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要正經 第七章

作者 ︰ 唐杏

終于來了嗎?

樂正熙閉了閉眸,對于「皇宮禁衛」一說並不感到過于驚訝。

他跟崔鹿棠兩人一騎,馬兒自然是跑得慢了些,對方一人一騎,一路找來,找到這里來時間剛剛好。

沒有時間了……

听見隔壁客房傳來淒慘驚呼,此時此刻叫醒一只小豬趕緊逃跑絕非明智之舉。

樂正熙決定賭一把,把可能出賣自己身分的瑤琴往床的最里邊放,隨即上了床,弄散床幔造成半遮半掩,迅速月兌掉衣抱只剩褲子,順手抽掉將墨發半綰的象牙骨簪,任由發絲滑下,遮住臉頰,低頭就吻上微張的小小粉唇——

「嗚……嗚!」幾乎在察覺呼吸被奪的瞬間崔鹿棠就清醒過來。

房里沒有點燈,很是昏暗,但她在山上住久了,向來能很快習慣在黑暗中視物的方式。

她定楮一看,看到了、看到了……

見、見鬼!……若沒看錯的話,覆在她身上的人是樂正熙,他、他正在吻她!

「別吵,不許大聲叫喚,也不許喊我的名字,但是你必須叫出聲來。」

樂正熙在她上方這麼說,短暫的解放並沒有真的把她放開,他不願離去,唇依然貼著她的。

「這算什麼、怪要求……」如此情景,讓她感覺腦子里有怔然與驚駭相互糾纏,她甚至有點分不清這是夢里還是現實。

「你不听我說了嗎?」

「什麼听不听你說?你、喂、你等下、等——」

他絲毫不理會她願意配合與否,再次將她吻住。

這次與怪異起床癖那次不同,他是清醒著的,甚至比她還要清醒,以自己的意識擁吻她。

她從愣然轉為徹底驚恐,把慌亂的心思毫不隱藏地表露出來,有好幾次都以為能從他嘴里掙月兌,結果又被他逮回去。

她不知道她該有什麼樣的想法,她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這份無知催促著她抗拒掙扎。

可他根本不允許她這麼做,一上來就吻得又急又霸道,讓她知道自己的唇到底有多柔軟可口,才能一再被他品嘗著,他根本不願離去。

她擋不住他,在無力抵抗之下唯有承受。

「嗚嗚!」

他被她掙月兌了,就在他過于沉溺在她的甜美可口之際。

「你在做什麼?」

「你以為我在做什麼?」他不回答,只是反問她。

或許連他自己都有那麼一點點渴望這並非為了即將到來的「殺身之禍」,而是出于他的真心,或許……

「你不喜歡我的,不是嗎?」

他不喜歡她,可她很喜歡他呀。

打從遇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從最初嬌楮怯怯、童音稚女敕喚著那聲「師兄」開始。

可他還是不喜歡她呀,不是嗎?不喜歡,就不應該對她做這種事,讓她產生更多、更多的誤會……

「我不喜歡雲侍中,也沒有討厭你。我只能說這些。」這是他的回答,他現下唯一能給予的安撫與承諾。「小棠,我不會害你,更不會傷你。」

崔鹿棠愣愣看著他,在思考他話里的意思,須臾過後,似乎想通了什麼,隨即怯怯地朝他伸出雙手。

不過是一下下,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在焦急的等待中讓他感覺似是過了許多年。

幾乎在同一時間,房門被人踹開,男人扯著嗓在門外喊著同樣的對白︰「我們是皇宮禁衛,帶著陛下的手諭前來捉拿要犯!」

樂正熙不予理會,反正床幔經過一番布置,該看到的門外之人會看到,不該看到的也隱約看到,他只集中加重手中動作——

「啊……」

如他所願,身下人兒叫喚出聲。

「嗚啊……那個、那個地方……不可以,不要、模啊……」

「為什麼不要?你真的不喜歡嗎?」

「嗚嗚……不是不喜歡、是、是……」是羞恥,是因為有人在旁觀!崔鹿棠說不出話來,羞得把頭扭到一邊不看似乎興致高昂的他。

「既然喜歡,那就別拒絕我,嗯?」他用著充滿誘惑的口吻在她耳邊低語。

他們只是在演戲著演得越火辣越好,演得越放蕩越能叫闖入的觀客知難而退。

樂正熙在心里如此說服自己,否則,他怕他會整個人亂掉,為她而亂。

「喂!喊你們呢!在做什麼?官爺說的話沒听到?!」

「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

妨礙人家辦事未免太過分,加上今日這間客棧有許多夫妻、愛侶投宿,有過不少前車之鑒,說話的禁衛大哥連忙拉住想要踏入房中的同僚,硬生生把他拖了出去。

在關門之前,不忘附上一句︰「抱歉,你們不用停,請繼續,打擾了。」

事情仍未結束,隔著薄薄一片門板,只听嗓門特別大的禁衛怒聲道︰「你這是干嘛?我們是在執行公務!」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在執行公務,可你沒看見人家正在忙?」

「忙又怎樣?又不是咱們陛下,忙著做那種事又不能報效國家,剛才床上那一對無視我們猴急成那樣,簡直就是沒把陛下和王法放在眼里!」

「是是是,你公正嚴明,對國家、對陛下毫無二心,但是你毫無半點禮貌可言勇闖好幾間,你不覺尷尬我都感到羞愧。」

「我們是奉命執行公務,你羞愧個屁啊?!」

「老兄,上頭說要找的是名樂師加上一位年輕姑娘,可方才你也看到了,一路過來,琴沒瞧見半張,被你一棍打下去嚇到差點不舉的倒有不少,你這麼做太缺德了。我看陛下也不是真的想找,也就意思意思,不然怎會連畫像都不發配一張到我們手上?走吧走吧,剛才是最後一間,我眼力好得很,在上面辦事的男人手臂有肌肉的,肌、肉,你見過軟軟弱弱的樂師手臂有肌肉的嗎?雞肉還差不多。快走快走!」

或許是今天踫巧來投宿的男女過多救了他們,又或許是源自于一連打擾好幾對愛侶導致良心愧疚,加上那句「陛下也就意思意思,並非真的想找」,兩名禁衛的說話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樓梯那邊,再也听不見。

人都走遠了,也是時候該住手了。

「不要!好痛……」

正是這一聲叫喊,讓樂正熙瞬間清醒過來,他立刻抽回手,自她身上撤離。

「樂正……」崔鹿棠在他身後欲言又止。

「把衣服穿回去。」他取回衣服,背對她默默穿上。

然而粗嗄男嗓有別于往日的溫潤,別說是她,就連他听見了也知道沒有多少說服力。

「剛、剛才的是……」

若沒听錯,那便是西斐國君派來緝拿她的人。

她知道的,他是為了保護她才會那麼做……那為何,她會因他的抽身離去而感到傷心難過呢?

「已經沒事了,這些天我小心一些不暴露身分便是。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去喊小二把飯菜拿來。」

「等一下……」她的身軀仍是虛軟的,但她急著從床上爬起來,邊整理凌亂的衣裳,邊用手拉住那片在眼前飄過的雪色衣袖,「你要去哪里?」

「去喊店小二,把膳食拿過來。」

「然後呢?你要去哪里?」

樂正熙沒有回答,只回以沉默。

「你……是不是要去跟掌櫃多要一間房?」崔鹿棠用飽含猜測的語氣問著,語音帶著不知名的輕顫。

「這是對你我而言最好的辦法。」

他說的是他們無法同房過夜,再去要一間房間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你之前說了我們是夫妻……」那時他說的話,她在迷迷糊糊之中听見了。

她真的好高興、好高興,明知那是假的,哪怕他並不喜歡她,只要他願意跟她在一塊兒,她什麼都不介意的,真的。

「我們不是。」他不可能沒看見她眼里的怯弱懇求,但他只能選擇這樣回絕她。

「你……你留下來好不好?」

「你想繼續剛才的事?」他反問她,嗓音冰冷到極致。

他不想傷害她,更沒有讓她害怕的意思,但此時嚇唬她似乎是最快捷有力的辦法。

他沒有將衣袖從她手中抽回,而是用另一只手模上她緋紅的臉頰,沉著聲,帶著蠱惑的嗓音道︰「小棠,男人對女人就算沒有感情也一樣能做那種事,我不想傷害你。」

「我不怕你的傷害。」他都傷過她不止一次了。她是傻,但她更害怕他就這樣丟下她離開。

「你先用膳,我承諾會待到你睡著為止,這樣可以了嗎?」這是他最大的讓步,對她,從各方面來說他都盡力了。

「不要!你不要走,吃完膳食也不要走,我害怕剛才那些人會再來,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即使他嘴上不說,崔鹿棠也明白他願意陪伴只是為了跟她回山上拿東西並且拜祭爺爺。

她沒能帶來,他就親自去取。

等東西拿到手他就會離開,她在她的山上,他回他的京城。他說不喜歡雲侍中,也不代表會喜歡她,終有一日他會迎娶一個他真心喜愛的女子,他們最後依然死不相往來。

她的願望就是想要他陪著她,那怕只有回山上這一路也好。

崔鹿棠等著他的回答等了許久,久到以為他會惱怒甩袖走人,她只能垂下腦就在這時,樂正熙的嗓音再次出現在頭頂︰「可以。若你這麼不想我走,我便留下。」

留下陪她,看著她,只是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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