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干部目瞪口呆,心里道︰「我看見狂的,沒有看見這麼狂的。他竟敢用這種語氣議論主管黨群的副書記,難道他吃了豹子膽?你內定為黨政辦主任不錯,可沒有經過組織談話,沒有下達正式的調令,那不還存在變數嗎?現在你把調子定這麼高,連組織談話都不看在眼里,萬一這話傳到了王方正耳朵里,你的仕途也許就完了。」
對于這名村干部來說,張修遠和王方正都是神仙,他們打架自己這個小鬼還是遠離為好,真要被殃及了,哭都找不到傾听的對象。他裝著沒听見張修遠的話,陪著笑遠遠地跟著,內心糾結的他又想到︰「這麼年輕就被任命為黨政辦主任,他的後台肯定硬,說不定真不怕王方正這個副書記。」
張修遠又轉身對村干部道︰「還麻煩你一件事,就是替我跟牛書記、舒鄉長請假。具體天數不定,我什麼回單位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吉普車低吼一聲,立即朝前奔去。在村干部驚詫的目光中,慢慢消失了身影。村干部驚詫于張修遠的膽子大,卻不知道此時張修遠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個方面,可以說此時的他對仕途已經不放在心上,最在意的是剛才法國回來的父親。
自從重生以來,張修遠心里覺得兩件事最重要︰一是如何避免父親受進口設備的影響弄得身敗名裂,進而避免自己幸福的家庭分崩離析,敬愛的父母受到傷害。二是盡自己的努力將明年大洪水的損失降到最小。而其中又以保全自己的家庭為第一要務。
至于其他都是浮雲,他剛才所想的升官、對牛得益的怨氣、對舒安民的狐疑等等,都隨著母親的這個電話變成了空氣,飄散到千里之外去了。雖然郭亮的車開的很快,但他心里還是希望他能開更快一點,希望能更早地見到父親。腰間的擴機也被他關了。
他幾乎是沖進家里的,激動地喊道︰「爸爸!你回來了?」聲音又點顫抖。前世已經死去多年的親人坐在自己面前,換成誰也不能不激動。
他挨著父親坐下,抓著父親的手問道︰「爸爸,在外面還好吧?坐飛機回來累不累?」
但父親顯然接受不了兒子這種態度的轉變,以前看見他最多就是喊一聲,然後進入自己的房間去了。哪像現在,先是冒冒失失地沖進來,然後婆婆媽媽地問這問那,特別是兒子抓著自己的手,甚至讓他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狐疑地目光看著母親,似乎在問︰「兒子沒有得啥病吧?好像精神不正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