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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傳來的歡呼聲?」
沉寂肅穆的斯特拉斯教堂里,跪坐在神龕面前默默祈禱的摩多主教,眉頭微皺,抬起了頭,詢問道。
「好像是斯洛華大街那邊,難民營附近傳來的。」一個助祭踮起腳尖,站在教堂門口向遠處張望了一番,匆匆回來向摩多主教稟報。
「喔,真是一位擁有高貴品格的牧師啊。不僅向難民發放糧食,還發送金幣……那些難民可正在虔誠的感謝聖靈呢。」
「摩多主教,這位羅傲牧師,真是魯爾郡的人才啊。那些被獸潮侵襲而背井離鄉的難民,來到魯爾郡可沒吃過幾頓飽飯,一直怨聲載道,這下子,光明教會樂善好施、善待信徒的名號估計是要被這幫難民們宣揚一陣子了。」
譏諷的聲音從教堂門前的鐘樓上傳來。那位吸血鬼萊昂,在正午的陽光下,身披黑色長袍,面目掩蓋在厚厚的兜帽中,瘦削的身影立在鐘樓的尖塔上。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的傳入了教堂里每一個人耳朵里。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摩多主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冷喝一聲︰「懲戒之光!」
他身上神聖魔力陡然噴薄而出,耀眼的聖光瞬息間降臨到屹立在鐘塔塔尖上的那位黑袍人身上。
「咯咯。」聖光降臨剛要觸及衣袍,吸血鬼萊昂身影詭異的扭曲,消失。
聖光擊落的地方,鐘樓的一角崩塌下去大塊岩石。
萊昂嘲弄的聲音在空中久久回蕩︰「小氣的摩多,那位羅傲牧師看起來可比你大方多了。」
「不潔的異端!」摩多皺著眉頭,看著吸血鬼消失的地方,臉色有些難看,心中暗道︰「哼,用金幣和糧食賄賂那些難民嗎?怎麼看都是沽名釣譽之輩,只是有些奇怪,斯特拉斯教堂也曾經數次發放糧食給那些難民,怎麼就從來沒听到他們歌頌斯特拉斯教堂呢?」
摩多目光古怪的凝望向身邊的一位肥肥胖胖的中年白袍主教。
那主教一見摩多望向他,不由內心發虛,居然低下頭去,避開眼神和摩多的踫撞。
摩多突然間什麼都明白了,勃然大怒的喝道︰「詹迪斯,前面幾次讓你接濟那些難民,你是不是沒有做?」
那名詹迪斯主教身體一抖,訕訕道︰「舅……舅舅,那些難民不過是賤民……」
他話音剛落,面前蒲扇般的手掌狠狠扇過來,啪的一聲脆響,詹迪斯主教耳膜被打如同鑽入了一群嗡嗡的蒼蠅,臉上火辣辣的痛。
「這樣的錢你也敢貪污,幸虧甘道夫大主教不在……你現在給我滾!去修道院閉門思過一個星期!」摩多恨鐵不成鋼的道。
「我……我還不能走。」詹迪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大聲道︰「我們不是在等羅傲牧師麼?我就不明白了,干嘛要這麼鄭重其事的對待一個年青牧師,他牧師的資格,還是從我這里買的!」
「我倒要看看,這樣混吃等死的貴族牧師,有什麼資格讓舅舅這樣隆重的接待他。」
詹迪斯激昂的話在空闊的教堂大廳回蕩,四周頓時死寂一片。
其他幾個主教和助祭、牧師等面面相覷。其實周圍的神職人員都跟詹迪斯差不多得心情,不明白為什麼主教會把眾人聚集起來迎接一個身份普通的牧師。
摩多臉上表情頓時古怪起來︰「詹迪斯,你說的是真的?」
後者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詹迪斯,待會兒,羅傲牧師來到教堂里,這番話千萬別在他面前提起。記住了嗎?」摩多主教沉默了幾秒鐘,淡淡吩咐,但很顯然,他表情輕松了許多,完全不似剛才那樣鄭重其事。
……
留下了兩個武士和龐德大叔在難民營區發放糧食和錢財,羅傲繼續在胡安老管家陪同下,向斯特拉斯教堂走去。
巍峨宏偉的斯特拉斯大教堂,沐浴在耀眼的陽光之下,一層層的聖光溢出,充滿了正大光明的浩蕩意味。
尚未靠近教堂,羅傲就感覺到異常不舒服,仿佛自己的身體靈魂在隱隱約約排斥那浩瀚的聖潔力量。
「糟糕,這黑暗屬性的身體……居然于神聖力量有抵觸。」羅傲暗自心悸,強行按捺住身體的不適,步履鎮定的向教堂走去。
既然教皇陛下在密信中把迎接羅傲去聖光明山的事情說得無比鄭重,即使心里面對羅傲奇跡神職人員的身份有了懷疑和輕蔑,摩多主教依然很好的收斂情緒,帶領其他神職人員,莊重的站在教堂大門迎接。
當看到羅傲的第一眼,摩多主教身體微微一震,雖然那走過來的少年僅僅是穿著一件法袍,但卻給予老主教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少年身上蒙著一層神聖的光芒似的,予人一種無比聖潔的感覺。
身披白色法袍的羅傲,步履輕松自在,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微笑,走到摩多主教面前,渾然沒有絲毫下層神職人員見到主教的那種誠惶誠恐的不安。
「想必這位就是摩多主教大人吧?卑職羅傲,前幾個月才剛剛獲得神職身份。剛剛從北邊戰區回來,一直在家里療傷休養,一直沒有來斯特拉斯大教堂履行神職人員的義務,還請原諒。」一番話不卑不亢,羅傲那從容淡定的氣魄,又讓摩多主教將對他的輕蔑去了一分。
羅傲又依次向另外幾位主教和助祭恭謹行禮,打了一番招呼。打招呼的同時,心中暗自將面前的一張張臉牢牢記住,暗自揣度他們的實力。
「羅傲,身為神職人員,你回來魯爾郡的幾個月,別說斯特拉斯大教堂,另外幾個教堂你也沒有進行任何神職人員應盡的義務,心中分明沒有聖靈存在……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批準你進入了神聖的光明教會。」
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從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主教口里傳出。
摩多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個不成器的佷子,剛才還叮囑過他的話,轉眼他就忘了。
「詹迪斯主教,聖靈應該時時刻刻放在心中,而不是掛在嘴邊。雖然這幾天沒有服侍在聖靈旁邊,可我一直在苦修,自我鞭撻。」羅傲瞥了詹迪斯一眼,平靜道。
他認識面前對對他發難的詹迪斯主教,在羅傲.赫爾的記憶中,似乎他神職人員的牧師資格,就是花高價從這名肥胖中年人手里買的。
大概是跟皮埃爾主教一樣的貨色羅傲心中暗自對詹姆斯主教有了自己的判斷。
「恩,這點作為赫爾家族的老管家,我可以證明。羅傲少爺確實是經常在自己的房間里,自我鞭撻苦修,凱瑟琳老夫人也親眼見到過。」見羅傲被詹迪斯主教詰難,老管家有些坐不住了。不管怎麼說,他今天肯定都是站在羅傲這一邊的,縱使人微言輕,話總是要說的。
原本肅穆嚴謹的其他牧師和助祭們,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大多數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盯著羅傲上下打量。
感覺到眾人嘲弄的目光,羅傲自然知道他們心中所想。
真正的苦修者,在如今的光明聖教可是少之又少,而那種通過自我鞭撻達到鍛煉虔誠信仰之心的變態苦修者,更是屈指可數,更別說眼前這位少爺貴族,全身皮膚光滑如玉,哪里有半分苦修者的樣子。
「沽名釣譽,不知廉恥!」就連摩多主教,心中對羅傲暗自下了定義。只是礙于教皇給他的那份密信,摩多主教才強忍下把羅傲剝奪教籍的沖動。
「羅傲牧師,既然來到了斯特拉斯教堂,還是先請在聖靈面前做一番禱告。待會兒,我有事情跟你密談。」摩多主教不苟言笑的冷冷道。
羅傲心中一凜,這摩多主教召集了斯特拉斯教堂所有神職人員來迎請他,所要跟他商談的事情,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大事,應該不會是調查老伊凡的事情吧,不,不可能……
整理了下紛亂的思緒,羅傲鎮定的向摩多主教一點頭,依照他所說的,恭謹的步入教堂深處,向那聖靈塑像神龕走去。
走進去沒一會兒,羅傲剛在神龕面前恭謹跪下,突然間教堂里面聖光大作。
水桶般粗的耀眼聖潔光芒,從聖靈神龕上面懸掛的光明銀盤里傾瀉而出,牢牢的把羅傲罩在其中。
頓時羅傲只覺得一股仿佛汪洋大海般的光明力量灌入身體,他整個人似乎要膨脹開。
神聖的光明力量,讓他全身如墜地獄般難受,全身猶如針扎一般。
「該死的,怎麼回事?」羅傲第一次出現了一絲驚慌,難道是摩多主教精心布置的針對自己的陷阱?這不大可能啊……
斯特拉斯大教堂如陽光般耀眼,大放光明。
如海如獄的神威驟然降臨。
神龕上肅穆的天使雕像活了過來,口中吟唱起嘹亮的聖歌,教堂前的鐘樓自動響起了悠揚的鐘聲。
不知道哪來的一群群白鴿,在光明力量感召下,圍繞教堂上下飛舞。
「聖……聖靈跟羅傲牧師……共鳴了。」看到這驚人的一幕,摩多主教嘴唇哆嗦起來。
其余的神職人員,包括那位剛才對羅傲冷嘲熱諷的詹迪斯,都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跪倒下去,教堂里面的人一個接一個,面對開始口誦神聖經文的聖靈塑像,無比敬畏的祈禱起來。
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伸出神光籠罩中的羅傲,臉上的那副痛苦表情……
突然「滴」的一聲悅耳響動
羅傲所遭遇萬箭穿心似的痛苦頓時消失,耳邊傳來了清晰的系統提示音。
「系統第一次警告死神之召喚的光明封印陣圖之一,‘光明聚星陣圖’啟動,該陣圖可以自動吸取光明信仰之力補充封印能量,若光明封印能量補充完畢,神器將再次被完全封印!」
「系統第二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