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花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外室嗎?

作者 ︰ 初落夕

「砰」

連瑤手中的上好的骨瓷清花手繪茶盞就毫無征兆地掉到了地上,帶著花瓣的葉片伴著茶水濺到了錢媽媽素灰色的繡花鞋上。依稀還有幾滴茶水沾濕了連瑤茜紅色的裙擺,紫煙一見忙上去用手帕擦拭。

連瑤擺手讓紫煙下去,對著錢媽媽神色就嚴肅了起來,「錢媽媽,這事可不能信手拈來。」

「哎呦,我的好女乃女乃,奴婢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胡說是真的,要不是她兩眼珠子真真切切地看到,奴婢也不敢來稟了女乃女乃您啊。」錢媽媽一甩手中的帕子,也不顧腳下危險的碎瓷片,拍了拍胸脯就認真說道。

連瑤抬頭,但望著錢媽媽沉默不語。半晌,手襯到案幾上,似是無意問道︰「那依媽媽你看,我該怎麼做?」

錢媽媽不是第一次與連瑤打交道,她越是這種態度,似是信任極了自己。但心底根本還是防著自己,甚至還可能在掂量這話的真實性。只是自己根本就沒撒謊,她就是去查,也都是事實。心中竟然有了一絲幸災樂禍,這新姑爺剛成親沒兩個月居然就在外面偷腥,還好巧不巧地就讓自己給知道了。

露出一憨笑,錢媽媽神色唏噓先是小聲回道︰「奴婢早前听說過好多爺都喜歡將外室養在那些不起眼的胡同巷子里,說到底姑爺正值壯年又三年無妻,女乃女乃可是要留心。」見到連瑤臉色沉下,又立馬急著補充道︰「不過女乃女乃您心里自有定數,奴婢可不敢多嘴。」

連瑤眼神一斂,外室嗎?

她本就單薄縴弱的身子往後微微一仰,點點頭冷笑著就道︰「那沒什麼其他事,你就下去吧。」對于她先前那直白的話極話中深意直接一字不提。

錢媽媽本來是想連瑤這麼一個新嫁婦,縱使平時有些小心思,但是遇到這種夫君外面可能養著女人的事情肯定會驚慌失措,亂了陣腳,就如方才那摔碎了茶盞一般。自己只是想等著她開口問自己,剛剛的話也不過是場面話,卻不防現在她這般冷靜,就這樣遣了自己下去?

是真的不在乎還是等著自己主動開口?錢媽媽一下子僵在那里,動了動腳下,茶葉水好像已經滲進了鞋面里,此時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臉上盡是尷尬之色。

連瑤看著又問道︰「還有事?」

錢媽媽往後一步,慢慢搖搖頭,「沒、沒了。」

連瑤這才將目光轉向其他地方,錢媽媽見了只好往後退去,但似是不甘心走了幾步有上前提醒道︰「女乃女乃,不如……」

還是忍不住?連瑤投去一輕蔑的眼神,愣是將錢媽**話給止住了。她哪能不知道錢媽媽真實的想法,自她一主動說出這事,就知道她無非是想說讓自己收個漂亮的通房在屋子里。一來顯得自己大度,二來也好將步一群留在房里,畢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連瑤猜測到,她肯定還會說,反正只是個通房,定掀不起什麼風浪,到時候是留是除都由自己打算。至于這人選嘛,自然是從連家跟來的比較老實,說到老實又要年輕漂亮,她怎麼都能有方法轉到她家閨女妙珠身上。對于錢媽媽這肚子里的心思,連瑤可謂是一清二楚。

因此,這些話她連听都不想听到一個字

笑話,她連瑤才嫁過來多久,就去給夫君準備通房?自己是那麼愚蠢的女人嗎?

她這也太心急了些,不過針對她口中的事情,步一群那兒,自己確得留心。不得不說,若是沒有先前在侯府門口的那一場踫巧,她剛才也不至于讓自己將手中的茶杯打碎。因為就是那一刻,讓她立馬就想到了先前一直擱在心里的疙瘩。那對兄妹,不得不說她顧忌了。

「齊媽媽離開的時候,建議我將妙珠提為一等。」

連瑤說著仔細瞄了錢媽媽一眼,見她一副期待的模樣,想問又不敢問猶豫的焦急模樣,又道︰「我給拒絕了。」

「女乃女乃,如今這院子的就紫蘇姑娘和六語姑娘兩個一等婢子,有些欠妥當。」錢媽媽立馬接道。她心里替女兒急啊,既是已經做了一等丫頭的事情,怎麼能沒個分位?雖說還是婢子,但說到底如今的妙珠什麼等都不是。

「我早把紫煙給提了,如今院子里有三個。」連瑤抿笑糾正。

錢媽媽轉頭,看了看一旁的紫煙,心里有些不舒服。這丫頭說話不經大腦,也不知怎麼就跟了連瑤這麼久的。就是以前連瑤自己都說,她太過冒失怎堪一等,做個二等就夠了。想了想,到底是梅苑里跟著過來陪嫁的,總歸是個使的順心的人。

「那四個名額如今可是還差一個,女乃女乃是想安給誰?」錢媽媽滿臉期待,看著連瑤的眼楮都發亮。這紫煙是了就是了吧,反正還剩下一個。

「準備給了雲爾,她是個伶俐的丫頭。」

錢媽**臉再次僵住,這麼快就決定好了?「女乃女乃可是再想想,這兒的人到底不如咱連府跟過來的讓人放心。」錢媽媽似是依舊不甘心,繼續道。

連瑤決然地點點頭,而後連錢媽**最後一絲希望都給掐滅,「本是早該定下的,但是陸續發生了不少事情,也就耽誤到了現在。名單前天我讓紫煙就報上去了,還沒公開,就由你去通知大家了。其實這次月初院子里人都領了二月的月銀,雲爾的俸錢已經提上去了,大家心中大致早就有數了。雲爾這人之前我便是接觸過的,錢媽媽放心,定是個能干的人。」

錢媽媽面上灰心,一臉鐵青,有些沒生氣。

「至于你們家妙珠,如今待在外院書房里伺候,已經提到了二等,暫時就先跟著香靈做事,等過幾月熟悉了侯府的規矩和日常,看能否調到內院來。」

你一個婆子的女兒,一來就是個二等,已經是很給足了你面子。

錢媽媽不敢再有話,她畢竟沒有以前齊媽媽那樣的身份,背後沒有三爺撐著,連瑤也沒正式任命她為這兒的管事媽媽。自己男人雖管著她的鋪子,卻是每月要派了紫蘇去查賬本,那丫頭是個精明的,上個月一去就看出了不少漏洞,害的她們只好將私吞的銀子再給補上。

把妙珠調到內院?

這少女乃女乃真是個細心眼到極點的人了,自己一家子的舉動都在她眼皮底下看著啊。「是,女乃女乃大恩,奴婢一家子都做牛做馬伺候您。」錢媽媽心里雖閃過無數想法,但臉上還是一臉卑恭。

連瑤看不慣她那一臉橫肉嘟在那的表情,再者心上想著事情。也就不想再談事,揮揮手正想潛她下去但又突然想起某事,道︰「對了,家里給我的兩處宅子是在哪條胡同來著?」

怎麼突然想起問宅子了?錢媽媽哈腰,「回女乃女乃,在通濟胡同那。」

「听說兩間還是連在一起的?」連瑤不確定接道。

「是的,都在那胡同的尾處。女乃女乃放心,奴婢幫您看著,可是連雜草都不會冒一根。」討好的表情,似是想遮掩些什麼。

連瑤點頭,一臉的放心,等錢媽媽重新站直身子的時候又道︰「近來事忙,等過上幾日,領我去瞧瞧。」好資源可不是擺著浪費的。

錢媽媽驚詫,「女乃女乃要過去?」她在懷疑什麼?

連瑤點頭,反射道︰「怎麼,不方便嗎?」。

錢媽媽撓了撓頭,咧嘴道︰「怎麼會,那本就是女乃女乃的宅子,您什麼時候去都方便。」

連瑤一笑,「好了,下去忙吧。」

自己可給了她幾天時間,夠她收拾了吧?想打自己的注意,也不看看對象是誰用她的宅子租出去收錢,她倒是一毛錢本錢都不出就想收利,算盤打得太響總是會驚擾了主人的。

「是,老奴告退。」錢媽媽慢慢退出屋子去,等到了外面才晃了晃頭,越發的後悔怎麼就跟了連瑤做陪房。本是以為能撈盡油水,卻是幾頭都落空,嫁妝那里沒得到好處,鋪子被牢牢扣著,現在連那兩宅子都不忘去查。說說,誰家的姑女乃女乃連自己那幾所小宅子都時刻惦記著,還要親自去過目?

但想起今日剛出嫁的四姑娘,一比較還是侯府好。不說其他,這里每個月的月銀就不少。搖搖頭,唉聲嘆氣地下了廊子。等走了幾步,卻見對面北邊廊下那原本是春肜的屋子門微微一打開,隨後著了一身湖藍的淺爾就探了個頭左看右看,錢媽媽將自己那肥胖的身子一蹲就躲過了她的目光,接著只見淺爾慢慢從里面走出來。

剛才在連瑤屋子里受了一肚子的氣和委屈,又想起平日里淺爾與雲爾兩人總是如影隨形,關系那般親密。錢媽媽立馬幾步走上前去重聲道︰「你怎麼去這屋子里,是不是偷拿了什麼?」

淺爾本來是看了看門外才走出來的,平日里連瑤不喜歡院子里呆著太多人,正好無人。轉身剛合上門,就听到身後傳來這近似咆哮的質問聲,似是想將其他的人都給引來似的。手下一抖,待看清了是錢媽媽,淺爾臉上也不慌,上前欠了身喚道︰「錢媽媽。」

錢媽媽雙眼一白,就在她身上打量起來,尖酸道︰「抬起手來,讓我瞧瞧你那袖子里是不是藏了些什麼」

淺爾一臉委屈,雙手緊張不安,但還是低頭辯解道︰「媽媽說什麼,可別誣賴了我。」

錢媽媽一步上前,提高了調就道︰「那誣賴?那你說說去里面干嘛了?」

手指指著身後緊閉的屋子,但憶起那是春肜以前住的。想著晦氣,錢媽媽便抓了淺爾的衣袖往廊下走去,站在院子中央一副審問的模樣逼問著。

淺爾一下子被錢媽媽拉下好幾個台階,踉踉蹌蹌地差點給摔倒了。見她踩了那三色堇,忙又急道︰「哎呀,錢媽媽,這可踩不得、踩不得」

錢媽媽低頭,看著被踩歪的開的正艷的植物,認出是平日里一直由憐香、惜玉緊張照料的花,她也听說過步一群對它們的重視。心道真是壞了,抬眼又看著面前的淺爾,想著平日里她總是笨手笨腳的,另一只手便指著她道︰「好呀,你居然踩了三爺最珍視的花,真是不要命了你」

「我沒有。」淺爾急了,對于錢媽媽突來的污蔑立馬就反駁,手也開始扳著錢媽媽抓著自己衣袖的大手。

卻不防,錢媽媽以前在連家莊子和鋪子里的時候對手下的伙計和小丫頭們早都打罵慣了。人力勁大,脾氣也大,松了淺爾的衣袖就立馬轉而擰起了她的耳朵。惡著一張臉,口中唾沫橫飛就道︰「還敢說沒有?我都親眼看到了。還有剛剛你在干嗎,呆在門口鬼鬼祟祟、賊眉鼠眼的,我一看就知道你沒做好事。對了,快把扣子解開讓我仔細查查,看到底是偷拿了些什麼。」

這時,早有人听到動靜圍了過來。淺爾一听錢媽媽這般無理蠻橫的話,雙眼立馬就紅了起來。捂緊衣上的紐扣嘴中小聲哽咽道︰「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但錢媽**氣勢在那,而且似是真不打算放過她一般。手下又一用力,淺爾疼的連腦袋都歪了起來,余光自下而上看到周圍不少人目光,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此時卻沒一個站出來幫自己說句話。她就不信剛剛錢媽媽踩了那三色堇,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看清。

「這是怎麼了?淺爾,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竟然惹得錢媽媽怒成這樣?」

細細的女聲,清脆又洪亮,一來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錢媽媽將胳膊放下,回頭正看到走到自己身後目光狠厲的來人,本到嘴邊想突口而出「這沒你什麼事,少管閑事」的訓話立馬就憋了回去。想到此時的她已然是一等侍婢,是連瑤跟前的人,哪是自己能打得罵得的?便也就強收了幾分火氣,帶了三分客氣,怪調道︰「喲,是雲爾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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