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楚兮兮不知如何面對章婧，再加上外面那麼多人，自己這蓬頭散發的一看就是始作俑者。
有了這件事，這單合同可能搞砸了。楚兮兮用頭一下下地撞牆，叫你暴力，這下又搞砸了，怎麼辦？難道只有辭職這一條路可走？給公司造成的損失，只怕不是辭職就能說的通的。
「楚兮兮，你在干什麼」章婧不知何時找到這邊，看到撞牆的楚兮兮，拉著她的脖子就吼。
被身後的聲音嚇到，楚兮兮打了個哆嗦︰「我、我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章婧表情很嚴肅，宛如宣判死刑的法官，不帶一絲柔和的色彩。
沒有巧言令色，楚兮兮實話實說地招了，再抬眼看向章婧。
章婧氣不打一出來︰「看他斯斯文文的，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楚兮兮委屈地抽搭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好了，你先別急。」章婧拍了一下楚兮兮，幫她把頭發理好，「先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跟我回賓館。」
「嗯。」楚兮兮埋頭坐進計程車，腦袋里胡思亂想，愈發後怕。若是李蘊真的斷子絕孫了，那豈不是自己要負法律責任？想著她兩個眼珠慌張地轉個不停，很想打個電話，卻不知該打給誰，再加上自己壓根就沒帶電話。
上了車後，章婧就一直在跟雲謙睿電話匯報情況，但並沒有說楚兮兮遭遇了什麼，只說是事情搞砸了，合同可能簽不了。感受到她刻意的包庇，楚兮兮很感動，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臉朝窗外。
下了車，章婧掛掉電話，見楚兮兮臉色有些發白，摟著她說道︰「沒事了，別亂想。」
「婧姐，如果他那啥真不行了，我是不是要負責啊？」楚兮兮焦慮地說道。
「負什麼責，讓他當萬年受去，便宜他了」提起李蘊，章婧就反胃加火大，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本性。
楚兮兮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听錯，兩眼淚汪汪︰「我可算找到組織了。」
章婧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倉促地拉著楚兮兮回了房間。
找出自己的手機，發現上面的未接電話竟有五十多個，其中大多數是章婧剛才打的，而之後則是雲謙睿打的。
心里七上八下的，楚兮兮拿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電話又「嗡嗡」地震動起來，看名字，楚兮兮很想把電話扔到一邊，但還是接起，沒有吭聲。
「楚兮兮。」雲謙睿有些急迫，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你還好吧？。」
沒有責備，他只是關心地問了句「你還好吧」，楚兮兮鼻子有些發酸，「嗯」了一聲。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後，雲謙睿說道︰「有什麼事回來再說，你不要怕。」
「我沒有怕。」楚兮兮聲音有些哽咽，見章婧看自己，略撇過身，擦了把鼻涕，「我就是擔心你炒我魷魚。」
「你這是在提醒我麼？」雲謙睿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飄渺，讓人琢磨不透。
楚兮兮拍在自己嘴上︰「我剛才是胡說八道。」
雲謙睿听她開始還嘴，這才算心安，修長的食指敲擊著大理石桌面︰「有事回來再說吧，好好休息。」關心的話，他果然不在行。
楚兮兮點頭，想起他看不到又小聲說道︰「遵命。」
「呵。」一聲輕笑，雲謙睿說道，「就這樣，拜。」
听著「嘟嘟」聲，楚兮兮心里有一絲異樣的感覺，自己如同好運的童話女主角，在絕路里有了希望的曙光。在曙光籠罩之下，她真想高歌一曲︰理解萬歲
在這個看重利益的時代，章婧沒有怪她的莽撞。雲謙睿單是從章婧的只言片語便猜到什麼事，他也沒有責備她。如果是看在那個人的面子上，楚兮兮自然不會接受，但她听得出，雲謙睿是真的關心自己。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守護著，楚兮兮放下手機，感動的眼圈發紅。
章婧拿了濕帕子給她擦臉︰「今天早些休息，明天我們再去考察一下市場，爭取把損失彌補回來。」
楚兮兮用力地點頭，卸了妝，洗過臉就上了床。章婧確定她沒事後，這才回屋。
睜著眼，楚兮兮毫無睡意。
電話又震動起來，她卻沒有心思接。仿佛所有的力氣連著思想都被抽空。
對方卻不依不饒，不停地打，楚兮兮無奈地接起︰「喂，小暉，什麼事？」
嚴暉頤听到她的聲音，粉紅的唇瓣動了動︰「怎麼現在才接我電話？」
「剛在忙呢，你寫完作業了？」楚兮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正常，但還是有些沙啞。
「兮兮，你是不是感冒了？還是受欺負了？」嚴暉頤有些緊張，「你被人欺負了是不是？」
這個小人精笨一點不行麼，怎麼一個二個都這麼聰明。楚兮兮打著哈哈︰「被人欺負？你說誰？我怎麼可能被欺負，你別忘了我可是會七十六路拳法的武功高手。剛才喝酒嗆著了，嗓子不舒服，已經吃過含片，好多了。」
「你喝酒了？」嚴暉頤有些不滿，「跟誰？」
楚兮兮有些心虛地撒謊︰「跟客戶，喝了一杯就被嗆了，他們以為我酒量不行就沒灌我。」
「那就好，兮兮，你千萬別亂喝酒，外面的男人很壞的。」嚴暉頤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知道了，我明天還要去市場，先睡了，你寫完作業也早些睡，乖。」
嚴暉頤乖巧地應了聲，又說︰「可是你今天沒有「啵」一下。」
「啵，晚安。」
「我想你了……」嚴暉頤並沒就此掛了電話，簡短的四個字帶出淡淡的憂郁，對于母愛泛濫之輩完全就是秒殺。
「我也是。」楚兮兮鼻頭又開始泛酸，「早些睡吧，明天不上課？」
「嗯，睡了，啵啵啵啵。」一連淘氣地親了幾聲，嚴暉頤才掛了電話。
楚兮兮直接關機，把電話扔在一邊，閉上眼輾轉難眠。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有了點睡意，肚子又「咕咕」叫起來。晚上那幾筷子菜實在無法滿足她的胃口，想起包里還有零食，楚兮兮走下床拉開包。
看著里面的零食，她又猶豫了，轉身拿起礦泉水咕隆隆灌下，之後上床埋頭就睡。任肚子里鬧翻天，也不去一品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