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賜良緣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章 仇人

作者 ︰ oo雪

「張彥遠你要是敢趁人之危,就是小人,你要殺良良,有本事就先打過我」炎天雪不明白究竟現在是什麼情況,只是听到張彥遠說要殺張良,身體本能地就想要擋住他,那句話也是月兌口而出。根本沒有想過張彥遠要打過自己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傷害了若兒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張彥遠一步步地走近,帶著殺手的眼神,冷漠無情。炎天雪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這人一遇到英若的事情就失控,如今張良又不知什麼原因突然變成這樣,倘若張彥遠真的認真起來,自己根本就無法阻止他。只是,炎天雪也把心一橫,大不了自己當肉盾,不管他劍刺向哪里,自己去擋就是。

張彥遠走到炎天雪的面前,看著她明明很害怕的樣子卻還是不肯讓開。她的模樣瞬間與另一個女子重疊起來,下一秒突然收回了劍,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炎天雪說道︰「不過,我不會傷你。」

炎天雪怔住,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她還以為張彥遠一定不會丟掉這次機會呢。畢竟就算沒有見過兩人較量,她還是相信他是贏不了張良的,只那一份冷靜,再牽扯到英若的時候張彥遠就絕對比不上張良,只是還是會想著會不會有一日,張良也為了某個人而失去了那份冷靜?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並非無情。

雖然張彥遠這麼說了,炎天雪卻還不能放心,就算這個人曾經幫過自己,但同樣也幫過英若,難保他不會突然後悔,于是仍舊注意著張彥遠的手,防止他會隨時拔劍相向。

「天雪,想不想知道為何他剛才會如此?」張彥遠指著張良問道。

炎天雪看看張良,卻發現對方臉色微變,雖然知道此時的張彥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幾次三番救下自己的男子了,猶豫了一下之後卻還是點了頭,她想知道,張良究竟還隱瞞了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她?

「你知他中的毒會使人容顏不老,可是也同樣的,在有生之年那種毒就會一直纏著他,不死不休,毒發時必會遭受噬心刻骨之痛,生不如死,更不可妄動真氣,否則就會加快毒發的時間,直到死去。你可想知道他為何會中這種毒?或者說,你可想知道那日他回去找到浮夢之時究竟還發生了什麼?」

炎天雪回頭看了看張良,沒有想到他居然承受著這樣的痛苦,難怪當初他告訴自己沒有武功,即使是有,用了也無疑等于慢性自殺,想到那夜英若的話,終于明白了那時的張良可以算是以命相救了,心里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轉過頭等著張彥遠繼續說下去。

「他並沒有講完後面的事,當日他趕回去之後知道浮夢是因他而死,所以吃了剩下的毒藥。」

炎天雪心里又是一驚,不知該說什麼好,殉情這回事她一直覺得不會發生在自己身邊,起碼不會發生在張良身上,那個帶著與生俱來的溫潤的男子,即使再嚴重的事情到了他的面前好像都能夠輕易解決,又怎麼會有如此激動,不計後果的時候?這也讓炎天雪清楚地了解到張良對浮夢,究竟是有怎樣的感情才會做到這個地步。

「只是當初有人出現,救了他。」張彥遠對于炎天雪的表現似乎很滿意,臉上漸漸出現殘酷的笑容,挑釁地看著張良。

「是誰?」下意識地問了出來,不過炎天雪所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這一點,可是腦袋好像已經瀕臨罷工了。

「黃石老人,」張彥遠看了張良一眼,「剩下的事,也是我和若兒在一次任務時無意中踫到了黃石老人被他救下才知此事。老人有兩顆剛做成的藥,可解百毒,當時就立刻給他們服用了。可是醒來的只有他一人,那女子中毒太久,就算吃了藥也只能保持身體不腐,卻永遠不可能醒來。而他,那藥雖然能保他不死,二者融合卻是一種更厲害的毒,從此體寒,每過一段時日便會毒發,毒發之時猶如萬箭穿心,性命卻無虞。」

回想起當初浮生所說第一次見到張良的情景,炎天雪終于有些明白了,當自己已經徹底放棄生的希望願意和所愛之人一起死的時候卻被救醒了,而睜開眼卻不得不面對戀人永遠長眠的結局,那該是怎樣絕望的感覺?

抬頭看看張良,對方的臉色已經逐漸恢復正常,只是眼中有隱藏不住的悲哀,卻還是笑著,從很久以前炎天雪就覺得笑容才是張良最大的偽裝,卻沒有想過偽裝背後,會是這樣的故事。

「說完了?」毒發應該是過了,張良緩緩走到張彥遠面前,按住炎天雪的肩膀,聲音里帶著一絲寒氣,「既然師父曾救過你們,我無話可說,滾」

「天雪,我說這麼多也只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轍,若兒如今的模樣你也見到了,我只是要清楚告訴你他可以為浮夢做到這一點,那麼不論你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和一個永遠長眠的人相比,希望你別再執著于這個無情之人。」張彥遠在看了一眼沉默的炎天雪之後就飛身掠上屋頂離開了。

在張彥遠剛離開之時已經有人走近︰「張大人,炎姑娘,今日就現在宮里住下吧,地方已經安排好了,若是可以,將軍也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炎天雪沒有說話,看得出銘是早就來了,只是不願介入他們的事情里,所以現在才現身。點點頭,就跟在銘的身後去了他們給自己安排的房間,始終沒有回頭看張良一眼。其實是不敢,她終于明白當初張良看她時眼中隱隱的恨意從何而來,自己與英若可謂是一模一樣,而英若正是害死浮夢的凶手,這樣的人,張良又怎麼可能喜歡上?恐怕是每看一次,就會想到自己心愛之人被殺的事情一次。對這樣的人,是恨不得立刻掐死的吧?況且,張彥遠最後一句話確實讓炎天雪清醒了,自己以前只顧著埋著頭向前沖,根本就沒有想過前面會是一個死胡同,頭破血流了都沒人會理會自己。

「天雪,」身後傳來張良的聲音,炎天雪停下腳步,卻依舊沒有回頭,「今日之事你莫再多想,好生休息吧。」接著就听見後面的腳步聲漸漸變小,直至消失,炎天雪卻感覺這一日仿佛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似乎在也提不起勇氣去面對那個溫潤如玉,舉世無雙的男子。而張良,並未作出任何的解釋,讓人根本不清楚他此刻心里在想著什麼。

入了夜,炎天雪早早就躺下了,今日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下不能完全消化的緣故,只覺得頭疼,原本想著睡著就好,結果又一次毫無意外地失眠了。隱約間似乎听見屋外傳來笛聲,悠揚而婉轉,這曲子她認得,正是在張府時听到的那首,可是比之當初催人淚下的斷腸之音,如今曲子沒變,里面的情愫卻不一樣了。听起來像是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炎天雪坐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黑暗之中的齊王宮顯得格外冷清。可是那曲子卻有了溫度,好像良良就在身邊陪著自己一樣。又回想起了那日月下相見的情景,居然已經過了這麼久。而現在的自己,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了。

伴著笛聲,煩躁的心情竟神奇地漸漸平靜下來,就這麼靠在窗邊沉沉睡去。那笛聲卻一直沒有消失,伴隨了她一整夜,就好像一整夜都有人陪在自己身邊一樣。

第二日,炎天雪一人拿了包袱牽了流雲就向宮外走去,侍衛見了也並未多加阻攔,想來是自己昨日一鬧,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和張良一起來的了,要留要走他們自然是不會管得。才走出皇宮大門,卻見到一輛馬車正好停在前面。

該不會是被張良發現了吧?炎天雪下意識地向後躲了躲,卻在看清馬車上走下的男子後停住了。

「陳平?你怎麼來了?」他不留在漢軍幫劉邦出謀劃策,也跟著來湊什麼熱鬧?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在下自然是思念炎姑娘思念得緊,在府里實在坐不住就特意趕來了。」陳平悠然說道,笑得格外瀟灑。

炎天雪白了他一眼,她要是真的相信那就是根本不了解陳平這個人了。況且按速度算基本上是她和張良才啟程,陳平就跟過來了,那為什麼當初又不和他們同行?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事需要勞煩劉邦身邊兩大謀臣一起來齊,卻也看得出又是那些自己毫無興趣的政治問題。知道陳平一向不正經慣了,如今這麼說就證明他並不想說明自己的來意,她也懶得再問,原本也不打算再回去的,陳府張府到頭來都不是炎天雪可以久留的地方。

雖然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可炎天雪是真的想離開了,難道一定要張良親自說出口「你長得和我的仇人一模一樣,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之類的話自己才離開嗎?不過真要算起來,好像以前良良也說得不少了,幾次三番想讓自己離開,只是自己當初不明白,死纏爛打著,如今是真的怕那人的臉上露出仇恨或者厭惡的感情了。現在還是知趣一點快些離開比較好。

「那現在看到了?」

陳平倒真的彎下腰仔細看起來,過了好久才點頭︰「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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