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邵夫人讓李嬤嬤去找蕭楚楚來，不明所以的蕭楚楚趕到以後，朝邵夫人行了禮，邵夫人開始長久地打量起她來。
看著眼前的蕭楚楚，邵夫人也有些為難，老實講，她是不喜歡蕭楚楚的，她的兒子邵星河已經十九歲了，還沒說親，唉，為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這十里八鄉的，根本沒人願意嫁給星河。
邵夫人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有一戶剛搬到平江府的富貴人家，又正好人家家里有個十六歲的千金小姐。這才選在老夫人做壽的那一天，想盡了法子將那位小娘子請了來，本想安排讓星河相看的，沒想到卻被蕭楚楚給直接扔了出來，後來那位小娘子哭哭啼啼地走了。
可邵夫人也不討厭蕭楚楚，要知道，星河這孩子長得太美貌，確實招人惦記，那些前來應征做侍女的，十個里頭有九個半是垂涎他的美色。可他的脾氣又很暴躁，動不動就打人，府里的婢女沒人敢服侍他。
去外頭請，每請回來一個侍女，多則七八日，少則三兩天就被他給趕走了。也就是蕭楚楚，從夏天一直做到這會兒快過年。
兒子不鬧騰了，邵夫人就覺得……這日子過得真是好，歲月靜好，平淡是福。可是，好好的，星河又為什麼突然鬧著要去書院念書？難道是蕭楚楚挑撥的？
邵夫人仔細地打量著蕭楚楚，突然覺得蕭楚楚這丫頭，夏天來的時候她肌膚微黑，身段兒就像門板似的，大約是待在府里吃得好也不用日曬雨淋的，竟然越來越美了？
嗯，主要是肌膚變得白嬌女敕，眼神明亮，最最重要的是……胸脯高聳了起來，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想到女人味這三個字，邵夫人心里一動。會不會星河和楚楚……唉，邵夫人又嘆氣，要是星河真和楚楚有了床笫之私的，她這個當母親的當然高興了。至少能證明兒子是正常的男人，不是嗎？
且這麼一來，外頭那些尖于兒子的丑陋流言便不攻自破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想必兒子未來的親家也能理解。至于楚楚，倒是可以等兒子的正妻過門以後，再抬她作妾。
這麼一想，邵夫人看向蕭楚楚的眼神就更加熱烈了。
蕭楚楚卻覺得有些不妙，她正準備說夫人要是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可邵夫人卻搶在她之前開了口，「你來府里已經半年了。」蕭楚楚點點頭，邵夫人又問道︰「可還習慣呢？」蕭楚楚又點了點頭，邵夫人再問︰「那，星河可習慣？」
啊？蕭楚楚張大了嘴，這個問題倒把她給問住了，她哪兒知道邵星河習不習慣呀！
邵夫人嘆氣，「楚楚，星河可是我的命根子，他小的時候……睡覺之前一定要我親自照顧他沐浴包衣，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挨著我睡，要不然他就睡不著。可我年紀大了，也照顧不動他，大約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他夜里歇不好，白天沒精神就容易生氣，發火打人！」
蕭楚楚心想，沒有啊，最近他心情好得很，一頓能吃三碗飯，也沒打人！
邵夫人繼續說道︰「你進府的時候，我和李嬤嬤的手頭上事兒也多，顧不上教導你如何照顧星河，既然如今得了閑，那就從今兒開始吧。」
蕭楚楚愣住，她性格天真坦率，便說道︰「夫人，邵星河他……」她突然收到了屬于李嬤嬤的像是要殺人的目光，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七公子他睡得可好了，有時夜里還打呼，震天響，我和他隔了一個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嬤嬤沒忍住，笑出了聲音，然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兒，只敢偷偷笑。
邵夫人一听，原來星河上睡得這麼好，她也想笑，但忍住了，還假裝十分生氣地樣子，啪的一聲，拍了桌子一下，怒道︰「什麼？你夜里居然不給星河守夜？」
蕭楚楚再一次呆住，守夜？不是只有生了病的人，才需要守夜，以防夜里身子不適嗎？邵星河吃得比她還多，睡得比她早，起得比她晚……而且最近還因為鍛煉的原因，越來越壯實了，她干嘛要給他守夜啊？
李嬤嬤趕緊過來打圓場，「夫人息怒、息怒！楚楚，快……向夫人賠個不是！」
蕭楚楚睜大了眼楮，心想她沒做錯事情啊，為什麼要向夫人賠不是？李嬤嬤見了，趕緊小小聲提醒她，「楚楚，千萬別和夫人要強，夫人畢竟是主子不是？」
蕭楚楚只好委屈地點點頭，朝邵夫人行禮，「請夫人不要生氣，這都是楚楚的錯。」
邵夫人這才滿意了，說道︰「那就從今晚上開始吧！」然後又對李嬤嬤說道︰「好好教導楚楚，定要讓星河滿意才是。」說著，還深深地看了李嬤嬤一眼。
李嬤嬤頓時會意，應了一聲是，這才帶走了蕭楚楚，倒只有蕭楚楚，還被蒙在鼓里什麼也不懂。
跟著李嬤嬤往邵星河的小院里走，蕭楚楚的一顆心兒七上八下的，不住口的問︰「嬤嬤，為什麼要給七公子守夜？他都已經是大人了。」
「嬤嬤，給他守夜，那我還能睡嗎？」
「嬤嬤守夜要做些什麼啊？」
總之，蕭楚楚心里就是一百個不理解，也不樂意，她喜歡一個人睡。
二人行至小院，李嬤嬤笑盈盈地將夫人的決定告訴了邵星河。聰明的邵星河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俊臉漲得通紅。但看著蕭楚楚氣鼓鼓的樣子，他又慶幸，幸好這個小傻瓜什麼也不懂。
一時間，他既心如擂鼓，又萬分雀躍，還要小心翼翼地掩飾著心中的狂喜……
李嬤嬤跟著蕭楚楚去了她屋里，盯著她把鋪蓋搬到了邵星河的屋里。可邵星河屋里也只有一張床，蕭楚楚委屈巴巴地看著李嬤嬤，希望李嬤嬤可以改變主意。李嬤嬤毫不留情的指揮她，「楚楚，快把你的鋪蓋放到七公子床前的腳踏上去，先放到一旁，不能阻止七公子上下床，哎，你快點兒啊，我要教你怎麼服侍公子沐浴呢！」
什麼，還要服侍他沐浴？蕭楚楚的嘴兒就蹶得更高了，連眼淚都快要飆出來。
是，他很美，服侍他沐浴，應該可以欣賞到無限美景，但這種感覺很不好啊，她又不是心甘情願想當奴才的！
可一想到她已經預支了月銀了，最後也只能硬著頭，將鋪蓋放好了，蔦巴巴地跟著李嬤嬤去了角房里。
李嬤嬤拉著她，指手劃腳，「夜里服侍公子沐浴的時候，所有的活計都由你來做！先侍候公子除衣，再扶著公子進入浴盆，再給公子搓背，等公子沐浴好了，拔掉浴桶塞子，再用布巾給公子擦身，最後服侍公子穿衣，懂了嗎？」
蕭楚楚面紅耳赤，她一點也不想懂。
可李嬤嬤卻不依不饒地非要蕭楚楚重復一遍她的話，直到完全無誤了，這才滿意了，又說道︰「楚楚，夫人交代下來的事兒我是要做完的，所以今晚戌時一刻我再過來，在窗子外頭等著，等姑娘服侍完公子，熄了燈，我再走。」
蕭楚楚如遭雷劈！李嬤嬤卻笑咪咪地打量了一番站在一旁，面紅耳赤卻死也不說一個不字的邵星河，似乎明白了什麼，心照不宣地走了。
李嬤嬤走後，邵星河只覺得一顆心兒歡喜得像是快要炸開！心想難道連母親也贊成他和楚楚在一起兒嗎？他正準備伸手，想牽住她的手。
蕭楚楚心里實在苦悶，蹶著嘴兒看了邵星河一眼，哇的一聲哭了，轉身就跑！邵星河呆住，他愣愣地看著蕭楚楚跑出了屋子，沖向院子里，然後坐在庭院里的凳子上，趴在桌上嗚嗚的哭了。
邵星河並沒有追出去，他只是靜靜地透過窗子，失魂落魄地盯著了正哭得傷心難受的蕭楚楚。原來她……是不願意的。也對啊，之前他罵過了她，還打過了她，她怎麼可能喜歡他！
啊，喜歡？邵星河突然愣住，喜、喜歡？他……喜歡楚楚嗎？好像是的。跟她在一起，每一時刻都過得很開心。想到這兒，邵星河再次陷入沉思，他一向討厭女人。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對楚楚改觀了？這個問題，令邵星河陷入了沉思。
當天夜里，李嬤嬤果然準時到來，盯著蕭楚楚委委屈屈進入了邵星河的臥房。邵星河看著蕭楚楚哭紅了，哭腫了的眼，心下黯然。
窗外，李嬤嬤輕輕地敲著窗橘子，低聲說道︰「楚楚，快去服侍公子沐浴。」
啊？還要催的？蕭楚楚被氣壞了，氣呼呼地往角房走。走到角房門口，她回頭，見他並沒有跟過來，就生氣地說道︰「你還不過來啊！」
邵星河無奈，也只好跟了過去，看著她倔強而又漲得通紅的俏臉，水汪汪含著淚珠的杏眼……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趕緊把頭轉到一旁去，低聲說道︰「放心，李嬤嬤不敢進來的，你去搬個小凳子過來，背對著浴桶坐著就好，我不需要你服侍。」
蕭楚楚一听，頓時破涕為笑，「你干嘛不早說，害我擔心了一下午。」然後高高興興地去搬了個小凳子過來，乖乖坐在浴桶前，她是背對著浴桶坐的。
邵星河沒法子，開始解衣，外袍除去，腰帶抽走，再解下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