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級商業帝國 第一卷 八百二十.

作者 ︰ 皇家爬蟲

全文字無廣告八百二十.

電話里再沒一點聲音。全文字無廣告他能夠想得到妻子的驚訝。但他有一肚子的感情要表達,一下又不知從何說起,而且車里全都是人。還是回到家里表達好些。申明理默默地合上了手機。

妻子果然不在家。不知她會不會馬上回來。他再次撥通妻子的電話,這回曹小慧問他什麼事。他想說我好想你,卻突然想哭,只好帶了哭音說,小慧,我錯了,我突然認識到我全錯了,我特別想你,我想向你道歉,我想讓你打我罵我。

曹小慧那邊仍然半天沒有回音。他止了哭剛要再說快點回來時,電話里傳來了掛斷的嘟嘟聲。

父親的病不能不治。父親這輩子確實很不容易。父親生了九個兒女,成活下來的,也有六個。這麼多的孩子,在那個年代,養大成人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為自己養一個,都覺得有點吃力。在他的記憶里,早上醒來,父親就不在家里,早飯做熟時,父親才背著筐回來。如果是夏天,筐里的東西大多是豬草。如果是冬天,筐里的東西又變成了牛糞或者樹枝樹葉。父親的勤勞,當然能換來一些收入。每次賣了豬或者羊,便是全家最高興最快樂的時候,全家都會圍在炕上反復數那沓長長短短的錢,而父親,卻像個勞模功臣,退到一邊靠著牆心滿意足了一口接一口地抽旱煙。這樣的情景,閉上眼,就又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如果不給父親治病,眼睜睜地看著他去世,這輩子,他的良心都會受到煎熬,這輩子,他的良心都不會得到平靜。

但父親病了要來治病的事,最好先不要告訴曹小慧。先和曹小慧和好,然後再慢慢告訴她。要不然,她會以為父親病了沒錢治病,才和她和好。

父親治病的錢,先和朱雪梅說說。先從科研費里借點錢出來,然後慢慢再還。

在沙發上呆坐一陣,曹小慧終于回來了。曹小慧挎了那個大黑包,包里塞的滿滿的,手里還提了一包明早要吃的早點。從她的身上,還聞到了一股煙酒味,可以判斷出她是在飯館吃的飯。他突然覺得分開睡分開吃飯已經好多天了。申明理的心里又一陣絞痛。申明理又想哭。他忍住眼淚接過曹小慧手里的東西,說,你去了哪里。

曹小慧滿月復疑惑看著申明理,等待他說清原因。在路上,她就猜測申明理為什麼突然這樣,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這樣。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他在朱雪梅那里吃了大虧,或者是被朱雪梅趕了出來。但她又不能相信真的是這樣。那天她向生科院的好友打听過了,好友是單身時一個職工宿舍住過的朋友,好友毫無保留地告訴她,那個女的叫朱雪梅,是個剛留校的研究生,兩人早已經好在了一起,現在已經整天成雙成對出入,院里已經有不少的議論。申明理和朱雪梅的關系既然已經到了那種程度,怎麼會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見申明理不說原因又罵自己,曹小慧冷靜了挖苦說,怎麼了這麼可憐?小情人欺負你了?是不是要我去找你的小情人,然後替你撐腰,替你管教管教,替你打她一頓,替你出口窩囊惡氣。

申明理痛苦了說,不是,我就是突然特別想你,突然認識到我錯了,就像小的時候突然發現迷了路,突然發現找不到了家,所以我特別害怕,也特別想你。

突然發現錯了。這事也來的突然。沒有原因,沒有過程,這事可信嗎?曹小慧說,你我也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再別想騙我,你肚子里的那點東西,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老實說,遇到什麼事情了,連實話都不說,還道什麼歉,道歉也是陰謀詭計。

是呀,不說實話,沒有一點真誠,妻子怎麼會原諒,怎麼會不懷疑。痛苦半天,申明理沉痛了說,是爹病了,縣醫院檢查是胃癌,我想讓他來省城檢查一下。

原來是這樣。還以為是和情人吹燈了呢,原來沒吹!原來是遇到了困難。遇到困難了,才知道要找老婆。真是個沒良心沒頭腦的東西。曹小慧諷刺了說,你的意思我不明白,高興時你就去找情人,有了麻煩,你就來找老婆。你爹病了,我也不是大夫,你求我,你是不是又要我去借錢,借錢給你老爹治病,然後你再陷害我,說我和人家偷情。

向門亮借錢,是為了買房子。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無緣無故借五萬塊錢,不付出點代價,確實也不大可能。妻子也是沒有辦法,甚至是被逼無奈。再說了,即使妻子和門亮有那事,只要妻子的感情還在自家丈夫的身上,心還在這個家上,有那事又能怎麼樣?看不見就等于沒有,不去想也等于沒有,即使看見了,睜一眼閉一眼,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忍不住,也應該好言相勸,以情動人,用自己的真情感動她感化她,讓她回心轉意。可自己卻相反,逼妻子承認有那事,逼妻子走向反面。申明理痛心了說,是我錯了,是我錯怪了你,錯怪了門亮,你們是清白的,以前的一切,都是我胡猜亂想,現在,我正式向你道歉。

曹小慧再一次吃驚得不知該說什麼。難道他調查清楚了嗎?他是怎麼調查的。可這種事很難調查清楚,連她也有點說不清楚。她問他為什麼說是清白的。申明理說,我了解我的妻子,我相信我的妻子,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你根本不會干出那些事情。

曹小慧想哭。但她感覺他是在阿諛討好。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夸獎過她?再說,既然知道她是最好的妻子,為什麼又要和另一個女人鬼混。申明理雖然是個正直不會拐彎的人,但人是會變的,申明理近來的變化讓她都有點不敢相信。現在變成一個沒有良心沒有臉皮的馬屁精,也是自然而然。真是跟好人學好人,跟了那個小妖精幾天,就學成了這樣一副嘴臉。好友說過,說那個朱雪梅阿諛奉承拍馬溜須投機取巧上竄下跳最不是東西,要不然她也留不在學校。曹小慧厭惡了說,你不是說有確鑿證據證明我和門亮有那事嗎?怎麼突然又說沒有了?難道僅僅是為了你爹,難道僅僅是為了給你爹治病,你又要騙我一回?

申明理沉痛了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得知爹病了,突然想到了我貧苦的童年,想到了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能有你這麼好的妻子是燒了高香,可我卻沒能珍惜。我意識到我真的錯了,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一看。

感覺這才是真實的原因,也說了心里的實話,這她能夠感覺得到。但他已經和朱雪梅生活在一起了,她絕對不會再原諒他,而且想想,她就覺得惡心。曹小慧傷心了說,好了,你什麼也不要說了,你和我說這些沒用,這些話,你應該去和那個朱雪梅去說。

申明理說,我知道你一下很難原諒我,因為我忘記了我是誰,而且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太遠。可是今天,我一下想起了我們在一起恩恩愛愛的所有日子,我也一下明白了,和朱雪梅在一起,只是為了報復你,只是想以牙還牙。可越是報復,心里越是痛苦,也越覺得你好。

曹小慧一下鼻子發酸。忍半天,還是忍不住哭了。曹小慧捂了臉跑回臥室,又覺得沒有必要去哭。幾句軟話就被感動,太沒出息,太沒志氣。他輕易就背叛了一起生活十年的妻子,輕易就背叛了自己的女兒,這決不是幾句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再說,如果他的父親沒有病,他還不知要怎麼樣。曹小慧擦干了眼淚,發現申明理像罪犯一樣低頭站在一邊,曹小慧說,你走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要我原諒你,我辦不到。

申明理仍然站在那里,你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而且很快淚流滿面。(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曹小慧突然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父親要來,他不能讓父親看到兩人分居。曹小慧說,你說吧,你究竟要我做什麼。

申明理擦把眼淚說,我突然明白我錯了,我還想像從前一樣過咱們的日子。

曹小慧感覺自己猜得沒錯。過從前的日子,就是要她和從前一樣,讓他爹看不出一點痕跡。曹小慧說,你覺得還能像從前一樣過日子嗎?但如果說你爹要來,要我做點什麼,我還可以考慮,因為我們畢竟還沒離婚。

申明理說,我爹要來,我們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他來。

終于說了實話。也罷,畢竟夫妻一場,畢竟還沒離婚。再說他的老爹也確實可憐。對這個公爹,雖然沒有感情,也只見過幾次,但她听申明理說過很多,她還是很敬重他的。一輩子辛苦,拉扯大這麼多的兒女,真的不容易。而且公爹雖然是農民,但感覺要比一般的農民有見識,比一般的農民要精明。給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點安慰,怎麼說也是應該做的。曹小慧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在你爹面前做出仍然是夫妻的樣子,這沒問題,我知道該怎麼做。但也只能是做做樣子,真的和從前一樣,我辦不到。

晚上睡覺,曹小慧又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這不行。申明理想好了,枕頭上交妻,真正的和解,還得靠晚上的枕頭,還得靠晚上的溫柔。如果現在調整不好,父親來了也是麻煩。申明理抱了自己的被子來到她的臥室,說,我爹來,我想讓他在那間臥室住幾天,咱們還得住一個屋子。

這還真是個問題。但能不能住一個屋子,到時怎麼辦,許多問題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申明理把他的被褥放在了床上。曹小慧急忙將他擋住,說,你從別的女人床上下來再到我的床上,你不嫌惡心我還嫌髒。

申明理說,那我去好好洗洗,其實我和她也沒睡幾次,人家畢竟是姑娘。

真的是惡心。但申明理洗完澡,曹小慧也想通了。他爹來了,他就得睡過來。再說,他們還是真正的夫妻,而且是不是真要離婚,她突然覺得也不一定,因為離婚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不到萬不得已,誰又會離婚。如果他真能改錯,事情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考慮。

真的睡到一個床上,還是感覺非常別扭。申明理剛躺好,曹小慧就說,睡在一個床上可以,但不許你踫我,我嫌你髒。

以前鬧別扭,每次都是睡到床上後才和解。有一次鬧得很厲害,但睡下後他死皮賴臉地纏了她親吻她,很快她就任他擺布了。夫妻沒有隔夜的仇,現在她嘴上說不許踫她,也許她就等待著讓他踫呢。再說,睡在一個床上,不踫也不可能。他很溫柔了將她摟住,而且不顧她的反抗,側身趴在了她的身上,然後不顧一切親吻她的全身。但這次,她的反抗是強烈的,而且很快把他掀了下來,然後她抱了被子來到沙發上,裹了被子躺在那里。

申明理赤身**跟過來,然後將她和被子一起抱起,重新抱到床上。

但這一次,申明理再不敢造次。他只好靜靜地躺著。看著曹小慧的後背,申明理覺得還是慢慢來吧,這次畢竟鬧得不同尋常,太急了,說不定會鬧得更翻。

一早起來,申明理就去買菜。回來將菜放好,發現曹小慧還沒起床,便打聲招呼,然後去車站接父親。曹小慧覺得她應該起床了,而且應該把飯做好。穿好衣服來到廚房,排骨和七八樣菜都擺在灶台上。曹小慧也不想做什麼,她想,等一會兒干脆就炖排骨,然後煮一鍋米飯。

但等到下午三點多,申明理才把父親接回來。

準確地算,申明理的父親曹小慧只見過三次,印象是不高大但很結實,說話不多但能說到點子上,穿著不新但不是太髒。今天見面,一下覺得和以前的印象沒有一點吻合,不但在大街上踫面她不會認出,即使是來到家里,不介紹她也未必敢認。老人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原來微圓的臉,變得又窄又長,不高的鼻子,也顯得高挺筆直,特別是耳朵,孤零零地掛在兩邊,像兩個粘貼上去的物件。看來父親已經病得不輕,她感覺留給他的日子不會很多。而且這回來,也不會有治愈的可能,即使再怎麼努力,也很可能是人財兩空。

但父親的精神很好,一天的顛簸也看不出太累。也許是看到了兒子的新家,老人顯得有點興奮,到處走了看一遍,說,看到你們住這麼好看的房子,我死了也放心了。

看來父親是知道自己病情的。曹小慧不由得鼻子有點發酸。老人一生確實不容易,老人對這個家,也是有過貢獻的。那年結婚時,老人背來了兩條毛氈兩床被子,還帶來了三千塊錢。雖然錢不多,但也盡力了。用這三千塊錢買的電視機,現在還在使用著。將飯端上飯桌後,曹小慧扶老人坐在正中。曹小慧這樣的舉動,申明理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這讓他在心里更加痛恨自己糊涂,這麼好的妻子竟然沒有好好的愛護,他真恨不能打自己幾個嘴巴。

吃飯時,曹小慧的手機響了。是門亮發來的短信,短信說現在學院開會,會上說今年職稱報名已經開始,問曹小慧是否報名。

現在的手機,已經成為兩人最敏感的東西,鈴聲一響,都要振得對方心里發顫。將手機裝回包里,曹小慧坐回飯桌前說,是學院發來的,通知說職稱報名開始了,問我報不報名。

申明理猜測是門亮發來的。評職稱報名是個人的事,誰報誰操心,誰報誰打探,學院根本不會通知每一個人,更不會用短信的方式,最多在辦公室門口貼一個通知。但申明理還是關切了問報不報,來得及來不及。然後說,前半年報名,後半年才評審,如果把科研趕一趕,到時趕出來個初步成果,你的條件也就夠了。

趕是可以趕,但這樣太緊張了,而且還要把著作也趕出來,這樣份量更重一些,把握也更大一些。但按計劃,科研項目明年完成,她和門亮都覺得要研究得扎實一點,調查數據充分一點,暑假再組織一批學生深入到農戶,抽樣調查一千戶,以一千戶的數據為依據,然後得出高速公路對經濟影響的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如果為了職稱草草結束,草草得一個結論,自己也張不開口。曹小慧左右為難了說,我也不知該不該報,不行就明年再報吧。

申明理說,這種事還是趕早不趕晚,明年誰知道又是什麼政策,再說,如果明年限額滿了,沒有名額,條件再好也不能評了。

說得也是。曹小慧嘆一聲。她真不知要不要報。如果要報,也要和門亮商量一下。曹小慧什麼也沒說。

父親卻插了話。父親說,你們說的報不報名我听不懂,但我覺得和我們種莊稼差不多。我們種莊稼,不管秋後有沒有收成,到了該種的時候,就必須要種下去。種不種是農民的事,收不收是老天的事。種地是農民的本分,不種就是敗家,我想報職稱,也是你們的本分,不報也不是好事。

曹小慧和申明理互相看一眼,兩人都笑了。農民還真有農民的哲學,評職稱這麼高雅深奧的東西,竟然讓一個農民一語道破了天機。確實是深刻,確實是正確,真的是不應該管有沒有收獲,先報上了再說。再說了,報上了,說不定就有什麼機會,就像申明理,突然掛在人家的一個研究課題上,副教授就評上了。

父親一行來了四個人,有弟弟姐姐和妹妹。雖然人多,但也能住得下。在和申明理鬧分居時,為了不影響女兒,曹小慧就把女兒送回了母親那里。想到女兒,曹小慧又難受得心痛。她想,這樣的局面再不能繼續,和申明理的事得有個結果,無論是離還是合,都要把女兒再接回來。

吃過飯,申明理就開始打听醫院。申明理打電話問了幾個熟人,也決定不了到哪家醫院。曹小慧本來不想過分參與,卻又不忍心看著完全不管。她有個高中的同學,醫學院畢業後留在了醫學院附屬醫院。附院的條件在全省也是最好的。曹小慧剛說完有同學在附院,申明理就高興得滿臉開花。然後申明理附在曹小慧的耳邊小聲說,有你在,我就有了主心骨,感覺膽子也大了,害怕也少了。沒有你,我什麼時候都感覺孤零零的,都感覺是單槍匹馬,辦什麼事,都有點小心翼翼放不開手腳。

在家里,一般的事都是她拿主意。她拿主意慣了,他也就有了依賴性,沒有了她,他當然會覺得沒了主心骨。曹小慧還是有點感動,也有點自豪。曹小慧說,我現在就給同學打個電話,看她有沒有辦法。

翻到同學李麗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李麗倒很爽快。曹小慧詳細說了公爹的情況,李麗說,你們明天就來吧,來了我給你們安排。我的老公就在腫瘤外科,他可以給你找最好的主刀醫師。

有了這樣的關系,很大的一個問題就算得到了解決。大家都很高興,仿佛病已經有了治愈的希望。申明理考慮一下,討好了對曹小慧說,雖然是你的同學,但也不能只靠一個電話,今晚咱們兩個最好去一趟人家家里,表示一點咱們的心意,也聯絡一下你們的感情。

道理是對的。去就去吧。這麼大的事,只打個電話不露面,也讓人家不高興。

但這些年只和李麗見過兩次面,都是有同學來找李麗,順便請了她一起吃飯。而且她並不知道李麗家住在哪里。曹小慧再給李麗打電話問她家住在哪里,才知道兩家住得很近,只隔了兩條大街。

進了李麗家,撲面的感覺就是華麗,房子也大。李麗說房子是一百三十多平米,但轉了看一圈,感覺要比她家的大許多,而且裝修擺設,魯應俊和于利明家都沒法相比,而且不論到哪個房間,地上都放了各種禮品袋禮品箱。曹小慧掃一眼,大多是衣服被子毛毯等用品。而陽台上,卻堆滿了煙酒飲料保健用品。李麗說,都是來看病的人送的,我們兩個人的家都在外地,家里常年人來人往,就連他們縣的縣長老媽病了,也來找我們。我都有點煩,都有點怕進這個家。

曹小慧清楚,李麗說的都是實話。可今天她來,卻只提了一箱牛女乃一箱可樂。她不由得有點臉紅。沒想到李麗卻說,這麼多的東西也都沒用,你們回時提一點去,你們看,你們需要點什麼就提點什麼。

怎麼能拿人家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同學,人家混得東西都用不了,自己卻混得到處借債,到處求人。曹小慧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因為李麗說了來人太多很煩,曹小慧和申明理便不多坐,只喝了李麗打開的飲料,便匆匆告辭出來。

在回家的路上,曹小慧一路不說話。申明理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但又找不到該說的話。只好一路沉默了回到家。

第二天,申明理帶父親到附院找到李麗,李麗又把申明理一行交給丈夫。只初步檢查一下,便決定住院。李麗的丈夫對申明理說,胃癌基本可以肯定,而且已經到了中晚期,但最好的辦法還是做手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好辦法。申明理悲傷了問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李麗的丈夫說,我一般都不說可能性,因為任何奇跡都有可能發生,任何意外也有可能發生。有些病人早期手術,但很快就急劇惡化,有些病人晚期手術,但人家卻存活了下來。對我們來說,病人只要有一口氣,我們就得盡全力救治。

住院就要收兩萬塊錢的押金。可父親來時只帶了不到一萬塊。申明理愣半天,問能不能少點,問有醫院的熟人擔保,能不能少點。收費的女人卻冷冰冰了說,醫院不是銀行,誰擔保都不行,除非拿現金來擔保。

兄弟姐妹一直像傻子一樣跟在申明理的後面。在他們看來,他應該是很有本事的,父親的性命,好像也掌握在他的手里。申明理大腦一片茫然,但他清楚,決不能在兄弟姐妹面前丟臉。但事情明擺著,住院,也只是盡盡義務罷了。要不要住院,要不要治療。他想和姐妹兄弟商量一下。但他不知怎麼張口,他也張不開口商量。如果不治療,就得接著準備後事。申明理想打電話和曹小慧商量一下。申明理來到門口打通曹小慧的手機。申明理詳細向曹小慧說了父親的病情,然後問住院有沒有意義。原以為曹小慧會敷衍了事,沒想到曹小慧卻認真了說,主意應該你拿,但我覺得,有意義沒意義,都得住了試一試,如果不試,你可能要後悔一輩子。

說得是,說得對,多好的妻子,心地到底是善良。妻子雖然只是一個主意,但他覺得,妻子已經奉獻出了一片心,他也已經得到了巨大的力量。揉揉發酸的鼻子回到收費處,妹妹卻上前拉住他的手,然後哭了說,哥,你就想點辦法吧,如果不給爹治,我下輩子心里都疼。我知道你是手里沒錢,但你能不能向單位借點,借了錢,我以後負責還。

申明理猛然清楚,姐妹兄弟都看著他,都以為他是一個孝子。他在心里不由得罵自己不是東西。買房子時,就借了妹妹兩萬多。申明理擦把眼楮說,你不用哭,哥有的是辦法。

只能回去和朱雪梅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從科研經費里借一筆錢出來。

匆忙回校找到朱雪梅。

听說要從科研費里借錢,朱雪梅立即說,我听到借科研費,頭皮就立即發麻,就那麼點錢,我真怕科研還沒搞,錢就被我們這幫窮光蛋分光吃盡了。

其實提到借錢,他心里也發顫。但申明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父親還在醫院等著。申明理進一步強調說,科研要搞幾年,我借點錢只是應應急,過後就會還上,根本不會影響科研。

朱雪梅嘆息一聲,說,你這家伙真成了漏斗戶主。你是不是命運不好,把手伸過來,我看看你的手相。

申明理听話地把手伸過去。朱雪梅認真看一陣,說,果然是個漏手,你看,這條掌紋,從這邊穿過這邊,一個岔都沒有,就是說,你的錢財,進多少就漏多少,一個不剩。

這他相信。也許自己真的就是個窮命。人們說家窮窮一時,命窮窮一生。一種巨大的痛苦讓申明理渾身都有點萎縮。人不和命斗,難道一切努力都不會改變命運嗎?他又有點不甘心。

朱雪梅又要他伸出胳膊,說要看看他有幾個老婆。他本來要拒絕,但此時的他已經麻木遲鈍成一團破布。他還是伸出了胳膊。朱雪梅捋起他的袖子上下捏一陣,說,你小子倒挺忠誠的,從一而終,一輩子就一個老婆。

錢還得借。朱雪梅沮喪了說,簽字權在魯應俊手里,你和我說已經沒用了,還是你去和魯應俊說吧,如果我去說,人家還以為我仍然不忘奪權,仍然想控制這筆錢,結果只能是更壞。

真是忙亂糊涂了,只記得研究是朱雪梅申請來的。但他還是想讓朱雪梅去借。他已經向魯應俊借過錢了,再借,真的是張不開口。申明理剛表達清楚意思,朱雪梅立即說,你別再難為我了,提到那筆錢我心里就哆嗦,也怕再見到他。你們不是老鄉嗎,又是老鄉又是朋友,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讓申明理欣慰的是,魯應俊不但一口答應借錢,還對父親的病問長問短。最後魯應俊說,那你就先借一萬五吧。咱們的研究要搞五六年,搞這麼多年,你也不能白干,這些錢就算給你的勞務費,你以後找點車票和能報銷的發票,然後慢慢報銷平賬就可以了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太陽照著醬紅色花崗岩院牆上,「江湖市中級人民法院」九個金字熠熠閃光。法院大樓坐北朝南,兩只威武的獨角獸伏在高大粗獷的花崗岩圓柱前,紫銅色大門莊重威嚴,高高的台階讓大樓顯得高大肅穆。上班時間,法官們互相打著招呼,匆匆地從大門進入辦公區。來打官司的當事人和旁听人員進來時,保安則指示他們沿著路牌指引,進入西側門,經過安全檢查,進入審判區。

上午九時十五分,民事審判第一庭庭長梁永斌和審判員尤琴、助理審判員陳崗準時來到第三法庭門口。他們身穿法袍,神情莊嚴。梁永斌約五十來歲,身高一米七五,留著分頭,橢圓臉上長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小眼,左手夾拿著卷宗,右手拿著一支鋼筆站在前面。坐在審判席前面的書記員姜莉,見法官們在法庭門口已經站定,起身喊道︰「全體起立!請法官入席!」

梁永斌在審判長位置站定,左右看兩位法官也已站好,遂說道︰「請坐下!」

在經過核實當事人身份,宣布法庭紀律和當事人訴訟權利義務等程序之後,梁永斌敲擊了一下法錘,朗聲說道︰「現在開庭!」

梁永斌之所以今天親自擔任審判長,是因為本案有著較為復雜的人際關系糾葛。原審被告本案被上訴人吉二林是某銀行分理處的主任,他的哥哥是本院的一個庭長;而上訴人聶曉初則是市某公司的會計,到處告狀說本案因吉二林哥哥是庭長的原因,未得到公正審理。這如同火上澆油,雙方徹底撕破臉皮,互相攻擊對方,使一個原本簡單的離婚糾紛變得錯綜復雜,市中院兩次發回重審,這是第三次上訴。

本庭的法官基本都參加過此案審理,除了需要回避的,已沒有合適人選當審判長。梁永斌只好自己來審。

本案復雜在于聶曉初的折騰勁兒上。三年前,吉二林結交了一個情人,二人在外租了房屋經常幽會。聶發現吉二林常常深夜不歸,就悄悄跟蹤了一段時間,終于發現了秘密。一天夜里十二點多,聶慌報家中有賊,領警察當場抓獲正在床上的二人。從此矛盾惡化。變成了兩只斗架的公雞,分居是當然的事。

假使亭亭玉立的女兒,幫著協調父母關系,也許情況沒有這麼糟,偏偏女兒吉娜堅定地站在母親一邊,也不與父親說話。

本案吉二林顯然是過錯方,聶曉初希望法院把兩處房產一起判給自己,讓吉拍拍走人,法院如不這樣判,聶就三天兩頭到婦聯工會等處訴苦,甚至把捉獲吉與那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到處散發。結果,吉被銀行提前內退,聶也被公司提前內退,形成「兩敗俱傷」的典型的中國式離婚。

聶曉初像著了魔,听不進別人的勸,脾氣也大變,稍不如意就會發火,幾次在法庭上吵鬧,成了小有名氣的「不講理」,法官也不願意惹惱她,只想把案件判掉,聶不再鬧就行。

梁永斌開庭前已反復閱讀了本案卷宗,暗自下定決心要將本案調解,否則,判決公平而聶卻誤認為偏向吉;過分偏向聶,又會使本案顯失公平,唯有調解可以讓聶鬧騰不起來。在庭審調查中,他注意圍繞調解做工作。

「吉二林,你有沒有被聶曉初在夜里拍過照片?」梁永斌問。

「有過。那是她精心策劃的。」吉二林回答道。

「你在外嫖女人,租房間,這也是我策劃的嗎?」聶曉初搶話反駁道。

梁永斌立即制止道︰「聶曉初,本庭問話是分別進行,剛才問你,吉二林並沒有搶答,你現在也不應當搶話,明白嗎?」

聶曉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聶曉初,本庭問你,你有沒有將吉二林和別人在一起的照片印出來,貼到吉二林所在銀行門口?」梁永斌問道。

聶曉初爽快地承認︰「有過。是我做的不賴。」

「那麼,你現在上訴認為需要解決什麼問題?」梁永斌追問。

「夫妻共同財產分配要合理。」

「還有其他嗎?」

「沒有了。」

梁永斌轉向吉二林問道︰「吉二林,你同意聶曉初的爭議焦點嗎?」

「同意。」

「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

梁永斌向右征詢尤琴的意見,又向左征詢陳崗的意見,二人均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問話。

梁永斌說道︰「根據我國民事訴訟法規定,離婚案件判決前,應當先進行調解。聶曉初,你願意在本庭主持下,進行調解嗎?」

聶曉初與代理律師耳語了一番,律師幫助答道︰「願意。」

「吉二林願意嗎?」

吉二林的代理律師也答道︰「願意!」

「本庭根據雙方當事人的意願,對本案先行調解。現在休庭!」

梁永斌把雙方帶進調解室坐定,對他們說︰「通過法庭調查和辯論,你們雙方心里都清楚自己有多少理,有多大理,合議庭當然也清楚。作為審判長,我希望能擱置爭議,互相原諒,雙方和好。」

「不可能!」聶曉初答道。

吉二林說得更絕︰「決定不可能。」

「既然雙方沒有一點和好意向,那麼,合議庭尊重你們的意見。你們夫妻一場,願意最後調解財產分割矛盾,我也贊成。建議你們雙方各自拿出一個調解方案,既要考慮自己的合法利益,又要考慮對方的合法利益,做到基本平衡行不行?」

聶曉初答應說︰「行。」

吉二林答應︰「好的。」

梁永斌繼續說道︰「雙方都同意了,就這麼辦。請雙方各自和代理人先商量一下。」

聶曉初沒有料到梁永斌非但沒有壓制她,反而讓她自己拿解決方案,有一種被尊重的感動。

她和律師商量後,先來將自己的意見單獨向梁永斌作了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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