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六五 周湯拋棄

作者 ︰ 雲卷風舒

阿水愁眉苦臉地問︰「連母親也是這樣認為的麼?」

阿水娘模了模阿水的頭,枯瘦的手青筋直露︰「阿水,你萬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再說了,木香對不起你,你作為一個男人,理應有骨氣,不報仇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再這樣不知羞恥地記掛她呢?墨雲才是對我們真正好,墨雲才是你應該記掛一輩子的。」

阿水重重地點了點頭︰「娘親曾教導孩兒,滴水之恩,要涌泉相報,如今墨雲對孩兒恩重如山,孩兒一定會為墨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以報主人之恩」

阿水娘點點頭︰「不但要記住要報恩,更要記得,恩怨要分明,這仇恨,也是不能忘記的」

「孩兒明白了,孩兒知道怎麼做了。」阿水于是下定了決心,要實施墨雲之毒計,報復木香。

月經量已很少了,明天應該就沒有了。木香從馬桶上起來,洗好澡,周湯也回來了。

今日周安竟叫人傳喚周湯和木香過來一同用膳。

這是自木香嫁進門後的頭一回,木香有些奇怪,手還在整理著周湯月兌下來的外衣,周湯笑問︰「怎麼站在那兒發呆?還不走?這外衣回來再整理不遲。」

木香應了一聲,手滑過那件外衣,冷不防被外衣上那金絲邊滑了一下,登時指月復上破了一血口子。

周湯站在門口等她,感覺里面有些不對勁,便將頭朝屋內探了探︰「木香,有發生什麼事麼?」

「沒——沒有。」木香不想讓周湯擔心,便用嘴吮了下血,還好沒劃得太深。

只是平時整理外衣時,都不曾出現滑破出血的現象,怎麼今日偏偏……

這時,窗外的枝頭,停了一只黑溜溜的烏鴉,發出幾聲嚇人的叫聲。

木香心頭忽然起了不好的預兆。

她心跳加快,走出來時,周湯問︰「咦,你的臉怎麼這樣慘白?」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我們這一走,就回不來一樣。」她眉毛跳個不停。

周湯笑道︰「你多心了,只是一塊兒吃頓飯而已。」

「希望如此。」木香嘆了口氣。

回頭,見那只烏鴉已飛遠。

周安今日擺了個長方桌,周安和周夫人坐在最前面。趙姨娘身體還沒好,便沒有出席。紫煙坐在周夫人身邊。

左邊有兩個空位,看來是留給周湯和木香的。

大家行禮畢,便吃了起來。

周安說︰「好久大伙沒一塊兒這樣坐著了,怪懷念的,于是便讓你們都過來了。」

看來周家的人漸漸接受木香了,當然除了周夫人和趙姨娘外。

這是好事呀,怎麼她心里卻是不祥之兆呢?

難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這時,只見有人來報︰「老爺,夫人,門外有一個叫阿水的,在門口哭著,死活要見老爺,說是我們周家人搶走他的一切,要進來評理。」

周安一怔︰「什麼阿水?听都沒听過。我們周家,什麼時候得罪過這種人了?」

木香與周湯面面相覷。

阿水?

阿水怎麼來了?

奴僕答︰「他是自己是染布坊主事紀墨雲的手下。小的們已哄了幾次了,可是他自己也帶了家丁,說是非要進來評理不可。」

周安大怒︰「豈有此理一個小小的奴才,竟敢如此無禮了這個廣陵,到底是誰的天下?」

周夫人勸道︰「老爺,此人既然是紀墨雲的人,想必也是頗有靠山的,我們如今不是正要用到墨雲麼?況且,讓他在門口這樣鬧,還不如讓他進來,問個清楚,如果真是他胡鬧,就將他交給墨雲處置了,紀墨雲也不像是不講理的人。」

周安听了,便說︰「也罷,讓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阿水走了進來,穿著墨綠色厚褂子,臉上顴骨高高聳起,看來離開她的這段日子他過得並不好。

阿水掃視了木香一眼,目光里不是過去那種熱情,卻帶了種怨恨。

他跪拜︰「小的見過太守大人。」

周安拍了下桌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連周府你也敢鬧你可是不要命了?」

阿水答︰「奴才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奴才心內委屈不平,實在無法排遣,得罪到了太守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周安大怒︰「你有何委屈?本府有何對不住你的?你今日若是不給我說出個理來,休想活著出去」

阿水听了,起身指著木香哭道︰「大人明察哪,木香本是我的未婚妻子,可是如今卻棄我于不顧,做了別人的妻子,小人之冤屈還不夠大麼?」

木香听了,連忙說道︰「你說什麼?誰是你未婚妻,你不要血口噴人」

阿水冷笑道︰「木香,你現在當然不會承認了,因為,你得到了地位,你現在哪還會認我這個窮鬼作丈夫呢」

木香氣得站了起來,周湯拉住了他,怒道︰「阿水,你若是再侮辱我的妻子,我今日,決不會放過你」

周夫人卻說︰「湯兒,真金不怕火煉,事實到底是怎麼樣,今日當著大家的面,且讓他說清楚。不然,大家還道是我們周府仗勢欺人呢。」

周安本來就不喜歡木香,于是也說︰「阿水,你說吧,不過你若是信口胡謅,我決饒不了你」

周湯氣極,木香拉他坐定,說︰「我行得正,不怕別人誹謗,夫君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周湯只好坐下來。

阿水于是用墨雲教他的話說︰「我想說的是,木香不但是我阿水的未婚妻,我娘可以作證,而且,木香早就將她的身子,給了我」

什麼?

木香簡直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了,她真想不到,過去一心為她好的阿水哥,如今竟變成了奸詐小人。

周安大怒︰「阿水,你說這話,可是要有憑據的」

阿水問一邊的柳紅︰「柳紅,我且問你,木香是不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和周少郎同過房?」

柳紅冷不防被阿水這樣一問,嚇得說不出話來。

周夫人對柳紅說︰「柳紅,沒事,你盡管說出真相,我們都在,沒有人敢為難你的。」

柳紅于是跪下來,說︰「少夫人她一直有月紅,所以一直沒有和周少郎同房。」

周夫人問周湯︰「湯兒,是不是這樣?」

周湯說︰「母親,怎麼可以當眾說這些事?」

周夫人厲色打斷了周湯的話︰「我問你,有沒有這事?」

周湯看了木香一眼,說︰「的確是這樣。」

周安問︰「就算是這樣,又怎麼就能證明木香一定早就**于你呢?」

阿水說︰「大人,如果小的沒有踫過木香身體,沒有和木香同床共枕過,又如何會知道木香的月經經期是在哪一天呢?而且,我還知道,她每到冬天,手腳冰冷,一定要我緊緊抱著才能溫暖,每到這個時節,她月紅期便會比平常來得長。如果小的沒與木香在一起過,又如何會知道這麼多呢?」

空氣沉默了。

木香見大家都沒反駁,大聲說道︰「阿水,你好無恥,我不知你和墨雲是怎麼打听到我的這種情況的,可是你這樣污蔑我,你真是個畜生」

阿水振振有辭︰「木香,到這個時候,你還不知回頭,你以為靠瞞住周少郎,你就能騙入周府麼?謊言總有一日要被拆穿的」

木香還要說什麼,周夫人問柳紅︰「柳紅,少夫人這幾日是不是要你想辦法,讓你作她的替身,與我們家湯兒同床呢?」

柳紅哭道︰「奴婢不敢說。」

周夫人說︰「我們都會為你作主的,你有什麼話只管說。」

柳紅哭道︰「少夫人的確對奴婢說,說是想等滅了燈之後,讓奴婢進去,頂替少夫人,爬到床上,與周少郎發生關系。用奴婢的處女之身,來騙過周少郎。」

「什麼?」木香大驚,她狠狠搖著柳紅的雙肩,「你胡說些什麼呀?我什麼時候對你這樣說過?」

柳紅哭得更響了,周夫人大怒︰「木香,證據具在,你還想殺人滅口麼?」

木香冷笑道︰「我明白了,你和墨雲是一伙的你們合起來,要拆散我和夫君可是,我夫君不會相信你們的」

周夫人冷笑道︰「湯兒,到這個時候,你還要和這個女騙子在一起麼?」

阿水也說︰「周少郎,求你將我的妻還給我吧。既然她已**于我,我一定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這時,有人來報︰「老爺,夫人,滿城都貼著一張紙,是有關少夫人的。」

「是什麼?」周安問。

那人吞吞吐吐地說︰「說是少夫人在嫁入周府之前,已經**于阿水……」

木香氣得想沖上去打阿水︰「阿水,這一定是你造的謠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畜生」

「夠了」

一直沉默著的周湯忽然大吼一聲,嚇得眾人一跳。

木香凝視著他。

周湯微微轉過頭,望著木香,苦笑道︰「木香,為什麼,你要欺騙我?」

木香沒想到周湯會講出這一句來,半晌愣在那里,呆呆地盯著周湯。

周湯忽然拔出劍來,忽然朝阿水刺去,阿水邊上的家丁為他一擋,沒刺中。

周湯又要刺,周安大怒︰「湯兒,你就算殺了他,也沒有用如今滿城的人都已知道了這事了」

周湯咬著牙說︰「我一定要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我才能做木香的夫君」

木香上前幾步,走到周湯面前,問︰「夫君,你這是什麼話?你本來就是我的夫君,為何一定要殺了他,才會是我的夫君?」

周湯痛苦地說︰「烈女不事二夫,有這個人存在,就會使我蒙受恥辱我就不能做你的夫君他才是你的夫君」

他說著就要殺了阿水,木香連忙攔住︰「夫君,你怎麼為了這事就殺人?阿水再怎麼做錯,我也不想你殺人犯罪」

「你讓開」周湯喝道。

木香沒有讓開。

她不覺得阿水罪該被殺,而且,周湯怎麼可能隨便殺人呢?

周夫人冷笑道︰「湯兒,你還不清楚麼?木香怎麼忍心她的前夫死呢?」

木香恨恨地看著周夫人。

周湯氣得摔下了劍,飛快跑開了。

「夫君」木香追了過去。

周湯回到房內,木香跟了進來,周湯冷笑道︰「真想不到,你一直在騙我。」

「我沒有」木香說,「這是他們在挑撥我們的關系,夫君千萬不要中計呀」

「我不是你的夫君。」周湯冷冷地說,「你的夫君應該是阿水。」

木香心里一緊,眼淚噗嗤噗嗤地掉下來,「為什麼,你寧可相信他們,也不願意相信我?」

周湯冷笑道︰「事實擺在眼前,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可是這偏偏就是真的,由不得我不去相信。」

木香攤坐于地,哽咽道︰「難道是不是處女,真的這麼重要?」

「是」周湯也流淚了,「我從來沒想過你不是處女。也許我錯了。」

「可是你和如花的事,我卻原諒了你。」木香說,「為何你不能原諒我與阿水的過去,更何況,我根本沒有**于他。」

周湯苦笑道︰「如今還會有誰相信,你沒有**呢?更重要的是,你既然曾是別的男人的未婚妻,我們就不應該成親。」

木香的心擊成碎片,她咬咬牙,倔強地說︰「既然這樣,你可以休了我。這樣,我們從此就再無關系了。」

周湯咬著唇,說︰「不,我不會休了你。但是,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再面對你了。」

木香再也忍受不住了︰「可是你說過,會一生一世保護我,對我好的」

周湯凝視著窗外的天空,說︰「這句承諾不是對你說的,是對另一個和你長著相同相貌的女孩說的。」

木香聲音都哭啞了。

為什麼他忽然變了,為什麼?

「明天,我就走了。」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去投奔劉牢了。」

「那我呢?」她哭問。

「你回瑾添香吧。」他說,「等我可以面對你的時候,我會回來找你的。給我點時間。不過,你也可選擇不必等我。你長得這樣漂亮,一定還可以再迷住其他男人的。」

這是什麼話?他簡直將她當成了狐狸精了

心被他撕扯成碎片,將扔到油鍋里煎熬成死灰。她哭得喉嚨沙啞,可是他的臉,依然是冷冰冰的。

她哽咽道︰「不,我會等你回來的。我知道你還愛著我的。」

他擦拭著臉上的淚︰「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愛不愛你了。」

兩個人就這樣背對著背,一直坐著。

月亮升到半空,半夜了。

周湯站了起來,推開了門,木香連忙如機器一樣跟了過去。

周湯來到院子里,拿出玉笛,放在唇下,輕輕吹了起來。

這笛聲是這樣悲傷,好像第一次听到時那樣悲傷。

她坐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身上只有薄薄的衣服,靜靜地看著他。

他停下了笛子,頭也不回地說︰「你進屋吧,外邊冷,你會凍著的。」

她蠕動嘴唇,想說什麼,可是喉嚨堵住了一般,什麼都說不上來。她只是一動不動地坐著,風吹得她發抖。

他聲音提高了︰「你進屋去吧。听話。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又流出淚來,全身發抖可是他看也不看一眼。

她默默走進了屋,卻沒有關門,提了凳子在門口坐著,怔怔地看著他。

仿佛一不盯著他,他就會跑掉,他就會消失到無影無蹤一般。

笛聲繼續響了起來。

他們二人就這樣一個吹笛子,一個坐著發呆,一直坐到天亮。

雞叫了。

「天亮得真快。」他說著,整理了一下衣服。

「是的,真快。」她哭了一夜,淚都流干了。

他回屋,整理著行李。

「你一定要走麼?」她哭著抓著他的手,好希望他能像過去一樣,回身抱著他。

他沉默了一下,說︰「我一定要走。」

她的手無力地從他身上滑過,昨天整理他外衣時,滑傷的血口還在。

當時覺得很吉利,沒想到會不吉利到這種地步。

「可是我是你的妻,你怎麼可以扔下我不管?」她問。

他沒有看她一眼,生怕看了她的淚臉就下不了狠心離開,「可是我現在已經無法面對你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她哭著,絕望地問。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說︰「我不知道。等我什麼時候原諒你的時候,我會回來的。」

又是一個無期限的承諾。她更加絕望了。

「不過你可以給我寫信。」他說,「我就在劉牢軍營里,我到了那里,會給你寫封信來,告訴你地址。」

她眼中又燃起了希望︰「那我可以去找你麼?」

「不,你不要來找我。」他霸道地說,「你也不要寫別的什麼信給我。除非你需要幫助,你生病了,等等。」

她明白了,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他來到府門口,她說︰「我送你一程,好嗎?。」

他冷冷地說︰「不必了。你保重。」

他上了馬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降紅色的馬車漸漸開遠,帳幔于風拼命撲騰著,好像在招手,在發狂。

他走了。

他拋棄了她。

消失于她的視線中。

她淚眼淚婆娑地進了房內,將自己關起來,倒在床上,不吃不喝。

「少夫人,你吃一點吧。」柳青不斷地敲著門,哭喊著,「少夫人,少郎一定會回來的,少夫人,您開開門呀?」

眼前,浮現的都是他溫和的笑臉,手指上,還有著他的體溫。

可是,他卻已不在身邊了。

為什麼,他可以這樣輕易地放下她?

難道她在他心中,並沒有那麼重要?

柳青有些不安,狠狠踹進了門,「少夫人,你的臉白得像一張紙」

柳青哭著抓著木香的手。

木香撫模著眼楮,眼楮很干,淚水都流光了。

「大家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木香撐起身子,問。

是的,知道木香失了周湯的依靠,不再有勢力了,奴婢們都走了,柳紅更是跑到周夫人那里領賞去了。

可是,柳青怎麼還不走?

「少夫人,您對奴婢這麼好,奴婢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少夫人呢?」柳青哭著說,「少夫人,您可要振作起來呀。」

這時,紫煙走了進來。

她那病美人的姣好的臉龐出現在床帳下,她說︰「木香,你快離開這里吧。你再留下來,我母親會害你的」

木香苦笑︰「她已經將我半條命害死了,剩下半條,還有什麼用?」

紫煙冷笑道︰「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佩服你,佩服你的堅強,你的才干,你的勇略。甚至,我有點妒忌你。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經不起打擊的人。」

木香咳嗽了一聲,眼神呆滯︰「這次打擊不同。任何打擊我都能扛,可是,這次不一樣。」

紫煙哼了一聲︰「有什麼不一樣?是你對男人想得太美好而已男人都是這樣自私的。你何苦為了男人犯的錯,懲罰自己?」

木香閉上了眼楮︰「我只是不相信,他會這樣對我……」

「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願意相信,不敢相信。」紫煙說,「可是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相信。我過去也相信這個世界是好的,相信愛情,可是現在,我看清了很多事,反而不容易受打擊了。」

木香將頭靠在床桅上,沒有說話,可是眉毛卻緊緊皺著。

「至少,你比我幸福,」紫煙苦笑,「因為,你還有瑾添香。可是,我卻一無所用,只能關在這個牢寵里。」

瑾添香

對,她不能倒下

她還要將瑾添香開拓成廣陵第一樓的

「可是,我現在這樣,」她撫模著自己的臉,「還能奮斗麼?」

紫煙點點頭︰「你能的。雖然過去我不喜歡你和湯哥哥在一起,可是,現在湯哥哥離開了你,我們同為女人,我卻又很同情你。我希望你能實現我實現不了的理想。」

「你的理想?」木香一怔。

紫煙嘆了口氣︰「你也許不知道,我的義父如何對不起我。是他摧毀了我的一切。但是,我過去的確有過理想。我想用我的刺繡,賺錢養活自己。可是,這個願意我,是實現不了了。但是,你可以。」

木香問︰「為何實現不了?只要願意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紫煙眼角滑過一絲淚︰「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實現這個理想了。」

木香不解地看著她。

紫煙起身跑了出去。

木香呆了一會兒,對柳青說︰「柳青,我想吃東西。」

柳青高興極了︰「少夫人,你終于想吃東西了。您都餓了一天了。」

木香吃了些粥,便打點行李,無意間看到周湯送給她的定情信物,那把扇子,她猶豫了一下,放進了包袱里。

「柳青,我要走了,你還是留在周府吧。」木香說,「我現在沒有了瑾玉的依靠,瑾添香就像失去了一棵大樹,生死未卜。你留在周府,會比跟著我安全。」

柳青跪了下來︰「少夫人,不要趕我走。少夫人對奴婢情同姐妹,可是周府人的人處處算計。奴婢只想跟著少夫人,前途不管是禍是福,奴婢都認了只求少夫人讓奴婢繼續扶侍少夫人」

木香感動地扶起柳青,說︰「所謂患難見真情。如今我總算知道誰是應該珍惜的人了。」

柳青于是跟著木香出了府,朝瑾添香走去。

周湯出了城,將跟蹤的人甩在身後,又折回軍營,找到陳自美。

「小弟有事要托付自美兄。」周湯說,「我已與劉牢將軍約好,要前去投奔他。可是如今我還有要事,暫時去不了了。煩請陳兄代小弟去一趟。」

陳自美听了,說︰「其實你不知道,我一听說你的辭呈被批準了,我也辭去了軍務,正要跟隨你,一同去找劉牢將軍,共謀大事呢」

周湯感動地說︰「陳兄真是太看得起小弟了」

陳自美笑道︰「我與賢弟一見如故,深知賢弟才華,我留在這里,也橫豎建不了功,若是跟著賢弟,指不定不出幾年,賢弟便出人頭地了,到時候,我也好沾點運氣」

周湯說︰「那小弟便修書一封與劉牢將軍,不過陳兄到劉將軍帳內後,要幫我轉告一聲,等我將這邊的事解決了,必定同去建功立業」

陳自美便答應了。

周湯辭別陳自美,朝城內走去,卻看到雲深從樹林里拐了出來。

「原來是你一直在跟蹤我。」周湯說著,握緊了手中的劍。

雲深說︰「既然你不打算離開,為什麼還要拋棄木香呢?」

周湯說︰「我不打算離開,是我料到了木香還沒有月兌離危險。我不能就這樣扔下她不管。」

「那麼你還是愛著她的。」雲深說,「只有愛,才會還有牽掛。」

「也許吧。」周湯嘆了口氣,「我只是暫時不能面對她。我不能原諒她欺騙我。我沒說過我不愛她。」

雲深說︰「是周夫人要我跟蹤你的。」

周湯點點頭︰「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與你決斗。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雲深說︰「我也不會和自己的好朋友動手的。」

周湯釋然︰「既然如此,那你可否為了這個朋友,不要告訴你的主人,他沒有離開的事實?」

雲深沉默了,他說︰「我若是答應你,我就對不起我的主人了。」

周湯說︰「她不配做你的主人」

「可是是她養育了我。」雲深說。

周湯拔出劍來︰「雲深,如果你一定要告訴我母親,我可能會殺了你。」

雲深嘆了口氣︰「如果我死了,周夫人便猜到你沒有離開了。因為,一定是你殺了我。」

周湯一怔。

雲深說︰「為了朋友,我只能對不起我的主人。我不想像我母親那樣愚忠。」

周湯大喜︰「雲深,謝謝你」

雲深嘆了口氣︰「你自己保重。」

雲深說完,便走了,消失在樹林中。

周湯喬裝打扮,朝城內走去。

阿水讓木香名節盡失,還讓木香傷心欲絕,心內難受得很。

他來到墨雲面前︰「主人,我已按照您吩咐的,做到了。」

墨雲點了點頭,手撫模著光滑的瓷杯︰「我已經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可是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開心?」

阿水嘴角閃過苦澀的笑︰「主人,原來,傷害自己愛的人,是這樣的痛苦。奴才真的高興不起來。」

墨雲站了起來,凝視著窗外的陰雲,眼楮發亮︰「那是因為,你現在還沒有得到她。所以,你還會覺得痛苦。」

阿水舉起酒壇子,喝起酒來。

他不知自己做得對不對,只是,現在,他再也沒臉見木香了。

墨雲拍了拍阿水的肩膀,說︰「不要喝得太多。酒喝多了傷身。以後,你還要留著精神去看更好看的戲呢。」

木香回到瑾添香後,還是悶悶不樂,無法打起精神投入到事業中來。

不出三日,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周湯走了的消息。

周夫人還令人放出假消息,說是周湯已休了木香。

木香呆呆地坐著,听到樓下有很多人議論,便問柳青︰「柳青,他們在說什麼?」

柳青擦著眼楮,說︰「少夫人,您听了可不要不高興哪。他們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說是周少郎已休妻。」

木香听了,表情麻木地苦笑了一下,說︰「他們說得對。我的確已不再是周府上的人了。」

柳青說︰「少夫人,不會的,周少郎這樣愛你,他一定還會回來的他不會放棄少夫人的」

木香說︰「柳青,往後,不要叫我少夫人,我已不是什麼少夫人了。你就叫我名字,要不,叫我掌櫃也行。」

「少夫人——」柳青一怔。

「都說了不要叫我少夫人了。」木香堅持著說。

柳青哭道︰「少夫人——不,難道掌櫃的當真要放棄周少郎了麼?」

木香嘆了口氣,冷笑道︰「柳青,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柳青說︰「既然掌櫃的當真不想要周少郎了,為何還要留著他送你的扇子?」

木香被問住了,垂下了頭,說︰「柳青,你出去一下,我想靜一靜。」

木香還是這樣沉淪,生意若不是眾員工同心協力打點著,早就垮了。木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看都不看生意一眼。

這時,玉兔從窗外跳了進來。

「玉兔,你來了。」木香呆呆地說,「你一定已經知道這一切了。」

玉兔那雙大大的紅眼楮看著她,好像不認識她一樣︰「過去的木香到哪去了?現在怎麼變得這樣沉淪?沉淪從來不是屬于木香的。」

木香垂下眼楮,說︰「當初,我要嫁給他時,你曾經要我好好看清他的真面孔,可是我不但沒听你的,還把你給罵跑了。現在,我果有此報。」

玉兔嘆了口氣︰「當時我也有錯。後來證明,周少郎與你成親後,就沒再欺騙你了。他對你是真心的。」

「可是他走了」木香激動地哭了,「扔下我,走了」

玉兔說︰「走了就走了唄,你沒有他,你照樣要活下去,不是麼?」

木香將手放在心口上︰「可是為什麼,我感覺我現在,死了更舒服點。我的心真的太痛太痛了。」

是呀,投入得這樣深,沒想到,他竟以這樣一個理由,離開了。

也許這個理由對女人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對周湯這樣一個古代男人而言,卻十分地嚴重。

玉兔說︰「只是,你手下還有這麼多員工還要你養活,周湯走了,你失去了柱子,你往後要靠你自己了。你還有時間悲傷麼?」

木香呆呆地坐著。

這時,樓下響起吵鬧聲。

玉兔嘆了口氣︰「你看,出事了吧?一定是你的競爭對手趁機來找你麻煩來了。」

木香擦干眼淚,連忙走出去,看到柳青慌慌張張地跑來說︰「掌櫃的,不好了,樓下有一顧客硬說咱們的菜不好吃,大打出手,咱們的人上前來勸,都被他們給打了」

木香大怒,周湯一走,這些人就來鬧了,簡直太沒將她放在眼里了

「住手」木香走下樓,看到那群人正在打一個女酒保,氣得大叫一聲。

那群人一腳踢翻了桌子,凶惡地罵道︰「騷娘們,敢過來麼?夫君走了,你還可以侍候大爺我的」

木香失了戀,本就絕望了,一個絕望的人往往能爆發出出乎尋常的力量來,狗急跳牆嘛。

她連死都不怕了,還怕這伙人麼?

她找來酒樓預先藏著防身用的鐵棍,掄起來就朝那個人打去,動作之快,簡直讓那人防不勝防。

血從那人頭上流了出來,那人「哎喲」大叫一聲,邊上的人罵道︰「臭娘們找死呀」

那個流血的人攔住他們,喝道︰「我都流血了,你們救人要緊,還是打人要緊哪」

那群人于是氣沖沖對朝木香晃了晃拳頭︰「臭娘們,這筆帳我們會找你算的」

罵罵咧咧地走了。

木香放下鐵棍,員工們紛紛上來︰「掌櫃的,剛才你那一棍還真英勇」

木香呆呆看著被打碎了的瓶子,打翻了的桌椅,打傷了的員工,一股劇痛襲來,她哭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對不起瑾添香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振作,好好保護你們,保護瑾添香」

「掌櫃的——」眾員工與木香抱作一團,大哭起來。

木香于是開始振作起來。

她令人找了些鐵棍和刀劍,放在酒樓里備用,開始擬定生意計劃。

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

官府也不會幫她,因為這里是周家人的天下。

所以,她縱然受人欺負,也是有冤無處訴的。

玉兔從空間里拿出一大壇煤油,木香問︰「你拿出那麼多煤油作什麼?」

玉兔說︰「這些煤油落在地上,人便會站不穩,這可比任何武器都強。」

木香听了,大喜︰「你說得對。他們一定不會擅罷干休的。他們一定會再來鬧事,而下次,他們一定會帶來更多的武器。我們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可是,如果在地上放上這些煤油,點燃,他們就會被燒死。看誰還敢來。」

玉兔搖了搖頭︰「木香,你若燒死他們,你就會被定罪了,你要被砍頭的。你不要燒死他們,你只要灑在地上,讓他們滑倒在地上,他們站都站不起來,你們也好打他們,他們再被你打一次,一定不敢再來了。」

木香眼中射出了恨來︰「不,我要燒死他們誰欺負我,傷害我,我都要十倍奉還」

玉兔听了有些心寒,什麼時候,單純善良的木香,竟變得這樣狠心了?這樣置人命于不顧了?

難道說,感情的傷,真的能完全改變一個人?

可是木香此時卻沉浸于仇恨之中,她心已死,便要報復。

周夫人這幾日高興得很,周府上少了木香,她看著順眼多了,連郎中開給她的苦極了的中藥,她都願意喝了。

奴婢雙手將湯藥捧過頭頂︰「夫人,藥煮好了。」

周夫人接過,喝了一口,眉毛擰了起來,另一個奴婢連忙將糖汁遞上去。

她于是一邊喝著糖汁,一邊喝著中藥。

這時,有人來報︰「桂香樓掌櫃楊樹生求見。」

周夫人說︰「讓他進來吧。」

楊樹生捧了東北人參進來,笑道︰「賤民近日托一友人,從北方捎來正宗東北人參,特來敬獻給周夫人,還望周夫人洪福齊天。」

周夫人見那人參粗大可愛,人參腳上系了條紅絲繩,十分吉祥,便笑道︰「楊老板果然是有心人哪。那我就收下了。」

楊樹生又奉承了周夫人幾句,周夫人說︰「楊老板就不要和我賣關子了,楊老板此行,可是來打听,我家湯兒是不是當真離開廣陵了?」

楊樹生笑道︰「周夫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奴才前些日子派人去瑾添香,故意小鬧了一場,想試試周少郎是否真的離開了。沒想到,去的人反而被打了重傷回來。听他們說,是木香掄著鐵棍打傷的。草民便想,若是周少郎當真走了,木香如何會有這個狗膽,敢弄傷我的人呢?要知道,我只捎動一下手指頭,瑾添香就能化為灰燼。所以,草民委實不解,特來請教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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