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奶爸 第六年故事 023,被風吹過的夏天

作者 ︰ 盤古混沌

輾轉,時間到了六月。

風吹沙的六月很熱,尤其是今年,似乎熱的有些讓人難以想象。

此時,正是清晨。比起外面已經是可以煎雞蛋的熱浪滾滾,這座被懸崖包裹的城市還算是稍稍清涼了一些。

街頭巷尾的人們開始了自己一天的活動,應該上課的去上課,應該開始工作的去工作。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

皇室區的城堡,或者說,那座作為皇家成員居所的房屋已經建造完成。

原本白s 城堡消失的那個坑洞之內,現在不知從哪里流出來的水源將這個坑洞填滿,化為一座與公園湖泊不相上下的美麗湖泊。

那座簡單的小城堡就坐落在湖泊之旁,那皇室區的大門打開,只要你不靠近這座有著許多衛兵包圍的小型城堡,那麼這座相當于傷疤的美麗湖泊,就是所有人休閑納涼的又一個好去處。

吱——吱——吱空氣中,響徹著蟬鳴的聲響。

有人在湖水中嬉戲,也有人在那樹蔭之下幽會。

城堡內,雄鹿那已經十三歲的皇者正在處理著公務。偶爾抬起頭,望著窗外那片安寧祥和,他的嘴角,也不由得1 出一抹笑容。

和平,有的時候就是如此的簡單。

經歷了太多的悲痛,增添了太多的傷感。

這個城市這個國家需要休息。

也許普通的平民百姓並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國家佔領了多少領地,自己的國王建下了多麼雄偉的曠世功業。只要平平安安,能夠安安心心的在這里避暑,納涼,能夠和自己的家人一起開開心心地渡過每一天,那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是啊…

安靜,祥和的生活。

這名年輕的皇者略微一笑,他抬起手中的筆,轉過頭,看了一眼那邊坐在窗前的一個人。

自己的姐姐。

雄鹿帝國的現任長公主,杏,巴杜拉佛理休斯公主,正安安穩穩地端坐在自己辦公桌的對面。

她閉著雙眼,安詳而賢淑的舉止讓她看起來仿佛一尊雕像。

姐姐手里拿著一團毛線,眼楮不好的她此刻正一針一線地織著這件衣服。盡管,自己已經多次勸過這位姐姐不要這樣,自己的衣服有下人去處理。可杏還是非常執著,總是端著毛線在這里織。估mo不到尺寸了,就過來用手丈量幾下。

那一針一線的聲音,現在听起來猶如動听的歌謠。

盡管姐姐並不是怎麼很會唱歌,但小金現在還是放下筆,閉上眼楮,傾听著,那織針互相踫撞的聲音?……………………?啊…………………

這聲音,是如此的動听……

嘩啦——!

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那有節奏的 噠聲。

小金睜開眼,只見面前原本端坐在沙上的姐姐卻是突然間站了起來!

她抬起自己那被玫瑰hua藤纏繞的手臂,似乎是放在耳邊傾听著什麼。過了片刻,她的神s 變得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慌亂。最後,她終于將手中的毛衣放在沙上,毫不猶豫地一個箭步,沖出了辦公室。

怎麼回事?

沒有人來回答這位國王。他的姐姐甚至連給他提問的時間都沒有。

見此,小金也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筆,拉起長袍往身上一裹,同一時間沖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帶領著士兵,跟著姐姐,一路向前走去。

天,還是那麼的熱……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清晨時分,守護風吹沙大門的士兵也是打了個哈欠,在隊長的號子下,緩緩地,打開了那扇通往沙漠的大門。

啪嗒,啪嗒。

一支商隊,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很正常,在沙漠中晝伏夜行,經歷了一夜的奔bo聚集在門口的駱駱商隊每天都有好幾批。

守門的士兵讓那些在門口搭帳篷睡覺的商人起來,整理好他們的行裝,開始一一清點起來。

「干什麼的?」

「經商的。」

「哪來的?同業公會的文憑帶了沒有?」

「漢卓斯城來的,屬于「錢袋子,公會。這是同業公會的文憑。」

「沒有錯,帶的什麼東西?「帶的是香料,先生。」

「嗯,沒問題。實物捐還是貨幣捐?」

「實物捐。」

「嗯,可以。好了,下一個。」

商隊的人一個個的被放行,門口站著的人也是越來越少。很快,其中一條檢閱的士兵,踫到了一大一小,兩個身上披著斗篷,遮住小半張臉的商人。

同樣的,那名士兵將手中的長槍一橫,列行公事地問道「干什麼的?」

……………………………………,回家。」

一個大個子的斗篷底下,吐出一個冷淡的回答。

那士兵抬起頭,瞥了一下這個男人,說道︰「把斗篷拉下來,我看看你的臉。」

沒有反抗,在對面的那一大一小兩人雙雙拉下自己頭上的斗篷,1 出了里面一黑一粉兩種s 。

男的,約莫二十四五左右。

而女的,則是十六七歲左右的艷麗少女。

旁邊,檢閱的商隊依舊在緩緩前進。

這名士兵皺起眉頭,朝著這個男人和少女的臉龐仔細盯了一會兒後,說道「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們兩個。」

男人沒有說話,他只是抬起頭,那雙漆黑s 的瞳孔透過那敝開的大門,望著里面那街道上的熙熙攘攘。而少女,則是輕輕挽住男子的手臂,十分依戀地靠著。

「嗯……等一下。」

士兵放下手中的長槍,拿起旁邊一本通緝犯名錄,一頁一頁的翻看。

等到整本名錄全部看完,他也沒看到這個男人和名錄上的誰長得想。他撓了撓頭,既然不是通緝犯,那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出去探親的?」

士兵放下名冊,笑著,拿起手中的長槍。

黑男子緩緩低下頭,看著這個士兵。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輕輕點了一下頭,邁開腳步——

「我走了,很長時間了。」進了城門,四周的一切都顯得既熟悉,而又有此陌生。

按照正常的歷史時間,其實只不過才過去一年不到的時間。

可是,自己的時間卻已經停滯了過五百年。

即使這個世界的時間沒有記住他,這個身體也記住了那不斷流逝的五百年,帶給自己這種有些陌生的感覺……

「來啊!那位客人要不要嘗嘗剛剛出鍋的蒸汽餅?我們可是老字號,很香的!」

街道旁,開張營業的店家招攬著客人。

黑男子轉過頭,掃過那一排排熙熙攘攘的店家。

身後,商隊的人也已經走了進來,他們開始各自去投宿旅店,或者前往城內的同業公會進行敲章兜售。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顯得如此的有條不紊。

「嗚……」

手臂上,傳來一陣緊縮感。

黑男子低下頭,那雙習慣x ng冰冷的視線瞥了一下那粉的少女隨後,他抬起頭,望向粉少女看著的那個方向。

在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穿著星璃店鋪內的女式工作服,有著一頭藍s 長,臉上一臉驚訝的「美少女」。

而另一個則是依舊穿著那套熟悉的布衣裙,金s 的線x ng瞳孔圓睜,擁有著一頭如同黑夜一般漆黑長的少女。

藍的「美少女」呆呆站著,張著嘴。他一時間甚至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那雙如同海洋一般純淨的瞳孔從黑男子的臉上看到他的右手,在看到黑男子斗篷下手臂上1 出來的那一小段黑s 鎖鏈之後,他終于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那雙眼楮,睜得更大了。

呼啦不過,另一個黑少女,卻並沒有同樣呆滯。

她沖了上來……

一些水hua隨著她向前的這一沖刺從她的臉頰旁滑落。

她的衣裙在空氣中出輕輕的顫動,而當她不顧一切地,直接張開雙手撲到那黑男子的xiong口之時……

啪。

她,緊緊地抱住了這個強壯而熟悉的身體近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趴在他的xiong前大哭了起來。

哭聲並不響。

兩旁11流而過的人群只不過偶爾回過頭,用一半看好戲,一半祝福的目光看著這里生的一切。隨後,所有人應該干什麼就再去干什麼,沒有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生,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平穩。

黑的少女哭了一會兒,之後,她似乎終于想到了什麼,誠惶誠恐地松開那男子的身體,倒退兩步。

她怯生生地抬起頭,看著那張始終冰冷如常的臉。在確認真的是他之後,這個女孩心中反而沒有了那種「越禮」而可能遭到懲罰的恐怖,相反,她是更加開心地笑了。

「女奴女奴回去做飯!買菜做好吃的!」

是因為太過高興了嗎?那黑少女掉轉頭,捂著自己的嘴直接就跑了。

而黑男子也沒有理會她,點點頭,朝前走著。

在掠過那藍的「美少女」身旁之時,那位「美少女」眼角的淚水,也是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不過,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擦干淨眼淚,解下自己系在頭上的那一條藍s 絲帶,讓自己的一頭長在這六月的晨風中飛散。

「屬下……屬下還要回去干活!所以……所以……」

這可能是他第一次無法讓自己呆在黑男子的身旁。因為現在的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承擔守護者這個職位。

他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哭一下,然後再好好的笑一下。

心中的喜悅與j 動讓他已經不知如何是好,現在,只能走開。

「老……

老板!對不起……

我……

我翹班了……嗚嗚……嘻嘻嘻……………,嗚嗚嗚……」

「美少女」逃出了一條街,站在一名金美人的面前,一邊笑,一邊哭,一邊擦著眼淚。穿著裙子的他雙tu 更是由于j 動而亂顫,讓那短短的裙子也和他一起顫抖。

金美人沒有說什麼。

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隨後她抬起頭,望著那邊緩緩走過的黑男子,金s 的瞳孔中閃過一抹驚訝,可很快,這抹驚訝就變成了安心,和喜悅的笑容「回去吧,繼續工作。」金美人轉過頭,離開了主干道。

只是,沒有任何人知道,伴隨著她那離開的腳步的還有那一滴從臉頰旁滾落的水珠,靜靜地,在她那美得動人的下巴上,反射著朝陽的光輝………

主干道上,人來人往。

黑男子獨自一人走在前面,粉少女也就是這樣默默地跟著,片言不。

平民區,頭頂上各種晾曬衣服的晾衣桿和鐵線交錯,顯示出一副市井mo樣。而在這個男人的腳步不斷向前的過程中,一只松鼠卻是嗖的一聲,從那些晾衣架上掠過。

那只紅眼楮的松鼠跳過房粱,蹲在一個屋檐的角落,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走過的黑男子。

很明顯,這只松鼠的眼中透1 出不敢相信的s 彩。也許是因為太過驚訝,她把身體不斷往前傾,結果傾過頭一個跟頭從上面摔了下來。

不過,幸好這只松鼠的尾巴靈活,直接勾住了屋檐邊上的落雨槽,才僥幸沒有直接掉在下面的雨棚上,出聲響。

一個倒翻1小松鼠再次轉回屋檐上。

這一次,她用兩只後爪死死抵住瓦片,繼續瞪大眼楮看著那行走的黑男子。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想了想,直接轉過身,從自己的尾巴里取出一枚榛子將榛子上有眼楮的一面對準下面。隨後,這兩個小家伙就互相吱吱吱地討論了幾聲,一轉眼,就離開了屋檐向著那諾里烏斯家族的宅邸,奔跑而去。

男子在街道上行走著。

也許有些人認出了他,對著他看了兩眼。但兩眼過後,對方也就是1 出些許疑huo的目光,從他的身旁掠過,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腳步悠緩,不急不躁。

冰冷的視線就如同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刻,掃視著街道上出現的每一個人,在第一時間分析著對方的戰斗力,能夠藏匿武器的地方。這雙眼楮即使在隔了五百年之後也是依舊如此的犀利,在這雙眼楮的面前,似乎沒有任何的秘密可以隱藏,也沒有任何人膽敢不經過他的同意,侵入他的領域。

清晨的風吹沙很悠閑,在略顯悶熱的空氣中,偶爾吹來的一股風更是讓人感覺無比的舒暢。似乎整個世界的時間都開始變得緩慢,想盡辦法,要帶給人更多的舒適。

不過,這種情況,很快也算是到頭了。

因為不消片刻,一隊人馬就急匆匆地從那邊沖了過來,分開人群。

而人們听到那些號角聲之後,也是慌慌張張地退到兩旁,跪下,行禮。

但,這個人,沒有跪。

他只是繼續默默地往前走著,帶著那名粉少女,走著。

啪嗒啪嗒啪嗒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到來,當其沖跑在前面的,是那位盲眼的公主。

她閉著眼,大口大口地呼吸。她那被藤蔓纏繞的右手緊緊按在自己的xiong前,似乎,不敢相信那些玫瑰告訴自己的事實。

男子沒有理睬這位公主。

在其他平民都開始驚訝,互相揣摩的時候,他掠過公主的肩膀,繼續朝前走著。

雄鹿帝國的國王,到來了。

在看到眼前站著的這個男子之後,他那雙小栗s 的瞳孔,也是在這一瞬間睜大。

有人能夠相信眼前的事情嗎?

沒有人能夠相信,也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不過,在看到這位國王現在也流1 出這樣一副驚訝的表情之後,四周那些跪拜的民眾們終于知道,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奇跡,現在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叫他們如何能不驚訝,如何能不震動?

此時此刻,即使是國王,恐怕也沒有辦法鎮住四周民眾的交頭接耳了。

人們談論著,揣摩著。可是,不管他們怎麼猜,都不可能猜到那真正的結局。

事實上,黑男子也絲毫不在意這些猜測,他旁若無人地掠過那位國王,掠過那些士兵,繼續,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之上。

他要去哪?

沒人知道。

所以,人們只能跟隨。

甚至連國王小金,現在也只能睜大眼楮,絲毫不敢相信地盯著前方那個緩步前進的男子,猜不透他究竟要去哪。

去哪?

黑男子的腳步,踏入了雄鹿的皇室墓園。

這片莊嚴而祥和的墓地中沉睡著許許多多的王者,同樣的,也長眠著小金的爺爺,和他的父親的英靈。

但,黑男子卻是隨手抄起擺在掘墓人房間外的鐵楸,大踏步的,來到一座墳墓之前。

墳墓,是新立的。

墓碑上,鐫刻著胡橄杜雷亞,佛理休斯的名字。

黑男子一言不,再看了一眼這塊碑之後,直接抄起鐵楸,一鏟,挖了下去。

「你……你干什麼?!「雙眼中透1 著困huo的小國王直到此刻,眼中才猛地閃爍出憤怒的s 彩。他沖了上去,抓住黑男子的鐵楸,大聲道「不管生任何事,我都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我的家人!」

黑男子的雙眼,冰冷。

那股冷,在這炎熱的夏天帶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戰栗之感。

他低下頭,看著這個小小,卻表情無比堅毅的國王,緩緩,說道…

「我,給你解釋,你,會信嗎?」

「我…………」

一時間,1小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見他不回答,黑男子一把甩開這位國王,繼續一鏟一鏟地挖了起來,做著這些褻瀆死者的舉動。

泥土,翻飛。

但卻沒有人膽敢上前阻止他。

很快,里面就1 出了棺材的一角,黑男子立刻甩開手中的鐵楸,手一甩,一把黑s 匕就被他握在手里。與此同時,那名粉少女雙掌一合,打開。一塊圓形的黑暗就出現在整個墳墓的上方,如同一把傘,給下面的墳墓帶去了一抹,寧靜的黑暗。

喀拉,喀喇……

匕插入縫隙,隨後,用力。

伴隨著那棺木掀開的聲響,1小金的心,卻在這一刻痛了起來。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上前阻止,也後悔不應該讓那些平民現在也涌入了這座皇家陵墓,看著他的家人的尸體被凌辱的這一刻!

仙…

當他看見那黑男子站在棺材旁,向著里面伸出手。

而那棺材中,緩緩坐起一個熟悉的少女,滿臉淚水地看著那黑男子的場景之後……

紅的少女,臉上帶著淚痕。

她一只手捏著手中那早已枯萎的葬禮hua,另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搭在了黑男子那伸出的手上。

淚,原以為早已經流干。

可是現在這一刻,原以為應該流干的淚水,卻是再一次的流淌了下來。

赤紅s 的瞳孔,此刻早已經沒有了魔x ng。

事到如今,從三月到現在六月中間的這三個月里,誰能去想象這棺材中的三個月究竟是如何渡過?

看著那黑的男子,紅的少女似乎已經無語凝咽。

明明有太多的話想說,明明有太多的感情想要傾訴但是這一刻,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甚至連一個字,都無法吐1 。

「我就知道……」

少女,放下手中那枯萎的葬禮hua,在男子的拉扯下,抬起腳,邁出了墳墓。

身著黑s 婚紗的她,再也不去顧忌四周人的目光,直接趴在了他的xiong口,抽泣起來「我知道不萃什麼時候不管怎麼樣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我……一直這樣相信著……」

應該已死的她,笑著。

人群sao動了起來,一些人甚至高聲呼喊「鬼啊!」「幽靈啊!」

之類的東西,轉身掉頭,直接跑出了墓園。

但更多的人卻是和他們的國王一樣,現在,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那一幕,以為自己真的是睡昏了頭,或是被這股熱浪給熱昏了頭。

熱嗎?

是………

因為此時,正是夏天。

是一個略帶著些許炎熱,卻又能溫暖人心,帶來許許多多美好的夏天…a。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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