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之鑰 尾聲

作者 ︰ 喜樂

古家三兄弟在離開部落之後的第一個紅綠燈口重逢,然後古亞倫再也甩不掉這兩個兄弟。後來看在繡繡被他們兩人狼狽的樣子逗笑的分上,他就盡量不去計較他們莫名其妙的出現。

當繡繡帶著三個大男人來到當初文化體驗營學員來過的那個瀑布,古亞倫還以為他們只是要在這里稍作休息,沒想到繡繡卻說這里就是今天的目的地。

「可是,你不是說要去祖靈聚集之地?我記得那天有人問你是不是這里,你還回答說不是……」他記得很清楚,也記得有個老獵人打斷了一句話。

「那現在換你問我。」繡繡漫步到瀑布旁邊,刻意拉開跟其它兩個古家人的距離。

「這里就是祖靈聚集之地?」古亞倫跟在一旁,從善如流的問問題,不知道繡繡的用意是什麼。

「對!就是這里。」這次繡繡很篤定的回答,在一塊看起來布滿惡心青苔的石頭旁邊停了下來。

「那你那天為什麼要說謊?」古亞倫不介意她偶爾說說善意的謊言,只是不明白其中有什麼不同。

「我沒有說謙,他們問說是不是夏殼殼,所以我說不是。迪里是我們的祖靈所在的地方,所以我說是。」線線伸出手指撥弄那些濕濕糊糊的黑色青荅,然後揚起頭來朝他露齒一笑。

古亞倫看著那個全世界最美麗的笑容,瘠 的重復她剛剛所說的,「我們的……」

他重重的閉上眼,又倏然睜開。

瀑布喧鬧的水花聲響簡直像是天堂的樂章……

「我們!」繡繡情意深濃的迎上他的視線,笑著讓他吻住自己同樣喜悅的唇瓣。

「拜托!可以不要現在談戀愛嗎?我們趕快把東西找出來,趕快回去吧!」古亞德沒好氣的在樹下大吼,惹來古亞倫轉頭怒視。

「閉嘴!是你們自己要跟來的!」

「我們是來找東西,又不是來看你們兩個卿卿我我……」有人還是很不甘願的喃喃抱怨啊!

繡繡笑著退開那副讓她安心又依賴的胸膛,拿出自己做滿筆記的那張紙,開始跟古亞倫解釋自己的推論——

在菊花豐收的季節

我來到祖靈聚集之地

「你父親應該是在菊花祭的那個時間點來到這里。」

當著守護者的面前

擦去情人的眼淚

「如果按照部落的口傳歷史,我們的祖先是從石頭生出來的,所以石頭對我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繡繡從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知道他了解了。

「包括守護的意義……」古亞倫看了一下瀑布四周的巨石,懷疑父親會把東西藏在哪個石頭下面,還有,他要怎麼搬動這些石頭才能藏起來呢?

「至于情人的眼淚……就是這個。」她掌心朝上,讓他看看那些黑黑綠綠又濕濕黏黏的藻類,「我想……這樣算是污穢的雙手吧?」

古亞倫雙眼一亮,想到父親搞怪的個性,「難不成……我們要把每一塊石頭上面的這些……情人的眼淚都撥掉?」

「這樣才算是擦去情人的眼淚啊!」繡繡笑得很開心,好像真的在玩一場好玩的游戲。

古亞倫也跟著放松了下來,找到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找到了自己想要廝守一生的女人!

「那獵刀與弓箭呢?我有帶獵刀,可是沒帶弓箭喔!」他跟繡繡合力撥開那些情人的眼淚,還把古亞歷和古亞德也一起叫過來擦眼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爸爸會整人!所以我才說不要理他……」古亞德真的覺得手上那些糊糊的藻類挺惡心的,對這場游戲越來越沒興趣了。

當他們擦到一棵樹蔭濃密的樹下巨石,古亞倫忽然停住……然後他有些咬牙切齒的搖頭,「這個……不會就是獵刀與弓箭吧?」

繡繡湊近一看,噗味一聲笑了出來。

巨岩上面刻了一把獵刀和弓箭互相交叉的圖案,上面還刻了兩個英文字母——G&——讓人想起一些傻氣的年輕人會在某個地方寫上某某愛某某的小把戲。

三個古家男人徹底無言了。莫非父親設計這個游戲的終極目標,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其實是傻瓜嗎?

「部落以前的少女,其實要在背上背著弓箭,男人則是配帶獵刀。」繡繡盯著那個圖案,十分懷疑這是一個愛的記號——關于G&H的愛情!

她盯著最後幾行,說什麼都要把謎題全部解開,才算了了一個心願。

期盼你我的血脈

在陽光下開枝散葉

「開枝散葉……」她重復著這四個字,忽然從地上的樹蔭陰影得到靈感。

「亞倫!」她忽然揚聲呼喚,把剛剛走去洗手的古亞倫給嚇了一跳,以為她發生什麼意外了。

「怎麼了?」古亞倫把她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遍,眼神還是無比驚慌。

「我需要你們三個幫我做一件事……」她朝著這三個相同血脈的男人甜甜一笑,然後說出自己的請求。

「挖土?!」他們不但異口同聲,還用同樣懷疑的眼光看著繡繡。

「嗯……在陽光下開枝散葉,就是指這棵樹的陰影……也就是說,他把東西埋在陰影的範圍里面。」

古亞倫看著繡繡臉上自信的表情,忽然聳聳肩,沿著陰影的最外圍開始挖掘。

古亞歷也找來堅硬銳利的石板,從另一邊開始下手。

古亞德認命的嘆口氣,「搞不好方向不對啊!陽光從早到晚都有……陰影的位置也會變的……」

不過他還是乖乖的蹲下來挖土,他怕自己態度不好,等一下會被扔在這里自生自滅。

「只有這個時候的太陽,才會把樹影照映在土地上,因為其它時候的影子,都落在岩石上面或水潭里。」

繡繡耐心的解釋完,古亞倫正好模到一個堅硬的物體,那張俊容一亮,雙手更加勤快。

「有東西!」

所有的人立刻幫忙挖掘,然後在樹蔭下看見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光芒!

那是一個純金打造的小盒子,約莫有男人的手掌大小,上面有著剛剛在岩石上面所發現的同樣符號——獵刀與弓箭。

古亞倫小心翼翼的把這個盒子從泥土里拿起來,然後大家突然都面面相覷……

「我們……要讓塵封的過去重見天日了嗎?」古亞德有點擔心,他怕盒子里會有什麼比赫亞書的身世更讓他頭皮發麻的秘密。

古亞歷沉默的點頭。父親刻意留下這些線索,不就是希望可以有人親手來開啟它嗎?

古亞倫也忽然心情凝重的看著那個盒子,在這最後的關鍵時刻,沒想到他卻遲疑了……

三兄弟默契極佳的伸手踫觸那個盒蓋,相視一笑之後,便一起掀開——

繡繡看著靜靜躺在盒子里的黑白老照片,發出一個滿足的輕嘆,「我想……這就是G&H。」

當塵封的過去重見天日

才能讓愛延續

故事圓滿了……亞倫的父親,是希望他和女孩的愛情可以攤開在世人眼前,不再躲藏是嗎?

這樣才能對得起那個一直默默守護這段愛情的女孩啊!

回程的路上,三個男人都沉默不語,偶爾交換幾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繡繡雖然有發現到他們的陰陽怪氣,卻不明所以,倒是讓古亞倫越來越熱烈的眼神給看得有些羞赧……

他們通過了那個斷崖之後,古亞倫忽然開口跟走在後面的古亞歷宣布一件事情——

「我要留在台灣。」然後握緊了繡繡忽然輕顫一下的小手,泰然自若的繼續往前走。

「你確定?母親一直很熱中要幫你找一個爵位繼承,讓你當上名副其實的貴族。」古亞歷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態度不疾不徐。

「我不想當貴族,只想當她的勇士。」

繡繡忽然呼吸急促,反手握緊了古亞倫的大手。

父親想告訴他們的……就是這個吧!

讓愛延續……就要繼續愛啊!不要輕易分開!

「我不能就這樣放你走,我會死得很快,然後就換你來繼承。」古亞歷談到生死大事,卻說得雲淡風清。

「只要能夠留在這里,我不介意幫你分擔幾個爛攤子。」古亞倫退了一步。繡繡教會他,人不可以逃避現實,要勇敢面對責任,才可以心安理得。

他姓古,要為很多人的生計負責。

「我會回去研究看看,再跟你聯絡。不要再不接我的電話。」古亞歷有些驚訝他這麼爽快的答應,暗自評估可以丟多少重擔給這個月兌胎換骨的弟弟。

「沒問題,不過這里收訊不好,你要記得這樣跟媽說。」古亞倫並不擔心自己虛榮心強的母親,只是不願意再听她叨叨絮絮一些他興趣全無的事情。

古亞歷盯著眼前強壯的背影,忍不住要嘆息,「你真的變了,我幾乎要懷疑你是假的!」

繡繡忽然笑了出來,正好看到古亞倫俏皮的朝她眨眼。

「我真的是古亞倫!不然……我願意讓她驗明正身……」他停下來親吻自己心愛的小女人,又惹來古亞德的一陣撻伐。

「喂喂喂……不是跟你說不要在這里談戀愛嗎?」可惡!害他也想找個人來愛愛看。

忽然,山林捎來一陣暖風,似乎說著……想愛,就愛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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