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衛軍一邊將文件收回文件包,一邊說道︰「怎麼可能?吳廠長這幾年聯系獲得了省市勞動模範,優秀管理者,先進工作者,等等。上級組織總不可能都說瞎話吧?反正我為吳廠長不值,中國的國民就是有劣根性,說人好時一下把人哄上天,說人不好時一下就把人踩到底,打入十八層地獄。」
張修遠說道︰「但也有二句話說的好︰是金子總會發光、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如果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我相信廣大職工是不會冤枉他的。既然有這麼多人這麼說,他肯定有自己的不足,有需要提高的方面。」
陶衛軍反駁道︰「張主任,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怎麼可能沒有被人說的地方?更何況他是一個瀕臨破產的工廠,無數雙眼楮在盯著呢。一點點小失誤就能被人無限地放大為十惡不赦的大罪行。」
張修遠一邊和陶衛軍不咸不淡地談著,腦海一邊思考著如果扭轉目前這種不利局面。成竹在胸的陶衛軍看到張修遠不時心不在焉的樣子,心里得意地暗笑,更加熱烈地和張修遠談論著。
……
罐頭廠的文件——座談紀要——在第二天上午就遞交到了縣委書記王柯良手里,看了文件的主題內容,他的眉頭只是皺了皺,對于罐頭廠的職工代表建議召開職代會討論廠領導班子的事,他心里還是認同的,他雖然不主管政府那一邊,但他還是被這個罐頭廠鬧得煩躁之極。他也跟縣長郭遠明等人私下交流過它的問題,但大家都拿不出一個好的方案,覺得這種老廠要改革要扭虧為盈實在很困難,縣里拿不出任何資金,也想不出任何經營高招,唯一的辦法就是想更換現任廠長、調整現任班子。
罐頭廠在縣里的關系非常復雜,盤根錯節很多,動廠長一人就能牽扯出無數的頭頭腦腦。無數的人眼紅副處級那頂帽子,又沒有一個人想承擔罐頭廠一天天垮下去的責任,導致罐頭廠領導班子的調整非常困難。
「由職工代表選出一個領路人來也許不錯。」王柯良自言自語道。但當他看到後面的附件後,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當他仔細看第二遍的時候,桌上的電話機響了。
他很不耐煩地拿起電話機,問道︰「我是王柯良,誰?」
「王書記,我是老徐,趙有年。」人大主任不高興地說道,「王書記,打擾了。我想向你匯報一件事,柏湖罐頭廠最近發生了一些不正常的事情,我認為需要引起我們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