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富婆發家史 正文 140 出外游玩

作者 ︰ 淺淺若素

這一次的分離,似乎與前一次大不相同。

船上,裴逸樓與顏心站在邊沿,望著越來越遠的版圖,久久沉默不語。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分離太過難受了。」顏心低頭,淚水順著臉頰流到海水里,她還不大喜歡把軟弱暴露在太陽底下。

而裴逸樓則是沉默半晌才安慰︰「等這邊一切都結束了,就不再會有這些惱人的事,將來我們……」話到一半就不再說下去,許是忘了要說什麼,許是現在的時機不適合。

顏心沒有心思想什麼,退後一步,沉沉呼出口氣︰「但願吧,我想回房休息了,你自便吧。」說完,頭也不回的往船艙走,步伐遠不如以往靈動,整個人萎靡不堪,好似烏雲罩頂似得。

裴逸樓目光灼灼的望向那一方,這一次,他選擇離開,沒有與慕正澤一起留下來,應對那些遠非易事的困局。只因為,邵麗那邊不是顏心一個姑娘家能夠應對的朝政困局。

對于國家利益之間的陰謀籌劃,沒人比他更熟悉,又跟赫連祺楓那麼熟,彼此脾性都了解,這一次,難點在邵麗。

而慕正澤——只要求援邵麗無望,白家是赫連祺楓,或者說是那位輔國公主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來顏心的那位舅舅也是如此作想,這才會留下慕正澤一人在此撐著大局,而自己則是帶著大部分的人手回歸邵麗了。

又是漫漫的南渡,此次,顏心整個月都躲在屋里不出門,不論天氣多熱,還是船行多快,外頭有多少的美景,甚至,連飯菜都用的極少,很多時候,竟是整天在屋內睡覺,要不習字,要不發呆。

霍文怡受了些輕傷,一直在船上修養,王妃也來勸過慕顏心幾次,可是,心病難醫,顏心打從心里不願走出來,誰來說不都一樣?

倒是百里雲彌時不時的找顏心過去對弈一番,算是她難得的出門的時候了。

「還在擔心正澤?」百里雲彌手執白子,將慕顏心的黑子圍追堵截的丟盔棄甲。

顏心面色平靜無波,任由棋盤上被對方佔據半壁江山,似乎如同平日習字般,黑子穩穩落地,才道︰「舅舅也一樣擔心吧?可誰都知道,擔心也決絕不了問題,反而亂了思路。」

「哦?」百里雲彌笑,「那心兒躲在房間里,連日來都是做的什麼?」

「靜心」黑子緩緩落下,卻是將湛湛露出勝勢的白字徹底打壓下去,很快,這一局,又是顏心贏了,「我還以為舅舅商場上那麼厲害,棋局也定是要費些功夫的,哪里想到,這不是舅舅所好,每每都叫佷女贏了。」

平淡無波,無喜亦無得意,整個人靜的好似一個雕塑。

百里雲彌不覺嘆氣︰「人的心思不在這棋盤上,再好的棋手,也贏不了個臭棋簍子。」

「難得舅舅開玩笑,卻不該以臭棋簍子打趣心兒,更何況,舅舅本就不是什麼好棋手。」顏心難得一笑,經歷太多,現今的她,稚氣早月兌,有的是年輕的不會擁有的蒼涼與底蘊,整個人站在那里,姿態禮儀俱顯尊榮。

百里雲彌瞧了她一眼︰「心兒大概與姐姐越長越像了。可惜,姐姐去世前,我到底沒能來得及瞧上她一眼,此乃終生憾事。」

「舅舅不必遺憾,母親,我也沒見過一眼」說著,收拾好了棋局,顏心口中道累,人已經往屋內而去——每天廝殺幾場,便要回屋修身養性,顏心這是要回去睡午覺了。

「怎麼,白先生又輸了?」裴逸樓遠遠望見顏心,調笑道。

「嗯」顏心垂了羽睫,也不多言語,便轉身回屋。

現在整艘船,都因著她的低氣壓,而變得越發靜謐,成日里只能听見大海波濤洶涌的聲音。

偶爾,顏心也會出屋走走,但是,她的活動項目,往往是釣魚,一坐便是小半天,任由誰說什麼也不往心里去,嗯一聲便罷。

再是沉默,一個月的時間也要過去,邵麗已經遠遠能看到一線領土,大家少不得歡呼慶祝下,一時間,幾十艘海船聲音隆隆,大家歡聲笑語,若不是這船是木頭所造,怕是要點起篝火唱起歌跳起舞了。

有百里雲彌在,很多事顏心犯懶,就不想再多插手,正好裴逸樓在這邊如魚得水,帶著王爺王妃體驗邵麗的風土民情,而易姑娘則想在邵麗國名勝之地去走走,便與慕顏心來辭行。

「此去萬里迢迢,易姑娘是都太冒險了些?」顏心不免詫異,字帖也不再臨摹,洗手與她說話。

易姑娘人生的清秀,有三分神似顏心,一顰一笑,顏心好些時候會以為自己在照鏡子。只听她道︰「慕姑娘不知,在園子里關的久了,就喜歡四處轉轉,若不是大周閨閣內規矩太嚴厲,恐怕我也早就走遍了大周的名山大川,而今來了更加吸引我的邵麗國,怎能還繼續關在屋內,我得讓這次出游變得不虛此行才是啊」

顏心忙道︰「雖說大周管得嚴,邵麗國的女子卻是可以上街游玩的,也可與男子同席,只是……你到底一個女孩子家,只身上路,恐怕不大安全。」

「沒關系,有兩個婢子跟著,這一路上麻煩也麻煩不到哪里去」易姑娘似乎對于各地美景美食充滿著向往,根本不是旁人能夠攔著的,沒辦法,顏心只好挑了堂中會功夫的兩個女子為她貼身護航。

易姑娘也全不在意這些,手頭還有當年慕家與王妃給她的一部分銀子,想來圍著整個地球繞三圈都盡夠的

只是,易姑娘出門在即,每日里打听各地名勝,尋覓四處地圖,這樣的歡快事情,也渲染了顏心的孤寂,讓顏心也不得不羨慕這個天真開朗,直率膽大的姑娘。

于是,最後上路的,便不再是易姑娘一個了

當日,除了慕顏心跟去外,還多了一個裴逸樓。

「你跟著我們倆?」顏心驚詫的瞪大眼楮,「我們倆姑娘家家的,怎麼能讓你一路跟著?」

顏心連道不行不行,裴逸樓卻準備了充分的理由︰「你都與易靜涵說這邵麗男女可同席,亦可同車而行了,民風如此開放,多我一個同游人,怎麼會不行?再者,我功夫又好,人又機警,你們兩個女孩子帶了我去,豈不是更可以少帶些跟隨服侍的?」

「那怎麼能成,你能洗衣服做飯,刷碗洗菜買東西?」顏心還是搖頭,死活不同意,本來是要散散心,這家伙跟來還真就不倫不類了。

裴逸樓鍥而不舍︰「咱們手里有的是銀子,怎會淪落到刷碗洗菜的地步?洗衣服做飯,更是有驛站,旅店的雜役來做,更輪不到咱們自己動手——若說野外生存,自打上次來過邵麗後,我想咱們三人里,大概就我最在行」

還有一點,裴逸樓沒說,沿途都有白家分號分店,百里雲彌也不會委屈慕顏心出去散心的時候諸事不順,自然會多加照料,因此,多他一個真的不嫌多

軟磨硬泡,最終顏心出行的那天,還是在城外的送別亭看見了停馬而望的裴逸樓,最終,他還是跟著慕顏心、易靜涵一道上路了。跟隨的除了趕馬車的小廝,幾個侍從,便是玲瓏等貼身服侍的女婢,裴逸樓一個世子爺,竟是更加輕裝簡行,除了幾套換洗的衣裳,他居然連封銀子都沒帶。

不得不說,他家的銀子都夠把邵麗國的京城買下來了,可是,他反而更加愛貪慕顏心的小便宜,甚至在路上,倆人還能為誰多吃了一個饅頭而又斗起嘴來,叫易靜涵瞧的那叫個新鮮,這一行,直到最南邊,見了冰天雪地,才終于停下了南去的腳步。

這一路行來,已經很少見到鮮活的樹木花草,人家大多是吃魚肉牲畜,四處都是一片晶瑩,他們已經走到了邵麗國的最南端,也是最冷的領域。

對于喜愛四周游走的易靜涵來說,此刻,即便叫她立刻赴死,她也無憾了,而自從顏心接到了慕正澤派人送來一切平安的消息後,整個人也松了一口氣,之後的日子,也終于真真正正的沉靜平和了下來。

「出來玩了一年多了……」顏心呢喃,轉而輕笑︰「回去之後,怕是連字都是歪歪斜斜寫不出來了」玩的時間太久了,一路上東游西逛,不只是連書也不踫,更是連筆墨都不沾,一路吃喝玩樂,好不愜意,而這旅程,還要因回去的時候能繼續游玩而顯得越發美妙

這里離著京城即便快馬加鞭都要三個月,他們三個又是要換條路線,慢慢玩回去,自然少不得又要過去近一年,路上,慕正澤的書信總是先一步到達他們要落腳的地方,一點點說著大周與邵麗的情形。

大周的皇權,終于在輔國公主的逼迫下移交,那位公主也是位能人,不但在與慕正澤的聯手中,除了慕家,更是把穆家與秦家連根拔起,絲毫不懼南昆的戰亂,而是從抄家中填充國庫,朝野內外不得不佩服她的膽色,而與她聯手的慕正澤也沒有吃虧,吃下了穆家泰半的營生,與慕顏心原先搭好的基礎一同佔領了新的經濟體系,這樣一來,反而與朝廷分庭抗禮,互惠互需了,雙方起碼能安安靜靜,無波無瀾的過上幾十年,而幾十年之後的歲月,白家說不得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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