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寵嬌女 第十四章 眾人艷羨的婚禮

作者 ︰ 陳毓華

臨近婚期,溫寧寧的屋里日日燈火通明,溫家男人輪番著去和她敘話。

「小泵姑,這兩萬兩銀票,是我和弟弟的一番心意,聊表寸心,請不要拒絕。」溫恭面帶微笑,將一匣子銀票推到溫寧寧面前,語氣堅定。

「你們四個是商量好來比誰給的銀子多是嗎?」左玉、右郎前腳才出屋子,後腳就來了大房兩個佷子。

「有銀子傍身,沒人嫌少。」

是的,世間有誰會嫌銀子少,只覺得不夠多、不夠使,不說幾個佷子和哥哥給的銀子,光溫寧寧自己就不差這些,說她財大氣粗也行,她自己的小私房加上步孤城的聘禮,她的嫁妝已然豐厚無比。

這麼光明正大的給她塞錢,四個人加起來多達四萬兩,對這幾個佷子用銀錢表達祝福的心意,溫寧寧還真沒什麼話好說。

至于那些個遠在州府的哥哥們,回京城最快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再說他們都是值守一方的重臣,沒有詔令無法輕易動彈,溫寧寧雖然也期待許久未見的哥哥們能回來參加她的婚禮,但也知道他們是趕不回來給她送嫁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那些哥哥嫂嫂雖然趕不回來,一個個都出手闊綽的送來一箱又一箱的豐厚添妝銀和添妝禮。

溫寧寧站在院子里看著那滿地的紫檀木包銅箱子,感動得眼眶泛紅,那里頭各種古董字畫、金石擺飾、綾羅綢緞、珍貴皮貨、香料藥材……各式各樣琳瑯滿目,手筆之大將整個長信侯府都震住了。

溫寧寧的風光徹底成為京中貴冑女眷們羨慕忌妒的對象。

試嫁衣、習禮儀都是一遍就過,拾曦郡主心里驕傲到不行,她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領想把小泵教導成合格的貴女,溫寧寧也沒讓她失望,小半月過去,溫寧寧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自然中透著優雅,令她本來就絕美的容貌增添矜貴清冷的氣質,完全是更上層樓了。

嗯嗯,好吧,就算有那麼些臨時抱佛腳,成績還算不賴。

斌女出嫁,添妝日一片喜氣洋洋,到處掛滿紅綢彩帶。

長信侯府大門敞開,來往的客人多不勝數,衛家的、苻國公府的、與長信侯府交好的,最令人意外的是葉家居然也來了人。

正廳里,拾曦郡主帶著貼身大丫頭一起招呼身分貴重的女眷,自家親戚則交給得臉的管事嬤嬤招待。

韶華院里,來的都是溫寧寧的同輩姊妹或是閨中好友,她一身胭脂紅並蒂蓮緙絲長裙,頭上斜插一支琺瑯嵌寶石蝴蝶垂蘇簪子,瓖東珠耳擋,宛如耀眼明珠,光鮮明媚,綺麗無雙。

只是溫寧寧哪來的閨中好友,談得上關系好的也只有葉曼曼和苻月光兩人。

苻月光之前已經來給她添過妝,一套精致的祖母綠頭面,剛送走她沒多久,浣花就高興的來稟報,「小姐,葉小姐來給您添妝了。」

「快請她進來。」溫寧寧起身就要迎出去。

今日的葉曼曼穿了一襲鵝黃的羅裙,看起來端莊秀麗,溫婉妍麗,帶著的兩個婢女其中一個捧著精致的匣子。

「寧寧,我來給你添妝了。」

看著氣色極好的葉曼曼,溫寧寧招呼她坐下,綠雀泡了一壺好茶送上來,葉曼曼喝了一口,隨即讓婢女將匣子遞過來。「這是我給你的添妝禮,里面的東西是我娘親留給我的一套金飾,談不上貴重,希望你莫要嫌棄才好。」

溫寧寧鄭重的接過那匣子,真心實意的道謝。「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哪里敢嫌棄,何況你能來,哪怕只送個荷包我都高興。」

葉曼曼滿眼都是笑意,她渾身散發著溫柔和善的氣息,自皇覺寺比試至今不到一月,身上那憂郁可憐的氣息早已消失不見,就好像蒙塵的珠玉拂去塵埃,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彩。

比起以前,現在的她美麗得叫人移不開眼楮。

「你最近過得可是舒心?」

「這陣子上門提親的人多得嚇人,我那繼母正忙著替我篩選,總算沒什麼時間磋磨我了。」葉曼曼微笑的抿了口茶,「我想除了你一直給我當靠山,太子那天的行徑也震攝了我那繼母。」

溫寧寧能明白江氏的做法,現在的葉曼曼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她是江氏,和葉曼曼交好都嫌來不及了!畢竟嫡女得了名聲,再攀上高枝,將來造福的可是整個葉家的女兒們,就算兒子要尋親家也有商談的本錢,所以她計較的是別的盤算,哪來的心思再去磋磨她。

「你和……那位?」如果她嫁過去也只能是個側妃,雖說東宮側妃的地位勝過高門正頭娘子,可她願意嗎?

葉曼曼臉上飛過一抹不自在,「今兒個來是給你添妝,祝福你和步大將軍恩愛白頭,和和美美,不談我的事。」

不談就不談吧,只是這逃避的語氣頗為可疑啊……

兩人又閑聊了些話,葉曼曼這才告辭。

溫寧寧送走葉曼曼,院子里相繼又來了幾房旁支的姊妹,各式各樣的添妝禮她都很高興的收下,這些無論貴重與否都是她們的心意和祝福。

出嫁這晚,拾曦郡主和蒙氏分別帶著一疊畫冊來找她,說是夫妻敦倫的畫冊,還說了許多嫁為人婦後該注意小心的事宜,等她們都離開後,溫寧寧翻看了那些露骨的畫冊,心里還頗為感慨。

這些畫冊,她上輩子也看過,雖然沒有實際用到生活上,那時的她還真對夫妻間的房事有那麼點好奇向往,但經歷一世,溫故知新,真有那個必要嗎?

八月初一,吉日,宜開工入厝嫁娶。

天才微微敞亮,韶華院的下人便開始穿梭忙碌,逐漸喧囂熱鬧起來。

溫寧寧早早被知琴喚醒,任由嬤嬤們給她開臉,然後沐浴包衣,再由喜娘梳頭上妝。

盛裝後的溫寧寧美得令人屏息,一雙美眸靈動清澈,目光流盼,光彩四溢,精致繁復的大紅嫁衣襯托得她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屋子里的人無不滿眼驚艷。

容色傾城,身姿絕美,她身上從頭到腳衣飾均是價值連城,這時候的她哪還有半點痴傻的痕跡。

大將軍大婚,迎親隊伍浩浩蕩蕩,一路敲鑼打鼓喜樂聲不絕于耳,行經處令路人側目羨慕不已,街道兩旁的百姓滿是笑容,可見大將軍在百姓中的地位超然。

迎親隊伍在吉時之前抵達了溫家,長信侯府門前張燈結彩,在院子里听著由遠而近的噴吶鑼鼓聲,溫寧寧由著喜娘蓋上紅蓋頭,拾曦郡主和蒙氏不舍的握住了新娘子的小手,雖然離情依依,但溫寧寧忍不住心跳加快,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一直繃著臉守在外頭的溫侯爺紅著一雙兔子眼走進來,屋里沒人敢去看他的眼楮,下意識讓開一條路。

溫紫簫大步走到床榻前對著溫寧寧半蹲下,聲音有些沙啞,「寧寧,大哥背你出去。」

溫寧寧哪里听不出來大哥嗓子里的那股哽咽,她壓抑住心酸道︰「大哥,你莫難過,妹妹就算嫁了人,也會常回來看你和嫂子的,我會好好的。」

「有什麼事盡避回來說,那小子要是敢動你一根寒毛,我剝了他的皮!」溫紫簫那個舍不得,除了熬得雙眼通紅,就連大營里那些士兵都被他更加嚴厲的訓練給鞭策得叫苦連天,將士們都在偷偷議論,幸好將軍就這麼個妹子,要是多來幾個,他們還有命在嗎?

「我知道的。」她在喜娘的攙扶下趴到了溫紫簫的背上,由著他背出了院子。

溫寧寧趴在溫紫簫厚實的背上,耳邊傳來他沉穩的心跳呼吸聲,心里喜悅緊張交織,更多的是濃濃的不舍。

到了正院,所有親人都候在那里,溫寧寧行了拜別禮,在司儀的催促下溫紫簫將妹妹送進了花轎,滿心不舍的看著喜娘將轎簾子放下,遮去了所有人的視線。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徹雲霄,只听聞一人高喊,「起轎。」

轎夫穩穩的抬起花轎,後頭跟著溫寧寧的婢女小廝,還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妝。

沿路,一大蘿筐一大籮筐的喜糖和喜錢漫天揮灑,襄京百姓們看著十里紅妝,沒有不歡欣鼓舞的,祝福聲浪直沖天際。

迎親隊伍繞著襄京走了一圈,最後回到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里大紅燈籠高高掛,到處都是垂掛的紅綢彩帶,紅色的錦緞彩球大大小小布滿每個角落,就連掛在廊上的百靈鳥籠子、看家的狗兒也都系上了,到處洋溢著喜慶熱鬧。

布置得喜氣洋洋的正院賓客滿座,朝廷一半的文官、八成的武將幾乎全都來了。

斑坐在首位上的是自以為掩飾得當,卻滿眼忌妒的中山王妃錢氏和中山王步軒,看著一身錦緞大紅禮服,更顯英姿挺拔、氣宇非凡的步孤城,和站在他身邊的新娘,錢氏表面笑得嘴都要闔不攏了,但攏在大大袖子里的指甲卻硬生生扎疼了自己而不自知。

可不低頭不行,離了均王府的錢氏深深體會到什麼叫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府中的花銷本來就大,爺兒仨沒一個有實權的,離開時她雖然帶走了不少銀兩,一開始還能應付,可家里沒一個省心的主,仍是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幾次跟她討要銀兩都被她推托了,可敷衍得了一兩次,能一直敷衍下去嗎?于是齟齬就多了,府里經常鬧得不可開交。

步孤城要大婚,下了帖子讓他們過來觀禮,他給了台階,步軒第一時間就決定要過來,連徵詢一下她的意見都沒有。

而此時的步軒也是滿眼復雜。

他自從被眨成了二字王,與他素有往來的人家都避不見面了,腆著臉外出走動,再也不見有人來奉承他,鑽進耳里的盡是冷嘲熱諷,這段時日他才真正知道旁人是用什麼眼光在看他,于是開始閉門不出,哪曉得竟接到了大兒要成婚的消息,他知道大兒這是看在他是親生父親的分上,請他過府高坐上位接受行禮。

不管他這是為著孝道還是真心想要他這爹的祝福,他都得抓緊機會露個臉。

對步孤城而言,就算兩府已經分開別住,可步軒仍是他的父親,兩人血脈相連,他可以不在意錢氏的死活,但是他要成親,于情于理于孝道于人倫,他爹是得出席接受新媳婦行禮的。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錢氏那毒婦居然厚著臉皮也跟著來了,大剌剌的和父親分坐左右主位。

他不動聲色,讓吳喬請來他生母的牌位立在案桌上,無視錢氏焦黑如炭的臉色,新郎、新娘只朝著步軒和孫氏的牌位叩拜,把錢氏成了空氣。

這事傳了出去,錢氏頓時成了京中最大的笑柄,許多陳年舊事都被翻出來重炒一遍,多有不堪。

拜了堂,溫寧寧被送回主院的新房,大紅的龍鳳雙燭和敞亮的夜明珠點亮一室,安靜坐在大紅喜床上的新娘子只听得見紅燭燃燒的聲音。

綠雀和浣花一進來就趕緊給溫寧寧倒水,拿著兩小碟子的點心。「小姐,您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吧。」

溫寧寧點頭說好,整日滴水未進,她喉嚨干得都要起火了。

頂著紅蓋頭將一碗茶水喝盡,又吃了半碟子的棗泥白玉糕,人終于不再餓得慌,感覺像是活了過來。

她剛填飽肚子,門外便傳來婢女請安的聲音,「大將軍。」

回到新房的步孤城身上帶了絲酒氣,大概是懾于他的威嚴,居然沒人敢進來鬧洞房。

揭了蓋頭,看見連夜里作夢都想著的那張小臉,開過臉的少女在精心裝扮下更顯艷光四射,步孤城看呆了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

溫寧寧抬起眼,睫毛輕顫,看著立在她面前的男子。

步孤城痴痴的望著明艷動人的新娘,嘴里只能干巴巴的說出一句,「你今天真好看。」

溫寧寧嫣然一笑。

步孤城挨著她坐下,笑意濃郁,大手覆住她柔女敕的小手,「咱們先喝交杯酒,喝完好讓你把這身行頭給換了。」

兩只酒杯用紅絲線系在一起,倒上香醇美酒,兩人交換一而盡,合巹酒的儀式完成,步孤城笨拙的取下溫寧寧頭上的鳳冠,再除去她頭上的釵環,如雲黑發披散而下,他分出一縷和自己的綁在一起,拿系了紅絲帶的剪子剪下結發,裝入早就準備好了的雕花匣子里。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步孤城去洗漱,讓婢女們伺候溫寧寧把一身厚重的喜服月兌下來,接著沐浴包衣,待她再回到內室時,步孤城已經等在那里了。

屋里燒著暖暖的地龍,步孤城穿著中衣靜坐一旁,凝視著換上了家常粉色衣裳的溫寧寧。女人因為剛沐浴餅,一雙眸子彷佛盛滿星光,少女的桃花臉緋紅一片,宛如盛開的大片桃花,美不勝收。

綠雀和院花看得都紅了臉,原來金童玉女般的璧人就像大將軍和夫人這樣啊。

「你們都退下吧。」步孤城把兩名丫頭打發出去。

新房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喜燭爆了個燭花的聲音。

步孤城的目光在她面若桃花的臉蛋流連不去,又見她交握卻不自覺絞成團的小手,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原來小泵娘緊張著呢。

他把她牽到了床榻,聲音有些啞,「咳咳,很晚了,困了嗎?我們安置吧。」

「困了。」

步孤城抓了下頭發。「別緊張,你成親是頭一遭,我娶妻也是頭一回,把你的緊張分一些給我,讓我替你受著。」

其實他的緊張不亞于她,而且他已做好心理準備,新婚夜只要他的小媳婦喊停,又或是皺了一下眉頭,他寧可把自己憋傷、憋壞也不會越雷池一步。

「哪有人這樣。」她輕笑,那雙明眸太亮,布滿繁星似的,又好似含了無數欣喜的碎光,傳遞出她滿腔悸動的喜悅。

步孤城看著她精致明艷的容顏,肌膚細女敕如脂,粉光若膩,眼神轉為幽深。

溫寧寧臉頰如火,瞬間染上一層朦朧的胭脂色,卻是更添嫵媚。

步孤城沒來由的有些心慌,抬起指節分明的大手,試著去解少女衣領盤扣,卻怎麼都解不開,一下額頭就急出一層汗珠來了。

溫寧寧也不催促,安安靜靜的等著,只是她越發安靜,步孤城的動作就越發笨拙,最後在扣子松開時,他竟松了好大一口氣。

沒想到一顆盤扣比敵人的項上人頭還要難取!

步孤城喉頭緊澀,眼中火苗燃起,身體的躁熱無法言喻,他情不自禁的笑著湊近一些,親她的臉,親她的唇,親她的眼楮,繾綣又克制的將她的臉都親了一遍,與她臉貼著臉親熱的挨著。

「我……可以嗎?」男人溫柔的問。

溫寧寧彷佛連呼吸都是羞澀的頷首。

男人將少女壓到了床榻上。

可片刻後步孤城狼狽的翻至一側,急促的喘息著,溫寧寧不解的睜開眼楮,只听聞他啞著聲音道︰「乖,我們這樣就好了。」

他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拉過被褥蓋在溫寧寧身上,又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溫寧寧卻按住他的手,用同樣有些沙啞的嗓子問︰「怎麼了?」

「我擔心你的身子……」

天知道他剛才放任自己時,腦袋回蕩著溫侯爺的警告——

寧寧這副身體禁不起劇烈的歡愛,若是有孕會有危險。

只要想到這些,即便是再大的沖動也都煙消雲散了。

見她沒吭聲,步孤城不錯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連忙保證。「我擔心你的身子承受不住我,還有我的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

溫寧寧的臉黑了一半,這家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就他剛剛那個樣子像是有問題的人嗎?

「我的身子……也好得很。」她不是真的小泵娘,就算上一世沒有經歷過夫妻之實,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再說這副尚有些青澀的軀體內是個成熟的女子靈魂,更何況溫寧寧先天的喘癥是真的沒事了,面對如今與她男人,她願意在今夜與他成為名符其實的夫妻。

步孤城好一會沒听明白她話里的意思,琢磨了下才大喜過望,「你是說……你是說我們可以……」

「傻子。」

一切無聲勝有聲,明亮的燭火又爆出一朵燭花,對映著夜明珠的光芒映照出紗帳里兩道交纏的人影,不時傳出女子細碎的吟哦和男子低沉的喘息……

月色如水,春意正濃。

翌日曙光才現幾分,綠雀和浣花便等在新房門前,可一直到巳時末都不見人叫喚,新房里也沒有任何動靜。

綠雀有些擔心的道︰「這新婚頭一日,雖說大將軍府里沒有長輩,但都巳時末了,夫人和大將軍怎麼還沒起來?」

「怎麼會沒有長輩,那兩位不是還在水和院住著,等著夫人敬茶呢。」

「說的也是,那要不要跟夫人稟報一聲?」說完,綠雀就準備去敲門。

浣花無奈的將她攔住,這個綠雀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她很委婉的說道︰「再等等吧,昨晚是夫人和大將軍的新婚之夜,睡得遲些也是人之常情。」

「是這樣啊,那我們再等等。」綠雀完全沒往旖旎處想去,老實的守著。

吳喬也來了兩次,看到依舊緊閉的房門,轉身去了練武場。

新房里,步孤城摟抱著仍在熟睡的溫寧寧不肯撒手,其實他打天色熹微就醒了,看著她寧靜的甜睡面容,又想到昨夜的洞房花燭夜,體內熱流涌現,剛開葷的男人忍不住輕顫了下,胳臂又將懷中的人兒更佔有性的擁緊了。

他不知道他這一動,把懷里的溫寧寧給鬧醒了,她感覺得到步孤城呼出來的熱氣一下一下吹拂著她的耳畔,想到今日和這男人成了夫妻,又想到昨夜的種種,突然就害羞了。

她掙開步孤城的懷抱,下了床,身上只有一件單衣的她赤足站在腳踏上,模樣羸弱無依,令人憐惜。

「大將軍,這天色都亮了,咱們還得去給公爹敬茶吧,要是去遲了怎麼辦?」

「父親不會在意的。」

「婆母也在呢。」

步孤城看著她那心急的模樣,長臂一拉將人擁進懷里,圈著她給了她一個熱騰騰的早安吻,然後指著他的面頰。「我也要一個。」

那模樣好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惡霸,卻讓人和他生不了氣。

溫寧寧羞怯怯的在他臉頰印了個吻,他大笑,索性把人又抱上床,在上頭滾了好幾圈。

溫寧寧捶著他精實的胸膛,真的有些急了。「別再來了,求你……」

昨晚的洞房花燭,她還記得自己是那麼被吃干抹淨,然後一吃再吃,這男人精力無窮,可別又來了,她真受不住的。

步孤城看著她白皙的肌膚上布滿自己的杰作,那密密麻麻的紅痕看著怵目驚心,昨晚太過激烈,他覺得有些歉疚,悄悄松了手。

溫寧寧趕緊趁機起身。

外頭的綠雀和浣花听到動靜,敲了下房門,「夫人,您起來了嗎?婢子們進來了?」

「嗯,進來吧。」溫寧寧回了聲。

兩個丫頭鎮定如常的給步孤城行禮,綠雀服侍溫寧寧盥洗,浣花整理凌亂的喜床,步孤城則在耳房由一路服侍。

夫婦倆洗漱過後皆煥然一新,新婚燕爾的新娘明艷大氣、秀麗絕倫,新郎俊俏非凡、容光煥發。

眉毛發根都含著濃烈春意的步孤城快步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小手道︰「娘子要是好了,我們就走吧。」

溫寧寧頷首。

步孤城一向凌厲的眼眉柔軟了下來,拉著新婚小娘子的手踏出了房門。

大將軍府的正院中,坐在首位的步軒看見兒子和媳婦攜手進門,臉上立時浮起了笑容。

只是錢氏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一臉的皮笑肉不笑,看著一對璧人雙雙走了進來,眼里全是妒恨和不甘。

溫寧寧垂著頭沒能看見錢氏的隱晦眼神,與步孤城上前恭敬的給步軒端了茶行禮。

步軒很爽快的接過茶盞,抿了口茶水,拿出一個大紅包當見面禮給了溫寧寧,很快便讓她起來。

溫寧寧接過另外一盞茶,把茶盞高高舉過頭。「婆婆請喝茶。」

錢氏是存著心想給新媳婦立規矩的,她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于是便讓溫寧寧跪著,也不叫起,也不接過茶盞,擺出一副「我就是不讓你起來,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死樣子。

溫寧寧還受得住,可有人受不住了,步孤城極快的伸手接過小妻子手中的茶盞,遞給一旁的綠雀,隨即將她扶了起來,「這茶不敬也罷。」

「不敬婆母茶,她這是想讓天下人都罵她不敬不孝嗎?」錢氏可趾高氣昂了,嗓門不自覺的抬高不少。

「一個不請自來的繼室,敬你一碗茶是給你臉面,既然你不想吃這媳婦茶,我的媳婦也沒道理在這里白跪你這外人。」

錢氏霍地起身,直指步孤城喝道︰「外人……你居然說我是……你這忤逆長上的混帳!」

可瞧見他冷硬的臉色,又顫顫巍巍的退了半步,她還真沒那膽氣和這混帳東西硬踫硬。

步孤城把溫寧寧交給浣花,「先帶夫人回屋子,我隨後就到。」

這樣的情形,溫寧寧沒得選擇,只能扶著浣花的手出了正院。

溫寧寧的身影一消失不見,步孤城連戲也懶得演了,「爹,我這大將軍府您想來就來,可若是沒有我的允許,您擅自帶外人進來,這樣大家都很難看。」

步軒臉色又青又紅的。「她好歹……」

好歹什麼?好歹是他的繼母,也佔了個母字?

誰稀罕!

「他可是你父親吶,你居然敢這麼對他說話?」錢氏瞧著夫婿看似站在她這邊,膽子又肥了起來。

確確實實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一條道兒走到黑的主兒。

「你給我住嘴,少說兩句|」眼看妻子和兒子又要鬧僵,步軒拍了桌子,錢氏這才不情不願的閉了嘴。

步孤城雙手作揖,「父親慢走不送。」這是下逐客令了。

步孤城也不待步軒反應,起身離開正院,然而離開老遠還能听見錢氏不甘心的嚷嚷,「反了、反了,這是反了……」

步孤城瞧著跟上來的吳喬。「往後除非得我允許,否則中山王府的任何人都不許進門。」

「是。」

自從錢氏被不留情面的攆回家之後,新婚小倆口過了很是恩愛甜蜜的幾天日子,溫寧寧稍稍不滿意的就是步孤城精力太過充沛,吃飽喝足就以折騰她為樂,可憐的她被這個男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常常動彈不了,心里把步孤城怨得直想撂挑子不干了。

主子夫妻日日火熱恩愛,幾個丫頭看在眼里都是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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