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夫長長出了一口氣，神態似乎放松了下來︰「下面說說我們這個組織的由來。克萊德澤人制造的生物芯片對克萊德澤人自己的控制幾乎達到了完美的境地，數萬年的研究，又怎麼可能不完善呢？但是對我們納爾德人來說，也許是因為基因不同，種族特性不同，他們的技術是有漏洞的，而我們這些擺月兌者就是他們技術漏洞的產物。」
「我想你已經猜到，我們以前就是克萊德澤的被控者，因為機緣巧合，控制我們思維的芯片實效了，所以我們自由了。這是指思想上的自由，在，我們是被控者追殺的對象，只要發現我們的存在，被控者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殺我們。要知道現在被控者已經完全融合在納爾德社會中，他們勢力的龐大到難以想象，而且根本沒辦法證明他們被克萊德澤人控制，所以我們只有隱藏自己，尋找機會跟這些被控者對抗。」
「上千年你們都沒將消息公開？」李儒終于忍不住問道︰「另外這跟尼曼又有什麼關系？」
克里夫輕輕一笑道︰「李儒先生，你不用著急，這些問題我會一個個回答。」
「不錯，上千年了，這始終是秘密，不是我們不想將它公開，數百年前，我們就進行這種嘗試不下幾百次，但是沒人相信，他們都將我們公開的信息當成小說來看，因為一名被激活的被控者，除非進行破壞性檢查，才能發現生物芯片所發出的能量，被控者死亡的話，這種能量又會消失不見。而沒有被激活的被控者，根本用現有的技術，沒辦法證明他是被控者。我們那麼多次在網絡上公開這些信息，最終導致多名擺月兌者被殺外，什麼都沒得到。」
「我們也直接找過納爾德高層，這麼做的後果就是，本來我們組織隱藏在納爾德官方的成員暴露了，這些人全部被殺。所以我們以後再也沒有做這種傻事。」
「知道我為什麼能夠將這些情況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嗎？因為你們是一個剛邁入太空時代的種族，你們的出現完全是意外，克萊德澤人根本就不可能將被控者安插到地球人中，他們沒這個時間。我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們，信任你們會跟克萊德澤人作戰到底。相信你們不會希望自己成為行尸走肉！」
測謊儀顯示，克里夫在這段時間說的話沒有任何異常，也就是說他說的很可能都是真實的。
李儒點了點頭道︰「我理解！」
「謝謝！外人是很難想象我們這些人的絕望。知道有一個顛覆納爾德的陰謀，卻完全沒辦法去阻止，任何辦法都不起作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隨波逐流，在絕望中尋找一絲希望。正是因為這樣，我們中部分成員決定離開納爾德控制區，試圖以另外方式來拯救納爾德人，他們基本上都成為探險家，希望找到能夠保住納爾德血脈的新家園，不過這些人到現在還沒什麼消息。」
李儒笑了笑，心說︰如果找到一個容納地球人的家園還比較容易，因為地球人人口只有三十多億，比較容易安置，但是納爾德人就不同了，一兩個星系又怎麼能容納下如此多的納爾德人？最後肯定會讓這些擺月兌者失望。
不過李儒能想象這些人的感受，或許這種想象只是擺月兌者實際感知的萬一，但也讓李儒感到心情沉重。
「下面我就說說我們為什麼會關注尼曼。尼曼其實同我們一樣，他是第一代的被控者，也是最早覺醒的擺月兌者。」
這個消息真吧李儒給驚到了，很少有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驚訝。
「很驚訝吧？尼曼的**就是克萊德澤生物芯片技術的克星，他們的生物芯片控制不住尼曼，這跟尼曼的基因有關。只要將尼曼血液中的提取物注射入被控者的體內，就能幫助被控者擺月兌克萊德澤人的控制。可以說我們這些擺月兌者都是因為尼曼的血液才覺醒的。」
「啊！」李儒張大了嘴，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被控者植入的芯片是不可能拿出的，除非不想活了，所以尼曼的血液是所有被控者的唯一希望。第一代的尼曼大約死于兩百年前，他的血液至少讓數千被控者覺醒，在地球的尼曼是克隆體，也就是第六代尼曼，他的血液依然對被控者有效。」
「克萊德澤人也發現很多被控者失控，最終還是找到了原因，但他們對尼曼的血液也很無奈，這個漏洞至今也沒有堵住。所以唯一辦法就是抓住尼曼，或是殺了他。」
「克隆在納爾德是絕對不允許的，但是我們又不得不對尼曼進行克隆。控制者一直在追殺尼曼，不管我們將尼曼陣容成什麼樣，只要他的血液再次解救被控者，那些被控者們總有辦法找上門來。」
「就在五年前，最後一名克隆尼曼被殺，這一次連保存著尼曼的胚胎細胞都被摧毀，克隆設備也被查獲。知道當時納爾德官方怎麼稱呼我們的嗎？他們叫稱我們為道德淪喪的秩序破壞者，听起來似乎被種族毀滅者更可怕。」
說這些的時候克里夫完全是一副嘲笑的語氣，似乎有一股怒氣在月復中醞釀。
李儒想想也能明白，擺月兌者為著納爾德的命運奮斗著，可納爾德卻視他們為恥辱，只要是智慧體，就不太可能心平氣和。
長長舒了口氣，克里夫仿佛將胸中的怒氣釋放了出來，神色恢復了平靜。
「二十年前，聖藍迪銀行時間是我們的安排。我們一直想盡辦法保證尼曼的存活，至少要有一個克隆體存活，所以第六代克隆人尼曼就出現了，為了保密，我們什麼都沒有告訴他，他還以為自己是正常人，憑著自己的實力慢慢爬到了聖藍迪銀行的高層。二十多年前那段時間控制者對我們逼的非常緊，也許克萊德澤人加緊了入侵納爾德的進程，幾乎每一個尼曼都處于危險中，所以我們決定將聖藍迪銀行的尼曼先送出納爾德，如果納爾德控制區的尼曼全部死亡，那麼至少我們還有希望。」
「為了讓這個混的比較好的尼曼離開納爾德，我們設下了聖藍迪銀行這個局，要不我們沒辦法讓這家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納爾德。而為了防止這個秘密不被被控者得知，我們索性對這個尼曼完全放任，只是在他離開時提供了一些幫助，讓他能安全的離開納爾德。」
李儒作為安全情報人員，對尼曼的來歷非常清楚，說實話，雖然費恆說尼曼沒有問題，但他並不認同。好在尼曼掌握通宇後勤大權後，始終如一，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這才讓李儒稍稍放心。
現在克里夫的敘述，徹底揭開了籠罩在尼曼身上的迷霧，原來這才是真相。
「我們的布置最終還是用上了，在納爾德的尼曼克隆體全滅，所以最近幾年我們一直在尋找當初離開納爾德的六代尼曼，最終確認就在地球。」
說到這里，克里夫停了下來。
「你們這時候要把尼曼帶回納爾德？」李儒質問道。
「這是原來的方案。」克里夫不否認，然後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如果得到你們的幫助，或者說我們聯合起來，你認為怎麼樣？」
李儒眨巴了一下雙眼，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完全月兌離了他的預料。看起來克里夫並沒有任何謊言，測謊設備至今也沒有提示過，克里夫的提議已經超出了李儒的能力，必須得向更高層請示才能決定。
「怎麼聯合？所謂聯合就是互通有無的聯合，這要求雙方都有對方沒有掌握的力量，都能對對方有重大幫助。現在的擺月兌者恐怕已經被打擊的不成樣子了吧？連一個尼曼克隆體都保不住，你們如何給我們提供幫助？如果單方面的幫助那不叫聯合，那叫庇護。」
李儒毫不留情的向克里夫指出他話中的虛實。跟著科品德爾跟拜亭家族幾年談判，他知道在談判桌上只有自己爭取才有利益可得。
「別忘了我們依然是納爾德人，雖然我們被被控者打擊，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克萊德澤人真的進攻納爾德了，以前我們散布出去的消息，那些被人當笑話看的消息，有人重新調了出來。我們已經跟納爾德官方進行了接觸，雖然我們不清楚這些接觸的人中有沒有被控者，但我們提供的一些被控者名單都已經被逮捕。現在我們多少有了一點權力，在納爾德官方也有一點話語權，如果用來對付克萊德澤人，我想還是能提供足夠的幫助。我們能動用的力量，並不比地球聯邦弱。」克里夫緩緩說道︰「這次我能夠突然想到跟你們聯合，就是為了你們這個種族，是所有種族中最純淨的，一些絕對不能讓克萊德澤人知道的任務，我們不放心納爾德人去做，卻放心讓你們去做。」
「明白了！你知道我沒有權力做這種決定，所以我會向上面報告，讓他們做出最終決定。」
李儒站起身道︰「在上面做出決定之前，請你們委屈幾天。」
說完之後，李儒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克里夫的話需要正事，另外四人會被反復盤問，知道最後確認他們沒有撒謊。
而審訊克里夫的視頻，會馬上向五核心提交，事情有些出乎預料，最終怎麼處置要等他們拍板。
通宇五核心看完審訊視頻，立即召開了一次視頻會議。
「沒想到尼曼真正的來歷是這樣的，怪不得當初的經歷如此古怪。」錢如海嘆息道︰「現在情況清楚了，對這個擺月兌者組成的組織我們如何回答？事先說明尼曼肯定是不能交給他們的，最多弄點血液過去，讓他們重新克隆一個。」
「早知道你不會放人。」耿向東笑著說道︰「不過這個尼曼確實是人才，在這里的作用也很大。」
他算是間接的同意了錢如海的意見。
「也不知道這個克里夫後面的話有多少水份，他們做了那麼多違反納爾德法律的事，就差沒有被按上一個恐怖分子的名頭。現在雖然跟官方重新建立了合作，但是雙方相互之間有多少信任，這就難說了。」蔣啟新想過之後說道︰「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不同意跟這些擺月兌者合作，而是想讓大家認識到，不要太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我看相互之間信息的共享倒是最合適的，如果能夠在不損害自生的情況下，打擊一下克萊德澤人，倒是也無所謂幫不幫他們。」
伊樹民點了點頭道︰「我同意老蔣的話，合作沒問題，但是有前提，不能損害我們的利益。」
「既然大家都有意跟他們合作，那麼就這麼辦吧！」費恆笑了笑道，他也對尼曼的來歷感到驚訝，這家伙的血液居然還有這種作用，少不得向他討要一些來研究。
「尼曼不會跟他們走，不過這件事需要跟尼曼說清楚。另外，這幫人估計幾百年來一直在進行生物芯片的研究，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派人加入到我們的研究小組中。」
費恆自嘲的一笑︰「我知道納爾德的學者看不起其它種族的學者，不太願意加入其它種族的研究組，不過這一次我們從克萊德澤基地搞到了一個奇怪的實驗室，根據通宇研究的生物芯片專家近日分析，那個實驗室很可能就是制造生物芯片的生產線。我想他們應該會考慮我們的提議。」
「什麼真的找到生物芯片生產線了？」耿向東驚奇的叫道。
他前段時間听到的情況是所謂生物芯片生產線，不過是一個克隆體實驗室，里面除了一些克萊德澤人的常用試驗設備，沒有其它有價值的東西。
「還不能確定，只是研究小組的猜測。他們發現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實驗室，里面有一些十分奇怪的設備。生物芯片小組已經研究了幾十天了，最近幾天在火獄人的幫助小稍有眉目。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是我想用來吸引這幫人應該沒問題了。」
如果自己能搞定那間實驗室，費恆是不會考慮跟這些擺月兌者合作的。這些人千年來一直東躲西藏，心理恐怕很多都有問題，做事可能會比較極端，不是科研方面好的合作對象。
不過，克萊德澤人的那個實驗室有些超出地球人的理解，甚至藍色血脈成員看了傳送的視頻和數據後，都無從下手。
這些擺月兌者全力研究生物芯片數百年，而且還有納爾德的科技基礎，說不定能夠有所幫助。
「如果我們提出這種要求，他們都要拒絕，那麼這個合作也就沒什麼意思了。」錢如海說道︰「我看不僅要讓他們派人來，還要多派幾人，最好是骨干。」
「好了，就這樣吧！用不了幾天，我就能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幾個好好聚一聚。」費恆大笑著說道。
現在已經不同以前，大家想聚一聚可沒那麼容易了，又是聯邦又是通宇，就是最輕松的伊樹民，身上都一堆事。
克里夫似乎對地球人非常了解，他的聯合對象居然不是地球聯邦，而是要求跟通宇合作。
不過這樣也算門當戶對，名義上兩個組織之間的合作，比較靠譜。
尼曼跟克里夫見了面，由克里夫原原本本將整個情況向他講述了一遍。
他起初以為這是一個玩笑，但看到所有人認真的態度後，這家伙相信了。
「我是克隆人？那麼我幼時的記憶，父母親友的記憶都是假的？」尼曼眼中帶著意思一絲惱怒，急問道。
克里夫回頭看了一眼李儒說道︰「恐怕是這樣。克萊德澤人有一種技術，通過嵌入的生物芯片，可以將記憶灌輸進我們的大腦中，這是讓克萊德澤克隆人掌握必須知識和簡單掌握戰斗技巧的方法，否則這些被制造幾個月一兩年的克萊德澤人，根本不可能成為戰士。克萊德澤人將這種技術交給了被控制，我們就在制造你的時候使用了一下，為的是讓你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
尼曼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苦笑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我還把它們當成自己最珍貴的記憶。」
克里夫嘆了口氣道︰「不要失落，你至少還有虛幻的兒時記憶，我們這些人一出世就知道自己是被制造出的，被送回納爾德，每天都要承受著壓力。生物芯片控制著的時候還好，有些朦朦朧朧，但是我們擺月兌芯片控制後，真是糟糕極了。」
「我想問一下，我我什麼時候被制造出，我活了多久？有多少記憶是真實的。」尼曼猶豫著問道。
「你現在應該一百五十三歲。」
「噢！我明白了。」
尼曼听到這個回答後，臉色稍稍轉好，似乎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尼曼，這次讓克里夫先生來跟你解釋，是為了讓你明白自己真正的來歷，不過我們不希望你離開地球，離開通宇，這是我們五個人共同的希望。」錢如海作為尼曼直屬上司，見到尼曼似乎接受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插口說道。
「我明白，其實我在納爾德也沒什麼事，反而這幾年倒是過的不錯，我不會放棄現在的工作。」尼曼誠懇的說道。
尼曼的話讓錢如海松了口氣，要是尼曼一定要回納爾德，那就比較麻煩。雖然錢如海依然能夠命令他待在地球，但是硬讓他待在地球，很可能會讓這家伙心懷不滿，工作效率下降倒是小事，萬一錯誤不斷那就要人命了。
錢如海笑著道︰「你這麼想我很高興。」
這時候克里夫的表情有些著急︰「先生」
錢如海截斷他的話道︰「我想尼曼貢獻一點鮮血應該沒問題，擺月兌者可以再克隆一個，並不一定讓尼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