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和離是秘密 第八章 黑衣人來襲

作者 ︰ 蒔蘿

夕陽西下,晚風輕拂,波光粼粼的河道上,一艘中型船只悠悠往下游駛去。唐思露坐在甲板上欣賞著兩岸的落日美景。

「露露,按著這速度,我們應該再兩天就能到達崑侖城,屆時回位在霧峰山的師門就快多了。」

自從走水路後,華一謹一路上都在船艙里制作藥丸,如今終于舍得離開船艙到外頭透透氣。

「你終于出來了。」

「我這次制作的藥丸藥材十分珍貴,必須要小心看著。」

她擺擺手,「得了,我也沒說什麼。」

「王爺呢?」

「沿著船繞圈慢跑,已經跑了好些圈。」她指著船尾的地方,說到這里,她怎麼覺得這雲王跑步的姿勢跟呼吸換氣的節奏跟雷霆陞挺像的?

她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每每看到雲王就會想到雷霆陞?

「他的傷勢還沒有痊癒,怎麼可以做運動!」他不認同的皺起眉頭。

她甩開心頭的疑惑,「行了啦,又不是什麼激烈運動,動一動也好,免得腸子沾黏。」

在現代,開刀第二天,大部分的醫生就會交代病人要下床走動了。

「腸子沾黏?」這又是一個讓華一謹感到興趣的說詞。

「就是……」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萬一你肚子不小心被剖了一刀,露腸露肚,我們的身體有自我修復的功能,在過程中若把附近的器官組織都連結在一起,就會產生『沾黏』。」

「腸子都露出來了,能活下來的機率不大吧……」華一謹虎口抵著下顎,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在未來,就算是腦殼取出來、心髒剖開>或是換器官,都能活下去,除非是病入膏肓、癌癥末期等等,否擇大部分的病癥都能治癒。」

「換器官!」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華一謹驚駭得瞪大眼。

「是啊,不要懷疑科學的進步,你會嚇死的。」唐思露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任何醫術都需要實驗,從失敗中求進步,醫術的進步就靠你去研發精進了,加油,我看好你。」

說完悠悠的往船艙里走去,把被引起興趣想問個清楚的華一謹丟在原地。

華一謹雖然被她這一番言論嚇傻,但比他更為吃驚的是不遠處的雷霆陞,他因唐思露這一番話震撼得無以復加。

認識唐如宓後,在多次的接觸交談中,發現她有許多小動作跟說話的口吻與露露可以說是如出一轍,幾次讓他幾乎以為唐如宓就是露露本人。

方才她與華一謹的那一番談話,讓他幾乎能確定這唐如宓所知的未來,根本不是從別的穿越人那里听來的,而是她本身就是個穿越者!

唐如宓就是露露,露露她也穿越了,甚至是早他幾年穿越到南晉古國!

想到這里,雷霆陞心下狂喜,他沒想到穿越後竟然能夠再與露露重逢,感激老天爺讓他跟露露在這個古國再度重逢!只是露露似乎沒有認出他來……

狂喜過後隨之而來的是落寞,只是雷霆陞沒有太多時間品嘗這份落寞,水底突然炸開,水花四濺,緊接著數十名黑衣人,手持冷光閃閃長刀,自水底竄起,落在船上,一句話也未說,舉刀便朝雷霆陞面門直劈而來。

在甲板上的華一謹嚇得整個人跌坐在地,「啊……你們是誰……」

那群黑衣人絲毫未將這個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男人看進眼底,其中一人一腳將他踹開,「滾!」

這簡直是赤果果的鄙視,華一謹起身忿忿地瞪著那群朝雷霆陞砍殺而去的黑衣人。

都說醫毒是一家,他會救人,不代表他不會用毒。

他撇了撇嘴,抽出一直貼身收著的一個瓷瓶,側了下風向,勾了勾嘴角,打開瓷瓶蓋子,讓里頭的粉末隨著風飄散。

哼,敢瞧不起他,就讓你們過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與此同時,黑衣人舉刀直攻雷霆陞,身上沒有任何武器的雷霆陞,只能憑著前世身體記憶,赤手空拳對付他們。

前世他經過十分嚴格的訓練,任何槍械、刀劍,甚至近身搏斗,沒有一項他不專精,以一打十他也不會落敗。

他一個擒拿手扣住朝他面門而來的黑衣人手腕,一個旋身後腿一抬,直接往兩腿間最脆弱的部位踹去,將人踹飛,同時奪下他手中的長刀,動作俐落,一氣呵成。

那群黑衣人被他怪異的手法震得有些愣住,緊接著便听見一記痛不欲生的哀號。

只見一個黑衣人倒在甲板上,全身顫抖,雙手交握在雙腿間。

簡直是無恥透頂,竟然直接將人家傳宗接代的器物給廢了,只能進宮當太監了。

看到同伴這般,這群黑衣人更是惱怒,朝雷霆陞攻去。

雷霆陞一拳擊向對方的眼楮,又一個勾拳直接打爆一人的咽喉,手腳俐落快速。

黑衣人第一次遇到這種不按規矩出拳的近身打法,攻擊節奏如閃電般快速,不由得亂了套,只能手忙腳亂抵擋他的進攻,想反擊卻不知該從哪里下手。

利用敵人閃神的兩息時間,雷霆陞已經用眨眼的速度奪走他們手中兵器,利用現代所學的格斗技巧及殺敵招式,順利解決五六名黑衣人。

已經進到船艙的唐思露發覺外頭的動靜,不假思索地沖到船艙底下,對著正在指揮船工們的工頭老海大吼,「老海,敵人來襲!」

一臉凶神惡煞,留著一把大胡子的老海一听,倏地操過放在一旁的大刀,對著船工們大喊,「兄弟們,上!」

船工迅速放下手中的槳,拿起腳邊用布包裹的武器就往甲板上沖,看到陌生黑衣人,毫不遲疑地抽刀朝他們砍殺而去。

得到外援的雷霆陞瞬間松了口氣,與船工們互相搭檔,游刃有余的應付這些黑衣人。

唐思露躲在船艙里借著窗橋縫隙看著外頭的動靜,當她看到雷霆陞那充滿勁道的格斗技巧,還有拿刀的姿勢,跟融合各種武學的招式,她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全身發抖,搞著唇難以置信睜大眼。

雲王的近身搏擊技巧還有攻擊的招數,怎麼會那麼像雷霆陞?簡直是如出一轍……若不是這人是雲王,她會以為自己看見了雷霆陞……

那些招數都是雷霆陞融合了各家武學及功夫所獨創,用來防身的招式,當時他曾經手把手的教她一些簡單招數。

後來她生病,為了讓她開心,忘卻癌癥末期時的痛苦,他有空閑時也會打幾套拳讓她看,轉移她的注意力。

因為眷戀著他又珍惜兩人相處的時間,她將他的動作牢記于心,所以對于特別清楚。

雲王怎麼可能會現代的武學招數?為什麼她總是在他身上看到雷霆陞的影子?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雷霆陞也穿越了?不可能的,他在未來活得好好的,現在不知道又到哪里出任務了,那是雲王,不是雷霆陞。

但……他們不只對付敵人的俐落身手跟武打招式一模一樣,甚至、甚至連脾氣跟習性也幾乎一樣二這……難道雲王會是雷霆陞?

若真的是他,那他在現代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他出事了,才有可能穿越啊……

一想到雷霆陞可能出事,唐思露便感到慌亂,甚至隱隱作痛,她下意識拽緊胸口的衣裳,緩和稍感不順的心跳。

「小姐,別害怕,您看,王爺跟咱們的護衛都很厲害,您別緊張,放輕松。」一直站在她身後小心保護她的紅棗,見她臉色突然刷白,連忙安撫,給她信心。

「我沒事,不緊張,我對王爺跟我們的護衛有信心。還有,一謹可不是吃素的,他肯定已經動了手腳。」她喘口大氣調整好呼吸。

紅棗認同的用力點頭,「是的,華大夫肯定在背後下手了。」

別看華大夫一臉純良,他生氣起來可是不管君不君子、風不風度,招數只要好使就行。

唐思露視線再度落在與黑衣人纏斗的雷霆陞身上,同時自我催眠,霆陞哥哥在現代好好的,一定是她太過思念他了,才會亂了分寸胡思亂想。

可,他們如此相像的原因又為何?

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又迷茫了……

此時戰局已經結束,結果幾乎是一面倒,所有黑衣人皆被他們的人制住。

唐思露收拾好心頭的迷惘,走出船艙便看到雷霆陞跟她那些護衛正在緬綁黑衣人。

「怎麼把活著的都綁了,不是該……」她食指在頸子一橫,「留一個問話就好?」

「華一謹讓我把他們都留著,審問完後全交給他,他有用處。」

她眉頭微蹙,食指指著那堆跟粽子一樣的黑衣人,「能有什麼用處?」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負責審問。」

「用處可大了,正好可以利用他們來試藥、試毒。」華一謹自後面走來,在這一群黑衣人面前蹲了下來,拿出一個瓷瓶,自里頭倒出幾顆黑色藥丸,直接朝他們嘴里塞了進去。

「試藥?」

「是的,半成品的解藥我已經做出來了,總得有人來測試。」他將那瓷瓶丟給雷霆陞,「里頭的藥丸,一人一顆,服了。方才我撒了毒,這毒半刻鐘後會開始發作。」

雷霆陞丟了顆解藥進喉嚨後,將瓷瓶交給唐思露。

她邊倒出解藥邊嘀咕,「仗都打完了,這毒還沒發生作用……」

「我要是灑即時奏效的,你們所有人會倒地,要是有第二波敵人,你們不就任人宰割了?這毒雖不是立即,但倘若我們被抓,這此一黑衣人一旦毒發,屆時不放我們都不行。」

「你說的也沒錯。」唐思露認同的點頭,將瓷瓶交給紅棗,「發下去,全船的人都必須服下。」

「是的,小姐。」紅棗吞了解藥後,拿著瓷瓶趕緊發藥去。

這次換雷霆陞蹲到那堆黑色粽子前,表情森冷的扣著他們的後頸,二話不說直接將那些沒死還在掙扎的黑衣人們的下巴給卸了。

唐思露震撼地看著他卸人下巴干淨俐落的手法,那手法……跟雷霆陞的一模一樣,他曾跟她講解過,所以她知道。

她的心又慌了,難道他真的是……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一定是她太想念他了,一定是這樣……

「你沒事吧?」他回頭看到她突然慘白的臉龐,「這對你來說可能太暴力,你先進船艙,等我審問後再告訴你結果。忍他們夠久了,該浮出水面的都差不多浮出來了,也該將各方人馬一一解決了。」

「你已經確定這一路上追殺你的人馬了?有幾派?」

他朝她比了個三,「有兩派很明確是要殺我的,一派至今動向未明,先將這兩派解決了。」

「也好,既然審問你在行,就交給你了,需要人手也不用客氣,你剛剛看到了,我那些船夫其實都是實打實身經百戰的護衛,需要他們幫忙別客氣。」

「了解。」

他剛瞄了幾眼那幾個身兼船夫的護衛,確實如她所說身經百戰,身手快狠準,沒有多余的花架子,一擊即中,刀刀致命,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找到這些人的。

不過說到他們的身手,怎麼感覺跟他的一些手法有些類似?會是她教給他們的嗎?

☆☆☆

和風舒暢的好天氣,唐思露在甲板上眯著眼楮,看著前方宛如仙境般的美景。

「露露。」雷霆陞走到她身邊。

「王爺。」一旁的紅棗屈膝見禮。

「王爺,你出來了,那群黑衣人都審問完了?有逼問出什麼嗎?」唐思露問道。

先前她已向去給黑衣人簡單療傷的華一謹打探過,他說那群黑衣人簡直就是難啃的骨頭,怎麼也逼不出一句話來,王爺卻說不用擔心,最遲明天到達神醫鬼手門前會得到想知道的消息。

果然,神醫鬼手門就在前方,所有人都在做下船準備,王爺就出來了。

「想知道的通通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嘖,方便告訴我嗎?」她旋過身,一肘擱在船沿上佩服的瞅著他。

他沒說話,只是輕輕瞥了眼一旁的紅棗。

唐思露了然,「紅棗,快到神醫鬼手門了,你去問問一謹在忙什麼,怎麼還不出來,屆時到了神醫鬼手門的地界,沒有他引路,我們被當成擅闖者就不好了。」

「好的,小姐。」紅棗欠了欠身便要離去。

「華一謹正忙著給那些殺手下毒,用以試驗。」

「奴婢快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那麼多殺手,華大夫一定需要幫手。」紅棗听到後眼楮倏地一亮,一溜煙就跑掉了。

唐思露瞄了眼周圍,沒有任何一人,便用手肘頂了頂雷霆陞的手臂,「好了,紅棗我已經支開,你可以跟我說了,要是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就太不夠意思了。」

他睞了眼她的小動作,沉默片刻才道︰「那群黑衣人的幕後指使者是梁王,果然如我所揣測,太後確實與梁王勾結,還有一件更讓我震驚的事……他們有不正常的男女關系,時常幽會……」

唐思露震驚的低呼,「你說什麼,太後跟梁王……他們、他們的距離少說也有幾千里遠啊!」這是古代,又不是現代,可以坐飛機出國約會,可以通電話視訊。

「你以為梁王會一直老實地待在他的封地?」

她沉點了下下顎,「說的也是,他可以不時與太後進行……人與人的連結,怎麼可能乖乖待在封地,肯定三不五時偷溜前往京城。」

「人與人的連結……」他眯起眼眸瞅著她,虎口抵著下顎,重復這句。

他怎麼將重點放在了這里啊,唐思露有些尷尬,輕咳了聲,將話題帶過,「咳,這……適時與人連結,有益身心健康,但……太後不時與不同人連結,又多人運動,我挺為他們的健康感到憂心。」

也不知道太後有沒有染上性病,想了就恐怖,還好雲王沒有被太後染指,不然她光想到上一回他們處在同一個沐浴桶里……那感染風險簡直不要太高。

看她一臉「幸好」的表情,他就知道她腦袋瓜里肯定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腦袋在亂想什麼?」

「我哪有啊,我是很真心的關心太後,真的。」

「關心她的人多了去,不差你一個,把你的關心收起來吧,省得浪費。」

這人嘴巴還真壞,不過說的卻是大實話。「說的也是,她不需要我的關心,我還是把關心留給流浪貓流浪狗好了。」

「街上有流浪動物?」古代會有流浪動物出現在街頭?早就上了餐桌吧。

「當然有,我要是看到了都會撿回去,否則它們很快就會變成餐桌上的美食。」她做發誓狀,看他相信了,連忙將話題拉回,「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或是打算?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們吧?」

「我像是善類?」他覺得自己听到了一個世紀大笑話。

「……」這話叫她怎麼回?

「我不是善類,也不是什麼大惡人,只是我奉行有仇必報,加倍奉還。」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這話怎麼這麼熟悉啊,還有他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冷笑,簡直跟雷霆陞一模一樣。

最近她多次將他誤認為雷霆陞,只是她很清楚他不是,在現代若是雷霆陞出事了,老天爺也沒這麼慈悲,不可能穿越福利大放送,將霆陞哥哥送到她身邊來。

她只能壓抑下雲王就是雷霆陞的想法,逼自己斷掉這種可笑的念頭,這樣她深埋在心底深處的思念,才不會像見風就長的春芽,不注意間讓綠意盈滿整個心房。

她深吸口氣,火速將低落的情緒收拾得干干淨淨,咧著嘴露出白牙,「我也是,對方敢抄我家三族,我就抄他家九族,把對方團滅了!」

「團滅……」他微怔了下,而後眼神從怔愕轉化成柔情,微笑的看著她那忿忿的小表情,打手游喜歡團滅對手,果然是他的露露。

「是啊。」

「我跟你一樣喜歡干團滅這檔事,但我這個仇人可能只能抄到八族,不能抄九族。」

「八族,為什麼?這樣不能團滅。」

「你要我連自己都滅了?」

「呃,對吼,那幾個人可是你的至親,還好我們已經和離,否則連我都要遭殃。」她一臉慶幸。

他眼底綻出一絲寵溺,嘴角漾著若有似無的輕笑,將視線落在河面上,眸光淡漠的看著波光粼粼的碧綠河水。

「梁王與太後里應外合,各取所需,在京城四處尋我的是太後所養的私兵,離開京城地界,一路追殺搜尋我的是梁王的手下。」

「王爺,你這話里頭有不少訊息啊,消息量很大。」

「你听出來了,說說有哪些訊息。」

「太後跟梁王表面上同仇敵憶,私下卻互不通氣。」她嘲諷完,又問︰「那另外一支人馬呢?」

「另一支……我猜想可能是我的人……」

「也是,另外一支人馬始終沒有出手傷害過我們,我想他們可能也還在觀察。你喪失些許記憶,沒有主動與他們聯絡,但你身為他們的主人卻沒有認出他們,這點讓他們感到疑惑,因此這才沒有貿然向前認你,而是一路尾隨觀察。」

「分析的沒錯。」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不管怎麼做,一切都要等我身上的寒毒解了,屆時便是他們後悔的時候。」

「只是……你認為他們會給你那機會嗎?」她秀眉微蹙。

他自鼻腔冷哼了一聲,語帶嘲諷,「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他本是想回她現代那句「你當我塑膠做的」,但他清楚一旦這話說出,露露定會追著他質問他是誰,從哪個時空、哪個時間穿越來等等問題。

在身體的寒毒還未解除之前,他不能與她相認,只有老天爺知道現在他多想緊緊抱著她,將她擁進懷中,向她傾訴對她的思念。

可,不能,他只能握緊拳頭壓,壓抑自己對她的滿腔思念。

「我對你有信心!」她握拳勾臂,「加油,我精神支持你!」

「精神支持我,不是與我並肩作戰?」

「王爺,你瞧瞧我這小胳臂小拳頭的,哪有辦法跟你並肩作戰,我不拖累你就很不錯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高薪聘請這麼多武功高強的護衛,你說是吧。」她趕緊捏捏自己縴細的手臂,證明她說的。

「我從沒有當你是累贅。」他一語雙關,「你只要記住,日後若是有狀況,找地方躲好,把自己保護好即可,這便是給我最大的支持。」

「好耶,王爺,我就知道你夠義氣。」她拍拍他健壯的手臂,滿意的給他比贊。

這時,華一謹背著大包小包跟紅棗自船艙里頭走出來。

「事情都處理好了?」唐思露隨口問著。

「都好了,明天這時就能知道結果,這方法是我能想到最簡單最安全,不會危及到王爺生命的法子。」

「你喂那些殺手王爺的解藥?」

華一謹點頭,「其實那說是解藥,也是毒藥,沒有中毒的人服下就是毒藥,反之就是解藥,明日就能知道結果跟答案。」

「那怎麼不到你師門再做試驗,急著這時候做?」

「我要是到了師門,就沒機會做人體試驗了,師父要是見我拿人試毒,不先打斷我的腿那才有鬼。」華一謹訥訥的說著。

三人恍然大悟,原來啊。

說話間,船只要靠岸了。

看到愈來愈接近的水岸,華一謹一掃方才那一瞬間的低落情緒,一臉驕傲地朝他們擺著手,「好了,好了,馬上要靠岸了,你們先靠後,換我這張臉上場,沒有我這張臉,任何人都不能進神醫鬼手門。」

「好,你來,讓你刷臉。」唐思露連忙讓開位置,做出請的手勢。

刷臉,這妥妥的現代用詞,雷霆陞不由得在心底輕笑了下,說她不是露露,他打死不相信。

就在這時,岸上傳來充滿威嚇的聲音,「停下來,再過來就是神醫鬼手門,未經許可不許進入!」

華一謹扯了扯綁在身上的包袱,向前對著岸上的人大喊,「是我,華一謹!」

「華一謹」三個字喊出,岸上瞬間一片喧諱,隱隱約約間可以听到滿山谷「一謹師兄回來了」的回音。

「哇,哇,哇,一謹,看不出來,你在師門這麼受歡迎啊!」她睜圓了眼楮,有些難以相信。

華一謹一臉得意,「哼哼,你現在才知道。」

這時船緩緩靠岸,有一群人爭先恐後地向前準備迎接華一謹回師門。

她一臉嫌棄的回應,「得了,準備下船吧。」

岸上黑壓壓全是歡迎華一謹的人,且幾乎都是年輕小姑娘,唐思露十分驚詫,實在看不出來華一謹在師門這麼受師姊師妹們的愛戴。

她跟著華一謹下船,還沒站穩,就被一群姑娘們撞開,她們瞬間將華一謹給包圍。

若不是雷霆陞與她只有一步的距離,馬上搭住她的雙肩穩住她,她大概要被撞進水里了。

她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不是吧,這些姑娘是沒見過……」男人啊?

因為華一謹的崇拜者實在太多,一群人只好先站到一旁,等華一謹安撫好那些姑娘們。

雷霆陞低頭看著還處在震驚之中的唐思露,以他對她的了解,看著她的表情就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

他嘴角微勾,微傾身子在她耳邊打趣道︰「這還不算瘋狂,真正瘋狂的場面你可能沒有見過。華一謹生得眉清目秀,溫文儒雅,自然會吸引不少姑娘愛慕,更何況他的師門里長得好看的應該沒幾個。」

她抬頭看他,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嘴角抽了下,的確不少長得……很草根,很樸實,華一謹在他們之中簡直就像是小鮮肉,難怪……

「我認同你說的。」她慎重的點頭。

看慣了帥哥美女的她,對于華一謹這清秀的模樣根本免疫,不覺得特別,但現在他跟同門的師兄弟們站在一起,簡直是天菜。

雷霆陞在心底輕笑了下,前世露露便是外貿協會,喜歡小白臉型,因此對于硬漢的自己一直很反感,直到……

所幸陸雲鈞這個皮囊生得還不錯,臉型有稜有角,五官深邃,俊美異常,以他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長相屬于頂級上乘。

相信日後露露定能接受現在的他,他們又曾經是夫妻,接受度肯定更高,若是他穿成五大三粗的嫗腳大漢,露露恐怕打死也不會跟他相認。

「王爺,你心情看起來挺不錯的。」最近她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變好,笑容也多了,不似剛救他那時,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嘴角永遠緊抿著。

「自然,當一個被判死刑,生命只能倒數的人,有一天突然听到別人同他說他將獲得救贖,能不開心?就像是長年身處在冰天雪地的黑暗中,突然有一抹陽光穿透雲層,帶來光亮與溫暖,會不想把握住渴望已久的陽光?」

「也是,在黑夜中待久了,總期待光明。」她蹶著唇點了點頭,也許是下意識將他當成了雷霆陞,因此對他也多了一分關懷,露出一抹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王爺,當你踏出黑暗,離開那片冰天雪地,我會在陽光下等你的。」

他側過臉,眼底凝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光,悠悠看著她,「謝謝,露露,屆時,希望我睜開眼所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她點頭用力承諾,「會的,我一定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你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人一定會是我。」

「擊掌約定。」他伸出布滿繭與疤痕的寬厚手掌。她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白女敕小手,與他擊掌,「約定!」

擊掌瞬間,像是有一道微弱電流順著兩人的皮膚肌理快速的奔向彼此,一朵小小的火花在心間爆開。

雷霆陞好看的眉尾微挑,睞了眼像被小小電流電到的手心。

唐絲露搓了搓手心,心底泛起一陣疑惑,怎麼回事?擊掌的瞬間怎麼像是被電到似的,是因為他手掌上繭子多,她被扎到了,所以才會感覺像是觸電嗎?

她猶在困惑,華一謹已從那些瘋狂的師姊師妹中月兌身,「抱歉,抱歉,讓你們久等了,這些都是門里師伯師叔的弟子,我先帶你們去見我師父吧。」

一行人隨著華一謹前去拜見他的師父華鬼手。

在他們心目中,神醫應該是仙風道骨,身上散發一股藥香,但當他們見到華鬼手後,幻想瞬間幻滅。

華鬼手跟他們既定印象中的神醫不同,一點也不像神醫鬼手門的掌門,身上穿的衣裳皺巴巴,頭跟鳥窩一樣,不修邊幅,一雙夾腳草鞋跌過來跋過去。

華鬼手連理也沒有理他們,不知道埋頭在研究什麼東西,只見他將手中幾張破爛的紙翻來翻去,任由華一謹興奮的介紹著唐思露等人,包含她與雷霆陞是前夫妻關系。

見師父抬手擺了擺,華一謹一揖,開心的領著他們離開華鬼手的院子。

離開後,唐思露拉了一下華一謹,小聲問︰「一謹,你確定那是你師父?」

「當然,那是撫養我長大的師父。」

「但……他怎麼不太像是神醫,反而像是赤腳仙……」

「我師父從前就是這樣子,但他的醫術是不容懷疑的。」華一謹一邊為師父說話,一邊介紹著自家山門,領著他們前往他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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