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嫁到 第五章 向師傅坦白

作者 ︰ 真希

「這樣踩,可對?」劉宗軒問道。

前些日子他躺在床上時,很喜歡瞧她坐在椅子上,雙腳踩著藥碾碾藥的樣子,沒想當時瞧她一副很輕松的模樣,他自己這一嘗試,一開始卻有些手忙腳亂的。

「對是對,只是你別用太大的力,試著放松些,慢慢使力滾動碾子,只要掌握了規律,就能越來越熟練。」有他幫忙碾藥,倒讓雲英輕松許多了,也節省了很多時間。

劉宗軒是學武之人,自然懂得如何控制力道,稍稍試過幾次後,就掌握到了碾藥的技巧。

馮大夫用專門煉蜜的銅鍋在小爐上煉著蜂蜜,待蜜煉好後,所需的藥材也都研磨好了,雲英將藥粉倒進一個銅盆里,馮大夫將熬煉好的蜂蜜慢慢加進去,雲英則用粗竹筷攪拌,就像加水和面一樣,直到看不到干藥粉就調好了,隨後將藥和蜜在藥盆內和成團狀,在搓條和丸之前,為了避免黏手,得先在掌心抹上些許甘油或芝麻油,雲英和馮大夫一起將藥團分成幾坨,再搓成小節,最後搓成小丸子。

制作藥丸一事,馮大夫早就做熟了,雲英雖然才學沒多久,但搓藥丸就跟搓湯圓差不多,因此不一會兒功夫,師徒倆就搓了三百多顆藥丸出來,劉宗軒一直都在一旁看著,偶爾有需要就幫把手,遞個東西什麼的。

剛制作好的藥丸雖然能立即服用,但要長期保存,得讓它發汗三天,待外表變硬,再用蠟紙、玻璃紙、塑膠袋或殼等包裹,只是這時代沒有玻璃紙與塑膠袋,便只能用紙或蠟殼包裹。

待這一切做好後,竟又是一夜過去了,窗外的天色已泛起魚肚白,沒一會兒功夫,東邊那一輪火紅的太陽便冉冉升起。

雲英走出屋子,此時她雖然疲憊不堪,但瞧著如此壯觀美麗的日出,頓時來了精神,四周樹林里也響起了鳥兒歡快的鳴叫聲,彷佛也在應和著她的心情。

劉宗軒跟著站起身,只是當他走到門邊時,卻不自覺停下腳步,凝視著被霞光籠罩的那抹嬌小縴的身影,一時看得痴了。心里想著,她如此嬌小的人兒,卻在面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時,沒有顯出半絲害怕,還毫不畏懼地沖在最前頭,替瘟疫病患施針治療,這樣一個溫柔聰慧又不失勇敢的女子,真真是世間少見。

見她似是察覺自個兒在看她,轉過頭來望著自己,被晨光籠罩的面頰泛著光輝,竟似仙女下凡一般,美得不真實,好似他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情不自禁朝她走去,想緊緊握住她的手,如此才能令他感到心安,然而當他真來到她身旁時,瞧著她那雙清亮有神的眸子,頓時清醒過來,微抬起的手又悄悄放下。

「站在高處看日出,果然比在山下要更加美麗壯觀。」雲英感嘆道。

「是啊,這幾日我天天早起練劍,一見太陽升起,就會忍不住停下來欣賞。」其實他沒有說自個兒還時常朝下望著王家的房子,心里盼著能快點見到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開始對她有了別的心思,是清醒後第一眼瞧見她時,就被她清亮的眸子吸引,還是這短短幾日的相處?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不排斥女子,甚至還生出想要靠近她的想法,他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何況他此時還有任務在身,也容不得他考慮其他的事。

兩人默默站在一起欣賞日出半晌,隨後雲英到廚房簡單煮了粥,攤了蛋餅,準備幾樣咸菜,用過早飯後,她便與馮大夫帶著制好的藥丸急忙下山了。

十天過去,疫情已全面控制住了,也沒再發現有人患病,河道也日夜派人巡查,沒再發現病死牛羊;病情輕者已恢復得差不多了,病重的也都能下地走動。

可是制造這場瘟疫的凶手,官府仍然沒查出半點線索,導致村民們仍舊惶惶不安,害怕凶手再次出手。

雲英與馮大夫雖然知道凶手是誰,卻不敢向官府舉報,一是顧慮到劉宗軒的安全,這些年朝廷對匈奴人的所作所為一直忍氣吞聲,且周邊縣衙里也不知有多少人被匈奴人收買,他們就怕透出消息反而會引來匈奴人,再者,劉宗軒到底是個什麼身分,又是因何被匈奴追殺,他們都一無所知。

如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制作些安宮牛黃丸,免費發給村民,以備不時之需。

朝廷也下來旨意,叮囑縣衙不可掉以輕心,仍要積極做好預防工作,且要追查出原凶,一方面也賞了不少金銀與名貴藥材給馮大夫與雲英。

這日雲英與馮大夫剛從小旺子家看完病出來,就見一名衙役前來傳話,說皇上派人送來的賞賜到了,要他們到縣衙去領賞,聞言,雲英先是一喜,但隨即想到什麼,又有些驚慌,拉著馮大夫走到一旁無人處。

「師傅,我一個姑娘家就不出面了,您幫我領回來便可。」雲家世代在朝廷為官,認識的人自然不少,萬一皇上派來的公公正好認識雲家的人,到時賞沒得領,反還降下罪來,那可得不償失了。

「為什麼?你既然決定從醫,這會兒正是你打響名聲的好機會,你怎麼不去?」其實馮大夫也不想去見那傳旨公公,本想讓她代替他去,沒想她竟然也不願出面。

雲英知道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不行,稍稍猶豫了一會兒,緩緩問道︰「師傅當年在京城時,可曾听說過一名姓雲的御史?」

他有些不解她為何突然問這個,不過想了想後還是回道︰「你說的可是那位為人正直、為官清正的雲御史?」雲姓在京城並不多見,而雲御史性子剛正、為官清廉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就是京城里的普通百姓大多都听說過。

「正是,我便是他的女兒!我父親為官清正,卻因為一件案子得罪了孫太妃,被孫太妃陷害導致全家流放到這邊關,而我母親本就體弱,到這兒不久她便因病去世,父親隨後也跟著病逝,我哥哥才將我悄悄送來這里。」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馮大夫的為人她是信得過的,她本也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將自個兒的真實身分告訴他。

馮大夫早就對她的身世有些疑心,但不關他什麼事,也就懶得去問,卻沒想到她會是雲御史的女兒。當年他離開京城時,的確听說雲御史正在查一件大案子,但那會兒他意志消沉,沒有心情關心其他的事。

雲英見他臉上只是一閃而過一絲驚訝,接著便陷入沉默,不由得問道︰「師傅,您似乎並不怎麼驚訝?」

「當年李氏為丈夫治傷早已負債累累,可是她領著你回來後,不但立即還清了所有的欠債,還有銀子付我藥費,且李氏說你是她娘家遠房外甥女,可是她對你的態度卻很是恭敬,加上你的口音出自京城,所以這會兒听了你真實的身世,倒沒多意外,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雲御史的女兒。」馮大夫很是感慨地說道。

她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有勞師傅前去幫徒兒領賞了。」

「這是自然。」馮大夫瞪了她一眼,只得硬著頭皮前去。

他並不看重這些賞賜,但皇命不可違,他不得不親自去領賞,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別踫到熟人就好。

當今皇帝是個難得的明君,不同于先皇那樣昏庸,自登基後就大力整治朝堂腐敗風氣,一面操練兵將,只為改變被匈奴壓制的局面,也極為重視百姓的福祉。這回因著馮大夫高超的醫術及時控制住了瘟疫,且未造成一人病亡,令皇帝很是欣慰,賞賜了白銀五百銀、名貴藥材一箱,甚至傳話說待疫情平息後,馮大夫若願意進京,破格招他入太醫院。

馮大夫听完,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進入太醫院這事。

五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又不好存放,于是馮大夫領了賞後,便直接將白銀拉到邊城的錢莊里換成碎銀和銀票。

當雲英接過馮大夫遞來的兩張一百兩、一張五十兩銀票,頓時激動不已,「師傅,這太多了。」

「拿著,這次若沒有你替他們及時施針,只怕情況沒這麼樂觀,所以咱們一人一半,至于這些藥材,等制成藥丸賣了錢,也一樣平分。」

「那就多謝師傅了。」雲英知道她師傅一向將銀子看得淡,也不再推辭,如此一來,她立即從貧民變成了小盎婆。

這場瘟疫在短時間內就控制住,且沒有導致一人死亡,這樣的結果讓所有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最終大家將這一切都歸功到馮大夫和雲英身上,要不是他們師徒倆醫術高超,絕不可能有這樣圓滿的結果,兩人的名聲也因此傳揚出去,連匈奴人也得知了消息。

「就是那師徒兩人及時將瘟疫控制住了,結果連一個人也沒死成!」

三陽村旁一座小山坡上,站著之前那幾名匈奴人,其實他們這段時間一直潛伏在三陽村附近。

「如此看來,那男子必定也是被他們所救,只是他們醫術再高超,也絕不可能解得了咱們的毒,至多只是將毒性暫時壓制住罷了。」為首的男子冷哼道。

「如此說來,那男子此時應該就藏在這村子里,只是不知被他們藏在哪里。」

「不管他藏在哪里,咱們都要活見人、死見尸,否則咱們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這會兒他們早已有了防備,加上這四周又有衙役日夜看守,咱們要如何找出那男子?」

「咱們不必再費什麼心思,你帶幾個人見機行事將那老東西綁了,不管用什麼辦法定要逼問出那男子的下落。」為首男子沉聲吩咐道,雙眼銳利如刀地盯著遠處一片空地上,正忙著收拾藥草的雲英,嘴角扯起一抹邪笑,「至于那小丫頭嘛,長得倒是清秀可人,就這樣弄死了倒是可惜,爺我正好缺個既能暖床又懂醫術的女人,就交給我來收拾。」

「是。」幾人點頭道。

劉宗軒的傷已完全養好,但他此刻仍不敢離開,就怕那幫匈奴人見計劃失敗,又想出什麼陰損的法子來逼他現身,可是他還是得回一趟邊城校尉府,同屬下交代些事兒,于是他這一天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馮大夫的屋子。

「世子,您可回來了!」校尉陳勇激動不已地瞧著毫發無傷的劉宗軒,但瞧著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不免困惑地問道︰「其他人呢?」

「他們為了掩護我逃出來,全部犧牲了。」劉宗軒沉聲說道,心跟著一痛,雙拳緊握。「看來這次的情況比預想的要凶險得多……屬下一直在等您的消息,可因著您走前的囑咐,沒有收到您發出的信號,屬下不敢冒然前去接應……」

「這事與你無關,責任全在于我,是我太輕敵了,才導致他們白白喪命。」

當初他們扮成商人進入匈奴,原以為憑著他們高超的武功,定能在竊取地圖後平安逃出來,卻沒想到他們才剛拿到地圖就被團團包圍,為了掩護他逃出來,二十幾名從小苞著他一起長大的侍衛全都因此犧牲。

這仇,他誓必會替他們討回來!

劉宗軒又大概告訴陳勇自己如何逃離以及被救起的經過。

「什麼?三陽村的瘟疫就是他們為了逼您現身制造的?!這群陰險卑鄙、枉顧人命的匈奴,我這就帶兵將他們全都抓起來。」陳勇激憤不已。

「不可。」

「為何?」

「咱們雖然拿到了他們的地圖,但若此時激怒他們,雙方開戰,于我方反倒不利,我們暫時不能打破這表面的和平,待我回京與皇上商議好作戰方策再說。不過,只要他們沒找到我和地圖,絕不會善罷罷休,你立即抽調十幾名武藝高強的人,日夜守在三陽村附近,只要他們敢對村民下手,便以擾民罪暫時關押起來。」

「屬下明白了。」陳勇馬上應道,隨即想到什麼,又道︰「對了,這段時間皇上已送來好幾封密信詢問您的情況,若您急著趕回京城,屬下這里正好有一匹難得的汗血寶馬……」陳勇的話還沒說完,劉宗軒便冷聲打斷道︰「不用,我暫時並不打算離開。這地圖你找個可信之人,讓他秘密送到皇上手中。」

「若是因為擔心那些匈奴,世子只管放心交給屬下,屬下一定按世子吩咐……」陳勇看他突然沉下臉色,頓時識趣地閉了嘴。

劉宗軒是一清早來的城里,交代完事情後,他便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才又回到馮大夫的住處。

「咦!這是從哪里買來這麼多的新鮮肉菜?」雲英提著王家菜園里摘來的青菜,剛到廚房,就看到那兩大袋新鮮肉菜,驚呼道。

「是我一早進城買來的。」劉宗軒站在廚房門口,淡淡說道。

他從小到大,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別說上街買菜,就是連自家的廚房長什麼樣子也沒見過,所以他剛剛在城里的市集買菜時,心里非常不自在,但一想到雲英抱怨家里的肉菜太單調,吃來吃去就那幾樣,他想給她驚喜,便買了一些回來。

「你進城去了?!那你干麼還……」回來兩字卻被雲英卡在了舌尖,說不出口。

這次匈奴為了逼他現身制造出瘟疫,所幸他們沒得逞,但下回呢?萬一他們直接殺進村子里,她和馮大夫可抵抗不了,再說了,縱使他武藝高強,也敵不過一大群匈奴人,可是他若是離開了,她看不到他,無法確認他的安危……唉,這幾日她的心里很是矛盾,希望他離開,又害怕他離開。

「你放心,我會待到你們都平安無事,才會離去。」劉宗軒看著她一臉猶豫糾結的樣子,自然明白她心底的想法,不免有些慚愧自責,覺得自個兒除了給她帶來災禍,竟一點忙也幫不上。

這次瘟疫來臨,他縱有高超武藝,卻無法幫上半點忙,但是不管下次匈奴還會使出什麼惡毒的手段,他也絕不會丟下他們轉身離開,因為他怕自個兒這一走,就會發生令他悔恨終身的事,因此,盡避他身負皇命,也決定先以她為重。

想到這里,他不自覺溫聲安慰道︰「英兒,只要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自從那日兩人一同欣賞日出後,就對她改了稱呼,當時她沒明白過來他的用意,還傻傻地問他為何改口,他說這樣叫著順口,直到馮大夫听到後,將她拉到一旁,質問道——「這些日子你們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她才明白過來他竟喜歡上了自己,可這消息卻令她幾分歡喜幾分憂愁。

馮大夫更是直言反對道︰「先不說你如今這犯人之身,就瞧那劉公子不凡的容貌和氣度,便知他的身分非同一般,而且瞧他也是二十一、二的年紀,只怕早就成家立業了,你可千萬別傻傻地栽了進去,免得將來徒增悲傷!」

雖然馮大夫說得含糊,她卻覺得他似乎是知道了什麼,故意問道︰「師傅,您是不是知道他是什麼身分?」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你听為師的就對了。」馮大夫瞪她一眼,擺手否認。

見他著急否認,雲英反倒更加肯定,這點眼力她還是有的,不過,既然師傅不願承認,而她雖然對劉公子也的確有幾分好感,但礙于她目前的困境,加上他身分不明,她並不打算接受他的情意,也就沒必要打听他的身世了。

「師傅的一片苦心,徒兒很是感激,定不會令師傅失望的。」雲英笑道。

馮大夫點了點頭,對于雲英他倒是很放心,雖然她年紀小小,但心智卻很成熟,他總覺得他倆不像師徒,反而更像朋友,因此他更不希望看到她難過。

雖然劉宗軒是個不錯的男子,但他倆的身分差距實在太大,而且他也真不知道他是否成親,但就算他還沒成親,他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他得趁早斷了她的念想。

此時雲英看著劉宗軒那雙滿含情意的陣子,心里莫名有些難受,她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低聲道︰「謝謝。」

如此又過了四、五日,天氣已暖和不少,再過兩日便是端午節,但因著這場瘟疫,家家戶戶提前備上了艾葉,這會兒大家已忙著泡糯米準備包粽子,想借著過節的氣氛將這場突發愈疫帶來的恐慌驅散。

這時,病情輕微的小旺子早已恢復健康,幾名嚴重的病患也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加上各家各戶都已備上安宮牛黃丸,因此,縣衙雖然一直沒查出真凶,但有馮大夫這樣醫術高超的大夫在,再加上幾名衙役輪流駐守在河上游,大家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都漸漸放松下來。

馮大夫這次為了救治瘟疫,可以說是傾盡了全力,甚至將這些年好不容易存下的各類珍貴藥材都用光了,所幸有皇上賞賜的銀子,于是雲英時常會到鎮上藥鋪購買一些平常所需要的藥材。

這日她同王蘭到鎮上買了藥材,走在回家的半道上,一匹馬突然從一旁的樹林里直直沖向她們,待雲英回過神來時,人已被粗暴地擄到了馬背上,耳邊除了急奔的馬蹄聲和風聲,還有王蘭驚慌不已的呼喚聲。

王蘭邊大喊邊急追著跑了一小段路,就再也瞧不見馬和人了,她驚恐萬分,最終決定比起跑去鎮上,跑回村子報信更快些。

當王蘭朝村子跑去時,她不知自個兒身後跟了七、八個匈奴人,而暗中埋伏在村子附近的十幾名士兵見狀,仍是按兵不動地偷偷跟著,打算等匈奴人真正出手時,再名正言順地將人拿下。

此時村里的年輕男子都已上山打獵去了,只留下老人、婦人和孩子們,當他們見著幾名匈奴人路過家門口時,個個嚇得心驚膽顫,反應快的趕忙跑回屋子里將門拴上。

王蘭一口氣跑上山,將雲英被綁的經過一說,馮大夫還沒出聲,劉宗軒就著急地問道︰「你確定是他綁了英兒沒錯?」

王蘭焦急地回道︰「前些日子我常在鎮上瞧見他領著一幫匈奴四處在找你。」

她話音方落,一道粗獷的嗓音響起——

「沒想到你的命還真大,竟然還好端端地活著,你可是讓咱們好找啊!」

劉宗軒冷冷地盯著幾名匈奴人,大步上前將馮大夫與王蘭護在身後。

他們以為他要動手,立即握著大刀要沖上去,忽地,四周竄出十幾名黑衣男子將他們團團圍住。

劉宗軒冷聲命令道︰「全都給我綁了。」

為首的黑衣人點點頭,隨即要將匈奴人拿下,而匈奴人怔愣過後,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拼命抵抗,但畢竟他們人少,一番打斗後,終是敗下陣來。

劉宗軒逼問出他們首領將人綁至何處後,抓著一名匈奴人讓他在前面帶路,一面吩咐道︰「前去通報陳校尉,讓他派些人來處理這些匈奴人,並帶人隨後跟上。」話落,他便領著十名士兵急急朝山下奔去。

「什麼?!你說世子讓我立即帶兵前往匈奴草原?!」陳勇一臉震驚不已。

前來報信的兵士點了點頭,不解陳校尉為何如此吃驚。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自從得知世子在三陽村後,陳勇也暫時搬到鎮上居住,如此一來方便與世子暗中傳信。

「一名女大夫被匈奴綁架了。」

「女大夫?」陳勇先是一怔,隨即意會過來,忽然揚起一抹笑意。

看來這棵鐵樹終于開花了,前幾日世子還囑咐他別輕舉妄動,可今兒個世子竟然為了救一個女子,要他帶兵直闖匈奴的地盤,看來這名女子對世子很是重要,這也就解釋了世子為何不趕著回京城,堅持留下來的原因。

當年他在京城時,與世子也有幾分交情,對世子的事自然清楚,二十好幾的人,別說娶妻,連一門通房也不曾納過,偏偏王爺、王妃和皇上都拿他無可奈何,而京城一些好事之人還胡亂造謠,說他只怕是個好龍陽之人。

如今他終于動了春心,他自然也為他開心,他一邊想著,一邊快馬加鞭朝駐守在邊城的軍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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