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軍火商 縱橫卷 393 大首領(二)

作者 ︰ 墨非

已經五天過去了,翻遍了大半個山南道,騾子只征集不到兩千頭,驢更少,連一千頭都不到。(_泡&)喀什里心急上火,舌頭上生了老大一個瘡,幾乎每隔一個時間就要問專門負責此事的官員進展如何。

在得到回答之後,就忍不住大罵,罵鳳九淵混蛋,說明知山南道不產騾,不產驢,還偏偏要這麼多,不是明擺著耍他麼?

又說要上折子告他,但想到十天前才遞了一道告狀折子進京,結果一回頭,鳳九淵就收復了清河和里波兩府,當真是舉國驚嘆之余又歡騰不矣。

如今的鳳九淵非但是聖眷正隆,就連朝臣們都對他是多有看重,這時再告狀,豈不是自討苦吃?

沒辦法,了不得只有拼命,能征到多少算多少,征不到了不得挨頓罵。他征虜大將軍是位高權重,但只能處置三品以下的官員,總督剛好是三品,除非請旨,要不然是奈何他不得的。

這不,剛從外面回來,汗都還沒來得及擦一把,就听人道︰「大人,大人,有大將軍行轅的公文!」

喀什里暗道︰「準又是催促的。我忍,我再忍……」撤開一看,當即喜得撫額叫道︰「好,好,太好了,太好了……」下面人問怎麼回事。喀什里喜得瘡也不痛,說話也利索了,道︰「大將軍說他知道山南道征集騾子和驢困難,準許我們以馬匹代替,但至少要兩倍!哎呀,這下麻煩可解決了,別說兩倍,就是三倍四倍也沒問題。告訴樓春,把征來的騾和驢發還了,征馬,要健馬,好馬。大將軍只要兩倍,咱們可不能不盡心辦事,讓樓春讓三萬匹,不,三萬五千匹……」

總督大人的令旨一下,騾不要了,驢也不要了,公差官員全都行動起來,使著勁地征馬。

山南道是產馬,每年販往其他各道的馬不下十萬匹,可四五天的時間里要征上來三萬五千匹,而且還都要健馬和好馬,這可不是個輕松的擔子。如狼似虎的公差和官員們每天走街躥巷,過鄉進村,只要是馬,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通通拉回去再說。總督衙門說只在三萬五千匹,萬一到時又說要四萬或者五萬匹呢?

不消兩天功夫,大道上再也看不到一匹馬,所有能跑能動的和但凡長得像馬的都被征上來關到了指定的馬場里,等街著大將軍行轅的指示。

鳳九淵被劫去的六翼神駒也因緣際會地征了上來。

就是這麼一道莫名其妙的軍令,輕而易舉地摧毀了流民集團辛苦建立起來的情報偵察系統。

在這時,除了鳳九淵心知肚明外,就連粟陽城里的流民集團大首領也不知道自己制勝的法寶已經被鳳九淵給毀了。

這一招如果用得早了,不管用!用得太明了,比如直接說讓征馬,也不管用,流民集團這邊必然會有所準備,到時別說征馬了,馬毛都別想征到一根。妙就妙在先說征騾、征驢和征牛,都以為他要用這些牲口來運送物資時,結果突然命令一變,成了征馬,猝不及防之下,什麼樣的馬能逃得出無孔不入的公差之手?

襲清河,取里波,靠的是出其不意。在敵人都以為他鳳九淵另有圖謀的時候,他卻緩下手來,好像是在玩著誘敵出擊的把戲,其實卻是背後里捅陰刀子,直接朝你的命根子上招呼。

像衛良甫這種軍事素質過硬,作風正派,為人刻板的將領只曉得一刀一槍的明著來干,像鳳九淵這種小巧詭異的把戲他們這些學院派將領是斷斷用不出來的。

西平這邊一開始征馬,呆在清流鋪好幾天沒有動彈過的鳳九淵終于似乎膩味了,再次大張旗鼓地順流而下,聲稱此去必取粟陽。

在他還沒有到達餓鬼灘時,粟陽城那邊終于得到消息,知道辛苦建立起來的情報系統被徹底的摧毀,老謀深算的大首領當真是欲哭無淚,暗說千算萬算,怎麼沒有防著他會玩這一招呢?只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一邊撒出偵騎,打探鳳九淵的下落,另一邊派人催促玉池和顯安兩處的軍隊加緊朝粟陽靠攏。從當下的情形來看,鳳九淵的一切布置顯然都是為了直取粟陽,只要堅守住了粟陽,等山東道和關西道一起勢,鳳九淵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那時他們就可以趁機反撲,再次奪回已經失去的!

果然,第二天早上,斥侯回報說鳳九淵的艦隊正朝著餓鬼灘而來,較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只有百來條船,少了一半。

在首領一听,就道︰「還想跟我玩誘敵出擊的把戲,我偏不上當,看你能折騰到什麼時候!」又命令沿江各寨,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得擅自出擊。

下午傳回來的消息就說鳳九淵的艦隊又停以了餓鬼灘前不走了。大首領就越發肯定鳳九淵這是在玩把戲,只命不要搭理。沒想到還不到天黑,就傳回了距離粟陽不中四百里水程的一處寨子被襲了,三百多號精銳敢戰的士兵,一個都沒有逃出來。

大首領當即駭然,一時也猜不清楚鳳九淵到底要干什麼。

以往的作戰她都是靠著精準的情報作出布置,現在沒有了情報支撐,她的神奇也就不再,甚至連普通的軍事將領也不如了。

經過分析,她認為這有可能是鳳九淵在使引蛇出洞的招數,打得縮在粟陽的他們疼了,疼得受不了了,自然就會按捺不住,沖將出去。這樣一來,擁有火力優勢的督衛將定會將他們聚而殲之。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就下令撤回沿江各寨,死守粟陽!

第二天早上,大首領還沒有在做夢,就被一震驚天的爆炸聲驚醒。翻身起來後,也顧不得先戴上面紗,就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貼身侍女從來也不曾見過她的容貌,此時一見,不免駭得尖叫。大首領這才醒悟,從枕下拔出匕首,跳將起來,一刀割斷了侍女的喉嚨!

侍衛進來的時候,她說侍女意圖行刺于她,被當場斬殺,又問剛才的爆炸是怎麼回事。侍衛也不敢追究侍女到底是怎麼死的,答道︰「還不知道。」正說著,就听人報五首領求見。

五首領活像見鬼了,駭得面無人色,見面就說︰「鳳九淵打過來了……」

大首領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怎麼的,問道︰「打過來了?怎麼可能?」話才落下,又是一陣猛烈的爆炸,直震得房屋晃動不矣。跑出來一看,只見不遠處的中軍帥台(以前的粟陽府衙所在地)被炸,煙塵兀自未散,依稀可見偌大一片城區被夷為了平地。

這是什麼玩意兒?即便是連珠炮也沒有這麼強大的威力呀!

正自疑惑之際,就見天上劃過一道紅光,仔細一看,仿佛是燒著了火的棍子,直朝城西邊的武備庫而去。不過呼吸間的功夫,就是一陣地震山搖的爆炸,佔地超過十畝許的武備庫就這樣被炸上了天,連片完整的磚瓦都找不著了!

「還擊,給我還擊!」回過神來的大首領歇斯底里地下達了著命令。城牆上裝備有拋床和重弩,還有經過改裝的連珠炮,為的就是防督衛府軍從南江之下攻擊粟陽城,彈藥也儲備得充足。按說裝在船上的炮射程是相當的近的,眼下已經炸到了城西,怎麼城牆上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大首領無遐多想,一邊命五首領鎮壓渾亂的人群,一邊叫人道︰「跟我來!」直奔城牆而去。

鎮守城牆的是九首領,一見大首領上來了,他當場就趴在地上哭了。

大首領吼道︰「哭什麼。還擊,為什麼不還擊?」說話間,又見一支燒著了的棍子越過城牆飛向了城里,這一次又命中了糧倉。

完了,完了,粟陽是丟了!

即便明知如此,大首領還是覺得不能讓鳳九淵就這麼輕易地得手,必須得讓他付出點代價才行。

見所有的拋床、重型和連珠炮都已經裝填完畢,就是沒有發射,她氣得殺了身邊的一名重弩手道︰「為什麼不還擊!給我發射!」在她的威嚇之下,城牆上所有的武器再一次工作了起來。

九首領在地上哭道︰「沒用的,沒用的……」

什麼沒用的?大首領沒明白,俯身到城牆的垛口一看,哪有鳳九淵艦隊的蹤影?再舉目遠望,只見薄霧籠罩的江面上隱約可看到有大量船只的身影,略一判斷,沒十里也有七八里了。

天吶,什麼武器能有如此之遠的射程?

連珠炮的射程就是最遠的了,但也超不過四里,重弩最遠不超過一千五百尺,拋床更近,頂多一千尺左右。難道是理藩院又研究出了新的武器?彌羅境來的情報不是說沒有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剎那間,大首領也慌了神,想到逃跑。但見士兵都望著她,一咬牙,道︰「我就不信他們不攻佔城池。都給我听著,只要他們一靠近,就給我狠……」話還沒有說完,就听有士兵驚恐地叫道︰「又來了!」只見一支燒著了的棍子掠著江面飛來,靈敏地避讓開了水上障礙,一頭扎進了城門洞里。

轟的一聲,地震山搖,大半個城門樓子都被炸得飛上了天,連帶著整個城牆都被震得裂開了老大的口子,幾乎所有士兵都被震倒在地。

這是什麼武器?就像有生命的蛇一樣,既能自己避讓障礙,還能尋找目標……大首領一時被嚇得懵了!

半晌,才听到有人喊道︰「走了,走了,他們走了……」果然,江面上已經看不到艦隊的身影,顯是完成了攻擊任務撤走了!

大首領在城牆上發了許多的呆,直到五首領來叫她,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滿城的慘景,她強忍里內心的恐懼,故作平靜地問道︰「損失情況怎樣?」

五首領答道︰「兵營、武備庫、糧倉、帥台都被炸了,損失,損失無法估計!」見他嚇得臉都青了,大首領冷哼一聲道︰「這點陣勢就害怕了?」五首領咽了口唾沫道︰「不,沒有,沒有……」

大首領冷哼一聲道︰「召集所有首領北較場听令……」

下午和晚上都很平靜,撒出去的斥候說附近幾十里的江面上都沒有看到督衛府軍艦隊的影子。

介于督衛府軍使用了最新武的武器,為了減輕傷亡,大首領決定放棄粟陽城,向玉池方向撤退,並說這是為了將敵人引人岸來,抵銷掉敵人武器上的優勢,從而盡可能地將鳳九淵率領的督衛府軍消滅在山區地帶。大首領還說,消滅敵人的同時,還要想盡辦法奪取他們的武器,要不然他們沒辦法在正面戰場上和督衛軍作戰。

眾首領都今天都深刻地體會到了督衛軍新武器的厲害,大首領的撤退令一下,個個都忍不住長長地松了口氣,嘴上卻依舊歌頌大首領英明神武,算無遺策。

遺策個鳥,秘密創建起來的情報系統被摧毀了,她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屁都不曉得一個。

見眾首領都去準備撤退事宜了,大首領叫住五首領問衛良甫的情況如何,五首領說︰「還那樣,給吃就吃,給喝就喝。什麼話也不說!」大首領陰笑道︰「好得很。帶上他,說不定到時還有用的!」

五首領說︰「依我之見,一刀殺了干淨……」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首領的目光逼了回來,罵道︰「除了殺人,你還知道什麼?」五首領只得乖乖听命。

按說,一幫橫行鄉里的地痞滬氓怎麼就都听命于一個女人呢?一則是因為她有錢,有人,還能弄到武器,再則就是除了她,沒有人敢帶頭反叛朝廷,更重要的第三點是她足夠心狠手辣。正是這樣,一幫子流民都成了她手下的應聲蟲,說往東不敢往西,說走南絕不敢向北。

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家世背景,反正都知道她幾年前就在山南道經營貨棧生意,後來不知道哪根經不對,率領一幫子欲求不滿的地痞流氓們造反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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