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余年 第七十八章 多多益善

作者 ︰ 貓膩

三椿婚事只是三小插曲似乎如此。沒有人知道知道範閑心里的煩惱一想到那種隱隱的可能範閑便會渾身寒冷不知如何言語。遠在異國它鄉唯一可以百無禁忌的五竹叔像失蹤了一般這件事情根本無處可去訴說。

事無不可與人言此事不可與人言。

在旁人的眼中範大人似乎很開心已經開始準備使團回京的路程安排。官員們以為範大人是緊著回京籌備妹妹的婚事同時要搶先在朝廷這一波婚事之後的利益安排中取得好處。誰也不知道範閑平靜甚至愉悅的外表下早已從當時的驚愕中擺月兌開始按照很久以前設計的那般按部就班地做某些事情。

言冰雲的話對範閑的有一定幫助範閑認為這位言大人在某種程度上說的是對的??不可能的事情想那麼多干嘛??但同時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如果若若願意嫁自己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讓她嫁的風風光光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哪怕李弘成陷入了二皇子奪嫡之事自己為了若若也要保住靖王一府的安寧。

當然如果若若不想嫁那就會是另一個面目完全陌生的故事了。

想通了此節範閑回復了平靜至少是表面的平靜。

……

……

這些天入宮兩次主要是處理兩國開國以來的第一次聯姻茲事體大連同範閑在內沒有一個人敢怠慢。而讓範閑感到有些快意地是。在後宮的強壓下沈重與長寧侯方面終于低下了頭兩國特務機構關于後年北方貨物非正常渠道輸入的利益分配和具體措施都有了一個初步地構想在這個計劃之中。範閑這個身兼監察院和內庫職司的重要人物自然會獲得最大的利益。

事實上範閑欣慰的不是這件事情本身因為雖然今後他地計劃自然需要錢財方面的支持但走私所得其實還真不如範閑所圖謀得大真正讓他高興的是既然渠道方面要做出改變那麼信陽方面的貨物輸出一定會壓縮進帳一定會減少。長公主的勢力想來會得到削弱。

範閑也明白長公主之所以坐視著這件事情的生關鍵還在于自己應承了信陽方面。要好好地配合上杉虎把那個藏著驚天秘密的肖恩救出來??似乎這說明了長公主依然將慶國朝廷的利益放在自身的利益之上這種有些像雷鋒一樣的做法讓範閑有些驚異。

也就是在這些天里病人言冰雲地統籌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體現。當範閑拿著那個案宗時也不由贊嘆出聲言冰雲的手法很簡單。卻是最安全妥貼地手段最大程度保留了慶國潛伏在北方力量的安全。

慶國的諜子分很多種言冰雲控制的是暗諜像油店掌櫃和那些潛伏在王公府中的長隨甚至還有些官員還有一種則是明諜比如秀水街上地那些老板各郡各路南方來的行商他們主要是做生意但是周游天下。自然也要將有用的信息反饋回慶國。這幾日各處地明探暗探開始力冬眠了一年的諜報系統開始蘇醒頓時展現了強大的偵緝能力。

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上杉虎那邊動手。

範閑與言冰雲卻很輕松地坐在使團里喝酒。範閑看了一眼冷淡至極的言冰雲說道︰「言大人你畢竟是我下屬能不能不要天天擺臉色給我看?」

「我不是拍馬屁的下屬。」言冰雲冷冷回敬了一句。

範閑微微一笑知道面前這位在北齊潛伏了四年有很多不一樣的面目當時誰能猜到游走于各王公貴族家的雲大才子海商幼子竟然是慶國的諜報頭目這樣的人一定是個很擅于交際、長袖善舞地人物此時對方對自己冷冰冰的那是因為自己是他的上司而不是他想要對付的目標人物。

「北齊方面確實很蠢。」範閑喝了口茶說道︰「居然這麼早就把你放了出來還讓你安安穩穩地在使團里呆了這麼多天如果是我給我十個師我也不換。」這是範某人前世時的某個典故言冰雲自然听著沒有什麼感覺也沒一絲感動。

「或許他們認為朝廷肯用肖恩來換我本來就已經夠愚蠢。」想到這件事情言冰雲依然有些郁積「不過北齊人換回肖恩卻不大用還要想著法子殺他這更是蠢到了極點。」

範閑嘆了口氣說道︰「有人曾經說過一句話一國有如一人它永遠不可能是一個完美運轉的機器往往會隨著統治者的情緒變化而變化。北齊皇室自身就有意見分歧只不過苦荷的光芒太盛所以才會重新將肖恩囚禁如果上杉虎不是肖恩的義子想來也沒有人敢去撩動皇室的決議。」

「那你呢?」言冰雲皺眉說道︰「一路北上你明明有機會殺死肖恩卻放過了他。如今對方已經身在上京你卻要救他救他出來後你又要……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範閑笑了笑關于肖恩身上的那個秘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也正是如此這件事情的過程才逐漸顯得有些荒唐可笑。

他想了想對言冰雲解釋道︰「這就和下棋一樣雖然最後都是想要將對方的老帥將死但是我們運兵用弈的過程路線不一樣從中所獲取的利益也不一樣。」

如果在霧渡河畔就殺死了肖恩先不說範閑當時準備舍棄的那個弈子還能不能活著回國範閑也永遠無法知道??神廟究竟在哪里。而此次動用了監察院在北方的所有力量要將肖恩救出來範閑只是想設置一個棋盤上常見的逼宮局希望能夠在繞了這麼多道彎之後獲得陳萍萍都沒有獲得的利益。

「肖恩不越獄錦衣衛不好殺畢竟上杉虎在北齊軍方的聲望極高。」

「肖恩這個老鬼活的還真可憐。」有個聲音嘆息著「到底是老了不復當年了。」

「我不建議你親自出手。」言冰雲冷漠地看著他「如果苦荷真的放下架子出手了你怎麼活下來?」

範閑默然肖恩嘴里的秘密他不敢讓別的人听到只好自己冒險出手。他緩緩敲打著茶幾閉目想像著自己像一位棋手般有些笨拙素澀地移動著棋盤在棋盤的兩方當然是老謀深算的人們是苦荷與長公主是太後與上杉虎與這些人比較起來範閑實在算不上什麼。

但是頑童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掀棋盤的勇氣。

所有的事務性工作都完成了使團與北齊朝廷同時松了兩口氣開始縱情飲宴範閑也不例外。在平靜的上京城唯一顯得有些怪異的是沿著玉泉河兩岸生了幾起有些蹊蹺的命案而且與這些命案相隨的還有顯得格外恐怖的縱火接連幾日火光映紅了北齊人愛煞了的那道河水。

範閑清楚這些命案的背後都隱藏著些什麼。當冬眠了一整年的慶國情報人員開始行動起來後那位叫做沈重的錦衣衛鎮撫司指揮使肯定嗅到了其中的味道而扎根于上京人群中的錦衣衛也開始做出激烈而有分寸的反應。

言冰雲當年一手布下的暗哨估計在這些命案中已經損失了一部分。畢竟身在異國想要在對方的鼻子下方做這麼大一筆買賣而不驚動對方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四處設在北域的整個情報網被割裂成了數片所以並不擔心會被北齊錦衣衛挖出太多的據點。

所以言冰雲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陰沉監察院四處在上京一共只有十七位密諜而如今為了長公主與肖恩的事情就付出了如此大的犧牲由不得他不憤怒。

範閑沒有安慰他什麼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停地飲酒尋歡作樂召妓。

……

……

大齊天寶六年六月初六三六連貫大吉之日。範閑也不相信前世西方里關于魔鬼的說法所以系上披風領扣時的手指無比穩定顯得充滿了信心。

他很仔細地將自己隨身的武器與藥物歸類放好腰帶里是一部分貼身的內衣里有一部分左手小臂上捆著那個可以同時射三枚弩箭的暗弩監察院三處密制的煙藥放在右手腕那個指節大小的拋袋中。

範閑望著桌上昏暗燈光照耀下的那個金屬盒眯了眯眼楮盒子打開之後是三枚丸藥紅藍白三色看上去就有些古怪總讓人聯想到一些很詭異的事情。

紅色的藥丸顆粒不小只是藥味已經有些淡了嗅不出里面具體的材質這是很多年前費介擔憂他體內霸道真氣留下來的。範閑想了想還是將這粒大龍眼似的東西藏進了腰帶中。

看著剩下的藥丸範閑苦笑了一聲還是推翻最開始的想法全部收了進去可能會遇見那位大宗師保命的東西還是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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