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那些下人在暴喝，「快下去救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下人紛紛跳到水里，漫天尋找。雨還是在嘩嘩打在身上，劇烈的痛意開始蔓延。李建成抱著我，在安慰，「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我搖頭，只是哽咽，「李元吉那混蛋，李元吉那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他怔住，我將牙關咬緊，重復吼，「李元吉，我要殺了你！」
下人忽然大叫，「找到了。」他們抱著小翠走向岸邊，還是那樣的一身衣服，她的尸體倒在地上，我撲到尸體上，拼命搖晃，她身體冰冷，緊合著眼，看都不看我。
不是說，我是你姐姐？不是說，要我別難過？可是丫頭，你是為我而死，你這樣會讓我內疚一輩子。我拼命按著她的胸口，她胸口僵硬，四肢都是僵硬，可是慘白的臉隱約還有淚痕，為什麼要死？只是因為死了就可以解月兌了？可是，你叫你家人怎麼辦，你表哥要怎麼辦？我淚流滿面，只是瘋狂按著她的身體。
沒有絲毫的反應。
李建成說，「她死了，你不要再傻了。」傻？誰才是真的傻。我搖頭，只是肝腸寸斷，「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李建成說，「不關你的事。」我痴痴朝他一笑，笑的淒冷，「你什麼都不懂，你跟李元吉是兄弟，所以就算你懂又怎樣？李建成，我恨不得殺了他，親手拿刀捅死他！」
我起身，腳卻仿佛灌了鋁，早已經不能邁動。
李建成跟了過來，「你別想不開。」我憤恨地盯著他，怒喝，「你不要跟著我，你要跟著我，我一定死給你看，我絕對會死給你看。」
大雨打在身上，聲聲震耳欲聾。
李建成失望至極，「你到底想干什麼？我知道你很傷心，可是，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我們好好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腳步踉蹌往前走，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刀尖上，鑽心似的疼。我不會讓她白死，李元吉，罪魁禍首，我絕對饒不了你。漫漫長廊，院子重重，不知走了多久，手臂被人攥住，李世民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盯著他，一言不發！
他問，「是不是那丫頭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這個樣子？」
眼淚再次瘋涌，我哽咽，「小翠死了，她死了，你知不知道害死她的是誰……是我……竟然是我……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害死她，都怪我。」
他嘆了口氣，「原來你是為了小翠的事，別難過了，我也正是這事想去瞧瞧你，沒想到找不著，幸好在這里踫上了你，一個丫環用得著這樣傷自己嗎？在說了，她是自盡關你什麼事？」
幾乎忘記了，在這時代誰會為低賤如草的丫鬟的命而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