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沒錯！」蔣若雪粉頰變得艷紅，拿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著。
他身上傳來溫熱的氣息，教她腦袋一片昏眩，心跳動得好快。
「你討厭我，我可是會很傷心。」他對著她露出調皮的笑容。
瞧他老大不正經的樣子，蔣若雪回過神，只覺得他根本只是在口頭上調戲她。
「你傷心，關我什麼事！」她抬起手，拿著劍要往他身上刺過去。
他迅速奪過她手中的劍，眉頭蹙了起來。
「你揮舞了老半天，難道不累嗎？你肩上的傷口好不容易停止流血，現在又被你弄得傷口裂開。」
他強烈斥責著。看到她肩膀上的傷口又泌出血絲，將包扎好的布染成一片血紅，他的眼里流露出濃濃的不舍。
這名總愛逞強的小妮子，就是不懂得好好照顧好自己。
「不用你假好心。」蔣若雪別過頭，嬌弱的肩膀正在微微顫抖。
好疼！
她咬著紅唇，似乎相當疼痛，香額布滿細微的汗漬，讓向雲看了有些心疼。
「別逞強了。」他點了她的穴道，讓她無法動彈、然後抱起她的身子。
「你要做什麼？」蔣若雪有些心慌，眼見床鋪離她越來越近，他該不會是……
「你覺得我要做什麼？」他笑著問道，看著她臉色青白交錯。
蔣若雪咬牙，恨恨的道︰「要是你膽敢踫我一根寒毛，我絕對要你死得很難看。」
他聳聳肩，一點都不在意，「反正我早晚都要死，死在你手上也是件好事。」
「你……」瞧他一點都不怕，蔣若雪只能咬著紅唇，把氣往肚子里吞，冷冷哼了一聲。
他將她放到床上，正要踫觸她的肩膀時，她老羞成怒的道︰「誰準你踫我的？」
「不踫你，怎麼處理傷口？」向雲反問她，不顧她怒氣沖沖，細心的替她換藥。
蔣若雪咬著唇瓣，雖然他的動作很輕柔，但還是弄疼了她。
「疼嗎？忍耐一點，我會盡量放輕動作。」
向雲在她的耳邊溫柔的道。
一波波痛楚傳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內心感到五味雜陳。
明明她對他的態度惡劣得要命，為什麼他不但不在乎，還這麼細心體貼呵護著她？
一道暖流滑過心底，她已經很久沒有嘗過被人呵護的滋味了，在姊姊死去之後，她的心全放在復仇上……
「好了，包扎好了。」向雲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然後拍拍她的小腦袋，「你先休息一下，晚點我再叫你起來吃飯。」
他對待她的樣子，像是在哄孩子般，她有些不習慣，不敢與他相視，怕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難堪的神情。
「我都說要殺你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好？」
她不相信他沒有任何的目的、任何的要求。
「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他笑著反問她。
她答不出來，因為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除了她的親生姊姊。
最後，她用認真的神情嚴肅的道︰「我會還給你欠你的人情。」
這樣面對他，她才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你需要那麼認真嗎？」她認真的表情讓向雲啞然失笑。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她這麼火爆卻又天真的小妮子，坦蕩蕩的神情讓人想要欺負她。
蔣若雪不領情，「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
包括那該死的人情。
「有什麼關系？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咱們都要成為夫妻了，有什麼好難為情，好分彼此的？」
蔣若雪氣得臉頰通紅，「你別胡說八道，什麼我的就是你的，你再亂說，我就要宰了你！」
「你老是動不動就喊殺、喊宰的，一個姑娘家再這樣下去，會沒人要的，不過沒關系，我都說我要負責就會負責到底。」向雲一臉認真的道，眼底卻閃爍著逗趣的光芒。
「誰……誰要你負責了？」蔣若雪發出怒吼聲。
突然間，向雲點住她的昏穴，黑暗立刻吞沒了她的知覺。
在墜進黑暗前，她仿佛听到他的嘆息聲－－
「你先好好睡一下吧！我們的事，等你醒來之後再說。」
「你給我滾開！」走沒幾步路，蔣若雪回過頭，對著向雲發出警告的低吼聲，喝令他不準再靠過來。
「小娘子……」向雲發出惡心的聲音。
「你再叫我小娘子，我就把你的舌頭給砍下來。」蔣若雪氣得渾身發顫，抓著手上的劍。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劍就解決他。
無奈的是，他的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太多了，她不管砍了幾遍，他仍是死皮賴臉跟在她身旁。
「小娘子，難道你要拋棄為夫嗎？」
身後又傳來向雲極度哀怨的聲音，讓人猛起雞皮疙瘩。
「你還喊！」蔣若雪氣到拔出劍，一路追殺他。
「小娘子，別氣，小心氣壞身子。」他左閃右躲，看到她氣得亂揮砍，根本沒了招式，只想砍到他泄恨。
蔣若雪發現她連他的衣角也砍不到，讓人十分泄氣，她不想再多花力氣在他身上了。
她氣喘吁吁的停止追趕動作，咬著牙，惱怒的在原地跺步，威脅的道︰「要是你敢再跟過來，我就不放過你。」
「你要怎樣不放過我？」向雲臉上充滿好奇。
他根本是在挑釁她。
不行！她一定要擺月兌這只跟屁蟲。
蔣若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過身子。
向雲看著她突然轉身，往前走了幾步，正奇怪她怎麼不跟他吵時，便見到她突然飛越上屋頂，使用輕功逃之夭夭。
「你以為這樣就能擺月兌得了我嗎？」他的眼中閃爍著笑意。
天真的小妮子，他會讓她知道不管她怎麼躲，他都有辦法把她從天涯海角找出來。
終于擺月兌那只黏人的跟屁蟲。
蔣若雪躲在牆角喘息，回頭看著有沒有向雲的身影，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悵然若失。
她是怎麼回事？怎會有種舍不得，甚至想回頭去看看那男人在做什麼的沖動？
真是的，她傻了嗎？
那男人做什麼都與她無關，她應該開心自己重獲自由才是。
蔣若雪咬著紅唇，頭不時往後張望，對于心里的不舍感到既迷惑又困擾。
她為什麼這麼在乎？
是因為太好擺月兌他，才會產生這麼大的心情落差嗎？
蔣若雪滿腦子胡思亂想，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像是累積一股怨氣和怒氣，讓她不停跺著小腳。
煩煩煩，煩死人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在意那男人的存在？
蔣若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名男子正踩著輕松的步伐向她接近。
望著她有些低落的背影，頭緊盯著地面，讓他也好奇的瞄著她看往的方向。
奇怪？她在看什麼？
「地上有東西嗎？」向雲開口問道。
「要你管，走開！」
以為是哪個無聊的登徒子，蔣若雪沒好氣的要對方滾開。
「可是我不想走。」向雲一臉無辜的道。
「難不成要我拿著劍砍你嗎？」蔣若雪火大的抬起頭，當她看到那張笑嘻嘻的臉孔時，身子頓時一僵。
「看到我很開心嗎？」他眼兒微眯，笑容燦爛。
「怎麼是你？」她驚愕的語氣中夾帶著一絲驚喜。
她不禁愣住了。
她在驚喜些什麼？驚喜看到他？她是不是瘋了？
「怎麼，看到我不開心嗎？」他半倚靠在牆壁上，挑挑濃眉，看著她開心卻又不願表現出來的小臉蛋。
蔣若雪故意板著臉，「你以為我會開心嗎？」
她死也不承認自己一看到他，心情頓時變得輕松。
這讓她感到矛盾與困惑，為什麼他有左右她心緒的能力？
「我想是的，才一個時辰不見，你就開始想念我了。」他故意傾身，在她的耳邊吹拂著熱氣。
她捂著耳朵，跳到一旁。
「誰……誰想你了，你這個……」她臉兒變得好紅，想要斥責他這名登徒子，卻在看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深情款款，讓她的心在動搖。
「我怎麼了？」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屬于他的氣息包圍著她，她的心在顫抖，甚至雙膝也在發顫。
亂了，什麼都亂了，心跳亂了，思緒也亂了，連呼吸也亂了。
他的眼眸望進她的靈魂里，氣息輕輕噴在她的臉頰上，帶來滾燙的熱度。
好熱！
蔣若雪覺得身體好熱，像被一個火爐緊圍住，香額泌出薄薄一層汗漬。
「你別靠那麼近。」她小手推拒著他厚實的胸膛，當接觸到他衣服底下結實的肌肉時，仿佛有股酥麻、刺刺的感覺從指尖傳遞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我會讓你很困擾？」他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她。
「沒錯！」她用力點頭。
「為什麼？」向雲挑起她一給發絲玩弄，好整以暇的問道。
蔣若雪沒好氣的把頭發從他手中抽回，「你在我身旁跟前跟後的，到底想干嘛？」
「我只是要保護你。」他低沉的嗓音勾人心弦。
「我不需要保護。」蔣若雪別過頭。害怕再這樣下去，三魂七魄就會全被這男人給勾走了。
「你需要。」
「我不需要！你憑什麼說我需要？」蔣若雪怒氣沖沖的斥責道︰「我這些年都這樣過了？也沒發生過什麼意外，根本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也會活得好好的。」
「我不相信。」
「你說什麼？」她突然被他的嚴肅厲色給嚇得微愣。
「如果我不好好看好你的話，你又會急著去找陸劍丘復仇對吧？」他一臉嚴肅的道。
蔣若雪老羞成怒，「這不關你的事！」
「你是我保護的對象。」
「是誰要你保護我的？你說呀！」蔣若雪咄咄逼人的問道。
「是我想保護你。」他答非所問。
「為什麼？」蔣若雪眯起眼眸，到現在她才越想越不對勁。
他說他是來保護她，可是她又不是達官貴人，也不是什麼重要人士，為什麼他會專門跑來保護她？在這之前，她根本不認識他。
「沒有為什麼。」向雲避重就輕的道。
「向雲，你在說謊。」蔣若雪幾乎能確定，因為他在逃避她的目光？他心虛了。
「你別在乎這個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來保護你。」向雲柔聲的道，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蔣若雪卻不肯死心。
「如果你不跟我說為什麼，我是不會乖乖听你的話。」蔣若雪睜大杏眸，用力瞪著他，表情依舊倔強不服輸。
她的固執讓他想嘆息。
「你想要知道什麼？知道我保護你的目的？」
「沒錯。」蔣若雪點點頭。
她不相信他保護她沒有目的，這實在太奇怪了。
「難道你就不願相信我是因為你而想保護你，不相信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保護你？」他聲音沙啞的道。
他的臉孔在眼前放大，蔣若雪屏住呼吸，無法動彈，只能望著他覆過她的唇瓣，霸道的將舌頭伸進她的檀口里，攪和吸吮她的丁香。
他的呼吸、他的氣息包圍著她，熱血沖上臉頰，全身變得滾燙。
向雲看著癱軟在他懷中的小女人、她眼兒迷蒙，雙唇被吻得紅腫，粉女敕雙頰染上一層炙艷的紅色，模樣誘人極了。
「你好美。」向雲低聲輕語。
听到他的甜言蜜語，她的心鼓動得好快。
她忙不迭的將他推開，高傲的抬起下巴，「誰準許你吻我的？」
一離開他的懷抱，蔣若雪的雙腿有些發軟，差點站不穩。
她抖著雙腳，支撐住自己的身子，眼神有些惱怒。
「你不喜歡嗎？」
他一逼近，她立刻狼狽的往後退，直到退無去路為止。
「誰喜歡了，你看光我的身子還不夠，又對我上下其手！」蔣若雪丟給他憤恨不平的目光，低吼著，「你到底想怎樣？」
向雲微勾起嘴角，「我說過我會負責。」
「負責你個大頭鬼！」蔣若雪氣得跺腳，簡直拿這個痞子男沒轍。
「很抱歉，你已經逃月兌不了。」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像是在她身上施下咒語。
蔣若雪全身緊繃。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宛若一潭深淵，將她的靈魂深深吸進去，心跳仿佛停止。
正當她迷失在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時，不遠的大街上突然傳來嘈雜聲，把她驚醒了過來。
「是陸劍丘，第一世家的公子，人品好，學問高。」
「他之前不是娶了個女子？」
「听說那女人死也不願意嫁給陸公子，甚至還跳崖自殺。」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
「陸公子這麼好，怎麼會有女人笨到想要跳崖自殺？」
該死的混蛋！
蔣若雪听到自己的姊姊被污辱，氣得想拿劍去砍了那些膽敢說姊姊壞話的人。
向雲的大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臂，「別沖動。」
「放開我！」蔣若雪掙扎著，目光凶狠的瞪向他。
向雲搖搖頭，「我不會讓你去自尋死路。」
「什麼自尋死路？我是要替姊姊報仇。」蔣若雪低喊著，想掙月兌他有力的禁錮，卻發現他越握越緊。
向雲眉頭蹙得很深，「我不會放你過去。你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你行刺陸劍丘被捉到，會有什麼後果嗎？」
他想搖晃她的身子，要她冷靜點。
「我才不管這麼多。」蔣若雪的表情十分堅定，像是就算被捉、被殺，她也無所謂。
「你現在過去等于白白送死。」
「送死也比苟且偷生好。」他所說的話，她完全听不進耳里。
看著陸劍丘的轎子越來越接近，她的表情變得猙獰。
她一定要報仇，她要殺了陸劍丘……
突然間，一個巴掌打醒了她，她睜大眼眸，看著一臉陰沉的向雲。
「你剛說什麼？」
「什……什麼說什麼……」蔣若雪腦海一片空白，事實上，她還未從這一巴掌中回過神來，還有他動怒的臉孔也讓她震驚不已。
自認識他以來，她從沒看過他有如此凝重又生氣的表情，由他那雙噬人、燃燒著怒火的眼眸來判斷，想必他氣得不輕。
「你剛說你情願送死，也不願意活下來，難道這世間真的不值得你多加留戀嗎？」他咄咄逼人的問道。
「你……你干嘛這麼生氣？」她弱弱的開口，有些嚇得目瞪口呆，「我……是生、是死，與你有什麼關系？」
「你膽敢說與我無關！」向雲一用力，拉著她的手腕，讓她投入他的懷里，小臉枕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原本就與你無關。」她在他懷中掙扎，她氣紅雙頰，咬牙恨恨的瞪著他，「我的生死與你有什麼關連？」
「難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小娘子？」向雲的語氣和眼神突然放溫柔，充滿誘惑的道。
看著他邪魅的表情，蔣若雪心一動，再一次被他擾亂心思。
「什……什麼小娘子，你胡說八道，我可沒同意。」
這件事他還敢拿出來提！
蔣若雪的臉變得紅熱，死也不承認他的話竟然打動她的心。
他一定只是在戲弄自己。
「你不同意也不行，你的身子被我看光了，紅唇也被我品嘗過了，你想，要是傳出去，還有別的男人會要你嗎？」向雲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你這個混球！」蔣若雪氣得用力捶打他的胸口。
向雲扣住她的小手，唇再次覆蓋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