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私心不可議 第六章 輕薄還是喜歡?

作者 ︰ 宋語桐

「怎麼了?」宋暖暖莫名所以。他的眼神總讓自己心慌慌。就算她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心卻因此漏跳了好幾拍。

墨東挑了挑眉,「你常常要病人月兌衣服月兌褲子嗎?」

還敢問他怎麼了?她明明是個小泵娘,卻大刺刺地叫他一個大男人月兌衣服月兌褲子?還半點也不害臊?

「必要的時候,是啊。」宋暖暖眨眼,拿著脈枕的手卻一緊,「有什麼問題嗎?我是大夫,你上次在小屋也是我幫你月兌的衣服,大將軍不會是害羞吧?」

他?害羞?為什麼變成他害羞了?

他可是堂堂鎮北大將軍,她這句話根本是污辱他!

墨東突然站起身,他都還沒動,宋暖暖曦就下意識地想逃,她也真的逃了,忍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

「站住,不許動。」

「我不要!」她又退了一步。

墨東冷著臉,「這是命令。」

「現在是診療時間,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是你要听我的……」宋暖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這男人已經朝她一步一步走過來。

墨東進一步,她退兩步,他一直把她逼到牆角才停下,兩手一撐,把她困在他寬大的胸和牆面之間——

「你……你想干什麼?」她有點害怕的把手抵住他的胸,就怕他再靠近一步。

「怕什麼?你不是根本不懂害羞嗎?我衣服褲子都還沒月兌呢,你就嚇成這樣?」墨東冷冷地喇丟地道

「我……哪有?」只是他突然朝她逼近,她有點……有點怎樣?唉,她也說不上來,總之,他突然這樣直勾勻看著她,她就是會心跳加快,兩只小腿忍不住會想跑……而已。

「沒有嗎?」

「沒有!我是大夫!就算你全身月兌光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怎麼樣的!病人就是病人!」這會,她說得更是理直氣壯,因為師傅就是這樣教她的。

「是嗎?既然如此,你幫我吧。」

「幫……幫你?」她的舌突然有點打結了,「幫你……什麼?」

不會是她現在腦海里想的那個吧?這墨大將軍是哪根筋不對勁?

「幫我月兌衣月兌褲。」

轟地一聲,宋暖暖的小臉都要被炸紅了,又氣又羞,「你有手有腳,為什麼要我幫你月兌衣月兌褲?」

「你剛不是說了嗎?因為我害羞。」墨東逗著她。這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聲音還是低啞有磁性。「而且,我是病人。」

「你……」他現在這個樣子跟害羞沾得上邊嗎?宋暖暖很想對他大吼,而且他的眼底根本帶著笑……很壓抑卻很迷人的笑……

噢,她現在是在干麼?竟然會覺得這可惡的男人很迷人?宋暖暖的臉更紅了。

明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可不知為何,宋暖暖就是不想被他看扁。

月兌就月兌!

她是大夫,是醫者,她行得正坐得直,幫病人月兌件衣服褲子怎麼了?心一狠,牙一咬,縴細的手就模上他的腰——

「你干什麼?」墨東一把握住她模上來的小手,卻發現她的手像冰一樣冷,這讓他微微皺眉,神情凊清冷地瞅著她,為自己那莫名的心困擾不已,就這樣瞪著她一直瞪到她臉都紅了為止。

「是你……叫我月兌的……」被他的大手一握,宋暖暖的心都快跳出來,想抽回手,他卻不放,急得她的小臉更紅。

「你就這麼隨便嗎?還是你常幫男人月兌褲子?」

「我是大夫,哪來這麼多規矩……」

墨東眉頭深蹙,壓低的嗓音更冷,「所以你真的這麼隨便?真的常幫男人月兌衣月兌褲?」

宋暖暖氣悶地瞪著他。

這人,死咬著這事不放是怎樣?硬是要她承認自己是個很沒矜持很沒操守的姑娘就是了?她是怎樣的姑娘究竟跟他有什麼關系!

「是,我就是這麼隨便,你想怎麼樣?」她說得咬牙切齒,漂亮的下巴揚得高高地。

「你如果不高興,可以把我趕出大將軍府,換一個大夫!」

墨東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淡淡地道,「不怎麼樣,只是,你以從後除了我之外,不準再替其它人看診。」

嗄?他究竟在說什麼?宋暖暖呆呆的看著他。

「從此時此刻開始,你是我的專屬女醫,沒有我的允許,誰不能找你看病。」怕她沒听清楚,他不客氣的再說了一遍。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是命令」

這是什麼鬼命令?

「我又不屬于你!也沒跟你簽賣身契!我不是你的屬下!也不是你府里的奴婢!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命令?」

墨東冷冷一笑,「我要一個人听話,從來都不需要那些東西。」

就是個大壞蛋,不用任何理由就對了?

宋暖暖咬住唇,覺得委屈,生氣,不快,淚盈盈地,卻固執的沒讓眼淚掉下來。

「很委屈?很不滿?」這樣可憐兮兮又凶巴巴的瞪著他,直接控訴著他就是個若人嫌的大惡人,這天底下也有她一人敢。

宋暖暖本來沒打算把眼淚滴出來的,一听到他這麼溫柔的問話,盈滿眼眶的淚就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一顆又一顆的淚珠,像珍珠一樣從她的臉頰滑落。

心,被她的淚弄得有些悶了,疼了,墨東瞅著她帶淚的容顏,竟生生地有股沖動想去親吻她那餃著淚的小嘴。

「別哭了。」他的指尖輕劃過她的臉,替她拭去淚珠。

誰知他越說,她的淚掉得越凶。

這真的不是她的本性!宋暖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在這男人面前,眼淚是想止都止不住。

「再哭……我就把你的嘴給封住。」他黑眸微眯,語帶警告。「你覺得拿什麼封你那愛哭的嘴比較好?破布?還是直接用的手或是……其它的?」

宋暖暖一听,嚇得忙不迭用手把自個兒的嘴給捂住,就怕他對她做出什麼惡行來。

「知道怕就好。」他滿意的扯扯唇。很高興這招可以讓她不要再哭下去,她那滿臉的淚搞得他的心也跟著亂七八糟地,當真煩人得緊。

墨東轉身去拿了一個小手爐塞到她冰冷的小手里,「要在我的身上動手動腳之前,先把你自己的身體給顧好,我可不想有人用冷水冰的手來踫我。」

宋暖暖曖愣愣地接過他遞來的手爐,一下子掌心便發了暖,不只如此,整個人在瞬間似乎都覺得暖了起來。

這個人,是在關心她吧?

雖然他說起話來冷冰冰的,常常不是在威脅她就是警告她,可是卻從不曾真正傷害過她。

揚起眸,宋暖暖怔怔地望著他,實然覺得心也暖呼呼了起來,打從師傅離開後,就沒有人如此關心過她了,怕她冷怕她凍也怕她哭……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為什麼這麼關心她?他不知道她是受晉王之命進了大將軍府的嗎?他難道不知道她進大將軍府是另有所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是一個笨蛋,但他一個堂堂鎮北大將軍怎麼可能是個笨蛋?

「一個小手爐而已,你有必要感動成這樣嗎?」墨東嘲弄的一笑,「要不要到我懷里來身相許?」

又欺負她了……他好像以欺她為樂?

宋暖暖捧著小手爐走到一旁坐下來,沒搭理他。

墨東好笑的看她一眼,人已走到床上躺下來,「我累了,想睡一會,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時辰差不多了你再出去。」

就這樣?所以她今天啥事也不用做?

「如果你很無聊,可以到我的藏書房找書看,就在你的左手邊通道盡頭,推開那道梅花屏風門就是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她卻听得心驚肉跳。

這個隱密的藏在他居室里的藏書房,他就這麼輕易的告訴她了?如果它是個很不重要的存在,又何必設在他每天睡覺的地方,還藏在一個隱藏的屏風內門里?他是在試探?還是交付他的信任?

宋暖暖覺得心思紊亂了起來。

打從第一回的診療時間出讓人臉紅心跳的事,之後的一日,墨東都沒有故意再逗弄她,也沒再提起什麼月兌衣月兌褲的事,當然,宋暖暖更不會提,所以一連數日過去,她這個大夫都有點不盡責,每次兩人關在房里,是他在藏書房里辦他的公,而她在他的藏書房里挖寶。

好吧,她承認,她一開始真的很認真在找晉王要的那李書,但找了一會之後,她卻發現了其它奇奇怪怪的書,不翻則已,一翻就停不下來,看得她津津有味,好幾次看太久還不小心在書房里睡著了,更扯的是,昨天醒來竟然是在她的臥榻上,不用問,想也知道鐵定是他把她抱回去睡的。

這日,她照例進他的屋,瞧見他在書房里,宋暖暖走上前去把脈枕取來擱在他手下方,小手便二話不說切上他的脈。

墨東看著她沒說話,任她專注地的當他的大夫,她的手今兒是溫的,看來這幾天她很努力的在吃溫補的藥,恐怕也很努力的偎著她的小手爐。

「你躺上榻吧,把褲管往上卷就行,我找到比較方便下手的穴位一樣可以你理理氣血。」說著,她拿起針具往他的臥榻走。

墨東起身,听她的話躺上榻,月兌鞋卷褲管,露他白皙、筆直勁瘦的雙腿,看見她拿起細長的針扎進他的皮肉里,隱隱地刺痛與酸麻因她轉動細針而傳到四肢百骸,似股電流般竄走。

「不可以動,你忍一會。」她邊施針邊輕聲道。

「今天怎麼就想起當大夫而不是當書蟲了?」

「因為我今天的手不冰了,才能觸踫你這副尊貴的皮囊。」事實上是,她不想再當書蟲睡著了還被他抱回房,光想她就紅了臉。

墨東點點頭,「不錯,膽子益發大了,我說一句你頂一句。」

宋暖暖聞言抿了抿嘴,不說了,手上的細針卻沒停下,都快把他的腿都給扎滿。

剛開始還好,可慢慢地他卻覺得不對勁了。

「我記得你說的是幾個穴位?」怎麼感覺像是存心報復他?

宋暖暖的眸子閃了閃,甜甜地道,「第一次嘛,做齊全一點。怎麼樣?現在有沒有覺得全身酸麻又隱隱地疼?」

他真的沒有看錯,這女人眼底有著捉弄他的一絲興味,這樣小小的報復沒想到讓她這麼雀躍,就算再怎麼用力裝,那雙眼楮也隱藏不了她的竊喜。

「嗯,是有點。」

「這就對了。」

宋暖暖曖正想再多說一些醫理來證明她的做法,墨東卻然伸手扯住了她縴細的手腕,頭開始冒汗,抓著她的手不住地顫抖,一臉蒼白——

「該死的,你對我做了什麼?」

宋暖暖一愣,藏在眼底的一絲歡喜瞬間被驚慌所取代,更被他的情況嚇著了,「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快說啊!」

「我全身都不舒服!」

「怎麼可能……」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把自己方才施針的穴位掃了一次,另一只沒被抓住的手迅速切上他的脈,他的脈象浮而雜,紊亂而狂肆,竟像是快要走火入魔的病人,「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你快放手!我幫你拔針!」

墨東松了手,見她著急卻鎮定的一一把針給拔起,額間的薄汗滲出,拔針的動作卻快而穩。

「怎麼樣了?現在好些了嗎?」她把全部的針都拔起,轉身走到他面前要執起他的手,沒想到小手讓他一握一扯,整個人便一個不穩跌上了床榻。

他的長手很自動的轉而扣住她的縴腰,墨東斜臥在床榻上睨她,「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上我的床?」

「我是不小心……不,明明是你用力扯我……」宋暖暖本來還想繼續說,卻想到了什麼,一只小手想也沒想地探上他光滑好看的頭,「你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

「我沒事。」就她這麼傻,這種時候還在擔心他。

「你剛剛明明氣息紊亂。」

「騙你的。」

「什麼?騙我的?」她一愣,後知後覺道,「像你騙過範太醫那樣嗎?你真的能控制你的脈象?這太不可思議了……」

墨東覺得她才不可思議!這個女人都這樣被他攬在懷中了還在關心她的醫理脈象?會不會太沒有當女人的自覺?也太無視于他這個大男人的在了。

「宋暖暖。」叫她的名字還咬著牙。

「嗯?」

「你是還沒長大吧?才會這麼笨。」

宋暖暖皺眉,挺討厭他這麼說她的,伸手想推開他,卻發現他的大手牢牢地抱住她,推半天都推不動。

「你放開!」她伸手槌他。把注意力從擔憂他移開後,宋暖暖這才發現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姿勢太親密,不由得紅了臉。

「我不想。」

「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

「你從頭到腳惹火了我。」這是真話。

軟玉溫香,觸動了他男性的渴求,他盯著她那片唇,感受她溫軟的身子和芳香,竟有一股沖動要吻上她……

他也真吻了,長指勾起她的下巴狠烈的吻上,她推不開他,被他的男性氣息搞得頭暈目眩……

這樣的感覺太奇特了,暈昡、心跳失速、口干舌燥、臉發燙、身體發熱,一整個就是生病的征兆,這些全都是因為他親了她的小嘴兒……

宋暖暖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連呼吸快停止。

墨東突然放開了她,看著她脹紅的小臉,忍不住貝唇一笑,「你這個還沒長大的傻瓜,快呼吸!」

經他這一提,宋暖暖似乎才從他親吻她小嘴兒的震驚中蘇醒過來,大口的喘氣。

「你……你……輕薄我!」杏眼圓睜,她又惱又羞。

「那不叫輕薄,叫喜歡。」

喜歡?他喜歡她?墨大將軍喜歡她?他根本是調戲她吧?高高在上的大將軍會放著高貴的公主不想娶,卻喜歡一個住在山林里的野姑娘?

根本騙人!

他就是在逗著她玩!就像那些唱戲的說的,公子哥兒總愛調戲良家婦女!

「喜歡也不行!」宋暖暖驀地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守在聞風閣外的李承和趙信看著宋暖暖一張臉又是紅又是淚的飛奔而出往湖那頭跑去,中間還踉蹌了一下差點摔了,彼此相視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都這樣子了還看不出來嗎?」

當然是看的出來,只是不確定而已,趙信有點無言。

「主子不會真看上這丫頭了吧?」李承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趙信淡淡地看他一眼,「主子喜歡誰不是我們可以評論的。」

「她究竟哪里好?沒公主美麗……」

「卻比公主善良溫柔。」

李承沒好氣的又接了一句,「只是個鄉村野丫頭,沒身分沒地位,對我們主子一點幫助也沒有。」

「她有一身的好醫術,是宋大神醫唯一的徒弟,重要時刻可以救我們主子的命,至于功名利祿,我們主子靠自己就成,不需要靠女方的家世背景。」

李承瞪著趙信,「看來你很滿意她。」

「主子喜歡我就喜歡。」

「愚忠!」

「總比你愚蠢好,三番兩次挑戰主子的底線,傷了主子喜歡的姑娘,再有第三次,你鐵定被逐出府去,先說好,到時我可不會跟你同進退。」

李承被說得臉上三條線,卻沒再抗辯,因為趙信說的沒錯,在重要時刻,他總能快一步比他看清情勢,做出正確的判斷。

「既然主子這麼喜歡,怎不直接收了她?」

趙信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她既不是府里的家生子,也不是大將軍府的奴婢,更不是青樓里的姑娘,怎麼收?」

「難不成還娶她?她是個鄉野村姑,怎配得上我家主子?」

「她是欽點御醫……」

「還是配不上。」

趙信不說話了,因為在這一點上,他跟李承有同感。

他家主子可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武藝高強運籌帷幄,才二十三歲就立下戰功無數,東旭王朝邊境諸國可謂聞風喪膽,只要是他家主子領兵出馬的戰事,不管對方將領是誰都可以戰無不克,且不論這點,光主子那一身好皮囊、好氣質,就不知可以吸引多少王公貴族的千金。

「納為妾總行。」

「未娶妻前不能先納妾,那主子有得等了。」

趙信皺起眉,「說的是……主子也老大不小了。」

「可不是嗎?」李承吸口氣。

「你們兩個是當我聾了嗎?還是當我死了?」聞風閣里傳來一聲涼涼的問話。

噢,該死的!聊得太認真,都忘了他們是站在聞風閣的門外說話。

「屬下不敢。」兩人同聲應答,朝內九十度鞠躬作揖。

「進來吧,我有事交代你們……」

一早起了風,還伴隨著很大的雨勢,整個空氣中濕濕黏黏地,每當這種天氣,宋暖暖都會賴在床上窩在被子里不想動,偏偏診療的時間到了,做戲不能做半套,雖然聞風閣一般人進不來,就算偶爾偷個懶也不會有人發現,但還是會讓她覺得不踏實。

小久端來熬好的溫補藥進了門,「姑娘,藥來了,你先喝下。」

宋暖暖從床上爬起來,一臉的不解,「藥?我今天沒讓你熬藥啊。」

「是大將軍交代的。」小久解釋道,「一大早就起大風下大雨,大將軍便讓小久把之前姑娘開給自己的溫藥先給熬著,等姑娘起了就可以喝下,剛剛大將軍還交代了,你晚點過去沒關系,務必先把藥給喝了。」

宋暖暖一听到大將軍三個字,小臉就不禁紅了起來,想起昨日他竟親了她的嘴,心又開始亂七八糟地跳。

他害她昨天一整人都怪怪地,連上也沒睡好覺,腦海里想的全是他那雙帶笑溫柔的眼神,還有他對她說的那句話——

「那不叫輕薄,叫喜歡。」

喜歡啊!只是短短兩個字,就讓她一整日心神不寧。就算知道那句話從一個大將軍口中說出來真的不代表什麼,可她的心就是會雀躍歡喜。

就是傻吧?她是進大將軍府來偷東西的,哪有資格被喜歡?也沒資格去喜歡人。

偏偏他對她這麼好,連變天了這種事也都能事先替她想好備好,讓她的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歉疚。

不行,她得快點找出那本書,快快離開大將軍府,如果待得更久些,她怕自己真要喜歡上他了。

其實她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的騙自己,早在他衣不解帶的照顧她時,她就已悄悄動了心……不,或許是在他替她擋下那一劍時,她就淪陷了。

宋暖暖接過小久遞來的菂,慢慢地喝下,邊喝邊道,「小久,幫我找找看有沒有灰灰暗暗的衣服,不然就是包得緊緊地,只露出臉來的那種衣服。」

「咦?」小久一臉的問號。「姑娘為什麼要穿那種衣服?」

「就……我怕冷。」

小久一邊納悶還是一邊替她找衣服,「噢,奴婢知道了,不過,灰灰暗暗的衣服跟怕冷有什麼關系?」

呃……「看起來比較溫暖。」

哈,總不能說穿得丑一點保守一點黯淡一點是為了防止有人見色心起吧?而且防的還是她家的大將軍。

「溫暖?那紅的好,看起來就熱熱的。」

「我要灰的……」

小久翻箱倒櫃也沒找到一件灰的,倒是看到一件深藍的,但有點舊了,「姑娘,這件是你以前的衣服嗎?」

宋暖暖瞄過去,看到那件非常淳樸的衣衫,眸子閃亮亮地,「就那件吧,是我以前的衣服。」

「可是姑娘,這布料不保暖啊,看起來顏色也很冷,而且還很舊了,比我身上的衣服還不起眼呢。」

「我就喜歡那樣的。」

「嗄?姑娘真是奇怪……」小久嘀咕了一句,還是把那件藍色衣衫拿出來,將其它衣服再一一放好。

宋暖暖喝完藥,便開心的拿著衣服給換上,沒想到穿起來胸口竟然有點緊,連帶腰間的系帶也得拉得更緊才能把衣衫給穿好,沒想到這才到京城個把月,她竟然胖了這許多?她微微皺眉,到銅鏡前照啊照地,越瞧越覺得這衣衫穿起來胸部特別的「雄偉」……

是因為在大將軍府里都吃好睡好還天天補,所以一瞬間長大了。

宋暖暖望著鏡中的自己,小臉兒紅紅地,頭發也比以前烏黑柔亮許多,還有那看起來長得越來越好的「胸部」,整個人還真的益發好看精神了些。

哈啾一聲,她突然打了個噴嚏——

「唉呀,我就說這件衣服不保暖吧?姑娘偏要穿。」小久趕緊上前替她披上了披風,把她包得緊緊的。

宋暖暖對她甜甜一笑,本來想換下這件太緊身的衣衫,也因此作罷。

時辰一到,宋暖暖還是準時前來看診,卻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不只如此,還把自己全身包緊緊地,只露出手和臉。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緊張,她手上的脈枕竟掉落在地上,墨東彎身要撿,身子才靠近,她便像被刺蝟刺到似的一下子驚跳起來,連退數步,被那披風一絆,她整個人便摔倒在地上,疼得她出聲,還把披風給扯下了。

墨東看見她身上穿著藍布衣,讓他想起在蒲京山上的山林小屋里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素衣素顏,面對他時卻鎮定而無畏的模樣。

「你沒衣服穿了?」

見他的目光掃向她身上的衣服,宋暖暖趕忙用雙手遮胸,明明什麼都沒露,可她就是覺得別扭不已。

墨東好笑的看著她。

看來,她是把他當登徒子了,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但他可沒打算對她表達歉意。

他朝她伸出手,好心要拉她起來,她卻怎麼也不願伸出手來,好像他的手沾了毒似的,一踫上便要中毒而亡。

嘖,真是夠了,沒想到他堂堂鎮北大將軍竟然被一個小泵娘嫌棄。

墨東索性板起了一張大冰臉,「我要是你的話,你根本逃不了我的手掌心,把手伸出來握住我,不然我直接抱你起來,選一個。」

宋暖暖可憐兮兮的看他一眼,乖乖的把手交到他手里,他拉她起身,下一刻便扯她入懷,她想掙也掙不開,當真是又羞又急又氣。

這樣跟他直接抱她起來有什麼兩樣?他是她欺上癮了?

「不必逃開我,我不會再對你做昨天做的事。」雖說他昨天對她是情不自禁,不過終究是孟浪了些。

咦?她懷疑的抬眸瞧他,「當真?」

不知為何,听見他這麼說,心里竟有股失落。

「除非你心甘情願。」

「我才不會。」

不會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不管她會不會,她遲早是他的,這一點,他自然沒打算告訴她。

「那很好。」他難得的微笑。

那神情像是松了一口氣?難不成他怕她會一直賴著他?

果然……他說的喜歡都是一時興起的吧?!

宋暖暖僵著身子低下頭。「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不知是他抱她抱太緊,還是她這身衣服勒太緊,她覺得胸口很悶,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墨東放開她,轉身利落地躺上了臥榻,把寬寬的褲腳卷上去,「如果你還想象昨天那樣戲弄我,那我剛說的話自然也不算數。」

她才不敢再玩他墨大將軍了呢,她根本玩不起!

「知道了。」宋暖暖乖巧的應著,拿看醫具走到床邊,取出細針,專注在幾個穴位上一一落針,手還輕輕顫著。

「你真的行嗎?」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質疑她。

「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就會發現這個對我來說是小事一樁。」

墨東輕輕扯唇,閉上了眼,「這樣行了吧?」

宋暖暖揚眸看了他一眼,想起初見他那一夜,他身中劇毒昏迷過去的情景,一樣是鑿刻般的俊顏,此刻,卻比她印象中來得更好看……

她會想念他的吧?如果她離開以後。

不管怎麼樣,在她現有的記憶里,這個男人是除了師傅之外第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而且是第一個說喜歡她的人。就算他嘴里的喜歡也許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對她而言還是獨特而唯一的。

「怎麼不動了?」

「因為已經好了。」

墨東睜開眼,挑眉看著起來有點呆呆的她,「那怎麼不早說?」

害他這麼配合……

難不成這丫頭又在故意戲弄他?

可,此刻,他在她眼中看見的不是笑,卻是淡淡的淚光。

墨東沉了眼,「我要死了嗎?」

宋暖暖眨眨眼,不解地看著他,「胡說什麼……」

「那你在難過什麼?」偷偷瞧著他卻眼泛淚光,這意味著什麼?墨東想著,心益發地沉了

「我沒有。」她轉過身去,假裝忙著理手邊的醫箱。

他瞪著她假裝忙碌的背影,心莫名地揪著。

「墨大將軍。」

「說。」

「我平常沒事時也可以去書房找書看嗎?這種天氣我最喜歡看書了。」

「嗯,你隨時可以去。」他黑眸一閃,大方的允了,「只是你要小心別在里頭睡著了,天氣還是很冷。」

面對他的關心,宋暖暖心虛不已,把頭垂得更低了,「我會小心不再睡著的,多謝大將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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