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煉心

作者 ︰ 雁九

,馬車外雪花飛揚,馬車內曹靦正虛心請教乃宋師爺,名厚,字定山,既以應聘出山,見曹頤相詢,便不藏私︰「天下總督,守牧一方,多有軍功。四川總督、陝甘總督,西北邊陲,有防為犯之責;湖廣總督、雲貴總督。則要鎮壓諸苗、諸彝;閩淅總督、兩江總督要安撫遺棄民,禁止水匪海盜作亂,皆不缺軍功建樹。唯有直隸總督,宿衛京畿,以穩為主。」

曹頗邊听邊點頭,很是贊同宋厚的話。

直隸總督,說的好听,總督直隸軍政,可直隸有八旗兵丁,這些人都是八旗都統治下,輪不到曹頤插手。

曹頗能管的,只有綠營事。

地方綠營,要剿匪,要防止土人作亂,本不乏練兵的機會。

直隸卻是玉子腳下,滿清入關百年來,將直隸梳攏了多少遍。在這個三十人以上漢人集會,都能以逆反罪皆殺的年代,想要在直隸尋介。山賊林匪實是不容易。

許是正因為如此,直隸的綠營才敗壞的最厲害。

「依先生看,我當如何操兵?」曹顆問過心中疑惑。

按理來說,他岳父淳親王、姐夫平親王、至交好友完顏永慶,都上過疆場,對于軍中之事不能說盡知,給曹顆解惑卻是能的。

曹頗卻曉得,不當將他們扯進來,所以忍到現下才開口相問。

「皇上最初點大人左遷總督位,並非為是練兵,而是為北河道之事,所期是大人豐盈地方銀庫。而後追加練兵一條,所期也當不過如此。畢竟,大人之前並未涉足軍中,皇上也不會想著大人會成將成帥宋厚模著胡子,慢悠悠道。

曹頗听了,只覺得心頭迷霧散去,漸漸清明起來。

「多謝先生指點!」曹頤甚是真誠地俯身謝過。

這兩日,他心里亂糟糟的,一會兒覺得躊躇滿志,一會兒又覺得心里沒底。

只因身在局中,一葉障目。

如今被旁觀者點清,去了心頭猶疑,他便淡定了。

見他展顏,宋厚與馮傳兩人相視一笑,隨後齊齊望向曹頤。

兩人望向曹頤的眼神,雖不含惡意,卻都帶了探究。

馬車里就這丁點兒地方,被兩個須皆白的老頭這般盯著,饒是曹頤素來鎮定,也有些坐不住,看著二人開口道︰「兩位先生。可還有教導曹某之語?。

宋厚沒有說話,馮傳笑眯眯地開口道︰「是這老東西惦記大人「善財童子」之名,好奇大人是否有富民之道。大人可別忘了,這回外放,可不單單是總督職,還要行巡撫事

提及此事,曹頤也帶了幾分振奮。

自打接了外放旨意至今,他每晚都在書房籌劃此事。

疏通北河道,關鍵要兩點,銀錢與民役。

「攤丁入畝。推行下去。民役不會缺,銀錢也會有些進賬。

可他不能將希望都放在新政上,以史為鑒,歷來新政的推行,都充滿阻礙,難求朝夕之功。

曹頗想了想,道︰「為強直隸賦稅,曹某有幾點粗淺計劃,不外乎富農、興工、引商

馬車中,曹頤一點點講述著心中的計劃;馬車外,雪勢漸大

京城。曹家,東府,西跨院。

「看這雪勢洶洶,你大舅舅他們路上怕是要耽擱曹項模著茶盞,透著玻璃窗,往外看去。

孫禮順著他的眼神望去,臉上露出羞愧之意︰「甥兒早些出來,便能給大舅舅送行了

東府曹頌三兄弟,今早都出城送堂兄。

隨後,曹頌與曹煩都當值去了,晚來一步的孫禮就踫到休沐在家的曹項。

曹項看了孫禮一眼,道︰「你前日已經隨你祖父過來給你大舅踐行,今日即便沒趕上也沒什麼。」

曹穎為夫求差事被拒之事,曹項已經知曉。

因這個緣故,前日李氏壽辰,曹穎都托病沒到,只有孫禮兄妹隨著祖父過來。

曹項想要勸外甥一句,不要因此事對舅家生怨,可想著疏不間親之故,話到嘴邊又咽下,說起翰林院內部之事。

孫禮經過庶吉士考試,初五便要入翰林院。

孫禮仔細听了,神情恭敬,不似作偽。

曹項見狀,不由一陣晃然。

若非自己入了翰林,是從四品的官位,外甥還會這般恭敬麼?

因他是庶出,與早已出嫁的嫡長姐關系並不親近。

孫禮見他沉吟不語,還當他倦,起身道︰「是外甥不是,四舅早起送行,想來也困乏,還是先歇歇,外甥這就回去了。」曹項見他面容俊朗,眼神清明,卻是心頭一軟,道︰「既是過來一趟,就不必急著回去。你外祖母那邊請了安,西府那邊你也過去請個安。大老太太鞏川爾們母子良多,做晚輩的,要記得感恩六」孫禮听了,沒有應答,而是慢慢地低下頭。

曹項怕他想不開,道︰「雖說為尊者諱,我不該在你面前說你母親什麼,可你也漸大了,當知曉是非。不可因父母糊涂,就跟著犯渾。你大舅舅不缺一個外甥,你往後的前程仕途,卻離不了你大舅舅的照境」

孫禮漲紅了臉,低聲道︰「外甥並非不敬長輩,只是羞愧難安,才躊躇不被…」

曹項笑道︰「誰還能遷怒你不成?網好牟飯時間將到,我與你同去。你大舅舅網走,大老太太那邊怕是正覺得冷清,咱們去湊湊熱鬧。」

同春華吩咐了兩句,曹項與孫禮舅甥兩個邊冒雪走了西府。

看到孫禮,李氏神情一怔,露出擔心來,喚了他近前,道︰「可是你母親有什麼不好?請了太醫沒有,還是藥材上有什麼不足?」

她不知曹穎「生病」只是托辭,前日便曾預備了一包人參,讓孫禮給曹穎帶回去。

今日見他過來,還當曹穎病重,才引得她擔憂。

孫禮聞言,越羞愧,勉強笑道︰「母親已經漸好了,是孫兒想著大舅舅出京,過來相送,卻是遲了一步。」

李氏聞言,這才松了口氣,招呼著曹項與孫禮到跟前坐下。

「前日人多,不好相問,听說你祖父給你議親,到底要相哪家的姑娘,可是有準信?」李氏問道。

孫禮倒是沒有像尋常少年一听親事便不好意思,甚至平靜地回道︰「是內務府董總管的孫女,只是听祖父提過一次,還沒有相看。」

李氏听了,眉頭微皺。

並非是嫌董家不好,以孫家現下的境遇,與董家結親也算是高攀。可要是董殿邦的孫女,那就是素芯的妹妹或是堂妹,輩分不對。雖說旗人結親素來只論年紀,不講輩分,可孫家同曹家一樣,行的是漢家禮法。

不過,怕孫禮不自在,她轉瞬又松開眉頭,道︰「娶妻是大事,門第倒沒什麼,姑娘賢惠方是最好。你祖父精挑細選了這許久,定是不錯的。」

曹項頭一回听說此事,也跟著皺眉。

他想的不是辜分問題,而是孫禮的前程。

孫家與董家都是內務府世家,結親是能加強兩個家族的往來。可對于孫禮的前程卻助益不大。

十七歲的庶吉士,前程在朝堂地方,絕不會是在內務府。

就算受父祖所累,不能結親顯貴,可在翰林院里找戶清貴人家結親,也不是難事……

在李氏處用了午飯,孫禮沒有久留,便告辭而去。

自打曹穎回曹府開口被拒,便同婆母安氏的關系惡劣起來。

安氏恨曹家人勢利,不肯提挈自己的幼子,對于自己這位姓曹的長媳便更是厭惡,每日里都要往長子院子里轉一圈,將兒子、媳婦都罵兩頓心里才能舒坦。

孫接自從城外歸來,毒癮倒是戒了,每日里除了口月復之欲,便是拉著婢子妾室在房里鬼混。

如今每日被母親念叨,他也跟著頭痛,開始還老實听著,實在受不住就早早躲起來。

當孫禮回家,到自己的小院子時,就察覺出不對。

這院子本就是為他讀書預備的,只有兩個十三、四的小丫鬟服侍。

往日他回來,早有人迎上來,今日卻是沒動靜。

孫禮挑了簾子,便覺得身子一僵。

屋子里傳來「嗚嗚」之聲,還有喘息聲。

孫禮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手上一緊,扯下棉簾,推門進去。

他沒有停留,三步兩步到了里間臥室,冷冷地看著饒上。

炕上,有個男人背對著門口,褪去褲子,正壓在孫禮的丫鬟文兒身上,尚未入巷。

文兒滿臉惶恐,使勁掙扎著,看到門口的孫禮,哭著哀嚎道︰「少爺,救命!」

不用那男人回頭,孫禮就認出他不是旁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孫接听到動靜,回頭看到兒子,眼中的尷尬一閃而過,剩下的就是被撞破好事的羞惱。

他提起褲子,冷哼一聲,半了眼攏著衣裳哭泣的文兒,也不看孫禮,躍拉著鞋子下地,道︰「我身邊正缺人侍候,這婢子不錯,就跟了我吧!」

孫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掩住心中的厭惡,回道︰「怕是不能隨父親心意,文兒,」是兒子的房里人,」

這會功夫,孫瑟已經整理好衣衫,板起臉來端著嚴父的譜。

听兒子回絕,他惱意更勝,等著孫禮道︰「混賬行子,毛長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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