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妙道︰「爹,師弟還要練功呢。」
曹崖搖頭道︰「秦宮主說了,無忌現在半天修煉就成。」
「只要半天修煉?」曹妙疑惑的望向李慕禪,明眸如水。
小荷瞪大眼楮,嬌聲道︰「老爺,宮主真這麼說?……難道是少爺武功練成了?……他才練多久哇?」
曹崖道︰「不管練多久,秦宮主總不至于騙我,……再說,練武天賦很重要,無忌的天賦過人,不同尋常。」
小荷不服氣的道︰「老爺,再不同尋常,少爺練一天總不能抵別人一年?……少爺才練了兩個月罷了!」
曹崖擺擺手︰「行了小荷,別多嘴,省得你沒了練功的心思。」
「老爺,我怎會沒練功的心思?」小荷歪頭問。
曹崖道︰「自己辛辛苦苦練功一個月,別人一天就追得,你還有心思再練功嗎?」
小荷嘻嘻笑道︰「老爺,哪有這樣的人。」
崖朝李慕禪一指。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老師過獎了,沒這麼玄乎,我只不過是參悟了朝霞功,所以有這般成就。」
「什麼?!」小荷瞪大明眸,吃驚的張著小嘴。
曹妙的竹箸也停在半空,明眸望過來。
李慕禪笑道︰「是,我前一陣子閉關修煉,就是參悟朝霞功,還好有所領悟,虧得老師的教導,我從法悟得了這朝霞功。」
曹崖沉吟道︰「是那朝霞殿所藏的朝霞功?」
李慕禪點點頭。
曹崖放下白玉杯,點頭道︰「老夫也听妙兒與小荷說過這朝霞功,據說這朝霞功極為高明,看來名不虛傳。」
李慕禪笑道︰「我能參悟也是僥幸,若非我是讀人,從法著手,也悟不透這個。」
「怪不得呢!」曹妙明眸閃了閃,慢慢恢復平靜。
小荷卻恰恰相反。幾乎跳起來,嬌聲叫道︰「少爺,你真的參透了朝霞功?!」
李慕禪無奈點點頭︰「是真的。」
小荷猛的一拍巴掌,眉開眼笑︰「厲害呀。少爺!」
李慕禪笑道︰「行啦小荷,這也是因緣巧合,不算真本事,別這麼大驚小怪的讓人笑話。」
小荷白他一眼,咯咯笑道︰「這麼些年沒人能參透,少爺你卻悟透了,難道不值得高興!」
「小荷你呀……」曹崖搖搖頭︰「養氣的功夫太差!」
小荷樂滋滋的道︰「少爺竟然參透了朝霞功。把他們都比了下去!」
曹崖擺擺手道︰「行啦,甭理她,咱們吃飯。」
李慕禪與曹妙笑一下,李慕禪暗自贊嘆,不愧是大家閨秀,听到這消息僅是心神失守片刻,便恢復冷靜。
曹崖道︰「無忌,這個時候不能韜光養晦。反而要鋒芒畢露,展現出驚人天賦來,一鼓作氣登巔峰。才能服眾,省卻無數麻煩。」
李慕禪笑道︰「老師,我明白的。」
「你知道就好。」曹崖點點頭道︰「你現在一退縮,那麻煩無窮,會成眾矢之的。」
曹妙道︰「沒想到師兄你有如此成就,恭喜師兄。」
「確實是機緣巧合。」李慕禪搖頭笑道。
小荷這會兒卻蹙著眉頭,秀氣的彎眉幾乎皺成一團。
李慕禪笑道︰「小荷,怎麼了?」
「少爺,大事不妙呢。」小荷道。
李慕禪笑眯眯的道︰「出什麼大事了?」
小荷道︰「少爺要把朝霞功傳給其他師兄,是不是?」
李慕禪點頭︰「朝霞功是宮里的。自然不能藏私。」
小荷道︰「那朝霞功可是男人修煉的心法,女人不能練的,咱們練的都是映月功呢。」
李慕禪道︰「嗯,朝霞功是男子心法。」
小荷道︰「從前時候,朝霞功比不映月功,現在少爺你悟了朝霞功。那就能比得映月功了,將來諸位師兄就能追師姐們了!……少爺,你的罪過大啦,諸位師姐都恨不得殺了你呢!」
李慕禪笑著搖頭︰「心法是死的,關鍵還是修煉者,朝霞功再好,未必修煉了朝霞功的都比得映月功。」
小荷緊皺眉頭︰「從前時候,師兄們都被師姐們壓得死死的,現在他們得了朝霞功,一定能翻身,師姐們的好日子過去嘍,你說她們能不恨死少爺你?!」
李慕禪笑道︰「那也沒辦法,總不能一直被她們欺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實在丟人。」
「唉……」小荷搖頭道︰「先前嚴師姐可能不會出手,她一向清高,懶得理這種事,現在嘛,我敢肯定,嚴師姐一定會找少爺你麻煩的。」
李慕禪道︰「我也想會一會嚴師姐。」
曹妙道︰「師兄,嚴師姐確實厲害,深不可測。」
李慕禪點點頭︰「我會小心的,勝負兵家常事,沒什麼大不了。」
「好,無忌有這胸懷就好!」曹崖點點頭,擺擺竹箸︰「行啦,別光顧著說話,吃飯吃飯,小荷不準再說這些啦!」
「是,老爺。」小荷憂心忡忡的點頭。
她心下焦急,雖說少爺悟了朝霞功,但畢竟修煉時間尚短,朝霞功再厲害,不過與映月功差不多罷了,嚴師姐她們可是修煉了十幾年,少爺怎能比得過,嚴師姐下手狠辣,少爺要慘了!
李慕禪吃過了晚飯,與曹崖一塊討論經,直到夜色深沉,也沒回自己小院,直接在這里住下。
曹崖的小院有幾間廂房,特意留了李慕禪的房間,他隨時可以過來住。
第二天清晨,李慕禪乍一醒來,剛要練功。外面傳來小荷的聲音︰「少爺!少爺!」
李慕禪打開窗戶,清新空氣撲面而來,小荷正俏生生站在窗前桃樹下,一襲湖綠羅衫。容貌嬌美。
「少爺,我想到一個好主意!」小荷道。
李慕禪笑道︰「說來听听。」
小荷道︰「少爺還是裝病!……這樣師姐們也沒辦法,總不能硬拖著少爺比武,是不是?」
李慕禪搖頭笑道︰「餿主意,躲得了一時能躲得了一世?」
小荷道︰「躲一時是一時呀,再說了,少爺你趁機苦練武功。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李慕禪笑道︰「不必這麼麻煩,行啦小荷,你過于擔心了,她們不敢拿我如何的。」
「少爺你是不知道師姐們的厲害。」小荷不以為然的搖頭。
李慕禪笑道︰「你這是餿主意,大不了我拉著宮主來就是了,她們總不能在宮主眼皮底下展辣手?」
「好主意呀!」小荷明眸一亮,拍拍巴掌︰「這個主意好!」
李慕禪笑道︰「好啦,你昨晚沒睡好。趕緊回去補個覺!」
「我真笨!」小荷輕敲一下自己腦袋,哼道︰「想了一晚也沒想出好主意。」
李慕禪搖頭笑道︰「我悟出了朝霞功,怎麼說也是有功的。宮主什麼都明白,豈能看我受苦?」
「那倒也是呢。」小荷露出笑容,如釋重負︰「宮主可是很英明的。」
兩人正隔著窗戶說話,外面院門響起,小荷忙扭身去開門,很快回來︰「少爺,宮主找你呢。」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點點頭,關窗很快換了衣衫,隨後出了屋。外面已經站了一個青衫少女,容顏姣好,正與曹妙低聲說話。
李慕禪一出來,青衫少女馬住嘴,扭頭望來︰「李師弟,宮主正等著呢。快走。」
李慕禪點點頭,看來宮主催得挺急。
李慕禪來到朝霞殿時,宮主秦葉秋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一襲紫衫獵獵飄動,靜靜看著他。
「宮主。」李慕禪前躬身行禮。
秦葉秋擺擺手,淡淡道︰「隨我來。」
李慕禪不再多問,知道問了也是白搭,她向來能少說一句話就少說一句,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
他隨著她往山下走,施展輕功飄飄而下,很快下了山,掠過一片樹林,來到一座更高的山峰前。
「這是妙香峰。」秦葉秋說了一句,施展輕功掠過樹梢,往山頂飄去,李慕禪神色肅然。
妙香峰乃紫裳宮前輩們的隱居之處,在眾弟子眼中透著神秘,幾乎沒人知道,也沒人過去。
李慕禪思忖,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參悟了朝霞功,所以被帶著去妙香峰?
妙香峰比紫霞峰更高幾分,在半山腰俯看,白雲遮眼,樹林如錦。
從半山腰開始,一座座小屋錯落有致的分布,有的掩于樹林,有的依山而建,有的位于山壁,有的築巢而成屋。
秦葉秋一路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李慕禪知道她還在生氣,溫聲道︰「師姐,多謝你了。」
「不必。」秦葉秋淡淡道。
李慕禪道︰「師姐讓我重新讀,老師很高興。」
「是你自己的努力,跟我沒關系。」秦葉秋道。
李慕禪笑了笑,不再多說。
半晌後,秦葉秋淡淡道︰「嚴師妹她們不會死心,你好自為之。」
李慕禪苦笑,她這意思是不想管這事了,要自己獨自應付。
他嘆口氣︰「我若下手重了,師姐你不會見怪?」
秦葉秋扭頭看他一眼︰「你忍心對師姐下狠手?」
李慕禪搖頭道︰「我不忍心,可師姐們狠心。」
「你自己斟酌。」秦葉秋淡淡說一句,陡的加速,倏一下落開距離,顯然不想跟李慕禪再說話了。
李慕禪無奈搖搖頭,讓自己斟酌,就是要自己不能傷人,給了自己束縛,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秦葉秋忽然放緩身形︰「到了。」
李慕禪抬頭看,眼前是一座小松木屋。他們恰好穿過了一片松樹林,這小松木屋恰建在樹林旁邊。
木屋孤零零的,周圍圍了一個籬笆,籬笆里是菜園與幾只雞。透著寧靜的氣息,周圍晨霧繚繞,又隱隱透著一股超然意味。
李慕禪一看知不凡,這木屋外形簡單平凡,但透出的氣息卻不凡,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此屋有如此氣勢。自然是屋子主人所致。
秦葉秋來到小屋前,站在茵茵綠草,淡淡道︰「師父。」
「秋兒,進來。」一道溫婉的聲音飄出來。
秦葉秋扭頭瞥一眼李慕禪,李慕禪看明白了她眼神的意思,點點頭,秦葉秋邁步緩緩推開籬笆門,踏著鵝卵石小徑進了正屋。然後挑簾進去。
李慕禪看不到里面,也沒打開虛空之眼觀瞧,老老實實的站在外面等候。一邊打量著周圍。
小屋西邊是一片松樹林,郁郁蔥蔥,霧氣繚繞若隱若現,東邊一片空曠,下面是深不可測的山谷,這小木屋離山崖邊不遠。
樹林擋著視線,看不到遠處風景,只能看到東邊一輪紅日,紅中帶紫帶金。
他正盯著紅日看,耳邊忽然傳來秦葉秋清冷聲音︰「無忌。進來。」
李慕禪進了小院穿過小徑,挑竹簾進了屋,眼前一亮,屋里竟然比外面更明亮幾分。
正屋擺著一張矮榻,青竹所制,榻端坐著一中年美婦。三十來歲,風韻動人,溫柔如水,正笑盈盈看著自己。
秦葉秋坐旁邊一竹墩,沉聲道︰「無忌,這是師父。」
李慕禪忙抱拳行禮︰「無忌見過師父!」
中年美婦擺擺手,溫柔笑道︰「無忌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李慕禪會到秦葉秋對面的竹墩,微笑看著中年美婦,他知道這美婦便是前一代宮主羅碧溪。
她看著不過三十歲,其實已經做了一百年的宮主,起碼有一百多歲,他暗自贊嘆映月功玄妙,能青春常駐。
更關鍵的是她氣質溫柔如水,並沒有滄桑之感,好像一顆心未隨著歲月而變老,仍是少婦之心,實在難得。
他微笑從容,羅碧溪盈盈眼波在他身掃了幾下,輕頜首道︰「我一直不放心秋兒你,畢竟太年輕,這次讓我刮目相看。」
秦葉秋露出一絲笑意,一閃即逝。
羅碧溪溫柔笑道︰「無忌,在山過得還習慣嗎?」
李慕禪點頭,羅碧溪又問了一些瑣事,都是生活的瑣事,關懷呵護,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羅碧溪問了幾句,笑道︰「無忌你能悟出朝霞功,可謂功德無量,又能傳于諸師兄,心胸開闊,前途無量,可有什麼想要的?」
李慕禪沉吟一下,道︰「師父,我想多下山走走,積累經驗。」
「嗯,這也好。」羅碧溪頜首,微笑道︰「我听秋兒說了,你機智過人,沉穩心細,多經歷一些確實有好處,秋兒,你就多勞累一下。」
「……是,師父。」秦葉秋淡淡點頭。
李慕禪下山的話,須要有人護持,自然要落在秦葉秋身,秦葉秋神情沒有異樣,羅碧溪卻看得出來,抿嘴笑道︰「無忌,你得罪秋兒了?」
李慕禪苦笑︰「師父,我行事魯莽,可能無意中得罪了師姐。」
「你能惹秋兒生氣,看來不是小事。」羅碧溪抿嘴笑道︰「你可得好好陪罪,日後下山要秋兒護著呢。」
李慕禪忙點頭答應,秦葉秋蹙眉道︰「師父!」
羅碧溪輕笑道︰「秋兒,你也別小心眼,無忌他剛入門,以前是讀人,不懂什麼規矩,你慢慢教他嘛。」
秦葉秋蹙眉淡淡道︰「師父不必多說了,我明白的。」
羅碧溪道︰「明白就好,好好待無忌,無忌可是有功之人。」
秦葉秋緊抿嘴不再多說話,羅碧溪也不為己甚,扭頭笑道︰「無忌,日後受什麼委屈。直接過來找我。」
「是,師父!」李慕禪大喜過望︰「我有什麼不懂的,能來請教師父嗎?」
羅碧溪嫣然笑道︰「有不懂的先問秋兒,秋兒不懂再來問我。我現在靜心修煉,不想沾染塵俗。」
李慕禪看一眼秦葉秋,羅碧溪笑道︰「放心,秋兒心胸寬廣,不會跟你斤斤計較的。」
「是,師父。」李慕禪笑著點頭。
羅碧溪擺擺柔荑︰「行啦,你們去忙。」
李慕禪與秦葉秋告辭。一塊下山,一路秦葉秋緊抿紅唇,一言不發,不想搭理李慕禪。
李慕禪也沒湊去說話,現在多說無益,需要時間來沖淡怒氣,現在多嘴,反而會讓她更怒。
兩人回了山。李慕禪剛來到小院,卻見小院門口已經站了四人,其中三人他認得。羅江煙,顧瓊心,李塵靜,另一人瓜子臉,冷艷逼人。
李慕禪心下一沉,暗道來了,抱拳微笑︰「羅師姐,顧師姐,李師姐,還有這位師姐。是特意等我的?」
「李師弟,你挺忙的呀。」羅江煙微笑道。
顧瓊心斜睨他,不屑一顧神情,李塵靜露出歉然神情,不好意思看他,那位嚴師姐則靜靜打量著他。羅江煙則笑眯眯的,如看到老朋。
李慕禪暗自搖頭,這羅師姐就是個笑面虎,臉笑眯眯,背後捅刀子,需要萬分小心。
李慕禪笑道︰「隨宮主去了一趟妙香峰。」
「這麼說,是真的嘍?」羅江煙問。
李慕禪裝糊涂︰「什麼真的?」
羅江煙道︰「李師弟悟出朝霞功,並無私的獻了出來。」
李慕禪裝作慚愧模樣︰「僥幸僥幸,實在巧了。」
羅江煙咬著牙,臉掛著笑︰「李師弟忒謙虛了,朝霞功重見天日,真是可喜可賀呀!」
這幾句話是從牙縫里鑽出來,透著絲絲冷氣。
李慕禪笑了笑,知道她惱恨,卻裝作不知,抱拳笑道︰「真是蒼天有眼,咱們紫裳宮當興,借我之手讓朝霞功重現。」
「哼,不錯!」羅江煙沉著臉哼一聲,隨即省悟,恢復笑臉︰「李師弟,听說朝霞功絕妙無比,修煉奇快,一日千里,李師弟如今內力深厚,乃男弟子第一人。」
李慕禪忙不迭擺手︰「羅師姐,這話使不得!……我一乍入門弟子,還沒模到門徑,怎成了第一人!」
「這話是宮主說的。」羅江煙笑吟吟的道。
李慕禪露出苦笑,一下明白了,宮主是借她們的手出氣呢。
想到這里,他索性放開了,笑道︰「羅師姐,開門見山,師姐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有什麼事?」
羅江煙輕笑道︰「好,李師弟爽快!那我也爽快點,嚴師姐想跟你過過手,看看朝霞功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李慕禪笑了笑︰「我不答應不成,對?」
「李師弟你是個明白人。」羅江煙笑道。
李慕禪無奈的攤一下手,嘆道︰「那院里請罷!」
他轉身打開院門,推門進院後站到小亭前,笑道︰「嚴師姐,請賜教!」
羅江煙笑道︰「李師弟要比掌法?……我听說李師弟你正練劍法呢,掌法練好了?」
李慕禪點點頭︰「掌法更容易,刀劍無眼,萬一傷著就不好了,還是掌法,嚴師姐,請——!」
李慕禪已經從小荷嘴里知道,這位嚴師姐名叫嚴眉,果然與小荷說的一樣,言不輕發。
嚴眉踏前一步,青衫飄動,玲瓏有致的嬌軀若隱若現,她身形修長而飽滿,如後世的模特一般,輕輕一步踏出,便令人怦然心動,是一種骨子里透出來的性感。
李慕禪暗嘆一聲尤物,目不斜視,做了一個起手勢,凝視她的明眸。
她丹鳳雙眼,修長入鬢的眉毛,臉如白玉,清冷而傲氣,卻是冷艷性感,令人怦然心動。
她與秦葉秋同樣是冷。卻截然不同,秦葉秋的冷如清冷的泉水,幽靜深遠令人生不出褻瀆之念,她的冷卻如冰塊包裹一團火。
她身形飽滿而修長。比李慕禪還高一些,踏出兩步站到李慕禪跟前,淡淡道︰「李師弟,請!」
李慕禪沉聲道︰「那就有僭了!」
他輕飄飄拍出一掌,嚴眉凝神靜靜看著,掌至胸前他才駢指刺李慕禪手腕,輕疾飄逸。
李慕禪翻腕化掌為拳。搗向縴縴蔥指,她縮指為掌迎。
「砰!」如一拳打在軍鼓,兩人各退一步。
李慕禪只覺手掌傳來一股溫軟感覺,像模到一塊兒羊脂白玉,又比羊脂白玉更柔軟幾分。
兩人手掌相交,內力相撞後各退一步,看去平分秋色,看得羅江煙三女蹙眉。露出擔憂神情。
嚴眉皺了皺眉看向李慕禪,淡淡道︰「再來!」
她一掌直直拍過來,李慕禪迎。「砰」兩掌再次相交,李慕禪掌心傳來溫軟感覺,同時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撞過來,想把他擊退。
李慕禪輕輕一抖手腕,化解了這股奇異的力道,穩穩站定,嚴眉也沒退,兩人手掌貼在一起,一動不動。
「嚴師姐。」李塵靜輕叫一聲。
嚴眉沉著玉臉,緊盯著李慕禪。李慕禪微笑相迎,兩人手掌貼在一起,一動不動。
片刻後,嚴眉紫衫獵獵飄揚,如站在大風里,羅江煙三女盯著李慕禪看。下打量,實在好奇,他竟能擋得住嚴師姐的掌力!
李慕禪只笑眯眯看著嚴眉,身沒有異樣,嚴眉衣衫獵獵,很快腦後冒出一縷縷白霧,顯然是運功到了極致。
羅江煙她們無論如何想不到嚴眉的內力不如李慕禪,看到這般情形,瞪大明眸如見了鬼一般,這明顯是嚴眉落了下風!
嚴眉蹙緊黛眉,衣衫抖動得更厲害,頭頂白氣蒸騰,清冷的臉龐泛起紅暈,嬌艷絕倫。
這般情形是將內力運至巔峰,拼盡了全力。
李慕禪溫聲道︰「嚴師姐,咱們撤了內力,收手。」
嚴眉緊閉誘人的雙唇,一言不發。
羅江煙與兩女對視一眼,難以置信,她重新露出笑容︰「李師弟,你這內力是如何練的,如此驚人!」
李慕禪笑道︰「這是朝霞功之妙,內力確實一日千里。」
「朝霞功果然厲害!」羅江煙贊嘆道︰「佩服佩服!……嚴師姐,依我看咱們就收手,咱們來也是為了看看朝霞功到底是不是傳說的那麼強,如今看來是名不虛傳吶!」
嚴眉沉吟一下,慢慢點頭,李慕禪笑道︰「嚴師姐英明!」
兩人各自收縮內力,嚴眉冷冷瞪著李慕禪,收了玉掌後沉聲道︰「李師弟,比劍法!」
她衣衫平伏,腦後的白霧消散,臉龐紅暈卻未散去,嬌艷如花。
李慕禪忙擺手︰「比劍法的話,我直接認輸,朝霞劍法我只學到第三十六式,還差得遠吶。」
「這樣……」嚴眉沉吟一下,搖搖頭︰「我內力不如你,掌法怕也不如,……日後你練成劍法,我再來討教。」
李慕禪抱拳笑道︰「好,我練成朝霞劍法一百零八式,定向師姐討教。」
眉輕頜首,轉身便走。
「嚴師姐。」李塵靜跟著跑了出去,羅江煙與顧瓊心打量著李慕禪,仿佛在打量一個怪物。
她們這一次是準備好好教訓一下李慕禪,不弄個胳膊折也要讓他躺床一陣子,打滅男弟子的氣焰。
因為朝霞功的緣故,這些男弟子有抬頭之勢,她們想提前一步打壓,關鍵就是李慕禪。
一切都是李慕禪悟了朝霞功,要傳給男弟子們,這是源頭,想要打壓下男弟子們,當然要從源頭著手。
她們無論如何沒想到,竟然走到這一步,李慕禪區區幾個月的修煉。抵得她們十幾年,嚴眉竟不敵他。
李慕禪微笑道︰「羅師姐,顧師姐,還有何指教?」
「李師弟好生厲害。佩服佩服!」羅江煙笑盈盈的道︰「真是天縱其才,不能不服呢!」
李慕禪笑道︰「羅師姐過獎,不過因緣巧合練成朝霞功罷了,比起師姐們下的苦功,我實在慚愧。」
羅江煙臉笑容一滯,隨即恢復微笑︰「掌法再好,肉掌也敵不住長劍。那咱們就等著看李師弟的劍法嘍。」
李慕禪這話明顯是諷刺,說自己慚愧,其實是替她們慚愧,羅江煙與顧瓊心都听出他話中之意,暗中咬牙,恨不得破口大罵,卻強忍住了。
李慕禪笑道︰「多謝師姐關心,我練好了劍法。一定當面向羅師姐請教。」
「好呀,我就等著看嘍,但願別太久呀。」羅江煙嫣然微笑。
李慕禪也微笑︰「一定不會太久。」
「哼。顧師妹,咱們走!」羅江煙輕跺腳,扭身便走。
顧瓊心搖頭哼一聲︰「狂妄小子,等著!」
李慕禪笑著抱抱拳,渾不在意,反而露出一絲挑釁之意。
顧瓊心咬著牙,惡狠狠瞪他一眼,扭身便走,離開了小院。
李慕禪站在小院中央,目送她們離開。終于松口氣。
他松口氣,然後拿劍,開始修煉劍法,再不練好劍法,好日子也要到頭了,剛練沒多久。正漸入佳境時,一陣大笑聲從院外傳來,喬在賢與林北海推門進來,神采飛揚。
「李師弟,好一個李師弟!」喬在賢大步流星過來,拍拍他肩膀,大笑道︰「你可給咱們男人長臉啦!」
李慕禪收劍歸鞘,笑道︰「喬師兄,林師兄,怎麼回事?」
喬在賢笑道︰「李師弟,你勝了嚴師姐,是不是?」
李慕禪伸手請他們去小亭坐下,然後催動內力熱了茶壺,三人沏了茶,坐下慢慢說話。
「算不勝。」李慕禪搖頭笑道︰「打成平手罷了。」
喬在賢笑道︰「打成平手也算勝,你才練多久,嚴師姐練多久!……真沒想到李師弟你如此厲害!悟出朝霞功,又要傳給咱們,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李慕禪笑了笑,沒再謙虛,他看出來,喬在賢不喜歡謙虛,覺得虛頭巴腦,太不爽快。
林北海道︰「李師弟,咱們算是沾光了。」
李慕禪笑道︰「咱們有了朝霞功,能不能揚眉吐氣?」
「能!」喬在賢笑道︰「看李師弟你就知道了,才練了多久,就勝得過嚴師姐了,看來朝霞功遠勝映月功!」
李慕禪搖搖頭︰「喬師兄,我覺得朝霞功不是無敵神功,可能勝不過映月功,我剛見過師父,一百多歲卻如三十許人,可見映月功的神奇。」
「唔,這倒不假。」喬在賢點點頭道︰「師父看起來如三十歲,映月功確實神妙。」
李慕禪道︰「朝霞功勝在進境奇快,先快後慢,先前能一下超過映月功,到後來映月功能慢慢追來,兩者可能差不多。」
喬在賢道︰「這樣咱們就知足啦,只要心法差不多,一定不會輸給她們!」
林北海緩緩點頭︰「不錯!」
喬在賢道︰「李師弟,你沒切身體會,無法怎麼努力,比她們努力十倍,結果卻眼睜睜看著她們超過自己,這種絕望的感覺太折磨人!有許多師兄都受不了這個,下山而去。」
李慕禪點點頭︰「我能想象得到。」
「所以李師弟你是功德無量,救了咱們!」喬在賢呵呵笑道︰「走,咱們下山,好好大喝一頓!」
李慕禪笑道︰「不好……」
喬在賢與林北海拉他起來,三人一塊出了小院。
走了十幾步,徑直朝著山下走去,又加進來六個男弟子,喬在賢介紹給了他,這八人是紫霞山僅存的八個男弟子。
九人走到半山腰,迎面走來一群女子,約有六個,正嘰嘰喳喳的往走,都穿著青衫,身段兒婀娜。
喬在賢他們步子頓時一緩,有些遲疑,李慕禪疑惑的看看他們。
喬在賢勉強笑笑︰「李師弟,待會兒少說話。」
李慕禪低聲道︰「喬師兄,怎麼回事?」
「倒霉,踫她們了!」喬在賢搖頭,臉色陰沉。
他們雖遲疑,卻沒停步,對面的少女們也沒停,很快遇,她們個個都笑眯眯的望著,諸男弟子卻強顏以笑,李慕禪不明所以。
「喲,喬師兄,林師兄,真巧呀。」當頭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嬌笑,捂著小嘴道︰「真沒想到在這里踫幾位師兄呢。」
「程……程師妹,真是巧。」喬在賢抱拳笑道,聲音發顫。
嬌小少女明眸彎彎如月,笑眯眯的打量一眼李慕禪︰「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弟了?」
喬在賢道︰「程師妹,這位正是李師弟。」
「喲,真是大名如雷貫耳呢。」嬌小少女抿嘴嬌笑道︰「李師弟,听說你悟出了朝霞功,又打敗了嚴師姐,走,師姐們請客!」
她扭頭道︰「師妹們,咱們請幾位師兄怎麼樣?」
「好啊。」眾女紛紛點頭。
嬌小少女扭頭望向喬在賢︰「喬師兄,林師兄,請賞薄面!」
喬在賢推辭一下︰「不……不必了。」
「要的要的。」嬌小少女擺手道︰「喬師兄跟咱們客氣什麼,是不是瞧不起咱們,所以不想讓咱們請客呀!」
「程師妹哪里的話。」喬在賢無奈的道︰「那好,就去下面的迎風樓!」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了這句,眾男弟子們都勃然色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