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的嬌氣小妻 第九章

作者 ︰ 朱輕

第六章

第二日一早,謝月清醒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楮一看,眼前有張俊臉……不,是烏恩奇,天啊!她這是在做夢嗎?

不過,他……真的生得很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的漢人男子都要好看。

他劍眉星目,鼻子高且挺直,唇上冒出短短的青色胡茬,模上去有些刺手。睡著的他乖得像個小孩,眉眼之間的鋒銳和威嚴都消失不見,微微撅起的薄唇像是在撒嬌。離得這般近,她才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他的模樣。

謝月清忍不住伸出食指,按了按他的薄唇。

烏恩奇閉著眼,突然含住她的食指指尖,還吮了吮。

在這一瞬間,謝月清的心髒狂跳了起來。也不知怎麼的,一股熱血沖上了腦海,令她整個人彷佛要炸了。

他……是真的! 這……不是她在做夢?那她剛才到底做了什麼羞人的事啊!難……是她對他動情了?

這個認知,讓謝月清驚惶不安。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一點點悄無聲息地卸掉了她心底里的防備,一點一點侵入她的內心,慢慢瓦解她的堅持,讓她從最初的以死抗爭到現在居然對他動情。

不,不會的!

謝月清突然覺得很害怕,她不能再這樣了,她擔心自己會沉溺在他溫柔陷阱里,于是她飛起一腳,重重地將烏恩奇踢坐在地上。

烏恩奇睡得正沉,夢里,那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正在……和他親親。嗯,她的唇好軟好軟,還有,她好香好香啊……

誰知道,他忽然被人一腳給踹坐在地。

烏恩奇立刻驚醒,沙啞著嗓子不悅地道:「女人,你搞什麼啊?」

謝月清把臉埋在膝上,小聲哭泣,她承認她動心了,所以她輸了,輸得很徹底。

烏恩奇不明所以,他見她哭得傷心,以為是謝月清誤會他對她做了什麼,于是連忙解釋,「我沒踫你,真的,你不要哭了。」

沒想到謝月清哭得更凶了。她其實寧願他踫了她,這樣他就是乘人之危的無恥小人,他就不會對一個無恥小人動心了。

烏恩奇沒有哄女人的經驗,謝月清哭了,他就在她的床邊繞圈圈,不知道要怎麼向她證明他真的沒有趁機欺負她,「你別哭了、 別哭了,我又沒有欺負你……別人說,第一次會見紅的,你看,你床上根本就是……」

才剛說到這兒,烏恩奇就瞪大了眼楮,滿臉不可置信。為什麼她床上有一灘不大不小的血跡?

正在哭泣的謝月清,奇怪烏恩奇怎麼不說話了,便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她的床上,居然有一小灘血跡!

她先是一呆,接著大驚,縱使她未經人事,卻也知道他昨天其實並沒有怎麼樣她,所以這是她來月事了……為什麼這樣的羞人的事會被他看到!

謝月清又羞又怒,哭嚷了起來,「你、你、你給我出去、出去!」

烏恩奇傻乎乎地站著,震驚地看著她。從未有過女人的他,完全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吃驚地想道,這、這也是這個女人口是心非的表現嗎?

他昨晚上有沒有踫她,她應該是知道的,那她為什麼還要假裝他已經踫了她?

那,她還是喜歡他的嘍?因為喜歡他,想留在他身邊……但臉皮薄又說出不口,是這樣嗎?

這麼一想,烏恩奇終于明白了。唉,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謝月清見烏恩奇始終站在那兒不動,羞憤得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她坐在床上哭喊了起來,「出去……你快給我出去啊!」說著,她還憤怒地朝他扔去了一只枕頭。

烏恩奇眼疾手快地接過了枕頭。他本來想說句,你喜歡本王子就直說嘛,反正本王子也正好喜歡你的……

可見她這麼生氣的樣子,烏恩奇直覺,他最好還是離開比較好。

于是,他走到了門口……但想想,烏恩奇又覺得有些不甘心,便用洞悉一切,心知肚明的語氣說道:「那個,謝月清,你放心,本王會對你負責的。」

里頭的謝月清又羞又臊,見他仍在糾纏,氣極了的她便扔了一只鞋出來,還帶著哭腔大罵道:「滾!」

烏恩奇一伸手,再次接住,定楮一看。嗯,那是謝月清的繡花鞋。

正好侍女陽曲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 ,听到了兩人的對話,又見烏恩奇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拿著繡花鞋,滿臉疑惑。

烏恩奇有些訕訕的,但又覺得不能在陽曲面前失了主子的體面,便抱這枕頭提著鞋,昂首挺胸地走了。

另一邊,帳內的謝月清一度覺得,她沒法見人了。

她換了衣裳以後,就躲在自己的小床上,死活不肯再下床了。尤其到了夜里,她就是再想喝水,再想小解,那也忍著。

總之,她再也不想跟烏恩奇打照面了,太丟人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居然徹底不歸了!

第二天,烏恩奇還是沒有回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烏恩奇也一直沒回來王帳,謝月清有些慌了,難道他真的打算從此不再見面了?

「陽曲,你知道烏恩奇去了哪里了嗎? 」她打算親自去見他了。

陽曲搖頭,「不知道呢, 不光大王子不見了,大王子的貼身侍衛阿大也不見了,還有,大王子的戰馬黑狼也不見了……不過,別擔心,大王子就是這樣,有時候離開一段時間,但肯定會回來的,他不會拋下他的子民。」

謝月清頓了頓,又問:「那大閼氏知道他們去哪里了嗎?」

「我可不敢去問,要問了,絕對會被大閼氏打死的。」陽曲連忙擺手,「 姑娘你也千萬別去問啊。」

北陡鎮。

謝虎生剛下工回來,他佝僂著腰慢吞吞地走著。

到了家門口,他拿出鑰匙開門,門軸發出吱呀的生意,他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才邁步走了進去。

那日他臥病在床,高燒讓他渾渾噩噩的,這女兒沒有回來他也不知道。

直到隔壁大娘一連幾天沒見著他們父女倆,覺得有些不安、過來敲門詢問時,這才喚醒了昏睡著的他。也直到這時,謝虎生才知道女兒失蹤。

他當時渾身彷佛被冰水浸泡,高燒莫名退了。

後來幾經打听找尋,才知道謝月清失蹤那日, 有些農婦和娘子被胡人給擄走了,剛好有人看到,有個被擄走的娘子跟謝月清的穿著、長相十分相似。

隔壁大娘听聞惋借不已,勸他節哀。他不信,跟大娘吵了一架,還拖著病體跑到城外去找,卻因為是流放犯,被巡城士兵捉了回來。

士兵說,若他再敢逃跑,就將他就地正法。

謝虎生不願相信自己的女兒被擄走了,他堅信他的女兒一定能回來的,如果她回不來,他一把老骨頭還活著干嘛!他要活著等她回來。

靠著這點微茫的希望,他繼續去軍營服役,每天盼著一睜眼女兒就回來了。

可是隨著時間一日一日流逝,他的心越來越涼,他的脊背不再挺直,他的頭發不再烏黑,他彷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滿身疲憊。

清兒如果真的被胡人擄走,那她……可能真的見她娘去了。

謝虎生慢吞吞地進了家,連大門都沒關。他撐了這麼久,實在撐不下去了,他很累,萬分想念他的發妻和女兒。

「你們等等,今晚我就去見你們。」謝虎生喃喃自語,打算沐浴包衣之後就自盡,一家子去地府團聚。

突然有人敲了門,謝虎生疑惑地回過頭,發現有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他家的門口。

「你找誰?」謝虎生忍不住問了一句。

烏恩奇仔細瞧了瞧眼前的中年男子,雖然胡子雜亂,面目憔悴,一雙眼楮卻與謝月清非常神似,于是他便問道,「你姓謝 ?」

「你是?」謝虎生疑惑地看著這人。

這黑衣男子雖然一身便服打扮,卻氣質高貴威嚴,彷佛人中龍照,他身上有種久居上位的威嚴之氣,這種氣質,謝虎生曾在陛上見過。

只見那人徑直走了進來,腿腳似乎不太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

謝虎生一見,心道可惜,這樣的人中龍鳳居然是個殘疾。

這黑影男人進屋之後,把一只女子的木簪放在桌上,然後,他還放下了兩個布袋,與那只木簪放在了一起。

謝虎生瞪大了眼楮。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根木簪上。他一把捉住那男子的手腕,厲聲喝問:「你是誰?清兒在哪里!你怎麼會有她的簪子,你把她怎麼了?」

黑衣男子一笑,「你把身子養好,她就回來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謝虎生又驚又怒。他盼女兒回來都快瘋了,此時眼前的人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將男子的手抓得更緊,「你快把清兒還給我!」

這時,另一個男子急匆匆進了屋,對黑衣男子說道:「主子,咱們得走了。」

黑衣男子又朝謝虎生笑了笑,掰開了他捉住自己的手,轉身離開。

謝虎生連忙去追。

黑衣男子突然回頭,對他說道:「清兒給你寫了信,你不看看嗎?」

謝虎生一怔,不由自主地回頭一看。

等到他回過神來,想再攔住那名黑衣男子的時候,卻早就已經看不到黑衣男子的身影了。

謝虎生又急又氣,只得過去又查看那兩個不算太大的布袋。

一只布袋里裝著鼓鼓囊囊的碎銀錠,另一只布袋里裝著……幾顆新鮮的還帶著泥土的植物根睫。

謝虎生認得,這其實是草原上極珍貴的藥材九頭蛇。之所以叫這怪名字,是因為這種草藥很難得,它的根就像蛇頭一樣扁圓,而且每一株都有九根分叉。這種藥材不但能強身健體,而且還能醫治大多數頭疼腦熱的毛病,據說還能解毒。

而謝虎生已經將兩個布袋翻了個遍,也找尋不到清兒寫的信……

不過,謝虎生轉念一想,又覺得剛才那個黑衣男子能說出清兒的名字,所以清兒一定還活著!謝天謝地,只要她還活著就好!

謝虎生吸了吸鼻子,決定要好好活下去,一直等到女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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