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割了她的舌頭••趙明暄用及其淡漠平緩無波的語氣•說了一句極為陰寒狠厲的話語•
曲淑瑤猛地抬起臉•過了片刻後•才似恍然反應過來•抖著聲音•煞白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皇••皇上•••
•沒听到麼•朕讓你們割了曲充容的舌頭••趙明暄目光掃向跪在一旁的內侍•冷下了聲音命令•
兩個管事的公公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應聲站起來•硬著頭皮就要去拉扯曲淑瑤•
誰知•那曲淑瑤卻是生出無限力氣來•揮舞著雙手掀開兩位公公•跪著雙膝上前•扯住趙明暄的衣擺•淒聲求饒︰•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再不敢了•皇上——•
張公公也湊近了趙明暄的耳旁•低聲道︰•皇上•曲太師那邊•••
•朕是君•曲太師為臣•君臣之道•朕還會忌憚一個臣子不成••趙明暄抬腳•將曲淑瑤踹倒在地•冷聲道︰•拖下去••
•皇上——•••曲淑瑤尖利的嘶喊聲令周遭所有人皆是背脊一寒•
眼看著曲淑瑤就要被拖走•蘇枕月閉了閉眼•苦笑了笑•道︰•皇上•饒了她吧•不過幾句不中听的話而已•若是因為這樣就割了充容娘娘的舌頭•蘇枕月實在承受不起••
聞言•其他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蘇枕月•原本嚇白了臉的曲淑瑤也一臉怔然•滿眼不可置信•
而擒住曲淑瑤的兩個公公也停了動作•看看蘇枕月•又看看趙明暄•猶豫著不知所措•
趙明暄邁步來到蘇枕月的面前•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有力的五指緊緊扣住她的手腕•深黑如潭的眸子閃過一絲怒意戾色••蘇枕月•你又談何承受不起•••
手腕上傳來的微痛令蘇枕月蹙起了眉尖•她看著趙明暄泛白的指節•淡淡道︰•明暄•給我一方寧靜吧••
這樣的爭執、是非、勾心斗角•她實在一點兒不想再沾染•如果可以•她寧願放開他握住自己的那雙溫暖有力的手•只為求得一方寧靜平和•
趙明暄听出了她話語中的無奈與嘆息•心里一陣刺痛•卻是緩緩地放開了手•麼也皇來•
•蘇枕月•這三個月來•朕用盡了這一生所有的柔情•竟都沒有將你的心捂熱•這究竟是因為朕做得太少•還是因為你的心太硬••趙明暄笑了笑•自嘲的•亦是澀然的•他轉過身•目光掃過那跪在地上慘白了臉頰的兩個妃嬪•眉目間的艱澀已然散去•只留下一片銳利與冷厲••將曲淑瑤拉下去•割了舌頭•打入長門冷宮••
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喊響徹周圍•淒厲著驟然遠去•
周才人以頭磕地•從來淡雅的聲音里充滿了顫抖與驚恐••皇上••皇上饒命•••
她實在沒想到•不過是因為自己一時的不甘•竟也會釀成這樣嚴重的後果•
她小看了趙明暄對蘇枕月的在意•以及蘇枕月在趙明暄心里的位置•
而此時她終于懂得•就算自己再怎麼不甘心•再怎麼去追問•也永遠無法企及那個專屬于蘇枕月的地位•是的•永遠都做不到的•
趙明暄淡漠地瞥了周才人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問道︰•今日是誰在守衛•拉下去•每人五十鞭••
言畢•他便轉過身•朝院內走去•
當走過蘇枕月身邊時•他略一停頓•偏過臉深深地看了蘇枕月一眼•才又回過頭•繼續朝里走•
蘇枕月嘆了口氣•邁步跟上•
莫嫣知道趙明暄與蘇枕月定是有話要說•便守在了永鸞殿外•沒有進去•
張公公擔憂地看了他們一眼•才轉過臉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周才人•嘆息著道︰•周才人•你也別跪了•快些回儲秀宮歇著吧••
周才人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頭•竟是滿臉淚痕•
••
那一時•窗外月影流光•月色正好•
蘇枕月將幾只小瓷瓶和一張藥方交給了張公公•囑咐了用藥的方法•
張公公細細記下•點了點頭•又朝內殿看了一眼•幾番欲言又止之下•終是忍不住開了口•道︰•蘇娘娘•你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不管怎樣•皇上這一次是真的對你用了心•你難道一點兒都不為所動嗎•老奴知道•您一直在意後宮的妃嬪•可是您也應該很清楚•如今後宮妃嬪零落•今日皇上又處理了兩個有品階的•若您留下•整個後宮便只有您了啊••
蘇枕月垂下眼簾•一手下意識地移向腰間•摩挲著一直都帶在身上的那支凝白玉簫•
•張公公•你也應該知道•再有幾個月•便又會迎來三年一次的選秀••她看向殿外•微微笑了笑•有些恍惚••每三年一次•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去臨幸新進的秀女、妃嬪•看著別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還要強顏歡笑向他說喜道賀•我••真的做不到••
她蘇枕月再怎麼驚才絕艷•終其也不過是個女人•想要獨佔所愛的人•不管是身•還是心•除此之外•她亦是剛毅的•既然無法獨佔•那麼•便坦然放手•
這份情•她愛的太過艱辛•愛到怕了•所以寧願忍痛失去•也再不願去糾纏•
•蘇娘娘•你••何必決絕至此呢••張公公嘆息••
蘇枕月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麼•轉過身走進了內殿•
內殿里•趙明暄坐在桌邊•听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他也沒抬眼•只問道︰•明日就走麼•然後•就不再回來了吧••
蘇枕月點頭•不語•
趙明暄轉過臉•緊緊盯著她的雙眼••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能留下••
蘇枕月指尖一顫•卻是抿緊了唇•
•趙明暄抬手•緩緩端起桌上的茶盞•卻沒有喝•聲音依舊低沉而平穩••要朕為了你•而廢掉整個後宮麼••他看向蘇枕月•冷冷的眉、冷冷的眼•不帶絲毫的感情•只是那麼冷淡地問她︰•若要你留下•就要廢掉後宮•告訴朕•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