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媽媽•是長輩•你怎麼可以那麼說話••
•是•我是應該尊重長輩•可是••媽值得我尊重嗎•她哪里值得我尊重了•蔣擎勛•你的母親自以為高貴•其實在我眼里•她不過是個可憐蟲•是個失敗者•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搭上了自己的一輩子•所以認為自己最可憐•全天下的人都欠她的•她不值得同情•她不過是自作自受•她活該•我•••
啪••一巴掌扇在了溫敏的臉頰上•狠狠的一巴掌帶著十足的力道扇了過來•溫敏就那麼隨著巴掌的力道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她捂著臉頰•滿含哀怨的看著他•用眼神控訴著•只是•那控訴沒有持續多久•就被蔣擎勛的話傷到•悲傷像是湖水•順著眼角無助的落下•
•喬溫敏•我們分手••
•你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
•蔣擎勛•你再說一遍••
•既然你接受不了我母親•我也沒有辦法背著不孝的罪名•娶一個如此侮辱我母親的女人•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分手吧••
•蔣擎勛•孩子呢•我肚子里還懷著一個•你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你不是說不喜歡孩子•不想要孩子嗎•正好•把這個孩子打掉吧••
•我•••她曾經是說過這種話•而且不止一次的說過•她一直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怎麼會不喜歡孩子•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生孩子•像她這種沒有身份•經濟基礎又不好的人•和蔣擎勛的感情波折重重•她要如何生下孩子•
如果生下孩子來•讓她跟著自己受苦•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孩子•裁•團幻•
••••
•你別擔心•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會把對你身體的傷害降到最低的•阿壽和我不親•跟著你吧•敏敏跟著我•我每個月會給你們寄生活費•保證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
溫敏扶著桌角•艱難的站了起來•她冷冷的看著蔣擎勛•發狠的說道••好•分手就分手••
••
夢中•溫敏的賭氣和悲哀還沒有持續多久•她就得知了蔣擎勛要結婚的消息•那一刻•她接近崩潰•她跪在他的腳下•懇求他的原諒•蔣擎勛給了她一次機會•交換條件是︰不管他的母親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她永遠都不可以忤逆•
她點頭答應•
她卑微的討好著蔣母•像一個最卑•的奴婢•她疏遠了蔣母不喜歡的人•結交蔣母喜歡的人•她學習禮儀、品茶••結交了很多有錢的人•可是•她對巴黎時裝周上最新款的衣服•今年流行的色彩•某某大師設計的珠寶••總是興趣缺缺••
•溫敏啊•你怎麼不和媽媽說話了••
路上她遇到了薄母•薄母走過來•熱情的和她找招呼•她卻避諱著•不敢和她攀談•
•溫敏•你女乃女乃去世了•你帶著阿壽去送送她吧••
••••
•溫敏•你知道你女乃女乃最喜歡阿壽那孩子•我求求你了•你去送送她吧••
溫敏正要開口•蔣母一巴掌就打了過來•罵道•誰讓你和這個鄉巴佬說話的••
•我沒有•••
•你還敢頂嘴••
又是一巴掌扇了過來•溫敏硬生生的又挨了一巴掌•溫敏被夢中的一巴掌扇醒•她驟然清醒•發現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她粗喘著•看著天花板•發現這是一場夢•
意識到是夢•並沒有讓她冷靜下來•反而被更濃烈的悲傷籠罩著•她下了床•都進了衛生間•從里面鎖死了門•壓低了聲音•呢喃道•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喬溫敏•不會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喬溫敏•不會違背自己的心••
溫敏捂著自己的臉頰•剛剛的夢境太過真實了•她的臉頰此刻還在痛楚著•蔣擎勛打過的那一巴掌尤為痛楚•她知道自己被蔣擎勛給傷到了•因為在乎•所以更疼•
那個夢仿佛是一個啟示•昭示著她未來的生活•
她不想如此的悲觀•心頭卻被那個夢中的情節所嚇住••一個男人•夾在心愛的女人和母親之間•不管他如何的選擇•最終誰傷到一個•溫敏知道•就算是蔣擎勛出人意料的最終選擇傷害她的母親•她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是他的母親•世界上唯一一個無法取代的女人•
•一陣濕熱•沒有開燈•溫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一股熱流順著•往下流淌•溫敏伸出手模了一把•感覺又粘又稠•她沒有在意•
她站起來•打開了燈•看到掌心里的血•她驚呆了•
•內側的淺色睡褲已經被血染紅•她的肚子開始痛了起來•溫敏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肚子•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往下墜•溫敏忙走出了衛生間•下了樓•喊安原幫忙•
•安原•救救我•安原•••
她在安原的臥室門口•敲著她的門•安原打開了門•就看到喬溫敏一臉的淚痕••喬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安原•送我去醫院•我可能要小產了•••
•什麼••
安原听到•睡意驟然全消•她忙讓喬溫敏坐下來•然後去打了急救電話•
•喬小姐•他們一會就過來•你忍一忍啊••
•安原•我害怕•••
•不會有事的••安原安慰著喬溫敏•卻在看到地上的那一灘血之後•心里沒有底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喬溫敏早上回去還好好的•晚上回來就不對勁了•蔣擎勛沒有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有打•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安原一邊給喬溫敏擦著額頭的虛汗•一邊求著菩薩•
流的血太多•溫敏的意識漸漸的不清醒起來•頭頂的燈光太刺眼•她只不過是想閉一閉•沒想到閉上就沒有醒過來•
••
溫敏再醒過來•窗外已經是紅霞滿天了•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還插著氧氣罩•四周的儀器在響著•溫敏發現這里是醫院•想到醫院•溫敏猛地想到了什麼•她模了模自己的肚子•發現孩子還在•懸到了嗓子眼里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還在•還在•••她心有余悸的說著•
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打開了•溫敏看到安原帶著阿壽走進來•
•喬小姐•你醒了••
•媽媽••原到這人•
阿壽撲了過來•看到她的手上正在打點滴•眼中閃過害怕••媽媽沒事•你別擔心••喬溫敏模了模他的頭•安慰著•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虛軟無力•
安原給溫敏帶了吃的•她走進來•將帶過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看來看喬溫敏的氣色•說道••氣色好多了••
•安原•我怎麼了••
•醫生說•你情緒波動太大•動了胎氣•不過好在搶救及時•再打幾天的保胎針就可以出院了••
溫敏模了模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似以前那麼愛鬧了•此刻很安靜的躺著•溫敏心里自責的難受•怎麼可以因為自己委屈傷心就忘記了肚子里的寶寶呢•
••喬小姐•吃點東西吧•老是打營養液•怎麼行••
安原打開了保溫桶•倒出了里面的紅糖小米粥••我們那里•女人身子虛也吃這個東西••
•別看這些東西不值錢•是好東西••
安原給溫敏舀了一碗•要喂她•溫敏拒絕了••我自己來••
溫敏吃了一口•甜甜的•口感不錯•見兒子一直看著自己•溫敏也給他喂了一口••喜歡嗎••阿壽點了點頭•兩母子就你一口•我一口•將安原帶來的紅糖小米粥吃了個精光•
吃完了•溫敏渾身發熱•感受身上稍微有些力氣了•
外面的紅霞好美•將白色的病房染成了紅色•窗戶雖然關著•但是陽光一直照著病房•房間里暖暖的•溫敏喜歡著嫻靜的光景•
•蔣先生•一直聯系不上•所以沒來看你•你別難過•我會盡快聯系上蔣先生的••
•不用•想來的自然回來•不想來的•你綁他也不會來••
溫敏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不似原來那麼患得患失•害怕失去這個•失去那個••以至于在睡夢中都不得安生•阿壽吃飽了•竟然在她的身邊睡著了•安原看到解釋道••你昏迷了好幾天了•阿壽擔心你•一直沒怎麼睡••
•這個孩子•••
•快打完了•我去叫護士••安原說完•走了出去•
••
溫敏在醫院里打了一個多星期的安胎藥•終于出院了•不過•她沒有再回那個家•出院的時候•醫生叮囑她•不可以在情緒波動太大•否則在動了胎氣就麻煩了•
溫敏心里素質不好•見到蔣擎勛•見到蔣母•她怕自己一激動•又傷到了孩子•所以•絕對暫時離開這里•
簡單的讓安原給自己和阿壽帶了一些行李•溫敏並沒有玩消失•她告訴安原•她去香港找何曉蝶去了•如果蔣擎勛有意找她•自然知道去什麼地方•
如果•他無意••
溫敏沒有想下去•只對自己說了四個字••順其自然••
••
香港•九龍•
何曉蝶和天野結婚之後•就在這里定居了下來•天野存了不少的錢•岳父擔心女兒跟著天野吃苦•便給了他們一部分錢•天野便開了個設計公司•
溫敏听到覺得很不可思議•還開玩笑說••還是開個歌舞伎•繼續做男公關賺錢••當天野拿出了早稻田大學設計專業的本科文憑的時候•喬溫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何曉蝶也懷孕一個多月•兩個孕婦在一起做個伴•倒也樂趣無窮•
阿壽上了幼兒園•因為不懂粵語•一開始怎麼都不願意去•兩個多月之後•阿壽粵語水平大增•也漸漸的適應了這邊的環境•
溫敏當初是學電腦的•幫著天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電腦繪圖工作•日子倒也過得愜意•
••
香港寸土寸金•溫敏租住了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十分的狹小•溫敏便沒有買床•直接用了榻榻米•白天卷起來•倒也不佔地方•
溫敏在天野那里做兼職•時間很靈活•她早上送阿壽去幼兒園•下午接他回家•順便在路上買點東西吃•兩母子像平時那樣子說說笑笑的回家•打開門•溫敏就感覺到了家里的不對勁•
房間很小•蔣擎勛的目標很大•溫敏一眼就看到了•
他坐在小沙發上•看著喬溫敏站了起來••你怎麼•••進來的•溫敏關上門•將手中的鑰匙放在鞋架上的掛鉤上•也不再多次一問•
他的本事那麼大•開個鎖有什麼難的•
•媽媽•••
阿壽抓著母親的手•有些畏懼蔣擎勛•溫敏拍了拍他的手•說道••你不是肚子餓了嗎•去洗手•我們吃飯••阿壽看了一眼蔣擎勛•怪怪的去洗手•只是他磨蹭了很久•都不肯出來•
溫敏將買來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蔣擎勛一眼•
•敏敏••他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溫敏的心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子•眉眼垂的更低了••你怎麼來了••她的口氣有些生疏•
蔣擎勛坐了過來•伸出手•著她的半邊臉頰問道••痛不痛•••
溫敏的眼楮難受起來•液體涌在眼眶里•漲的難受•她躲開他的手•進了廚房•蔣擎勛也跟了進來•
•你吃飯了沒有•我就買了兩人份•你要是餓•可以煮點泡面吃••說著•溫敏把櫥子里的方便面拿了出來•寬厚胸口貼在她的後背上•蔣擎勛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腰•
•還痛不痛•我••打的重了••
•我皮厚肉厚•哪那麼金貴•我又不是••••溫敏本來想化解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卻沒想到又不小心踩到了雷區•
她推開了他•始終不願意看他一眼•
那了干淨的空碗碟走出去•阿壽已經站在客廳里了•
日式的小矮桌子•兩個人跪在地上•溫敏把買來的食物放在盤子里•回來的時候•還唧唧喳喳•像個小鳥似的•不停的說著學校的趣聞•現在阿壽卻十分的安靜•
•你愛吃的炸雞翅••
阿壽拿過來•慢慢的啃著•依舊是一言不發•
•喝點水•別噎著了••溫敏喂了兒子水•
溫敏買了一份擔擔面•放了不少的辣椒•她翻著面前的食物•在那道灼人的目光的注射下•怎麼都沒有胃口•房間很小•蔣擎勛體積太大•而他的存在感太強•溫敏怎麼都無法忽視那個男人•
•你別站在那里了•去沙發那里坐吧••溫敏頭也不抬的對蔣擎勛說道•
蔣擎勛很听話•果然繞過他們•坐在了小沙發上•
小沙發很舊了•有個地方還坍陷了下去•坐的很不舒服•他環顧了一周•只覺得這個地方太簡陋了•他突然生起喬溫敏的氣來•為什麼每次鬧別扭•總喜歡折磨自己•
他何時在金錢上虧待過她•為什麼就不能夠讓自己過得舒服些•
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吃完了•溫敏去廚房洗碗•蔣擎勛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所以坐在那里沒有去幫忙•
阿壽拎起自己的包包•正要去臥室•蔣擎勛喊住了他••阿壽•有沒有想爸爸••
阿壽頓了頓腳步•然後飛快的跑進了臥室•蔣擎勛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兒子和母親最親•他當著孩子的面打喬溫敏•兒子的心里記恨著自己呢•
只有幾個碗碟•溫敏卻在廚房里磨蹭著•怎麼都不肯出來•
蔣擎勛等了多小時•最後忍無可忍•他來到了廚房•看著那個正在做飯的女人•說道••不是吃過了嗎•怎麼還做飯••
•明天阿壽的午餐••
•敏敏•我听安原說你動了胎氣•現在寶寶還好嗎••
•嗯•很好••
溫敏依舊不看他一眼•蔣擎勛奪過她手中的菜刀•丟到了刀架上•然後抓著她的手•逼著她看自己•她卻錯開了目光•就是不願意看自己•
•我知道你氣我•••
•沒有••
•那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敏敏•你看看我•敏敏•••
•你今天晚上住在哪里•這里只有一間房•一張床•我和阿壽住在一起•沒有地方•正好香港要舉行國際帆船比賽•酒店不好定•你抓緊去定個酒店吧•我怕晚了沒有地方住••
•敏敏••
•你別誤會•我沒有生你的氣•上次也是我不對•你如果那麼說我母親的話•我也會打人的••
•我就知道你還在介意••
•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那麼說你母親••
•••是我的錯•是我一廂情願了•••
兩個人都在檢討•可是兩個人的關系並沒有緩解•蔣擎勛看著文明的眼楮•她看向另外的方向•並不看他一眼•他明白•她雖然口上這麼說•心里卻不是這麼想的•
•敏敏•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你看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4點的飛機•你應該沒有吃飯•我給你弄點飯吃的吧••喬溫敏抽出了自己的手•還不適應這種親近•
•敏敏•我不餓•我只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