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驚詫地轉過頭來看著墨瞳，今日看墨瞳好像什麼事都沒有，她甚至以為墨瞳不知道她曾死了的事。
可眼下，她真有些看不懂了。
「墨瞳，我以為，以你的性格，你必將殺了那個人的！可你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我真有些看不懂你了。」
天空碧藍如洗，飄浮著的幾朵白雲看起來甚是柔軟。
墨瞳輕輕地閉上眼，感受著微笑從臉上一拂而過。
「有些事，與性格無關！如花，我欠他一條命，他殺了我，只當我還他的……」
如花顯然不信，凌凌柒問過墨瞳殺過多少人。
墨瞳說，她親手殺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伊府的大少爺。
伊府的大少爺早就死了，殺墨瞳的人不可能是他。
那麼，墨瞳還會欠誰的命？
「墨瞳，我不信……大娘說過，你只殺過一個人。」
「如花，這世界上，隨時都可能發生你不親手殺人，別人卻因為你而死的事！」
「可那不代表你欠他一條命呀？」
墨瞳眨了眨眼楮，或許如此吧。
他的眼中，只有冰冷與深不見底的寂寞。
那樣一個男人，可能真的需要家人，需要一個孩子吧……
可事實上，他們只是各取所需，用不著為他生孩子。
錯就錯在當初她以為清靈給她下的是毒藥，才會發生意外。
「如花，我害死了他的孩子。不過，我已經還過他一條命了，不管值得不值得，我都還清他了。今後，我再也不欠他了。」
如花有些心疼地摟過墨瞳，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沒事了，既然你覺得你應該還他一條命，也已經還了他一條命，這事就不用再追究了。」
是啊，既然已經互不相欠了，還有追究的意義麼？
就算他是伊落雪的男人，那也不是她墨瞳的男人！
她，不欠他分毫！
既然是互不相欠，那麼，他是誰，就不再重要了。
想通之後，覺得這天更藍了。風芷汐伸開手掌，將雙手高舉，笑容燦爛。
好久好久沒那麼開心地笑過了。
只因為，從來沒有那麼輕松過……
墨瞳在笑，如花便陪著她笑。
「墨瞳，你又是如何活過來的？」
「呵呵，命不該絕，自然就活過來了。」
這一路走來，有失去，也有得到。
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家人，失去了過去的灑月兌。
可她卻覺得現在似乎更好些……
南宮玉陌與南宮玉聆趕來時，墨瞳與風九夜他們已經走了。
撲了個空，南宮玉聆很是不高興。
「嫂子，墨瞳她真沒事？」
那天一起出去玩過，南宮玉聆與如花熟悉得很快。
一听說墨瞳已經走了，南宮玉聆就揪住如花追問。
相較之下，南宮玉陌就淡定得多。
也是，他向來淡定。
偶爾會有失控的時候，卻又是極容易又找回理智。
如花輕笑出聲︰「瞳瞳她真沒事。吉人自有天相，就算真的出事了，她都會有老天保佑。」
南宮玉聆憨憨地笑道︰「也是哦，墨瞳那丫頭太會欺負人了，閻王都不敢收她。」
「那是，還有就是風九夜一直在等著她活過來。也可能是上天被他的誠心所打動。」
一听這話，南宮玉聆就不太贊同了，「喂，我也很誠心好不好？只不過墨瞳不肯給我機會。不然，有我在她身邊，她肯定不會出事的。」
如花與南宮玉聆雖然算得上是朋友了，可她的心還是偏向風九夜的。
畢竟，認識了風九夜那麼多年，豈有不信心的道理？
「我現在真是覺悟了，知道做人不能太理智。太理智的人，不會幸福的。注定要孤單一世……南宮玉聆，你是個天真的孩子，你會幸福的。」
南宮玉聆真是小孩子的脾性，陰霾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間已是笑得格外燦爛。
「那是，說不定哪天墨瞳就發現我的好了。我肯定會幸福的，只要墨瞳不要風九夜了，我就幸福了。」
如花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
孩子啊，說你會幸福並不是要你去拆散別人的幸福呀……
南宮玉陌仿若被雷擊中了，太理智的人，得不到幸福……
——
可能真是報應來了，右相府那夜被大火侵吞。
除了極少部分人逃出來，剩下的人都葬身火海中。
墨瞳與伊顧南只是一笑置之，伊府的事，與他們毫無瓜葛。
該死的人，遲早會死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該報之時，躲都躲不掉。
離開洛城沒走多遠，傾盆大雨悄然而至。
三人只得到附近的寺院避雨。
卻遇到了一個不曾想到的人——林嬤嬤。
只是如今的她，雙手只剩半截手臂，看起來，蒼老了十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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