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賜良緣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如何忍心

作者 ︰ oo雪

陳平卻不肯放開,自己先一步抱著炎天雪站了起來︰「既然你中了此毒仍然沒事,那就表示她還有救對不對?張子房。」

再次醒來之時,炎天雪只感覺四周並不平穩,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移動,天旋地轉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待記憶清醒之後這才想坐起身,卻感覺周身的力氣已經被抽干,根本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腦袋也是隱隱作痛,只能靠著眼楮分辨這里究竟是哪兒,看樣子應該是在馬車里,目光又停留到了身邊的男子身上,驚訝地想要逃開,卻只是動了動。

「醒了?」感覺到懷里的人似乎想掙扎,但力道小得幾乎察覺不到,男子低頭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里?我又怎麼了?」虛弱的聲音傳入耳朵,連炎天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有氣無力,只是這一切都比不上眼前男子的出現讓她來得震驚。

「你中毒了,先喝點粥吧,昏迷三日如今應該也沒力氣了。」溫潤的聲音里透著關心。

雖然滿月復疑問,炎天雪還是乖乖讓對方把自己扶起來,喝了幾口熱粥,卻又是一陣血氣翻涌,連著咳嗽了幾聲。男子伸手拍拍她的背幫著順氣,動作十分輕柔,皺了皺眉。

「勞煩炎姑娘你以後莫再嚇人了,在下還想多活些日子。」大概是听見車里兩人的對話,車門打開,就見陳平走了進來帶著一陣涼風,看著炎天雪的模樣嘖嘖搖頭。

「為什麼?」問題卻不是對陳平說的,而是看向抱著自己的男子,為什麼會是你?對方的懷抱有些冰冷,只是炎天雪此時渾身火燒一樣的難受,如今好像睡在冰床里,反倒覺得舒服了些,反正也沒有力氣掙月兌,干脆就這麼歪著。

「那日在下差點被你嚇死,幸好天工坊主知道你中了‘焚魄’,我又只能趕緊把你送到他府上。」陳平在一邊坐了下來,抬頭看了張良一眼,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逝。

「‘焚魄’是什麼?」就算中了毒,為什麼就要把她送到張良這里?而且她又是什麼時候中毒的?只是按照自己從電視小說上得來的經驗,越是特別的名字,這毒通常也不會是容易解的。

「十年前我中的正是這毒,當初是師父的藥救了我,所以我們要先回新鄭去找他,也許有解毒的辦法。」張良說話之時又喂了炎天雪一些粥,直到她搖頭之後才放下碗,接著又幫她擦了擦嘴角。

如此溫柔的動作讓炎天雪腦袋有些發昏,原本就渾身發熱,如今連心跳也跟著不規律了,只是目前小命要緊,又擔心問道︰「可是這幾天我沒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啊,怎麼會中毒的?而且現在還沒掛?」雖然對吃的東西沒有太過小心,但吃住都是在客棧里,也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怎麼會被下毒?而且她還記得當初那毒就是因為發作太快,所以最終黃石老人沒能救醒浮夢,可如今她看起來只是有些虛弱,渾身發燙罷了,若真是一樣的毒,她也應該馬上就會死的。

「你應該是每日被人落了一點毒,所以沒有立刻毒發,我已經施過針,暫時還可以壓制毒性,應該不會……」張良沒再說下去,只是安慰道,「放心,師父一定有辦法。」

炎天雪點點頭,她相信,他說的話她一向深信不疑,就算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一樣。所以目前最不解的還是究竟是誰給她下的毒,居然還是一點一點下的,那就應該是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的人才對,忍不住皺起了眉。

「得了,做什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陳平伸出手,似乎想拍炎天雪的頭,卻在剛要觸及之時又放棄了,「你看他不還好好活著麼?」

炎天雪撇撇嘴,反正早就習慣了陳平這種語氣,也知道他故意這麼說是不希望她太過擔心,于是說出了心里的想法︰「那究竟是誰給我下的毒?」當初同樣的毒是英若下給了浮夢,可是如今英若根本沒機會接近她,那日遇到也是匆匆忙忙的離開,又怎麼可能下的了?

陳平道︰「應該是我們忠心的九江王,當初你在王府時他就下了毒,這樣算起來,毒發的時間也差不了多少。」

「英布?怎麼會?」雖然知道了英布是個卑鄙小人,但是他一直都在利用她,自己也對他深信不疑,又有什麼必要下毒?

「自然是方便控制,誰都知道炎姑娘一向喜歡四處跑,中了這毒你最後也得乖乖回去,否則……」

炎天雪看看張良,對方點頭,肯定了陳平的猜測。這下她又郁悶了,自己到最後也被利用個干干淨淨,結果那英布還不給她解藥,根本連中毒的事都沒提過,難怪這麼放心地把自己送出來,原來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和一個死人計較,果然夠狠。

「那我們去新鄭,那個黃石老人就住那里?」見氣氛又有些嚴肅了,炎天雪故意拉開話題,黃石授書的傳說她是知道的,卻沒有想到這人居然還是張良的師父,這樣的高人一般都是隱居山野的吧?新鄭她沒有听說過,難道是個歸隱的好地方?腦子里頓時出現陶淵明采菊東籬的場景,說不定還很漂亮。

「韓國國都新鄭,炎姑娘莫非沒听過?」

炎天雪搖頭,原來是要去韓國,不過對于這個,她確實不了解,不過沒想到黃石老人不隱居,居然直接住在國都里,還真是不一樣的世外高人啊,嘀咕著︰「我還以為他會住在山里呢。」

陳平見她這樣頗為神秘地一笑︰「在下也曾以為先生已經隱居了,如今誰也不會想到他會住在張家吧?听說韓國張家金碧輝煌,堪比皇室宮殿,在下一直有心往之。」

張良沒有什麼表示,只是低頭又給炎天雪號了號脈。將她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倚在自己身上。似乎對陳平這樣的評價不大在意。

享受的事情陳平當然不願錯過,紈褲子弟,炎天雪在心里鄙視一句,卻也十分好奇︰「良良我記得你當初不是為了刺殺秦始皇,變賣了所有家產?」她記得書上有提到過這一段,說是張良散盡家資,雇來一個大力士以重錘砸向秦始皇的車輦,只是只砸到副車,並沒成功,說來史記里的張良也是格外的神秘,總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傳說。

「是,只是外間有些夸大了。」簡單代過。

「不過後來全部買回來了,」陳平知道炎天雪的疑問,代為答道,「如今除了皇宮張大人還有什麼買不到的?」語氣里居然帶著一點挑釁的意思,張良卻並未抬頭。

炎天雪沒听出來陳平這句話是意有所指,只是听著听著困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這毒果然不一般,想當初那個吳大人給自己下的毒她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次居然說幾句話就累了,目光漸漸變得迷蒙起來。

「困了就睡一會兒吧。」溫潤的聲音響起,帶著安撫的作用,手掌輕輕附上了炎天雪的眼楮,涼涼的感覺,沒一會兒炎天雪就沉沉睡去,只是依舊拉著張良的手不肯放開。

女子睡得並不安穩,微微皺眉似乎還有些難受,又向張良的懷里靠了靠。同為人中龍鳳的兩名男子見她這樣,都露出擔憂的神色,氣氛在炎天雪睡去之時就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你究竟如何想的?」陳平故意壓低了聲音,怕吵醒炎天雪,「如果不能徹底解毒的話會和你一樣?除了身體畏寒,你每次毒發時是什麼感覺?」

「焚心蝕骨,求死不能,」低頭看了看懷里的炎天雪,張良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一些,「我也不知師父如今研制得如何,若還是如此……」

沒有再說下去,張良只是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

若還是如此,我又怎麼忍心看你承受這十年來我所受過的苦?

就在炎天雪醒醒睡睡不知過了多少日子後,三人一起來到了新鄭,難得這日炎天雪精神頗好,一直都清醒著,城中也還算是熱鬧,只是馬車卻沒停留,到最後竟直接出了城。又行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暗才停下,再看向窗外,哪里有什麼府邸,只有一座大山。

驚訝之中,炎天雪就已經被張良抱下馬車。其實對這次中毒多少還有些慶幸,若不是如此虛弱,也許自己只怕從此以後就真的不可能再和張良有所交集了,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被他抱在懷里,日日溫柔喂她吃飯喝藥?想來心底里終究還是舍不得這個男子的吧?如果不是胸口火燒火燎的疼,渾身燙的厲害,她甚至覺得只要死不了,這毒永遠不解也沒多大關系。

只是看到了張府的大門後,炎天雪就真的只顧得驚訝了,不解地轉頭看向陳平,他的情報一定有誤,不是說金碧輝煌嗎?不是說堪比皇宮嗎?眼前這門叫「大門」真是抬舉它了,恐怕比當初彭城張府里一個小院子的門還要小些,木門的歷史顯然有些久遠了,雖然天黑看不大清楚,但也能看出必然經過不少風吹雨打。因為是晚上,門口的一邊還掛著個燈籠,光線黯淡而飄忽,顯得有些破舊。

但事實上除了她,另外兩人都沒有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陳平的眼里反而露出一絲玩味,似乎興趣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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