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超級商業帝國 五百十四.

作者 ︰ 皇家爬蟲

自從楚雲市市長攜方格明、代宇庭等到賓館看望朝旭他們兩人後,朝旭雖然並不認為有了這種握手言歡後便可高枕無憂了,但他也看到了「楚江大橋」這個項目有可能成功的希望。手機訪問︰葉*子悠*悠一方面,他在原來所掌握的間接和直接的有關材料基礎上,進一步積極作準備;另一方面,他仍然十分冷靜地分析這一項目的兩個前途,即項目成功與失敗的前途和項目本身的前途。他認為,即使成功簽約,在實施過程中還可能會出現難以預料的問題。從這些年他參與華宇公司的一些重大項目策劃的經驗看,即便是在深圳,一個重大項目的成功也絕非一蹴而就,何況是在內地。他來楚雲之前,就已對程佳運吐露過這方面的擔憂。第一次洽談會的情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里。他知道,這一項目舉足輕重的關鍵人物副市長方格明,是很不好相處的。作為威震一方的副市長的講話被一個原屬于他下級的下級針鋒相對、毫不留情地頂了回去,而市長又當眾不點名的批評他,顏面何在?朝旭心想,如果自己現在仍是他的部屬,不被打進十八層地獄才怪哩雖然當時在會上的發言與處理方式並無不妥之處,但多少帶點情緒。比如說「還是老樣子」這句話,暴露了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怨恨。不斷完善著自己的朝旭,這時也免不了自責一番。但轉念一想

,作為副市長的方格明,不也一直帶著成見講話麼?居高臨下的態度,挑釁、挖苦、輕蔑的語氣,完全不是以平等的方式對待投資方,更談不上什麼真誠、友好了。當時那種情況下,換作誰都受不了的。朝旭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的感覺。方副市長怎麼會是那樣一種態度?市長的講話會讓他移恨于我麼?他會出點難題或給點什麼顏色我看看麼?他會通過什麼樣的方式來對付我呢?這些疑問時常在朝旭的腦海里翻騰。曾在機關工作多年的他,總認為方格明在這件事上如果不做點文章,是不符合方的性格與機關此類人物的「精神」的,所以心理上應該有所準備。至于代宇庭,朝旭認為他還不是重點。從自己回楚雲代宇庭急于求見的情況看,代至少不會直接發難。但也必須提防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動作,因為此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況且與我朝某人尚有宿怨。

楚江大橋工程的確是個好項目,這點,市政府管重點工程的方格明心中最清楚。可以說,這個項目對于楚雲市來說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方手上如果有適當的投資對象,確實也輪不到華宇公司,他有難度這才屈尊就勢。朝旭經過幾天的調查,他對這個項目越來越感興趣,遠遠超出了他來楚雲之前在深圳看到的那些文字資料,經濟效益是相當可觀的。他幾乎每天

要與程佳運通一兩次電話。程指示他必須要搶在別的投資方來楚雲之前,把合約簽下來。這幾天,他與工程部長丁克日以繼夜地工作,拿出了「初步設想」交給了江楓。同時,又準備了一份在洽談會上亮底的方案。前者是投石問路,以期引出一些可能發生的難題,後者才是克敵制勝的錦囊妙計。這個項目雖說有不少困難,他堅信,只要確定了目標,辦法總比困難多。

丁克也是一位素質很高的高級工程技術人員,他和朝旭的關系本來就不錯,幾年來他一直很崇拜朝旭。這次更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兩套方案,是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的正確抉擇,就連江楓,他們也沒有透露半個字。

第二次洽談會仍舊在辦公廳三樓會議室召開,市長參加了會議,秘書長主持,方格明出席,江楓也到了會。代宇庭、顧同蘇和工商、稅務、交警及建委等十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參加了會議。甲方主講是顧同蘇,朝旭對此人不熟悉,他目視代宇庭,代有意識地瞟著方格明,示意這是方副市長定的。朝旭心里明白,方又安排了一個新的對手。

顧同蘇中等身材,四十七八年紀,長方形臉,一頭烏黑的頭發,不知是天生還是涂的黑漆。單眼皮,眉毛稀疏得基本只有那麼一點意思,五官布局不是很勻稱協調,儀表平平但工于整理,看上去也還

基本上像個角色。最大的問題是可能不大會笑,縱觀其面部組織,很難察覺到有笑的成分,大概這一生不如意者頗多;或者他踩著的這個地球總是在腳下偏來偏去,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生活的緣故,總也笑不起來或根本就沒有笑的機會。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城府頗深的心計型人物。這時,坐在朝旭身旁的丁克寫了個紙條給他,朝旭展上面寫著︰

「軍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朝旭看後,心頭掠過一絲涼意。他在原條上回道︰「未可輕敵。」丁克看後點頭。

會議按例行程序進行,顧同蘇開始了發言。別看他貌不驚人,講話的聲音倒是很脆,音高,雖硬而無韻,干巴巴的像更夫敲竹梆一個調到底。但嗓門兒一直很亮,中間連口水也沒喝,可見底氣足。

顧同蘇首先介紹了興建楚江大橋的準備過程,工程的計劃形成,工程的地點、規模、造價、工期,以及建成後的經濟價值。其次,分年度講了建橋的融資過程,基調與方格明近似。最後,便是實質性問題,與有關投資方的合作意向,方格明提出的那幾點貫穿他發言始終,大體是

堅持楚雲市政府的領導;掌握大橋從興建到交付使用全過程的主動權;控制資金的流向、工程質量和進度;保證拆遷群眾利益;實現合作雙方各得其所,促進楚雲

市經濟建設持續發展等。

從字面上看,似乎挑不出多大毛病,沒有哪一點是針對投資方的,這確實是經過高手潤色了的。朝旭向來對這類言之無物的官樣文章毫無好感可言。過去見得太多了,這些年來的務實,使他對這些措辭嚴謹的原則文稿,沒有什麼好感。這次不同,顧同蘇這個發言,實際上是市政府,說得確切點是主管重點工程的副市長定的調子。雖還只是一個提綱,但在這個提綱之外,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團迷霧。他們並非是在玩文字游戲,而是很內行地吊著所有投資商的胃口。顧的整個發言給人印象就是︰這座橋什麼時候搞?由誰來搞?怎麼搞?他們並不關心,也無關緊要,對華宇來說投資似乎興趣不大。恰如房地產公司營銷員站在沙盤模型前,揚著手中指揮棒搞推銷一樣,沒有重點對象。

朝旭注意到,顧的發言自始至終沒有提及華宇,只有「投資方」、「合作方」、「乙方」或「有關公司」。這在他所經歷過的項目洽談史上還是首例,卻又無可奈何。顧在發言中雖無謙遜、禮遇之詞,程序上也還是站得住腳︰第一,他是以招商引資名義向投資者介紹情況,把基本情況和要求介紹清楚是他的主要任務;第二,第一次與華宇公司對話,在對方沒有表態之前,不直接把對方拉入自己的議案也無可非議;

第三,既然尚未確定投資方,作為業務部門不提你華宇公司,也無可挑剔。葉*子悠*悠潛台詞難道此項目就非你華宇公司莫屬哇?隨你怎麼也抓不到對方的辮子。朝旭曾對丁克說過,政府機關絕非全都是明見日月,聰聞雷霆之徒。尤其在研磨領導的意圖上,不少人幾近「月昏」「基潤」的境界。眼前的顧兄便是一例,可惜他把聰明才智全用在順從領導意圖上,沒有自己的主見也不敢創新。否則,楚江大橋工程何以拖到今天,又哪有華宇插足之

朝旭冷靜地看待這一切,認真听取顧同蘇的發言,關鍵地方作好記錄,邊听邊作應對準備,不斷充實他未出手的第二預案。從顧的發言看,似乎第二預案都可能在這里用不上,只能隨機應變了。這對朝旭來說並非難事,他也稱得上是洞庭湖的麻雀,經過了幾個風浪。表面上,他瞪著眼楮看著對方發言,顯得很尊重,很認真,其實內心卻在迅速翻騰著。朝旭認為,顧采取這種發言形式,無非是說明了三個問題︰一、反客為主,爭主動權。楚江大橋因缺乏資金而不能上馬,不得不向外招商引資。誰投資,誰就是大橋的主宰。顧的發言是要引起投資商的興趣,又似乎表明,這一項目不愁沒有人投資。你有錢,我不求你,我還有選擇;你看上了這個項目,你就會求我,主動權被我所掌握。二、以逸待勞,挫人銳氣。第一次洽談會上,你不是很神氣麼我現在仍是這個態度,反正楚江大橋已拖了多年,遲一天,早一天也就是那麼回事。企業講究時效,我吃皇糧,你急我不急,你勞神費力地耗,我按部就班的過。你願做就做,不做走人我也不在乎。三、設障于前,苛求隨後。這實質上是方格明在第一次洽談會上發言的具體化、明朗化,或者說是對方格明意圖的詮釋。朝旭看來,政府機關這種由來已久的劣根性,非一朝一夕,也非一位高層領導說幾句話就可以清除得了的。自己必須面對現實,就是一枚酸果也必須先把它吞下,攔路虎本在意料之中。我今天代表的是華宇公司,非昔日受制于人的朝旭,不存在任何隸屬關系。{手.打/吧8我雖兩人,對你滿堂謀士,權力對等、義務平行,不存在求誰。經濟活動中刻意求人,不僅被人鄙視,也會一事難成。

朝旭的思路有如「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奇思妙想,涌動于胸,開闊之極。顧同蘇的發言尚未完全結束,一個厚實月復案已在朝旭心中形成,核心是以實擊虛,他要把方格明的另一面和盤托出。好在市長已有意華宇,如有閃失,必要時可以直接面謁市長。顧的話音剛落,他心里說了一句︰「好既然兩船皆在江心,或登陸、或出局此一搏了。」

輪到

朝旭發言。全場屏聲靜氣,且看朝旭如何應對方格明得意地翻閱他前面的材料,連看也不看朝旭,表面根本不理會朝旭將要講什麼。他看來,朝不過是一個他下級的下級,今天和他坐在一起洽談,他降低了幾格,是屈尊、蝕格。代宇庭呢?矛盾的心理制約著他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抬手打著爹,伸腿挨著娘,心中有事,舉止彷徨。

朝旭從容不迫地展開講稿,不卑不亢的態度,令全場肅然。他首先說明了來意,介紹了公司基本情況,繼而將這些天了解到的「楚江大橋」一些情況談了看法,其中很多是顧同蘇發言應該說明,而又沒有說明的實質性空白。方格明听了很是惱火,狠狠地瞪了顧一眼。朝旭緊接著說︰「楚江大橋從立項,也就是交通局向市政府和市計委提出報告,至公開向社會招商引資,已整整四年七個月又十六天了。」此言一出,方格明立即眉頭一皺,他沒想到朝旭會從他最擔心的要害處切入,他再也無心自在地翻閱文件了,緊張地把目光慢慢移向朝旭。

「目前,尚處在尋找合作對象過程中,即便是在今天或其他什麼時候能夠找到合作對象,其間準備工作至少要一年。據我所知,大橋兩端拆遷居民一千八百七十六戶,目前只安排了二百四十六戶,絕大多數因新住宅區征地工作進行得不順利,主要是

缺乏資金,造成新居建設施工受阻。如果拆遷戶安置工作沒搞好,那麼,從事大橋建設的人員與機器就無法進場。再說施工期,河道施工最重要的是季節,楚江雖無完全枯水季節,但水底最佳施工期一年也有四個多月。我們初步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橋主體,竣工需要四十個月,也就是三年四個月。這就是說,楚江大橋從立項到最後通車需要整整九年時間。這在當今的經濟建設中,作為市一級重點工程項目就顯得不是那麼‘重點’了。如果還要在一些重大舉措上,摻入一些人為因素,致使大橋遲遲不能破土動工,楚江大橋也只有長年紙上談兵,什麼造福于民,發展經濟也就是一句空話。」話說到這種程度,方格明有點坐不住了,掏出煙來抽。市長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並斜眼看了看方格明。與會人員也隨著市長的意思,都把眼光投向方格明。

「各位,我再次說明,華宇公司是懷著誠意特地從深圳來楚雲的。一個多星期來我們作了大量調查研究。我們認為,一個項目的確立,作為投資方,我們必須考慮到投資的回收與回報,但同時,對項目本身意義亦絕對不能忽視,它直接影響到投資的收益。楚江大橋的經濟價值正如貴方‘招商簡章’所述,‘它將對楚雲市的經濟建設起到重大作用。’」

顧同蘇插話︰「

毋庸置疑,對楚江大橋感興趣的商家不少,它的回報是大大的,關鍵是資金要到位,誰的資金先到位,誰干」說完,看了看方格明。

方格明微笑著,輕輕點點頭,得意的目光掃視全場。

朝旭嚴肅地看了顧一眼,接著說︰「所有合作項目都是利益雙方各得其所,不存在勝敗盈虧,實事求是分析利弊,從而達到共識,實現雙贏。毋庸諱言,華宇不是空手道,敢于揭榜,想必不會不考慮後果。鑒于這兩方面的考慮,我們願意投資與貴方合作,也衷心地歡迎貴方黨政領導去本公司考察做客。如果貴方有心接納鄙公司,我們將竭誠服務,並創最佳水平;如無合作機緣,我們有待將來。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有一首歌詞中說︰‘我們永遠是朋友。’謝謝大家」

一陣熱烈掌聲。

朝旭一席無隙可擊、變被動為主動的發言,使方格明很是懊惱,他虛著個臉不停地抽煙,一雙凝滯的眼久久地盯著對面牆壁。他想,朝旭這小子今天講得比上次還在理些,怎麼辦?這次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樣亂了方寸,他正在尋思。

市長笑吟吟地帶頭鼓掌,說︰「講得真好,不愧是我們政府辦公廳培養出來的儒商,實事求是,眾望所歸呀好好我想,我們會合作成功的。」他看了一眼方格明,又看了眼主持會議的秘書長,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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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聲宣布︰「下面請方市長講話大家歡迎」

方格明雖有滿肚子的不舒服,但在這種場合,他仍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人家朝旭這次講話又並無不妥之處,對項目的分析入情入理,身為本項目的最高長官,是第一責任人。市長的幾句話等于肯定了姓朝的發言,我方某再不把舵擺過來,那就不識時務了。他點燃一支煙,勉強笑道︰「好咳,好。交通局的情況介紹也好,華宇公司的發言也好。既然雙方都有誠意,就有合作的基礎。但是,關鍵的問題不在于態度如何,而是取決于實力和具體進行過程的實質性問題。交通局要認真考察、比較,華宇公司算是一家。你們要從實力上進行比較,還有技術條件等方面全面比較,擇優選取。至于考察,可由建委牽頭,財政、交通派人參加,去也好,但一定要實事求是,下步如何搞,看完再說。就這樣吧」

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事物,大自然、人類社會變幻莫測,而翻雲覆雨,今是昨非,變化之速又首推官場。當權者為了維護其既得權位,大都能隨機應變以改變自己不利地位。朝旭的這一時限分析,對方格明來說無異于敲山震虎。這一棒喝,如一聲驚雷將這些天來彌漫的陰雲震散,丁克望著朝旭,敬佩地笑了。

方格明這幾句簡短的講話,沒有市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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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肯定的態度,貌似言不由衷,無所準備,听上去很隨便,實際上他是形勢所迫,在權衡利弊,經過認真思考後作出的抉擇。不論他主觀意向如何,客觀上對華宇公司是有利的。

朝旭對方的講話每個字都細細地嚼著,品味著。他想︰方講話的最後,雖然有令人不安的「比較」二字,但又有「考察」安排,仍不失為一個難得的,甚至可以說是較理想的表態。這個序幕有如此效果是不曾想到的。他從心里笑了,大概是那筆時間賬的警鐘,敲得這位大人腦袋發嗡,觸動了他那根與政績、前程交織在一起的神經,逼他不得不重新調整思路。畢竟副市長這個位置來得不容易,自己又是負責此項工程的主角,群眾呼聲也很高,社會上影響很大,真像人家朝旭算的那樣,他在任期間工程還沒有眉目,又何談「政績」?無政績,非但遷升無望,下屆選舉現有的位置又怎能保得住?他只好猶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的表了這個態。

朝旭算經濟賬,方格明算的是政治賬,不管怎麼說,這個回合以朝旭的勝利而告結。從方格明的講話中分析判斷,目前還沒有第二家與之競爭,他的「華宇公司算是一家」,應該是唯此一家。至于實力,方格明的擔心實屬多余,不信任以至懷疑所有投資商都可以理解,他們確實上當太多。實質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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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合作雙方的基本原則立場,應該說楚雲方面的實質性問題早已公開化。華宇方面,他們敢于前來揭榜,就是認可了項目招商引資條件。朝旭想,只要本工程務虛階段啟動,就成功了百分之八十,這個推理也基于…︰向世人公開的招商簡章,定下了楚江大橋經濟利益關系,優惠政策,工程造價與時間界定等原則基調,誰也不能不認賬;《合同法》的出台,給企業撐了腰,給一切經濟活動制定了法律法規,合同一經簽定,任何行政干預都將無濟于事;合同談判的有利因素,是取決于對雙方情況的了解。近一個星期的調查了解,朝、丁兩人對工程的總體情況和每一個環節,幾乎了如指掌。甚至楚雲市負責此項工程的有關部門和工程技術人員,都沒有他們掌握的材料和情況全面、細致。「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兵法並不陌生的朝旭,調兵遣將,左右逢源。

第二次洽談會結束後,朝旭沒有馬上給程佳運打電話,他的習慣是,上司不關心過程,只需要結果,再有美妙的激動人心的經過,結果為零,只能出現在舞台,而不能運行于經濟工作中。

楚江風平浪靜,兩岸燈火通明,寂靜的江邊,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船只,一艘游輪長鳴汽笛,在江心緩緩行進。江對面西山如一片灰色的雲,叢林中隱隱約約閃動著點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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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寥若晨星。朝旭與丁克在江邊漫步。

朝旭說︰「老丁啊這個工程盡管方市長表了態,但要拖個一年半載,我們也毫無辦法,這里的工作作風我是知道的。我想無論如何也要盡快簽約。只要簽下合同,哪怕是意向書,華宇公司就有主動權,就可以按自己的日程表進行實際操作了。」他抽了一口煙,嘆口氣說︰「我感到,目前這種迂回戰術,曲線接近的做法太累,可要戰勝官僚主義者,又不得不如此,還要謹慎小心,夾著尾巴做人,直到簽署正式合同,才能堂而皇之地展示自己的真知灼見,才能使他們真正了解華宇的實力和水平,才能使他們信服。」

丁克很認真地說︰「是啊我知道您的這種心情,可又不能公然坦露出來,這幾天的情況證實了您所分析的。現在,我才真正理解,為什麼說,這里是階級斗爭的發源地,全國最大的‘有色’之鄉啊」

「時間過得好快我答應程總一周返回,沒想到還只有這樣一個含糊結果。」

「他們吃皇糧,你急他不急,有啥法?」

「看來,現在是對我們沉著的歷練啦盡管我已十分坦誠,還不能使他們感到我們急于求成,否則,還會引起猜忌,說不定還要出點什麼題目?」

「怎樣才能盡快簽約啊?」丁克看著朝旭。

朝旭抽著煙想著,繼續前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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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停步,回頭對丁克說︰「有一個人能幫我們。」

「誰?」丁克問。

朝旭從容地說︰「代宇庭」

丁克遲疑地問︰「他呀?您的對頭也可信?」

「是的不是冤家不聚頭,既然聚了頭,咋就不能派上用途呢?蔡瑁不缺,蔣干寥然啊」

「您是說」丁克指了指朝旭。

朝旭點頭,兩人哈哈大笑。

「您怎麼會想到他?」

「代宇庭兩次洽談會上沉默寡言,說明什麼?」

丁克搖搖頭笑道︰「不知道」

「他雖然談不上有何本事,但也絕非完全無用之徒。你想想看,我們來楚雲至今,他一直低調,以隨從面目出現,客氣有加,從不願多說半句話,為什麼?」

丁克仍搖頭︰「不清楚您的意思」

「他從倨到恭,很明顯,心猿意馬,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雙重臥底。」

「的確不大對頭,您說過,原來和他關系既然那樣,這段日子,代宇庭態度這樣友善、客氣,對洽談工程諱莫如深,態度曖昧。他葫蘆里賣的啥藥?」

「緣由嘛楚江大橋工程,政府方面不是以他為主,觀顏察色,待機而動。他代某人一貫的游戲規則是有利可圖,楚江大橋尚無眉目,他又何必忙于多此一舉?」

「那他擺酒接風又是為什麼?」丁克指了指朝旭,「您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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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旭穩重的點頭,兩人哈哈大笑。

為欲達之目的,利用與自己宿願甚深的對手,這一大膽超常的設想,若非留侯、臥龍之輩不可能輕涉此險。丁克想到這里,望著朝旭再次問道︰「您怎麼會想到他?」

朝旭的智商在此又出現了一個高峰

他對代宇庭前倨後恭的表現進行推理︰「代宇庭不僅兩次在洽談會上都是沉默寡言,而且自我們來楚雲至今,一直是以低調隨從面目出現,這可不是代宇庭的真實性格。前些天忙于洽談會的準備工作,沒有時間細想,現在回想起來,這其中一定有文章。我何不將他當做一塊可口的檳榔,慢慢地嚼完、吮干甜汁後,再把他當做干渣吐掉?」

丁克也覺得代的確表現不大對頭,說︰「是呀我听您說過,您原來和他關系比較別扭,可我們來楚雲這段日子里,代宇庭態度為什麼一直比較曖昧?甚至還很客氣?」

朝旭笑了笑,望了一眼丁克,分析道︰「不外乎三種原由︰一是楚江大撟工程,政府方面主要是方市長掛帥,他不便插手,再有什麼想法,也只能是觀顏察色,待機而動。這樣做,既不得罪我朝旭,也不暴露他自己。他代某人一貫的游戲規則是有利可圖,楚江大橋尚無眉目,他又何必忙于此事?再者,對他過去有些過分的做法,或許有些擔心?擔心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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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揭他的短,倘或逢人便告什麼的,豈不使他姓代的無地自容?擺酒接風,雖不盡釋前嫌,先堵住我朝旭的嘴也好,至少不會發生正面沖突,以免使他代某人難堪、尬尷。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朝旭講到這里笑了,他搖了搖頭,踱著步繼續分析︰「這兩點不排除,但更重要的則是他姓代的地位發生了變化。代宇庭雖無真才實學,可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確非容易。過去之所以將我擠走,是怕我超過他,現在我朝某對他不構成威脅,他又何必一堆屎不臭,挑起來臭呢?到頭來他代宇庭還落得個嫉賢妒能被人唾罵。所以,一直以來他不敢顯示自己,一直做一個隨從。」

「一個答應,難答應。」丁克插話。

「于是,極力裝出一副和我朝旭是老同事的姿態,當眾既不說某的好話,也不說壞話,三緘其口。至于還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想法,比方說窺測方向,鑽點空子,通過這個工程撈點外快什麼的。」

「這畢竟是個投資幾億的大工程,吸引力大著呢」丁克說。

朝旭堅定地說︰「不論出于何種目的和用心,代暫可為我所用。我們要把他當做一塊‘敲門磚’,由他幫華宇打開一個突破口促成合約的簽署。代能夠被利用的也僅此一點。他以後所求或別的什麼,在不違背原則,不損害公司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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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前提下,可以視情況而定。」

丁克又問︰「您說第三種緣由是什麼呢?」

朝旭說︰「 ,對啦這第三個緣由,他的身份。他是方副市長的高參。在某種程度上,方的態度取決于他的態度。」

丁克不解地問︰「這又是為什麼呢?」

朝旭笑道︰「不懂了吧這就是我前面說的,叫‘毛病’。有些當官的,總把他的決策,定位在他多年培養的所謂‘親信’上,頸上的腦袋是屬于別人的,你別看方格明聲色俱厲,實質上或許是姓代的在從中作梗也未可知,所以爭取了姓代的也就等于爭取了方市長。」

「朝總這個想法好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一舉措雖不是化解宿怨,卻也暫時少了一個對立面。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仇人少堵牆嘛。」

朝旭笑道︰「他嘛利用他促成這件事是可以的,至于說朋友,離做朋友還遠著哪」

朝旭本是性情中人,事業上他是一個執著追求者,他認準了的事一往無前,是一條不屈不撓、從不言棄的漢子;他又是一個極重情義之人。對同事,對朋友、家人,對上下級,他既講原則,又重感情,從來不去算計別人,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君子。

朝旭對代宇庭有成見,而且很深,但他從沒有想到過要存心去報復人家。他只希望有朝一日通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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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渠道,如組織整頓,機構改革等,使這種人有一個合適的去向,以免妨害黨和人民的事業,特別是政府機關,這種人越少越好。他從不曾想有意地、不擇手段地去害誰。

朝旭給丁克解釋說︰「這次有意利用代宇庭,主觀上並不是整他,也不是害他,更不是報復他。利用他,在客觀上可以促成楚江大橋項目早日上馬,並不是一件壞事。在楚雲,是發展經濟,造福于民;對華宇,則是擴大業務,提高經濟效益,這是一件于政府和企業雙贏的好事。不能對任何‘利用’都持否定,比喻說利用外資,利用矛盾,利用有利機會,推動事業的發展,不應歸于貶斥之列。」

丁克笑道︰「這我知道,您的為人還需要給我解釋嗎?搞成這個項目,對楚雲那叫功炳千秋,對華宇則是一本萬利呀」

「哈哈哈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朝旭爽朗地笑著拍了拍丁克肩膀說,「先由你出面,給他打招呼,今晚請下客,我還欠他接風酒的人情呢,不管人家如何用意,來而不往非禮也。」

「是不是還到他家里去表示表示?」

「不可以,此人向來變數太大,常常出爾反爾,他沒有真正的朋友,卻有真正的仇家。我算不算一個,只有他知道。他對我們的態度並不十分清晰,在我的心中,至少還是一個模糊的形象,不確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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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出賣我們隨時有可能。吃頓飯可以,桌上表示一點小意思,也說得過去,專程登門肯定不可取。再說我們不是求他,順其自然吧」

「噢,您的意思我懂了,有些話怎麼說呢?」

「待之以禮,輕松自然,欲擒故縱。」

丁克想了一下,右手握拳往左手一擊,說︰「對放個煙幕彈,讓他做個傳聲筒,反正代宇庭又不是決策人物,火力偵察一下對方反應,很有必要,對就這麼辦」

「老丁啊,我們可是第一次演‘雙簧’啊」

「但願我這個配角能使您滿意。」

「不不是配角,叫搭檔」

「嘿嘿嘿……」

代宇庭欣然接受了朝旭通過丁克示意的宴請。席間,代透露了在昨天下午的市長辦公會上,關于楚江大橋投資方案的議題,他說︰

「市長辦公會一共研究了五件事,這是作為第三件事研究定下來的。市長特別交代,要方副市長抓緊和你們聯系,不要錯過機會。市長還談了他對朝旭的印象,並說在前幾天的市委常委會上,他說︰‘我希望組織部門想點辦法,像朝旭這樣的干部得留住。’其實我……」

朝旭心里緊了一下,他怕往事的回憶干擾眼前大事,立即打斷代的話說︰

「代局長,過去的事就算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朝旭的大度,像是對代宇庭

略有點觸動,他低著頭很學生的樣子。

朝旭也總是心太軟,過去常常被人這種假象所迷惑。這次他就勢再「軟」他一次。他十分清楚,代宇庭在楚雲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假象師,他也就是憑著這一特別專長,混到了如今這一顯赫的位置。朝旭的軟硬,代以為很清楚,他在待人上心軟,工作作風上過硬,代一直認為這並沒有什麼用。他以為朝旭還是以前那種「心軟」,殊不知今天這一「軟」,是因為朝旭掌握了他「有女乃就是娘」的習性,是朝旭因勢利導的策略。

代把市長辦公會議的底全部兜光,朝旭已達到了第一個目的。他一邊擦著嘴,一邊對代宇庭說︰

「代局長,我知道,你和市長、方副市長的關系都很好,本項目能否搞得好,你將起到重大作用。我們呢,來楚雲的時間很久了,作為企業,時間就是金錢啦請你能不能轉告兩位領導,政府如果沒有最後決定下來,我們就不等了,先回深圳,什麼時候定下來了,什麼時候通知我們。因為,我們的事情太多了。」

「程總一天幾個電話,催朝總回去。」丁克插話。

朝旭接著說︰「反正還不算遠,現代化交通,寅時出發,卯時便到。」

代宇庭顯得有些緊張,說︰「那好吧不過你們至少明天上午等到我的電話再做決定。」

朝旭看了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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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說︰「這行明天下午走。」

丁克說︰「有必要嗎?朝總?還是早些回吧這邊勞而無功,那邊的事積壓一堆。」

朝旭笑笑說︰「行了我知道,你那一攤子事確實不少。一個星期都過去了,再放一放,就半天。我們明天上午租個車,我帶你到咱們楚雲的幾個景點去轉一轉,就半天,行嗎?」

代接過話說︰「車就不用租了我要局里來個車陪你們轉轉,中餐到‘海韻宮’,我安排。」

朝旭大方地伸過手握了代一把︰「那就謝謝您啦」

丁克滿臉的無奈。他們邊說邊站了起來,丁克手示服務員結賬。代與朝、丁兩人握別時叮囑道︰「明天早餐我就不過來陪你們了,吃完飯請在房間等著,我會告訴司機到房間請你們,上午手機不要關。」

朝旭說︰「好吧」

臨走,朝旭只送到餐廳門口,丁克送了出去,和代寒暄了幾句,隨手從提包中拿出兩條「中華」煙和一個厚厚的「紅包」,代宇庭假意推讓了一陣,最後說︰「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找我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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