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第二輪比試開始。
這次魏嫣然遇到了個棘手的對手,對陣的雷玉殿師姐一上來就先發制人激發了一張冰符,這種普通低階符對修士的殺傷力並不大,因而這位師姐把它用在了別的地方。
魏嫣然一扔出那些種子,她就對著四周的地面發動符,種子在一瞬間被冰凍破壞了生機,魏嫣然再用靈力也催生不出蔓藤。
她只好使用藥粉揚了過去。這位師姐法術著實了得,迅速掐指使自己渾身轉得像個陀螺一般,又以木生風掀起一股小旋風,不僅讓藥粉近不了身,還一路朝魏嫣然旋轉過去。
此時,只見魏嫣然一咬牙,也取出一張低階冰符,朝那人扔去,果然在中了冰符後,那位師姐的小旋風不攻自破。
兩人此時俱因發動符而耗損了不少靈力,哪知雷玉殿的師姐還有後招,她就地取材,將擂台旁的沙土化成一道沙風把魏嫣然團團圍住,貼著她的身形就形成了一個土人。
蘇馨皺眉道︰「這個東西只能擋住一時。」
話音剛落,這位師姐又是一張冰符扔過去,直接把土人給凍成了冰土堆。
這位靈力幾乎耗盡的師姐最後給雙手加持了一個大力術,對著冰土堆狠命一推,包裹著魏嫣然的土堆就轟然倒塌。
眾人面面相覷,根據比賽規則這就贏了。
林英也是大開眼界,雖說這位師姐贏得有些奇巧,可她明顯賽前認真研究了對手,戰術運用也十分靈活,加之不俗的實力,得勝也是情理之中。
比試時沒有受傷的魏嫣然,卻因為跟著冰土堆一起倒地時,被裂開的冰土割傷了幾處,尤其是左腿上一道口子,因為比試時靈氣用盡,愈合得極慢,走起路來也有些一拐一拐。
接下來就等明日的決賽了,林英和蘇馨她們約定,明天比試一結束就去清露齋包個包間,好好交流幾天來觀戰的心得。
當晚林英則準備去一趟若清師兄那里,問他討要些練習符的材料,順便請教幾個修煉上的問題。
去往築基期修士扎堆的谷內西邊,要翻過兩個樹木昌盛的小山,林英翻過第一座小山時,天色已晚,她之前給若清發了一只鸞符,不想他久等,腳下又加快了些。
才來到第二座小山的山腳,就隱約听見有人打斗的聲音,林英本能地將身形藏了起來,順著打斗聲尋去,發現竟是魏嫣然和一個穿著外院弟子道袍的少年在動手,只听魏嫣然邊躲閃邊問︰「你是怎麼識破我的?」
那少年嗤笑道︰「白痴才會用芝麻開門作口令。」說著手上攻勢更緊。
林英心道果然,幸好當時自己懶惰,沒有起什麼現代口令,如今看來日後一定要時時提醒自己。
「你,你殺了我,不算所有人,就是整個東方大陸還有十八個,你要殺多少人才行。口袋你都拿去,我需要獎金付我弟弟的學費,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魏嫣然依然在頑強地撒著藥粉,這些藥粉似乎讓對方頗有顧忌。
「哼,你看過幾本修仙書啊,天真。趁你病才要你命!」
雖然知道魏嫣然不是真死,但听到這里,林英也有些藏不住了。可就在此時,魏嫣然發出了一聲悶哼,一柄綠色的竹劍從背後刺穿了她的心髒。
她撒藥粉的時候只顧著對付面前的敵人,等到發現後面的偷襲,又因為腿傷未愈,最終沒有躲過。
控物術,這並不是什麼深奧的運劍法門,但是一個外門弟子怎麼會拿到內門功法?林英的手心攥出了汗,她微微探出頭去,有心想要看清這個測試者的面目。
「那邊的道友,既然已經來了一會兒,怎麼不出來現身?」少年的這一問,把林英嚇了一跳,她自以為藏的巧妙,看著那個少年一步步朝自己藏身的地方走來,林英知道他確實找到了自己的方位。
人在危急之時是會生出幾分急智的。林英瞬間就想起了師父給的竹編幃帽那,那是可以抵擋結丹期修士探查和攻擊的法寶。
她立即取出來戴好,事到臨頭須放膽,在等待少年一步步走近的時候,林英甚至還有余力分析,這個少年一定在神識方面有過人之處,所以才能發現自己。是了,他一個外門弟子,很可能是四靈根資質,那就是說六藝中可以習得五藝。
不到五十步的距離,借著月光林英已經可以清楚看清來人的容貌,這是一個長相白皙的少年,眉眼細長,嘴唇偏薄。
他似乎正為發現不了自己而有些惱怒,走著走著,少年突然抬起頭向著林英的方向望來,也許是由于剛剛嘗試了殺人的感覺,此人雙眼赤紅如同豺狼一樣狠厲,讓人心底發寒。
林英努力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音。
此刻,她突然感到魏嫣然是真真正正地死了。她毫不懷疑這個少年下一刻就會要了自己的命,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眼前是一頭出籠的野獸,來自同類的死亡威脅離得那麼近,讓她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不敢出去硬拼,沒有任何把握。
少年搜索了一陣一無所獲,便從懷里掏出一只小獸,仔細一看竟是一只夔。
他頗似自語,又似詢問的對著那只夔道︰「剛才明明有人,怎麼一下就不見了,這個還真有些麻煩,反正我有了你,功法也找到了,這個青雷玉府是時候離開了。」
少年離去的時候還不忘搜走魏嫣然身上有價值的物品,又用低階火符把尸體和現場焚燒了個干淨,看著他冷靜仔細地處理完所有事宜,不慌不忙的離開,林英直覺得頭皮發麻。
等他走了許久,林英才摘了幃帽,發現自己腿也軟了,比起此人可謂十分的不中用。她靠著樹干歇了半刻鐘,深呼吸之後,一路小跑向若清師兄的洞府而去。
若清正不知林英怎麼耽擱了這麼久,想來門派之內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就耐心等著。此時一見林英面色雖然如常,可神情中依然有幾分驚慌,急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林英知道事情重大,雖然死無對證,但直覺可以信任若清,就將將殺人理由說成奪財,其他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若清听了臉色一變,「此人心狠手辣,幸好師妹沒有與他硬拼,若是你沖動上去救人,有那不知從哪里盜來的夔在,即便只是幼獸,吃了你也是易如反掌。
事不宜遲,你隨我去執法堂找若真道君,給那個小子逃了就壞了。」
林英沒有想到第一次見蘇馨和霍小妹的師父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若真道君听了林英所說之事,當即立斷對二人道︰「此事我自會稟告掌門,取出觀地鏡就可印證林英所言。
近日只有獸苑中誕了兩只幼夔,此人極有可能是獸苑的外門弟子。青木谷中一切照舊,此事不要伸張。」
這最後一句卻是對著林英所說,大概是怕她年紀尚小,不知輕重。
林英乖乖點頭,隨著若清離去。
路上林英擔心那觀地鏡會拆穿她隱瞞的東西,就順勢問起觀地鏡是個什麼寶物,若清道︰「這是一件靈寶,當初鍛造它的化神期修士,飛升前曾悟到窺探天機的逆天法門,就將其感悟融入了這件寶物中。
這鏡子可以依據使用者的修為窺探到一定區域的靈氣異動,辨別出萬物靈氣的不同。用它到你說的地方一窺,就能辯出當時有哪幾人和那只夔的靈氣,知道你所說無誤。」
「哦,」林英心中大定,只要不是那種鏡頭回放式,還帶聲音的就好。看來是自己被公司監控弄怕了,自然就聯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