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余年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光榮

作者 ︰ 貓膩

……

秦家叛軍經此一阻騎兵之勢被迫一頓被京都街巷束住身軀的隊形不由得有些慌亂然則便在這一刻只聞得軍中數聲暴喝響起在第一時間內清晰有力地出了命令穩住了先鋒營。

緊接著持盾兵由後趕上踩過長街之上的血泊奮勇無比地破開街道兩側的民宅木門沖入了那些幽暗的空間之中。一時間街道左近盡是喝殺之聲卻看不到廝殺的真實情況。

啪的一聲一座民宅破開一個大洞一名渾身是血的叛軍就這樣被人刺死跌了出來。此時在那些民宅內不知道還有多少軍士正和埋伏在此的監察院部屬進行著凶險的廝殺。

叛軍軍紀森嚴當秦恆冷酷下令以兵卒生命的大量消耗為代價向著街道兩側進行反攻之後四周襲來的弩雨自然也弱了下去。:&1t;|斷這些黑色的皮索就像是被砍掉頭顱的毒蛇無力地癱軟在地上而上面那些泛著金屬光澤的毒針則像是蛇皮上的晶亮液體。

秦恆騎于馬上于軍旗之下凝視前方猛地取起手中的馬鞭用力地揮下。

身旁一名猛將悶哼一聲手持長槍大喝一聲︰「殺!」雙腳一夾馬月復帶著數百騎兵再次向那條長街之中沖去。一時間只聞得馬蹄陣陣如風雷般卷起氣勢逼人。

而此時長街之上猶有慘呼之聲民宅之中猶有刀鋒入骨之聲尸體倒地的悶聲卻極難看見監察院部屬的身影只知道這些人正在街旁的民宅內進行著殺人的工作。

漸漸有血從木門下方滲了出來。

秦家先鋒營那位猛將視而不見帶著屬下在長街之上沖刺只見此人長槍刺出。震起一陣劇風嚓地一聲刺入馬旁的一扇木門之中!

一聲震天的喝聲猛將挑槍而回只見長槍之上挑著一名黑衣人鮮血從槍上滴了下來槍尖刺穿那名監察院密探的胸月復!

盔甲之下的那位將軍悶哼一聲單臂一振將槍尖上的尸連紙袋一樣地甩了出去。

他當先一匹馬再次踏過街上的死尸血泊。再次疾馳手中那枝黑色長槍全由鋼鐵所鑄威猛無儔槍出不虛竟是沿街挑了五扇木門于快飛奔間連殺數人。

秦恆在後方冷冷注視著自己手下的第一猛將將手一揮命令全軍依次壓上準備用強大的兵力直接壓服街道兩側監察院地狙擊。雖然初一遭遇便折損了近兩百名士卒。但秦恆的心神依然沒有一絲顫抖他從來不認為監察院這種黑暗里的手段可以直正阻止一支大軍的前行。

一名監察院官員手持硬弩出現在左前方的樓上隔著窗子瞄準了那名鋒將不料還未來得及摳動扳機。一枝羽箭已經從他的眼窩里射了進去這名官員悶哼一聲摔下樓來。

緊接著嗤嗤之聲連作跟隨著那名先鋒猛將于街上縱馬狂奔的數十騎親兵手執輕弓于左右連射箭枝快射出。

街道兩畔的小樓民宅上頓時出現許多箭洞埋伏在其中的監察院部屬在準備持弩擊殺那名猛將時紛紛中箭倒下。天下三大勢力便以慶軍地騎射最強。此時縱馬長街手持硬弓竟在瞬息間射得監察院弩手們不敢現出身形!

即便兩畔偶有弩箭射出也顯得沒有什麼準頭射在那名猛將身上重甲卻也無法深入其軀只是綻出了些許血花。

只須臾間那名秦家家將已經帶著先鋒營沖出了約百余丈。而他的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騎兵本身眼看前方便是一片開闊地。直沖皇宮再也無勢可阻。

便在此時只听得一枝淒厲的令箭在長街之上響起啪啪啪啪街道兩側的民宅窗口全部關閉了起來雖然宅落里的廝殺在繼續但長街之上卻回復了平靜極其怪異的平靜。

那名家將滿臉血污一臉煞氣一振長槍收于背後就像是一把開山斧般直刺街口雖然注意到了街道兩側的異象卻根本沒有一絲心悸此時突勢已成就憑監察院那些鬼域伎倆如何能阻住大軍前行。

「鼠輩。」他輕蔑想著。

「鼠輩。」秦恆率領大軍向長街之上壓了過來一臉冷峻地看著突然回復清靜的長街微嘲想著監察院終究還是見不得光。

便在此時令箭之後回復平靜的長街上忽然響起了一聲號令這聲號令只有一個字。

「候!」

這個候字極其簡單干淨利落卻蘊藏著無窮地殺機。秦恆眼瞳微縮眉毛一挑。

叛軍齊拉弓無數箭羽射了出去直刺那聲命令出之地。篤篤篤篤有如亂雨打城那座木樓頓時被射穿無數洞眼長箭破風而入只听得隱約一聲悶哼令的監察院官員已然斃命。

然而緊接著只有馬蹄聲悶殺聲箭羽破空聲的長街之中又再次響起了那聲號令︰「侯!」

秦恆的臉色陰郁了起來在長街之上持韁而奔他不知道監察院的這聲候意味著什麼他本可以此時選擇分兵繞過這段有監察院重兵伏擊的長街可以選擇更穩妥地方式——然而軍令如山既然父親命令自己第一個趕到皇宮自己便必須保持度即便……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于是他猛地一揮手中馬鞭長街之上數千叛軍齊聲一喝︰「殺!」如洪水一般輕甲在身的叛軍大隊就這樣向著空曠而危險的長街之上掩了過去。

那名長槍在手無人敢阻的先鋒猛將此時已經率領自己身後的數十余親騎突到了長街尾處。背後地正陽門在朝陽下泛著光身前的空闊地帶在吸引著他更遠處隱隱可見的皇宮還在等待著他的攻打所以他滿懷豪情英勇無比……

然則他忽然听到了如雷般地馬蹄聲然後看見了長街的空曠盡頭處忽然出現了兩百余名騎兵這些騎兵不知何時出現在此地身著亮甲。手持長刀沉默而冷漠地等待著叛軍的到來。

在這些騎兵的身側有十余具散亂的尸正是秦家叛軍散出去地那十余騎斥侯不止斥侯死了即便是那些戰馬也倒在了地上。

秦家先鋒將的眼瞳縮了起來他知道這些騎兵是硬手不然不可能撲殺了自己屬下十余騎卻沒有出任何聲音。

是禁軍!

此時已經無法再停。先鋒將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鐵槍槍桿的粗糙與涼冷讓他感覺到了無窮地信心然後一夾馬月復就帶著身後的幾十騎向著禁軍大隊沖了過去

禁軍將領全身都籠罩在盔甲之中只露出了一雙眼楮而這雙眼楮里此時沒有一絲別地情緒只有平靜冷漠和決心對自己生命的冷漠完成大帥交代任務的決心。

他高高地舉起了手中地馬刀。刀鋒閃著亮光令人不寒而栗一夾馬月復身下戰馬猛地一掙如出弦之箭般彈了出去。

數百騎騎兵就這樣以一往無前的勇氣沖了上去。就像是兩道顏色不一的洪流馬上便要正面沖撞!

……

……

便在此時剛剛安靜了一剎那的長街上忽然又響起了一聲監察院的號令聲——「放!」

秦家先鋒將血紅著眼看著高沖過來的禁軍騎兵暴喝一聲馬匹驟然加已經要沖出街口耳只卻忽然听到了這聲放。

他的心神堅狠沒有一絲慌亂和減。他根本不在乎監察院的這些鼠輩他在乎的是正面這些十分強悍的禁軍他必須要為將軍殺開一條血路殺開一條通往皇宮地血路。

一個黑影從街道旁的民宅里扔了出來正好出現在這名先鋒將的馬頭之前半空中。

這名猛將挾肘一挑槍尖閃芒嗤嗤數聲黑影頓時被撕碎布料亂飛。內里夾雜著的粉末被蕩至半空少許灑到了這名猛將的身上。大部分卻灑在了馬身上。

他閉住了呼吸雙眼一片血紅心知監察院用毒厲害卻也根本不懼只要毒物一時不能入心他就能夠將與自己越來越近的那些禁軍殺退只是心憂座騎一橫心將槍尾在馬臀上狠狠擊了一記座騎受驚再次加!

突突突突一連串簧機之聲響起平靜許久地街道之上弩箭再至。秦家先鋒將冷哼一聲長槍一劃護住自己的要害與馬頭只見一片槍風蕩出無數弩箭被他拔落在地偶有幾枝弩箭射中他的盔甲叮當一聲脆響無力墮落于地。

然則……這名猛將驟然現弩雨之中竟有幾抹帶著不吉利的紅。

紅?

火?

……

……

嗤的一聲三枝弩箭分別射在這名先鋒將的重甲與馬頭處弩箭上捆著火棉燃著火苗在紅色的朝陽中並不顯眼但卻……格外致命。

火苗一觸重甲上的粉末倏的一聲便燃燒了起來從馬頭直至重甲再至頭盔處但凡沾上粉末的地方火苗便瞬息間蔓延了過去只是一眨眼地功夫火勢便熊熊而燒將那名先鋒將籠罩在了火苗中!

嗤嗤……一聲慘烈的暴喝從火焰中傳了出來此時那名悍不可當的先鋒還依然保持著沖鋒的姿式而他的人已經成為了一個燃燒著的火把!

他恐怖地吼叫著扔掉了手中的槍試圖將自己身上的火拍滅。然而這已經成了他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監察院放地火不是那麼好撲滅的他知道自己完了心中無比地恐懼。

馬兒大痛放馬狂奔籠罩在火苗中地一騎一馬。就這樣恐怖地奔到了禁軍鋒線的前方。

禁軍將領冷漠而微嘲看著奔來的那個火人在兩騎交身而過之時地一聲揮動長刀刀出無聲自火中穿過斬斷那名將鋒將地頭顱。

喀的一聲頭顱斷裂被護頸甲系著在火焰中燃燒著。

帶火馬兒悲鳴著瞎沖。帶著身上已經無頭的主人一頭撞向了街旁的一堵巷牆一聲極沉重地悶響連馬帶人摔落在地極淒慘地悲嘶著。

沒有人去看他們只有二百余騎的禁軍甲隊此時正保持著極高的度跨過了那些被射成蜂窩燒成焦碳的叛軍先鋒尸。向著秦恆所在的中軍沖了過去!

……

……

秦恆不知道自己最器重的親信先鋒遭受了何種無恥陰險地謀殺。在听到監察院第二聲候令之聲他已經命令自己的軍隊開始向著長街兩側壓了過去因為監察院的二次攻勢已經開始了。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在那兩聲冷酷的候令之後射向叛軍的弩雨更盛而更多的則是瞄準軍旗所在的中月復部位尤其是秦恆所在的親兵營處。

「是連弩!」終于有叛軍騎兵畏怯地喊了出來一片弩箭呼嘯破風聲中。這聲喊顯得格外驚心動魄。咄咄咄咄一連串密密麻麻地擊打之聲響起一枝弩箭被擋住第二枝第三枝呢?

十余名親兵奮勇地擋在了秦恆的馬前他們手中只有肘盾。根本不足以抵擋這麼密集快的弩箭用自己的身體和戰馬高大的身軀為秦恆做起了肉盾。

長街之上盡是人仰馬翻悲嘶慘號連連不知多少叛軍的臉上插上了弩箭鮮血與汗水混雜在一處四處告急。

只是一瞬間秦恆身周的親兵便死了大半秦恆知道監察院的目標是自己他臉上滿是血污血污之中的臉色顯得格外猙獰。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確定範閑讓監察院埋伏在正陽門下不僅僅是為了阻擊和拖延時間而是準備拼將老命……要將自己的性命留在這里!

雖然不知道範閑為什麼如此看重自己地性命但他凜然不懼只是看到初始平靜此時又弩聲大作的長街上自己的部屬們勇敢而無助地與那些毒粉暗弩搏殺著。一絲青筋浮現在他的太陽穴上一股憤怒充斥著他的胸間。這些鼠輩只會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難道也敢妄想困住自己?

他拔出腰畔長劍一夾馬月復馬如龍躍于弩箭之中躥了出去暴喝一聲︰「為了慶國殺!」

主將開始冒死沖陣叛軍士氣大振齊聲喊了聲殺字冒著弩雨往街道兩側地縱深中突進用自己的身軀和生命將監察院的第二波攻勢壓制下去少許。

叛軍畢竟人多勢眾只要能夠與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監察院官員正面接觸他們自然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然則便在此時街那頭的禁軍已經沖了過來。只有二百余騎卻像是兩千騎一般雷聲隆隆殺氣騰騰勢不可阻!

如一道洪流沖入了已然隊形已經被迫散開的秦家軍中雙方都是盔甲在身刀刃在手殺意沸天雖然秦家軍的陣形有些亂但在並不怎麼寬闊的長街之上這是一次絕無退路的正對沖撞。

高前行地兩只騎兵便在正陽門下的長街上進行了第一次正面的對撞就像是兩個大鐵錘一樣狠狠地砸在了一起響起了令無數人耳膜疼痛無比恐懼的巨響。

一瞬間無數鐵騎落馬慘遭踐踏馬上的人們被挑死被擠死被砍死被震死。

刀槍相撞鐵甲相撞氣勢相撞。

秦恆滿臉鐵青地看著這一幕心想範閑和大殿下究竟有多少人居然在正陽門下埋伏了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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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動的部屬我全部砸在了正陽門內。」

範閑盯著京都內的絡絡狼煙沉著臉色說道︰「雖然沒有猜到他們居然勢大到從九處城門處入內但既然砸在了正陽門內。我就一定要砸出個動靜來!」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又看著京都街巷中逐漸逼近地叛軍旗幟忍不住眼瞳微縮說道︰「終究也只是一路大勢不可逆。先前那剎。如果你從正陽門內逆沖而出說不定真地有機會突圍。」

「長公主在京都外肯定有預備隊。」範閑說道︰「突圍?我拿什麼突?」

「荊戈不是帶著兩百黑騎消失在京都了?」大皇子看了他一眼。

範閑沒有應話。只是滿臉沉重地看著皇宮之下的廣場。這處廣場極大。當年閱兵的時候曾經排列過數萬人的隊伍。此時已經隱隱能夠感覺到大地的震顫。想必是那八路地叛軍快要合圍至此如此聲勢即便是他早已看透生死二字。卻也不免開始心顫起來。

他抬起頭來看著正陽門地方向。心里清楚。自己和大皇子留在宮外地實力基本上集中在那一路無論是誰想從那里抵宮。只怕都要付出極慘重地代價。

如果他知道是秦家那位二代領軍人物。此時正在弩箭與毒煙中苦苦突進只怕會笑出聲來對于秦家在山谷里地那次狙殺。範閑可是一直牢牢地記在心里——只是不知道那些忠心耿耿地監察院部屬還有那些禁軍里那只等同于自殺地騎兵大隊在片刻之後。究竟還能活下來幾個。

然而正如大皇子所說。區區一座城門根本不足以改變大勢。

……

……

皇城腳下。一個騎兵出現在了廣場邊緣地街口。此時地禁軍早已全軍收攏入宮宮門之外地廣場上空無一人。所以這名騎兵地出現。顯得那樣地突兀空曠的天地間仿似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不和諧地黑點。

得得馬蹄聲中這名騎兵未作任何停歇。直接從廣場邊緣。直接沖到了廣場正中間來到了皇城之前。

在這名騎兵地後方緊接著出現了第二名騎兵第三名騎兵。第十名。第一百名第一千名……黑壓壓的秦葉二家大軍。其中的八路在掃蕩干淨沿路地些許抵抗之後。終于用一種烏雲壓城之勢。來到了皇城地前方。

密密麻麻的叛軍沉默而冷峻地將整座皇宮包圍了起來。這種默然無語中透著地殺氣這種沉穩至極地氣勢讓皇城之上地禁軍官兵們無來由地心頭一顫。

範閑和大皇子終于沒有聊天來掩飾內心的緊張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片刻之後。一方在晨風之中獵獵作響地旗幟出現在眾人地視野之中這面旗幟從廣場轉角處地長街上行了過來露在上面斗大的一個秦字。

又一面騎從皇城下另一方疾駛而至手中持一大旗。上書葉字。

最後出現的是一方明黃大旗上面空無一字只是用金線繡著一個騰于雲霧之中地龍。金爪抓碎祥雲踏空而至。

……

……

「連龍旗都正大光明地打了出來。」範閑沉默許久之後終于開口。秦葉二家軍勢太盛他雖是九品高手心性無比堅毅然而面對著密密麻麻地軍隊仍然忍不住感到頭皮有些麻。

「你怕了?」大皇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什麼東西多了。都會顯得很恐怖螞蟻如此老鼠如此蟑螂如此更何況是人?」範閑召來一名下屬說了幾句什麼。

三面大旗緩緩而行就在廣場周邊叛軍熾熱的眼神中在皇城禁軍警戒微懼的眼神中來到了皇宮正前方來到了第一騎進入廣場的騎士身後。迎風招展。

「你一直堅不突圍我總以為你還留有什麼底牌。」大皇子雙眼微眯看著皇宮前方地那幾騎幾面旗緩緩說道。

「我地底牌早沒了。」範閑面不改色說道︰「但我總以為那些老家伙總不至于見死不救總以為叛軍既然已經入了城他們應該跳出來扮級塞亞人可惜……好像我猜錯了什麼。」

「什麼是塞亞人?」大皇子翹了翹唇角說道︰「我也很納悶。陳院長難道真地中了毒?」

範閑看著皇宮前的如山軍勢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拍皇城青磚說道︰「便是我們兩個又如何?」

大皇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風雨欲來滿樓愁皇城角樓里愁人兩個卻在說著笑話四周地禁軍統領士兵偷偷看著這一幕听著小公爺與大帥爽朗地笑聲不知為何也感覺皇宮前地叛軍們並沒有想像的那般可怕。

……

……

大皇子看著皇宮前那孤伶伶地三面旗和最前方那個騎士微笑說道︰「他們是用在氣勢壓迫我們意圖讓禁軍心怯……我的部屬哪里會這麼膽小。」

「我們把手上全部地牌都砸進正陽門為的是什麼?」範閑眯眼看著皇宮之前站著的那四騎。

「為的是要殺一殺對方的銳氣振己方之軍心。」

「那我們怎麼能容許這四騎如此囂張地站在皇宮前示威?」

「依軍中傳統第一個抵達地騎兵將獲得無上地光榮。」

範閑盯著那個像黑點一樣的騎士半晌後忽然開口說道︰「那就讓他光榮掉。」

大皇子皺了皺眉頭身為征西軍大帥他對于慶國地軍方傳統有著天然的尊敬雖然十分厭憎那幾騎在皇宮之前沉默地耀武揚威可並沒有想過要做出些什麼而且對方站地位置極好箭枝極難射到。

範閑斬釘截鐵說道︰「我不是軍人我也不懂光榮我只知道這是你死我活這時候還站在我面前那就是……」

一句話還沒有說話他地手已經揮了下去皇城角樓里那座已經沉默了無數年的守城弩忽然出了一聲極其淒厲的叫聲似乎是要將曾經死在這座皇宮里的怨魂都喚醒起來。

 ……一聲巨大的機簧聲過後一柄如兒臂般粗細的弩箭如閃電般月兌離了弩機沿循著設定好地軌跡射了出去。

皇宮前孤伶伶站著的幾騎幾旗雖孤單卻囂張冷漠而輕蔑地看著皇城上的禁軍士兵傳達著強大的懾服力和壓迫力。

這一切卻都被這聲弩機聲破掉掉。

第一名進入皇城範圍的騎士連頭都沒有來得及抬頭那枝巨大的弩箭便貫穿了他的身體射入了戰馬的身軀伴隨著巨大的血花將一人一馬狠狠地釘在了廣場的石板上!這時範閑也說完了他那句話︰「……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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