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民似乎毫不在意地說道︰「老周啊,沒事。不說明你們企管辦做事民主嗎?這事就交給小張去處理吧。如果他處理不好,我們再出面不遲。」
舒安民心里其實並不想為了孫家真的出面,對于孫維道,雖然關系不錯,但那是以前,當時也不過是相互欣賞,是酒桌上的酒友。但隨著孫維道年紀大了卸除村主任職務,自己一步步高升,兩人的關系就淡化了。一年難得見一面,見了面也沒有多少話說。現在的他和周明劍一樣,都處于敏感時期,他最不願意的事就是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在縣領導心目中不好的印象。
島口鎮鎮長和湖東鄉鄉長的級別一樣,都是科級干部。但一個鎮長在縣領導心目中的重要要遠遠高于一個鄉長,听說現在縣里正在討論將島口鎮的鎮黨委書記提升為縣委常委,雖然出來這件事之後,提為常委的可能性已經很低,甚至可能泡湯,但也說明了鎮比鄉的權重大,更何況他是被縣領導派出救火的,希望他在短時間里消除原來鎮長所造成的不利影響。
但是,舒安民對孫維道又不能不理,否則別人會看輕他,說他連老朋友都不照顧,就是做樣子也要做給別人看看,以說明他不忘本。如果私下里能擺平這件事,王村長、村民就此平息下來,他當然願意,願意賣一個好給孫維道。但是,若事情真的不能這麼平靜解決,他倒希望有張修遠這種一根筋的人處理這事,來一個快刀斬亂麻。這樣一來,不但別人不會說他什麼,他自己也感到心安理得。
張修遠一根筋的其實知道舒安民這種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樓的心態,他也樂得做這個惡人,再說,無論舒安民是什麼樣的心態,他是堅決要懲處孫維道一家的,整治水利設施的事情絕不能讓任何人阻擋,誰也不行!
周明劍陷得太深,沒有如張修遠想的那麼清楚,他只關心領導對自己的看法,生怕惹領導不高興。從舒安民的辦公室出來,他心里一邊狂罵著張修遠的十八代祖宗,一邊猜測著自己在舒安民心里留下了什麼印象。
……
張修遠跑著下樓的,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拿著通訊錄狂打電話︰「毛所長吧,我是張修遠,不知你好記得不記得,我就是鄉政府企管辦的副主任,那天晚上被你抓黑屋子關了一夜的。呵呵,我不是怕你不記得嗎?我告訴你,我現在是鄉水利設施整治小組的副組長,組長是舒安民。縣里對水利設施整治的事非常重視,現在有人破壞縣里的主要工作,我需要派出所的同志支持。請你派出干警隨我去抓人。
什麼?你放心,我不是亂來,如果他們沒有動手打人,沒有破壞國家設施,我不會讓你們蠻干,更不會讓你們犯錯誤。你可以馬上打電話給負責西山村治安的人員了解情況。就這樣,動不動干警隨你,但我還是希望你幫我一次,如果行,請你的人十五分鐘內趕到鄉政府大院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