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諾卻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頭靠在他的肩上低低道︰「我知道哥一直都很疼我的,你只是一直不會用言語表達而已,哥一直都在身後保護著我對不對,我很慶幸能有你這個哥哥,謝謝你,哥。」
柳月諾頭靠著柳月傾的肩,臉埋的深深,柳月傾身子微顫,低下頭深深的看著她,卻只能看到她如墨一般的黑發,頭一回柳月傾覺得她其實心里也有不想說的事情,總是看到笑嘻嘻的她,堅強的她,她感性的這一面,他還是第一次見,柳月傾伸出手想要模模她的頭,安慰安慰他,告訴她,如果可以自己會一輩子守在她身邊,保護她,可指尖剛一踫到她的墨發,卻又像被針扎到一點一點慢慢收回。
……
柳月傾走後,相思尋來了大夫,診完脈大夫說是染上了輕微的風寒,臨走時大夫開了點藥。柳月諾捂著被子,干躺在榻上,鼻子漸漸不通氣,頭也開始有些發昏,她想睡無奈卻無半點睡意,索性直接坐起了身子靠在榻楞上。
柳月諾想起冷逸楚柔情似水的目光和昨兒整整一夜躺在他的懷里,臉又燒了起來,情不自禁的伸手模了下被他吻過眼楮,漸漸勾起了嘴角。
是……是想他了嗎?
這就是男女情愛嗎?
心里裝下了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嗎?
這就是深陷情海中的男女口中的相思之情嗎?
少女的心是最純的,往往她們認定生命中的某一人,便會將他們牢牢記在心里,永世難忘,對于曾經送他月魂鉤的大哥哥,她從未忘記,只是暗嘆時間的淡去,不知他心里還是否記得自己。
而對于冷逸楚,如今她更多的是傾心、想念、幸福。
眼神驀地掃到手腕中的鐲子,盯著鐲子看了半晌,腦中想起冷逸楚說的話,「心中難過時看看這些如夢的畫面,也許會暫時忘卻心中的痛。」
柳月諾想著冷逸楚的話嘴里喃喃自道︰「他心中的難過究竟是什麼?」
還在胡思亂想之際,相思端著藥碗疾步走進了屋子,「小姐……小姐,藥來了。」
藥碗送到柳月諾嘴邊,柳月諾聞著味道蹙了蹙眉道︰「相思,我可不可以不喝,我聞著味道都覺得難受。」
相思嘟嘴著不依道︰「那怎麼行,小姐你如果不喝藥,呆會月傾少爺該凶我了。」
柳月諾「嗤」的一聲笑,斜睨了相思一眼道︰「這府里啊,你除了我以外誰都怕,嘿,好歹我也是堂堂柳大將軍的千金啊!」
相思嘿嘿笑了兩聲,挨著柳月諾坐到了榻邊,「還不是因為我們家小姐為人善良,沒有小姐架子,好相處嘛!」
柳月諾噘了噘嘴及不情願的捏住鼻子一口灌下了碗里的藥。
「小姐,府外有個女子求見。」柳月諾剛一喝完藥,屋子外忽地傳來一個婢女的聲音。
柳月諾怔了下冥思想了下。
有人找我?
誰找我?
我不記得我認識一個女子啊?
一會兒後柳月諾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跳下榻一面胡亂穿衣,一面應道︰「快……快請她進來。」
婢女應了聲緩步離去,相思拽著柳月諾道︰「小姐,你還生著病呢?怎麼可以隨意下榻呢?」
柳月諾烏女未挽,順如絲的披散在身後,精致的臉龐即使未施粉黛看上去仍舊白里透紅,凝脂透亮,一雙永遠含笑的明眸,微微一笑,玉唇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柳月諾沖相思笑了笑道︰「肯定是蘇姐姐來找我了。」
相思噘著嘴,撓了撓頭低喃道︰「蘇姐姐?」
……
來人正是蘇錦,今日的裝束和押鏢時的有所不同,往日都是束身衣便于騎馬,這回她是特意前來尋柳月諾,所以臨出門前也稍稍打扮了下。
柳月諾見著蘇錦時微微一怔,似差點認不出來了,蘇錦一身紫衣,身材苗條,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質勝雪,嬌美無比,姿形秀麗,容光照人。
和柳月諾不同,蘇錦身上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媚和溫婉。
柳月諾握著蘇錦的手喜道︰「蘇姐姐,好久不見。」
蘇錦笑了笑道︰「我娘都開始惦記你了,自那日別後,你就未曾來過鏢局,我還以為你沒把我這個姐姐啊放在心上。」
柳月諾一面拉著蘇錦進屋子一面道︰「哪有?我正尋思著哪天去找你呢?」柳月諾話剛一落音,就打了下噴嚏。
蘇錦趕緊尋了帕子遞給她,「你是不是生病了?」
柳月諾接過帕子笑的毫不在意,擺手道︰「沒事,沒事,一點小風寒而已。」
蘇錦慢步踱出了屋子,看著園子里花架上高低錯放的花盆,坐板上纏著綠藤的秋千,大片的綠草地,不禁抿嘴笑了起來,自己打小手中握的便是劍,從未真正像個大家閨秀般繡繡花,彈彈琴,哼著歌的蕩著秋千,就連在院子里種上些自己愛的花也是不可能,更別提要求娘親給她架個秋千。
她唯一知道的事,爹爹不要她們母女二人了,長大後要替娘撐起長風鏢局,她很努力的練著劍法,九歲使開始隨娘親押鏢,去往各地都城。
如今她已長大成人,應了自己的願望,算是能幫得上娘親幾分,母女二人守著長風鏢局近十年,她信娘親的話,爹一定會再回來的。
「蘇姐姐。」柳月諾看蘇錦盯著園子外許久都不說話輕喚了聲。
蘇錦怔了下轉身看著柳月諾笑了笑,「月諾你的園子好美。」
柳月諾微微一笑牽著蘇錦走出屋子,讓蘇錦坐在了秋千上,她慢慢推著她,「蘇姐姐以後我的園子也就是你的園子。」
蘇錦宛爾道︰「謝謝你,不過你的始終是你的。」
也不知柳月諾有沒有听明白蘇錦的話,柳月諾的園子她確實是喜歡,但是她卻不是羨慕,和娘親相依為命的生活她覺得更為珍貴。
蘇錦一下沉默不語,柳月諾卻一面推著她一面如小鳥般,嘴里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什麼都講,只要是她自己覺得好玩的,好笑的,她都說給她听,頻頻是講的自己忍不住的笑出聲,蘇錦听著听著,心情也頗好,也和她講起了隨娘親押鏢時遇到過的驚險的事情。
兩人在園子里有說有笑的淡論著,柳月傾慢步走進了怡園,看見眼前兩個女子,腳步驀地停了下來,正欲轉身離開時,柳月諾的眼神掃到了柳月傾,她急忙叫了聲,「哥。」蘇錦也順著柳月諾的眼神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