府,心思也簡單,或者從此對我避而遠之或者感情更進一步。

但是,門並沒有被推開,我期待的心情終于變成了一片死灰。也是,在這個鬼神之說如此盛行的古時候,人們那份對鬼神的敬畏是可想而知的。

天色漸漸暗了,幾個丫頭才推門走進來,但是沒有一人向前。我面朝牆壁,不去看她們,忍著心里的五味雜陳,咬住嘴唇不吭聲。

「主子,我們幾人去太醫那里尋了點藥膏,為你擦拭一下吧。」小青終于邁出了步伐,走到我床邊對我說,但我听到了她聲音里的顫抖。

「不用。」我忍著眼淚回道。

「過兩日不是有使節來嗎,還是先把臉消消腫吧。」這次小紫也上前一步說道,听起來也有一絲緊張。

我沒吱聲,在想著她們這樣算是為了公務侍奉我還是別的,卻听到了幾個丫頭細細地啜泣聲。

我轉過身,看著床前依然按我嗜好穿得花花綠綠的姑娘們有些憋屈,幾人用得著怕我怕成這樣嗎?

「放心吧,我不吃人的。」這節骨眼上,我竟然還顧得上安慰她們。

「撲哧——」幾人听了我這話竟笑出了聲,遂又嗚嗚地哭起來。

「皇上不寵幸我們家主子也算了,怎麼還這般刁難。」

「那個淑妃娘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看呀,皇上不喜歡我們家主子,八成是入宮前那淑妃就在他耳側吹了什麼壞風了。」

「看她那狐媚的樣,淨會耍手段。」

「今天她這巴掌打的可夠狠,可憐我們家主子這張臉了。」

嘮嘮叨叨地聲音到此截然而止,幾人再次看了看我,一陣啕嚎大哭。

「哭什麼,又開始吊喪了!」見她們對我放下了戒備,我心里雖高興,卻管不住自己這張破嘴。

幾人再次破涕為笑,為我擦拭了藥膏,便守在床前照顧我。

「主子,我們原先的大小姐呢?」小綠一上來就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死了,被二太太毒死的。」

「啊?」幾人倒吸氣。這不很明顯的事嗎,用得著大驚小怪麼。

「那主子原先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小黃問。

「天上有飛機在飛,可能墜毀。地上高鐵在跑,可能追尾。城管動作迅速,堪比精英部隊。人多房少房價貴,男多女少打光棍。不過有一點比這里好太多,那就是我們頒布的法令只允許一夫一妻制。」

幾人忽略了前邊幾句,卻听到後邊一句的時候眼前一亮,喃喃道︰「倒是好地方,不像這里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中國那邊女子可以三夫四侍。」

我看著丫頭們,無聲地笑了笑。

這樣便好,至少我還不是孤孤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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