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牛叉之人
就算是攤開書本抄，這些扶不上牆的爛泥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該抄哪里。
除了這些廢材之外，另外還有一些人跟秦唐一樣，準考證號碼排在倒數第一人的後面，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參加入學分班測試的。
第一道鈴聲響起，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流，監考老師也是初一年段的，大部分人也都見過，甚至還是當中某些人的老師。不過看向這些人的眼光都不怎麼和善，畢竟坐在這個考場里的，大部分都是老師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真恨不得是拔之而後快，哪里還會有什麼好臉色。
「嘩」監考老師將扎成一個圓筒狀的試卷外皮撕開，將試卷攤開一張張分發到各人的桌面上，然後手指骨節輕輕敲了敲講台，很有些不滿的掃了那些還在嘰嘰喳喳講話的人一眼︰「現在是閱卷時間，大家請不要喧嘩，更不要交頭接耳，認真仔細查看自己的試卷，在答題鈴聲響起之前請不要動筆。」
坐在秦唐右邊的是小學時的一個同學，學習成績很差，和秦唐也沒什麼大的交情，也就是路人甲一般的存在，分發試卷的當兒，不忘干咳幾聲引起他的注意，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秦唐在等會的考試中透露點答案給他。
秦唐還沒來得及回話，分發試卷的老師已經來到一旁，透過厚厚的透明眼鏡片冷冷掃了他一眼，秦唐趕緊端正好坐姿，有些尷尬的回以一個微笑，沒敢再多嘴。
大大深呼吸一口，平復下心境，雙手攤開面前的試卷，「岸江市第三十二中學初一年段月考語文試卷」的大標題，瞬時映入眼簾。
秦唐先是大致的先掃了一眼試卷，然後就是一陣壓抑不住的狂喜。印象中自己的第一次月考就爆了冷門，考了個相對于之前測試極差的分數，之後的成績就更是一路下滑。
然而為什麼此刻展開在自己面前的試卷，居然可以如此的簡單？
為了保證這次月考不掉線，秦唐最近幾天是一直是在加班加點的挑燈夜戰復習課本，對他來說，這次的月考無疑就是人生重來的，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再重新淪落回前世的狀況。更何況內心的煎熬，父母老師的期望，這一切都猶如大山一般，沉重的壓在他的肩上，迫使他不得不努力的向前行進。
結果到頭來發現這試卷和自己心目中想象的難度簡直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秦唐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只能暗嘆一聲，人生，就是這麼的糾結，想的容易的時候，結果發現困難的揪掉頭發都答不出來。以為困難的時候，結果又***，簡單到爆表！
人生啊，就是這麼的大起大落。秦唐在糾結暗喜中悠然嘆息。
……
不過這只是第一眼的感覺，秦唐不敢怠慢，趕緊捧著卷子認真仔細的反復看了幾遍，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內心逐漸安定下來，他已經有了大致的答案。
十分鐘的閱卷時間很快就過去，隨著「叮鈴鈴」的答卷鈴聲響起，代表一個半小時的考試時間正式開始。
提起筆在密封欄上填下準考證號，名字和班級，微一思索，秦唐深吸口氣，略微有些顫抖的右手五指緊緊的攥著圓珠筆，答題時有若神助一般，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一路飛速作答到了作文題。
這次的作文題目有些特別，是一篇命題作文，除了標題為《我心目中的三十二中》之外沒有別的要求。看著那區區8百字的格子，秦唐忽然間有了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相比起後世網絡寫手風雨不間斷每天成千上萬字的更新，這篇作文所要求的字數更像是在給他撓癢癢。回想起少時面對作文題目，第一個反應就是如何多拖拉一些，好湊夠字數的時刻，心中油然升起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秦唐自認他文筆的成熟程度比起現今的同齡人要強上不少，然而面對這樣的主題，該寫些什麼東西一時間真是有點不好下筆。不是沒有素材和想法，相反的，正是由于過多的構思讓他猶豫了，習慣了後世的洋洋灑灑，說實話，忽然面對要在八百字內寫出精要的東西，一時間還真是有些難度。
思索片刻，秦唐靈光一閃，從腦海的記憶庫中提取到了一些片段和畫面，略一整理，連草稿也不打，提起筆，沙沙沙的就開始在試卷上龍飛鳳舞書寫起來。
一個小時在不知不覺中很快的就過去了，提前交卷的鈴聲已經打響，陸陸續續已經有好幾個人上交了自己的答卷。不過總的來講，大部分人都還是端坐在位子上，時而停筆面色苦惱，時而欣然奮筆疾書，即便是已經答完了試卷的，也都在座位不安分的扭動著身子，下的座椅被躁動的搖晃不斷咯吱作響，一直到被監考老師狠狠瞪眼方才暫時性的安靜下來。
秦唐也已經答完了全部的題目，正安靜的坐在位子上，不理會小學同學路人甲的連聲低咳，認真而又細致的檢查著卷子，反復咀嚼每一道題目，在腦海中不斷的驗證，查看自己的回答有沒有什麼錯漏的地方。一直等到交卷鈴聲響起，秦唐方才回過神來，起身交卷，收拾好桌面上的文具，擠在人群中走出了考場。
「哎，秦唐，我剛才叫你好多聲呢，你怎麼老是不回應呢？」路人甲同學頗為不滿的擠到秦唐身旁，滿臉猥瑣地嘿笑道︰「還好我剛才趁監考老師沒注意，偷看了幾眼坐在前面那個人的考卷，不然這次可就真的要倒霉了。」
秦唐有點心不在焉，聞聲回過神來，故作驚訝地道︰「嗯，你有在叫我嗎，你確定？不過我可沒有听見。」
「呃……」看見秦唐滿臉的驚訝的茫然，路人甲同學也拿捏不準他到底是真的沒有听見，還是听見了裝作沒有听見，只得悶悶地道︰「那算了，下午記得透露幾題給我就行了。」
「再說吧。」秦唐含含糊糊回應道︰「不過你叫我的時候要大聲一點嘛，不然我听不見的話，那也沒有辦法咯，你說是吧。」
大聲一點？
大聲一點就被監考老師直接判死刑拖出去斬首了，就算答案到手了又有什麼用？路人甲同學覺得秦唐的提議很沒有建設性，郁悶的對秦唐狠翻個白眼，沖站在遠處的一個人揮揮手，抓起書包道︰「ok，就這樣，我有事先走了，拜拜。」說完便朝走廊奔去。
事實上秦唐早在提前交卷鈴聲打響時，也就是答卷一小時左右，就已經將整張試卷全部做完。只是他多少有點不敢相信，手中這張密密麻麻書寫下全部題目的考試卷，竟然就是自己印象當中難度不小，搞得自己首次失利，從此學習一落千丈的初中第一份月考試卷？
記憶中的失敗讓秦唐對眼前的這一切依然保持質疑的態度，強壓著不耐煩的性子進行一次又一次的仔細檢查，在腦海中反復的推演，但有所更改的地方也不過就那麼區區三兩處，而且都是分數極低的小題，至于大題，反復檢查了五六遍，還是沒有發現哪里有太大的偏差。
一直等到交卷鈴聲響起，秦唐這才忐忑不安的上交了試卷，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天下憑空掉下來一百萬，見左右無人，毫不客氣的掖在懷里私吞了，卻又惶恐不安，深怕失主找上門來，這就是目前秦唐目前心態最好的寫照。
人生第一個大難關卡的考試，就這麼簡單的過去了，多少讓人有點不太敢相信。秦唐站在三十二中寬闊的操場上，臉上帶著幾分茫然不知所措，踏著凌亂的步子隨著人流走出了校門。
下午考的是數學，有了上午語文考試的經驗，看到手中那簡簡單單的數學試卷，秦唐已經不會再像上午那樣的吃驚，雖然內心里還是保留有幾分的疑惑。
初中的數學和小學的數學有著本質上的差距，如果說小學數學只是基礎的入門，難度不過是蹬腳踏車，那麼初中的數學就可以算的上騎摩托，雖然都是兩個輪子，但無論是速度還是耐力，都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前後跨越極大。印象里初中的數學還是比較困難的，至少小學時期數學經常滿分的秦唐上初中後就掉到了八十多分，然後就是一蹶不振，徑直落到了及格線的邊緣掙扎。
第二道鈴聲打響，坐在前排戴著厚厚眼鏡的監考老師放下手中雜志，眨巴了下眼楮，冷冷掃了眼全場︰「可以動筆答卷了！」
奮筆疾書一般是用來形容一篇文章的寫作速度，但秦唐填寫數學試卷的速度，若是要強行安上這個詞，倒也是無有不妥。
厚眼鏡監考老師帶了一本雜志，此刻正坐在講台旁邊，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在津津有味的閱讀，但實際上那一對如鷹眼般凌厲的眼珠子正透過厚厚的眼鏡片時刻不停的掃描著整個教室的情況。
表面上看起來除了一小部分放棄考試的人在無所事事的四下觀望，大多數的人都在愁眉苦臉的思索，但其中也不乏少許懷著僥幸心理的家伙在暗地里動著手腳。
等等！
厚厚眼鏡片下，監考老師的眼楮一亮。
嗯……那里似乎，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在監考老師視線的終點，路人甲同學正鬼鬼祟祟的從兜里掏出一張小紙條，摁在草稿紙上，面上雙眉緊皺，努力裝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手中的筆卻是偷偷的在其上寫了一行字。然後左手一握，將小紙條緊攥成一團，左右看了看，低低咳嗽了兩聲，左手緩緩向外移，準備將其投到秦唐的腳下，卻是完全沒有發現一雙凌厲的眼楮正緊緊的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
時機已到！
唰的一下……
看起來坐在那里很安逸舒服，看雜志入神的厚眼鏡監考老師忽然就猛的站起身來，手上的雜志一摔，三兩步竄出，左手迅速探出，一把牢牢抓住路人甲學生的左手。
「 ……」
路人甲大驚失色，渾身都抖了起來，不斷的奮力掙扎，但奈何厚眼鏡監考老師抓的極緊，只是徒勞無功，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的誕生。
「嘶……」
當路人甲學生的左手被強行掰開，露出藏在其中的小紙團時，考場里的所有考生都不禁倒吸口涼氣，均不約而同的看向厚眼鏡監考老師。
「肖春秋是吧。」厚眼鏡監考老師根本不理會路人甲學生的苦苦哀求，一把抓起他的試卷，上下打量了兩眼，提起筆在試卷上畫了個圓圈，然後唰唰唰批下兩個大字，零分！
「現在，因為作弊，你被取消這場考試的資格，分數清零，記小過一次，請你立刻離開考場。」厚眼鏡監考老師毫不留情的指向門口，冷酷的作風讓這些才進入初中的所有考生都感到一陣膽寒。那些原本也準備搞些齷齪小動作的家伙都趕緊止住掐滅掉心中的念想，一個個比任何人都要正襟危坐。
「老師，我這還是第一次，你就原諒我吧，給我個機會改正好嗎，我保證，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听到自己的處分，路人甲同學當場就呆住了，一路小碎步跟在厚眼鏡監考老師身後，不住地哀求，眼眶中溢滿了淚水。本來自己的成績就有夠差的了，要是現在數學再被清零，那自己不就自動成為了班級乃至年段里墊底的了，這絕對不是個好消息。更何況還要被記上一過，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東西，有著怎樣的處罰，但終歸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肖春秋同學，請你立刻離開考場，不要影響其他考生答卷。如果你還要這樣糾纏不休，那我只好讓保衛科的老師來請你了。」厚眼鏡監考老師根本就不去理會路人甲同學的苦苦哀求，話語冷酷中帶著幾分威脅，大手一揮，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請出了哭喪著臉的肖春秋，厚眼鏡監考老師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四下一望，冷冷哼了一聲，重新捧起書本，右手骨節叩叩敲了兩下一旁的大門，兩個眼珠子一掃，自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在里邊︰「都專心做自己的卷子去，不要東張西望，更不要想做什麼小動作，肖春秋同學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在見識到了路人甲同學的悲慘結局後，哪里有人還敢肥著膽子去搞那些歪門邪道，一個個都不要太乖。雖然厚眼鏡監考老師這一次是真的全神貫注在看手中的書本，但考場里的眾人還是一個比一個要更加的正經，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再觸犯考試的禁區，都深怕自己成為繼肖春秋之後的下一個倒霉蛋，成績差點就差點吧，總比清零外加記過的好些。
秦唐沒有多作理會，只是在肖春秋被抓的時候有些吃驚，之後的事情就懶得在看了，前世每逢大考，基本上都有那麼一兩個倒霉的考生被監考老師抓個正著，秦唐對此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只要不牽連到自己，其他人想怎樣就怎樣吧。
早早的做完了題目，秦唐此時正在仔細地反復檢查演算，他很清楚，每一場考試都像是一場障礙賽，一時的領先不算得什麼，每一道題目都是跑道上的障礙物，只有在限定的時間內跑完全程，並且盡量少的被障礙物絆倒，才能夠在最後月兌穎而出。
因此他絲毫不敢大意，重生之後，秦唐最大的改變就是在做事的時候變得理性了許多。沖動往往讓人丟三落四，事情做到一半才想起來這個沒有準備充分或者是那個地方出了疏漏，但凡做事之前留給自己三分鐘的時間思考，三思而後行，這其實跟磨刀不誤砍柴工是一個道理。
一個半小時的考試很快過去，一些性子急躁的考生已經陸續提前走出了考場，外面的天色也逐漸開始有些昏暗，隨著交卷鈴聲的打響，代表三天的月考，已經暫時性的落下了帷幕。
曹阿梅在前一天就通知了所有人考完試回到班級，等秦唐提著書夾從後門溜進來的時候，班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到了，剩下沒來的幾個人陸陸續續的也都走進了教室。
因為考試需要座椅都暫時性的被移了位子，大部分的人都是歪歪扭扭的斜倚在桌子上，考慮到大家都是剛剛考完試，多少有些身心疲憊，曹阿梅也就不打算在這方面說些什麼了。
見所有人都到齊，曹阿梅啪啪拍了幾下手掌，吸引來眾人的注意力，和顏悅色問道︰「今天的考試，大家覺得難不難？」
「這個嘛……」
「還是比較簡單的，我很早就把題目都做完了。」
「吹吧你就，數學的第三和第四大題難死了，費了我十幾分鐘的時間才演算出來，還不知道是對是錯呢，哪里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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