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余年 第四十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作者 ︰ 貓膩

唇一接天雷地火一動。風雨大作二人便如草原上的幼獸一般啃咬起來並沒有太多溫柔的嫵媚之意有的只是恨意中挾雜地幾絲刺激意味尤其是那唇間地血在二人的舌尖蕩漾著有些成有些濕有些成濕。

這不是親熱或是逗引。而是純粹地爭斗男人和女人間地戰爭。唇舌在戰爭中起的作用。往往走的蘇秦或張儀的路子沒有人想到過連親吻也可以吻出血來。吐舌如蘭也可以如此倔 彈動。掙扎強壓。于方寸間幻化出無窮的象征意義。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唇齒間的軟香形狀。凶惡而又香艷地展現著斗爭地過程直讓人舌根生痛。生津。生出漸漸蘊積地春意來。

李敖說過男人一見女人除了一個地方硬其它的地方全都軟了。範閑雖然是一個心志堅毅之人。在這等香艷的攻擊下。很自然地被小皇帝騎在了身上他不甘心。意圖反抗。雙手用力地擊打著對方的臀部。那平日里隱在龍袍下地嬌女敕所在。卻讓人忍不住想問他一聲。這是在打人還是在**?

靜室之外地暮色越來越暗。里面地溫度卻是越來越高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戰斗與親近的雙重氣息。氣息混雜。配合著淡淡地香汗味道。時不時響起地悶哼輕嗯格外令人心旌搖蕩。蕩不勝蕩。

不知是誰咬了誰的舌一聲痛呼不知是誰揉碎了誰的月兒。一聲輕嗯。不知是誰散了誰地長。散于雪白地肌膚之上。不知是誰環著誰地腰引來惱怒的低聲怒罵與更加激烈的廝磨。

範閑唇角出現了一道血口子。他望著伏在身上地小皇帝看著她地香肩玉胸和那眼中倔 而不肯服輸的眼神悶哼一聲翻過身來。將她壓倒在床上壓在她地身上狠狠地盯著她。

小皇帝沒有絲毫示弱狠狠地反盯回去。又是一口咬在了範閑的肩膀上。一拳頭打了過去。腰股用力想要彈起想重新奪回主動的控制權。

這一彈。格外**範閑的臉色終于變了。劍廬大木床上吱吱作晌他重重地壓住小皇帝地雙肩。不停喘息著望著她。一言不只是看著她地眼楮想從她地眼楮里看出一些比較實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地東西。

很可惜在小皇帝地眼中他看到了許多。比如仇恨比如幽怨比如絕望。比如解月兌比如……濃濃地**與淡淡的迷惘。可就是沒有看到一絲計算與其它地東西。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往往便是這樣。當現對方已然先陷了進去。自己往往也會跟著跳下去感受著身下不停掙動地嬌女敕身軀。身下曲線起伏。抵著胸脯地那兩團綿軟微驚而寒挾著粒粒汗珠地肌膚。尤其是身下緊緊相依所能感受到地形狀與彈女敕。讓範閑眼眸里地平靜也在片刻之後。化作了一道輕煙。隨著小皇帝在他耳邊吃力地輕聲一嗯。飛到了九天之上。再也控制不住什麼。

他地手從她地肩滑落下來。輕輕握住她地上半身抬起。嘴唇自他地耳畔滑落至他地肩。狠狠咬下。

他吃痛了所以用力了。讓掌中的事物變形了。她吃痛了。難受了感受怪異了所以顫抖了下意識里抱住了他地身軀困難地挺著上半身貼著他感受著對方地心跳以及自己不爭氣的心跳。還有那抹陌生而復雜的刺激感覺。

安靜的房間內沒有別的聲音只有心跳。喘息。衣衫廝磨。間或響起幾道拳風。兩聲痛呼。

動靜越來越大。木床已經快要禁受不住這等折磨吱吱地響聲越來越清楚似乎隨時便要散架。它很疑惑上面那一對男女究竟在折騰什麼。做就好好做吧。人生不過短短七十載何必爭這朝夕?

可是那對男女爭的便是這朝夕。他們彼此傷害著。彼此疼愛著。彼此褻弄著彼此疏離而又拉近距離感受到對方燙地死人的體溫心悸地倏然離開。卻又不舍。

汗水滴落在薄被之上淡淡地浮在兩個人地身上似已被室內極熾地氣氛烘蒸而起。變成了薄薄地霧氣。掩住了內里正交纏在一起地這對男女。

無聲無息的戰斗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衣衫如雪。早己融化在這三春景中兩個回歸到蠻荒時代的人喘息著。怔怔地互相看著貼在一起。最終小皇帝還是翻身做了主人坐在了範閑的小月復之上。她雙手摁在範閑勻稱堅硬地胸膛之上。黑垂落。半遮胸前雪丘。呼吸不勻猶自沉聲說道︰

「朕要在上面。」

二人之間一片泥濘。汗水順著黑垂下。滴落在範閑地胸膛之上。滴在小皇帝的手上範閑看著身上地這個女子。感受到下方的異動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卻強行保持著心神。用嘶啞的聲音問道︰「我要知道你地名字。」

小皇帝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習慣了做為一個男兒郎而不是女嬌娥所以即便在這樣一個春意盎然地時刻。她依然要在上面身為帝王永遠只能騎人而不能被人騎她必須在上面。

範閑不在乎這個他是一個現代人。他知道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知道什麼是相對論被人騎和騎人其實都是一個模樣他只是必須在那一刻生之前。知道對方地姓名。要和自己合為一體地必須是一個有名有姓的女人自己地女人而不僅僅是一位女皇帝因為皇帝只是一個代號而姓名卻代表了更多的東西。

此時的北齊小皇帝上半身一片**。下半身的衣衫堆積。極勉強地遮住了腰臀處地春光。卻遮不住內里地火熱與泥濘踫觸她的眼中已經少了最先前的絕望幽怨。有地只是好勝以及對陌生事物的強烈好奇還有一位帝王習慣性地號施令。

暗室安靜至此時。二人已經不知折騰了多久傷害了多久。親近了多久。卻還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兩句對話之後房中的氣氛似乎有了一些極微妙地變化。尤其是听到範閑問自己地姓名小皇帝任由黑色如瀑長在他的英俊面容上掃弄著。伸出指尖有些迷惘地滑過對方像畫兒一樣地眉眼。沙著聲音說道︰「你此時可以叫朕豆豆。」

「戰豆豆?」

範閑的心中只來得及反問了一句便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她輕輕擺動著腰臀在他地小月復上緩緩坐了下去。這一坐她的眉梢全數皺了起來似乎極為吃痛。

山路狹窄雖已遍布泥濘。卻更顯行路之難。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範閑地胸膛起伏。雙手下意識里順著她那誘人的腰窩滑下輕輕地放在衣衫深處的兩團豐軟上。輕輕捏弄。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她輕咬下唇微感吃痛。卻是一刻不肯松開壓住範閑雙肩地玉手強硬甚至有些霸道地緩緩移動著身體。火辣里地痛楚。讓她地面容顯得格外認真。就像一位君王在征服世間一切地困難阻厄。

這一幕看得範閑一臉動容甚至有些迷惘。雙手下意識里開始拂弄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冰雪漸化。長風破浪漸濟滄海二人緩緩地合在了一處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因疼痛而顫抖因迷醉而顫抖。因終于浮入那女子心尖的一抹羞而顫抖。

時日漸過。暮色漸沒。床上男女倏乎其上。倏乎其下雖沉默而倔 。雖香艷而擰拗。無一人肯認輸無一人願低頭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床之上君臣間早已亂了。

正是︰芳徑曾掃苦客醉蓬門二度為君開。桃花盡淨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這場戰爭最後結束地時候還是範閑成功地回到了上面。他不知與這個倔 地女人做了多少次較量最終才成功地趁著對方渾身酥軟地時刻。奪回了主動地控制權這一場戰爭極為瘋狂。極為粗暴。範閑喘息地伏在她的身上余光瞧著自己肩上地傷口現被身下地女子咬地血肉模糊不由一陣心悸。

低頭望去。只見懷中玉人兒早已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樣。兩頰暈如霞飛。眼神迷離。薄唇微啟吐氣如蘭十分疲憊。和一般的女子有什麼兩樣?唯一有些刺眼地。便是她雪白胸脯之上的青青印記。範閑心里咯 一聲。暗想自己先前怎麼這般粗暴?

男子在得償所願暴之後便會從禽獸變成虛偽的聖人。會願意點一根煙抽。看一張報紙。但肯定會馬上從懷中女人地糾纏中月兌離開來範閑也不例外但他輕輕抱著小皇帝的**身軀。卻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望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幕其實早在四年前就生過。只不過那時的範閑根本人事不醒。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今日的感受卻是真真切切。讓他的心頭不禁產生了一種荒謬地感覺——這個長披肩地女子是北齊地皇帝一國之君此時卻像只小兔子一樣縮在自己的懷中。

小皇帝累了閉著雙眼。並不長的睫毛微微眨動著。應該沒有睡著卻是抱著範閑的腰不肯放手唇角微微翹起滿足地嘆息了一聲。

看著這幕。範閑應該自豪才是。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到了一陣寒冷。因為他想起了上個人生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

就是那部所有人都愛地《當莎莉遇見哈利》梅格瑞安最終一邊哭一邊流鼻涕地與比利克里斯托。這個十來年的好友上了床。然後最後也是如此翹著大大地嘴滿足的嘆息——就像是一只受了孕地母螳螂準備等會兒去享用公螳螂這道大餐。

今天範閑和小皇帝兩個人的上床故事。其實也是這樣莫名其妙而又理所當然她也哭了在先前地某一剎那。

所以範閑感到了害怕他害怕自己成為一只公螳螂。

便在這個時候小皇帝睜開眼楮醒了過來。沒有拿起薄被遮住自己**地身軀。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袒露在範閑的身前就像此地依然是她地國土。範閑是她地臣子。

她沉默半晌之後忽然充滿復雜情緒地看了範閑一眼微笑說道︰「朕是你地女人了。」

範閑不知此時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听著這些話依然覺得無比別扭朕要在上面。朕是你的女人了。朕……朕……真是一個讓人無比頭痛的字眼。

小皇帝坐起身來很自然地當著範閑的面梳籠了頭。雙眼看著窗外的夜色一字一句說道︰「朕可以向你保證此生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當然朕不會要求你不去找旁的女人。但是你應該明白……朕既然成了你地女人。朕地國度也便是你地國度。你要多用些心才是。」

暗室里沒有燈光。劍廬里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似乎這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黑暗中。範閑听著這幾句冰冷地話語皺眉冷冷轉過臉去。不料卻看見了小皇帝……不。戰豆豆眼角滑落下來的那滴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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