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回答他，他自嘲地笑笑。
「你是啞巴，自然不會答本王的話。」他自言自語地說。
「啞有啞的福氣，不用說話勞神，也無需欺瞞哄騙。」他又說了一句，像是說給我听，也像是說給他自己听。
在這深夜里，他怎麼忽然想和我說話了，是不是他很寂寞？
從他的年齡來判斷，他該有二十四五歲，和我現代的年紀相仿。可他心里要裝多少事呢？
有人想巴結他，也有人想害他，所以他應該也是小心謹慎和我一樣沒有朋友吧。
所以，他才會試圖跟我發一些感慨。
因為，我只會听，不會說出去。
「墨玉，你天生聰穎，本王看得出。」他又說，像是隨便找個話題聊聊。
「在大廳內，你看懂本王的眼神了，還配合本王做戲。」真的，越來越覺得他心細，我一點點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楮。
「日後，就這樣，本王不會虧待你！」他說，像上次承諾我一樣，內容卻不同。
那時，我以為他是要我做他的女人，現在才明確的知道，他要的是一顆棋子。
而我，更寧願做一顆棋子。
「墨玉，你可會寫字？」他又問。
這問題，是什麼意思呢？我會寫字更有用處，還是不會寫更有用處呢？我腦袋里快速地轉動，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定是不會寫要好，雖然沒那麼大的用處，但是安全。
他若是想要信差，隨便找個會說話的，他找我恰恰因為我不會說。
想到這兒，我驚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他知道我會寫字，說不定我就危險了。
好在，我沒在他面前，我們是以這樣的方式交流。
「墨玉，你過來！」他輕聲喚我，我起身站在他面前。
「可會寫字？」他又問，對這事是很在意。
我輕輕搖頭。
「最好不過，否則……」他沒說下去，意思我卻知道。
慶幸，我有了個緩沖的時間，想好了答案，否則糊里糊涂就被他宰了。
「坐這兒吧，陪本王說會兒話。」他指了指床沿，我坐了上去。
「你自小就在青樓長大嗎？」
我輕輕點頭。
「可有父母兄弟？」他又問。這話問的我心酸，深夜最怕想起傷心事。
我猜墨玉一定沒有兄弟姐妹，要不，怎麼會在這里呢？
而我，紅艷，也是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的。
他的話，問得我的淚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他見我如此，嘆息一聲，用手輕柔地幫我擦淚，像昨晚一樣眼中有著疼惜。
「和本王一樣，是個孤家寡人。」他邊幫我擦，邊說，他一定是感念于自己的身世了。
我抬眼看他，門外有微光透進來，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的淒楚。
我真想，把他抱進懷里，安慰他，也安慰我自己。
然而，這種沖動，我只能壓抑住，那不是我這個身份該做的。
誰知，他卻摟住了我，輕撫我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