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醫說沐若惜並不是無故瘋癲而是因為長時間吸入一種香料那種香料散發出的香氣會亂人心智讓一個人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行為猶如瘋了一般
趙明暄冷笑出聲︰其實對此朕早已猜到當年沐若惜曾用這種法子對付過蘇枕月吧卻沒想到這麼快就遭報應了
他刻毒的話語令封太醫有些驚愕再朝大殿內看去那沐若惜似乎已經暈了過去內侍們正手忙腳亂地將她往內殿抬
哦沐愛卿是否在門外怎地不親手給朕呈來趙明暄看著被染了紅點的奏折皺起雙眉放下了朱筆
沐氏若惜手段歹毒心思陰狠有違國母之賢德且患有瘋癲之癥再擔不得後宮鳳位骨廢其後位貶為御女搬出鍾翠宮入住掖庭
愛卿不必如此沐若惜雖已被朕廢掉皇後之位朕終究還沒有將她休掉所以愛卿仍是朕的岳丈朕若降罪于你亦是于禮不合啊趙明暄的聲音緩和含笑讓人听不出有絲毫的做作與虛假
愛卿以後便不要再寫什麼罪己書之類的了朕不會收的趙明暄依舊微笑著隨之只見他轉過身從桌案上拿起剛剛呈上來的那份罪己書遞給沐景天道︰遇到這麼大的事想必愛卿心里也不甚好過這幾日便好生歇息吧
皇上張公公見沐景天已不見了身影忙走上前喚了一聲想是要說什麼
皇上沐尚書遞來罪己書請皇上過目守在門外的護衛步了進來躬著身子雙手遞上一份奏折
給她看看傷吧記住不必太過勞神把命吊著就成趙明暄瞥了封太醫一眼再不多言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三日後廢後詔書于早朝時向眾臣宣布——
于是所有人便都沒有注意到趙明暄在看向丹陛之下沐景天跪伏著的身影時那雙深潭般的雙目中一閃而過的晦暗以及他嘴角噙著的若有若無的冰冷笑意
他不知道趙明暄說的這些話里還有他臉上和煦如春風般的表情中夾雜了多少真多少假
他說得至情至理語氣亦真摯的毫無破綻並不像往常那般深沉
他隨後又為劉嬤嬤診治了一番劉嬤嬤的雙腿被趙明暄生生踩斷想要恢復已是不可能了
可是剛剛那刺破蒼穹般的淒厲尖叫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著一點一點的讓人不寒而栗
呵你這般會演戲那麼朕就陪你演下去又何妨
如同兩年前上演的那一幕一紙廢後詔書將一個女子推入黑色的漩渦之中再不得翻身只是不同于當年的是這一次雖廢了舊卻沒有立新
宣旨公公尖細而肅穆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回響朝廷上下一片平靜無一人有異議
害人害己的結果也許便是如此罷
封太醫看了沐若惜的傷勢又寫好了藥方讓宮奴拿去太醫館配成藥膏為沐若惜敷雙眼
封太醫看著趙明暄挺拔卻冷厲的背影搖著頭嘆了口氣然後邁步走進了鍾翠宮中
封太醫走出鍾翠宮忍不住又回首看了一眼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慶國鳳位空懸等著主人的到來
張公公一甩拂塵起身跟上帶走了一眾護衛和隨侍的宮奴
張公公本安靜地站在一旁此時轉身朝趙明暄施了一禮道︰皇上是否要傳沐尚書進來面聖
往日的尊貴曾經的不可一世斗不過是過眼雲煙來的轟轟烈烈取得匆匆忙忙那時想盡辦法用盡心機想要保住的那份尊榮卻終究抵不過那權力之巔的帝王的一句話
御書房
自周風南伯自南護衛應聲退下
護衛道︰稟皇上沐尚書確在房外等候
此時此刻那本代表著後宮最高地位的所在——皇後的寢宮——鍾翠宮一片斑駁狼藉刺鼻的血腥味夾雜在空氣中揮散不去
沐景天久久跪伏著額頭抵地那背影透出的滄桑之感讓所有人心生不忍卻又無可奈何最終只得一聲長長的胎息
沐景天忙躬雙手接過道︰皇上之胸襟讓老臣惶恐老臣謝皇上隆恩
沐景天愕然抬頭一臉惶恐皇上言重了真真折煞老臣老臣怎敢老臣又怎敢吶
沐景天直覺自己被趙明暄無懈可擊的表情一時迷花了眼雖然他深知眼前這個年輕的君主城府之深難有人可以企及可這個時候他竟有些訥訥著說不出話來
沐景天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後沐景天弓著腰走進來甫一跨進門檻便 得一聲跪在地上伏去顫抖著聲音高聲道︰皇上恕罪老臣老臣教女無方啊——
而沐若惜的眼楮也終是被毀了
趙明暄雙手環胸勾起嘴角一笑語氣嘲諷至極自然要請他去請沐愛卿進來說話
趙明暄挑了挑眉靠向椅背冷笑道︰以退為進麼
趙明暄握筆的手一頓朱紅的一點掉在面前攤開的折子上暈染了開來
趙明暄略一抬手止住了他只淡淡道︰沐景天是個老狐狸而且月影已查到他似乎與其他國家在暗中聯系此事定牽連甚廣此時萬不可打草驚蛇否則只怕牽一發而動全身必定得不償失
趙明暄笑了笑俊美的容顏真真讓人如沐春風他站起身饒過書案上前伸出雙手扶起沐景天緩緩道︰先皇曾經時常教導朕要賞罰分明既不能讓忠臣受到一絲一毫的遠去也不可令逆賊逍遙法外所以沐愛卿真的不必如此你一心為國忠心為主朕都看在眼里愛卿若再要這樣倒讓朕愈加為難了
趙明暄笑著點了點頭
那般故作的自責姿態令趙明暄恨不得冷笑出聲
隨後朝廷上下皆言皇上賢明仁慈雖皇後失德被廢卻並未追究沐家其他人沐景天仍是吏部尚書權力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張公公會意低聲道︰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