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飯小嬌妻 第十章

作者 ︰ 桔子

客廳里一時安靜下來,直到大門處傳來聲響,童桐第一時間起身朝大門奔過來。

趙憑瀾開了門,見童桐就站在門口,雖然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不過眼中卻亮起欣喜的光芒。他手中還拎著蔬果,不過一只手已經摟過童桐的腰,對童桐主動湊過來的親吻不閃不避,在她離開之後還略帶不滿,「你敷衍我。」

趙闌珊勉強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笑給誰看。

童桐是看出來了,趙憑瀾似乎是單向的和家中關系不太好,明顯能看出來趙闌珊面對趙憑瀾的時候帶著討好。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這位姐姐談一談。

「多做兩道菜。」童桐走到廚房門口,扒拉著門說道︰「我要留姐姐下來吃餐。」

趙憑瀾無奈又寵溺的看了童桐一眼,嘆口氣,點點頭,「知道了。」

既然童桐主動開口要留趙闌珊下來吃餐,趙憑瀾也不多說什麼,趙闌珊自然也就厚著臉皮留下來了。

趙憑瀾那反應,其實好家也不是討厭家里人,就是關系比較淡漠,沒什麼感情。吃飯的時候只和童桐說話,趙闌珊應該是很久沒和趙憑瀾一起吃過飯了,總覺得有點激動的樣子。童桐扒一口飯,抬頭悄悄看了趙闌珊一眼,然後給了趙憑瀾一個眼神,示意他給趙闌珊挾菜。

趙憑瀾知道童桐的意思,不過他搖搖頭,給童桐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我家里吃飯都是獨立用餐^今天沒有準備公筷,還是算了吧。」

「那你幫我挾菜用的也不是公筷啊。」

趙闌珊的笑容黯淡的了一秒,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吃過餐,趙憑瀾收拾碗筷,對趙闌珊說道︰「你人也看了,飯也吃了,早點回去吧。」

趙闌珊也不強求,拎起包,對童桐說道︰「童桐不介意送送我吧?」

趙憑瀾有點不情願,「她訓練很累……」

「洗碗去。」童桐干脆的把趙憑瀾推進廚房,知道趙闌珊是有話要和自己講,「姐姐,走吧。」

她這一聲姐姐倒是喚得很自然。

趙闌珊在出門的時候就給自己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在社區門口等她。

「想來你也看出來了,憑瀾他……和我們家里人的關系都不是很好。」趙闌珊苦笑一聲。

「是看出來了。」童桐不以為意。

世上有如她和父親兩人相依為命感情深厚的父女,自然也會有和子女關系淡漠的父母,人生百態,她覺得很正常。

「其實小時候憑瀾是性格很好的孩子,他又听話又乖巧,是我們所有人的寶貝。」趙闌珊說著,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淺,最後消失,「那時候爸媽的事業剛起步,特別忙,我又剛好上初中,讀的是寄宿學校,怕沒人照顧憑瀾,所以請了保姆,結果……」

「那個保姆不好,趁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把他關進沒開燈的廁所,甚至經常不給他飯吃,保姆怕事情敗露,還經常恐嚇憑瀾。」

趙闌珊說著,拳頭不自覺握緊,連青筋都鼓出來了,好一會才深呼吸一口氣,從過去的回憶中走出來,「等我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憑瀾的性格已經有些扭曲。他沒有辦法再接受我們任何人的關心,最開始的時候,更是拒絕和外界交流。」

「爸媽很後悔,那段時間就放下所有的一切專心陪在憑瀾身邊。可是我們越關心他,卻發現他越恐慎。我們和他之間的距離被拉得越來越大,沒有辦法,我們只好為他請了心理醫生。」

「等憑瀾終于對外界有反應的時候,已經兩三年後了。他很聰明,靠自學和心理醫生偶爾的教導就能學會很多東西。我們在醫生的建議下讓他回學校讀書,想讓他多和外界接觸,但是卻沒想到,又讓他遭受了一次校園欺凌……」

「學生們很難接受和他們格格不入的憑瀾,于是孤立他,還常常惡作劇。原本憑瀾的病眼看就要痊愈,這一下,卻弄得比之前還要嚴重。」

趙闌珊深呼吸一口氣,「後來他就拒絕去上學了,我爸利用一些關系,讓他在家中以自學完成課程。」

「他上了大學後要求搬出來獨自居住,當時家里人都不同意,怕他一個人住著會有意外。但是憑瀾很固執,我們沒辦法,只好同意,後來發現,他一個人待著,反而比和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更好。」

童桐能夠理解趙家人的心酸。

分明是自己的親人,但是卻要遠離自己才能過得好,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

「這些年下來,家里也習慣了,而且憑瀾他基本不回家,哪怕過年,也就是回去待一個上,初一一早就走,就算是年夜飯,也不會和我們一起吃。我們都以為,他這輩子就這樣了。」

趙闌珊笑笑,「因為怕再勉強他和外界接觸會讓他覺得更痛苦,而且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需要什麼都可以送貨上門,憑瀾不需要離開家,我們也還算放心。」

「所以我今天看到你能夠自由的出入憑瀾家里的時候,我真的很震驚。」

「他原本就是有才華的人,本該有很廣闊的世界,可是現在卻只能……」

「其實我覺得你們是對他太小心翼翼了。」童桐搖頭,「我不懂什麼心理疾病,但是在我看來,其實趙憑瀾一直都很有想法。」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明確自己喜歡過怎樣的生活。」童桐說道︰「你們沒有辦法治愈他,是因為在趙憑瀾看來,當初他遭遇的事情你們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那時你們若能對他多用心一點,也不可能等到事態那麼嚴重了才發現他的異常,是你們對他的忽略,導致了後來的這一切。」

「你們讓他去上學,卻也沒有給他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有很多孩子是會打著不懂事的口號做殘忍的事,但是你們卻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童桐越說,越覺得心里的憤怒無法遏制,「他獨自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若是沒有外界因素刺激,他的情況自然會慢慢好轉。若是你們真的有心,就該試著給他創造一個良性的環境,讓他慢慢開始接觸外界。而不是理所當然的覺得,反正他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那就這樣吧。」

「你們如果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那他的病怎麼可能會好。」

趙闌珊被童桐這麼一連串的質問弄得面無血色。

童桐說完,覺得自己實在太沖動了,揉揉眉心,卻是不後悔。

原本趙憑瀾的人生該是五彩斑斕的,父母生了孩子,難道不該對孩子負責嗎?

「對不起,我並沒有質問你的意思,事實上當時你也還是個孩子,在這件事中本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但是我真心覺得,你的父母,很失敗。」

「我和趙憑瀾認識有半年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從來沒看到他家里人和他聯系過,今天就算是打著來探望他的名義,來的人也是你,而不是你的父母。」童桐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心懷愧疚所以不敢面對趙憑瀾,但是我覺得,既然事情已經做了,就別擺出一副悔恨的模樣,這世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你說話都是這麼直白嗎?」趙闌珊嘆息一聲。

「抱歉,我也勉強算是運動選手。上帝創造我的時候大概把我所有的能力都加在體能上了,所以腦子不好,說話不會拐彎,還請姐姐體諒一下。」童桐輕哼一聲。

「童桐。」

趙憑瀾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下樓了。

「你怎麼下來了?」童桐見趙憑瀾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頓時皺眉,走過去捏捏他的手心,發現微涼,「明知道天氣涼了,每天都在提醒我出門多穿外套,怎麼自己不記得了?」

「我看你很久沒回來,又沒帶手機,所以下來看看。」趙憑瀾任由童桐雙手握住自己手心,抬起眼皮看了趙闌珊一眼,低頭對童桐道︰「我們回去吧?」

「好哦。」童桐點點頭,挽著趙憑瀾的手,大半個身子都靠了過去,倒不是想黏著趙憑瀾,就是想把自己的溫暖分一點給他,「姐姐,再見,路上小心哦。」

趙闌珊站在原地看著小倆口進了電梯,許久,笑了。

也是,她的父母確實是不盡責的父母,雖說事業有成,但是其實真沒管過他們。付出最多的就是錢,好像用錢就能買來所有他們想要的一切。

可是人與人之間相處,哪里那麼容易就能用金錢衡量?

趙闌珊輕輕呼了一口氣,上了車。

不過這樣也好,憑瀾找到了會真心實意對他好的女子,會陪他走一輩子,這樣她也能放心了。

第七章

「那個,你有空的時候見見我爸吧?」進屋開門的時候,童桐突然開口道。

趙憑瀾換鞋的動作一頓,直起腰注視著童桐。

「丑女傾總要見公婆的嘛,雖然我媽很早就去世,不過除了我爸之外我還有干爹干媽。」童桐繼續說道︰「我要是想結婚,但我一定要讓我爸見見他未來女婿才行,不好瞞著他就去公證結婚。」

趙憑瀾抿了抿唇,心中有煙火在綻放,「那……什麼時候?」

「再等等,我要安排一下。」童桐笑咪眯地,突然一把直接朝趙憑瀾身上跳。

趙憑瀾反應很快,立刻伸出雙手托住她。

「親親。」童桐仰頭,閉眼。

趙憑瀾心里融化了,就好似躺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整個身心都被包圍著,很是滿足。

他重重的在童桐唇上吻了一下。

「不夠啦。」于是趙憑瀾又吻了一下。

「還是不夠。」童桐搖頭。

這一次,便是纏綿的熱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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