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經。那里,發生了一場很大很大的地震。
恢復意識時,自己已被救出,躺在醫院里,醒來念的第一個人便是他,她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抓住救援人員的手,回到他們倒塌的屋子的所在,「還有人……廢墟里還有人……恩恩……還沒出來……叔叔……快救救他……」
救援人員無奈,「全部找遍了……根本沒有你弟弟的人影……」
「怎麼可能!」她無法相信他說的話。
「這里……」救援人員指著房屋廢墟旁邊的地面裂隙,「這里發現大量的血跡,今天已經是地震後的第三天,血跡早就已經干涸凝固……而且以血跡的位置來看,是和地面裂縫接合……我想……」
「叔叔……」輕溢美听見救援人員的話,也是明白過來他說的意思,但她卻仍舊不肯放棄。
「很有可能,在地震劇烈搖晃的時候被砸受傷墜了下去……不然怎麼會找不到呢……」
「不……不會……」
「孩子,快和醫生會醫院吧,好好的把傷養好,對于你的弟弟,請你節哀順變……」
……
對于10年前的那次地震,輕溢美還記得清清楚楚。她不能忘,也不會忘。
她望著窗外那一片枯黃的草地,喃喃自語,「恩恩……已經死了……現在,找一個對自己好的男生,不好麼?雪丘……不是很好麼……照顧我那麼多。小熊、湘美也很好啊……為什麼自己還是想那麼多……是因為自己一直戀著恩恩麼……可是……」輕溢美深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已經沒有了……還顧慮什麼……」
這時,突然覺得身邊有一個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胡匪。
「哎~~胡匪……怎麼來找我玩了?」輕溢美蹲,撫著胡匪的身子。現在,她一點也不怕它了。
胡匪抖抖身子,伸著舌頭,晃著腦袋。
「你說,我應該和雪丘好麼?」輕溢美低頭望著胡匪,輕輕問道。
胡匪好似听懂了輕溢美的話,點了點腦袋,壞壞地笑。
「哼!雪丘是你的主人,你當然同意了!」輕溢美嘟嘟嘴,用手指輕輕指了指胡匪的頭。
胡匪望著輕溢美,又眯起了眼。
胡匪眯眼的動作被輕溢美看的正著,「哦?又眯眼楮?真是的!你怎麼和你主人一個樣,色色的……」
輕溢美的話音剛落,近前不遠處卻突然響起一個讓她熟悉不已的聲音——
「我怎麼听到有人說我的壞話啊?」
輕溢美一驚,起身看到雪丘。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這屋子,竟一點生音也沒有!那自己剛才所說的話,他豈不是都听到咯?
而此時,雪丘正站在不遠處,斜斜倚靠著牆壁,笑吟吟的看著她。他不在這里才幾分鐘,一進屋子就看見輕溢美自顧自地和胡匪說話。一個人和一只狗聊天聊得那麼歡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只覺得有趣至極,笑意便慢慢侵上嘴角。
「在做什麼?外面都等著呢。」雪丘走到她身邊,在她眼前的位置停止住。
「沒什麼……」
「怎麼了?」雪丘俯盯著輕溢美的臉頰,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異樣,「眼圈怎麼紅紅的?不舒服麼?」
「沒有……」輕溢美低了低頭,將自己的目光躲開雪丘的注視,「在和胡匪玩呢,很可愛哦,一點都不凶。」說著,她又蹲下了。
「你呀,還沒有見過它凶的模樣呢……」雪丘也跟著她蹲了下來,抬手撫模住胡匪的皮毛。
10年前的地震過後,他從夏津衛城走到沙丘,遇見了胡匪。那時的胡匪是一只流浪狗,秉性也是凶得很。它是聞著他後背上的血腥味一直跟到這邊的巷口。但他的凶狠勁兒卻壓過了它。
于是,打那以後,胡匪便跟著他混了。
想來,胡匪倒也是一致非常通靈性的狗。
輕溢美停了半晌,沒听見繼續的話語,卻見到雪丘一直在發呆,便喚了一聲︰「丘,在想什麼?」
「呃?」一句話讓雪丘回過了神兒,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沒什麼……走吧、出去見見弟兄們吧……」說著,伸過手,將輕溢美攙扶起來。
「丘……」
「怎麼?不喜歡麼?」雪丘望著她,問道。嘴角依舊保持著剛才的笑意。話語清淡。
「我……」輕溢美不知道該如何說。
雪丘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難言之隱,只是抬起手臂撫模了一下輕溢美的長發,「那我告訴他們先讓他們回去吧。」于是,轉過身,準備要走。
「丘……我去……」見雪丘要走,輕溢美趕忙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不禁一愣,怔怔地回過頭看向她。
「見面可以……不過……第一次,有點緊張啊……」輕溢美挽住雪丘的手臂,略顯調皮地說道。
側臉看著輕溢美,雪丘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