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六十七 還擊

作者 ︰ 雲卷風舒

大郎在一邊拍了下桌子,「證據確鑿,不容你不承認」

老夫人凝視著凌雲與大夫人碧月,眼中微微透著惱怒。她嘆了口氣,搖著頭說︰「老身早便不再管家中的事了,都交于大夫人與木主一主一副去管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是不要鬧得雞犬不寧,侮辱了老爺生身一世英名。」

說著,深情凝視著紀老爺的靈位,眼中竟是淚光閃閃。

「娘親,碧君不相信二哥會做出這種事。」小姐碧君在一邊忍不住說道。

「碧君,哥哥嫂嫂們的事,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要管。」大夫人對碧君說。

碧君擔心地看了看墨雲。

墨雲冷笑道︰「想不到母親您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大哥大嫂想要榨取孩兒銀兩的詭計,卻袖手不管。」

老夫人背對著他,沒有再答話。

墨雲轉頭看著大夫人,眼中閃著一絲陰冷,大夫人有些害怕地後退幾步,指著他厲聲說︰「你干什麼?」

墨雲頭上的珍珠冠上斜逸出的鷹羽微微一顫,他的笑聲陰冷而自信︰「大嫂,你說這上面的字跡是二弟我的,可是,二弟的筆跡根本不是這樣的。大嫂,你為何要如此栽贓冤枉于我呢?」

眾人一怔。

大夫人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見過幾分世面,她面不改色地笑笑︰「二弟,你說這上面的筆跡不是你的,那麼,你敢現在執筆寫下你的字跡麼?讓大伙兒瞧瞧,是否與上面的筆跡一樣呢?」

墨雲嘴角一彎,掛著必勝的笑,「木香,為我上紙,上墨。」

「是。」木香于是去取了紙張與墨水來。

在眾人的眼光中,墨雲輕輕攬起衣袖,提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然後,他將紙張展開︰「諸位且看,我的字跡是如此,哪點和這帳本上的簽名一樣了?」

果然,將墨雲現寫的和帳本上的簽名一對照,竟是完全不同。

眾人大驚。

「怎麼會?」大夫人張大嘴巴指著這字跡,「不可能的」

凌雲則不斷擦拭著眼楮,對大夫人說︰「竟有這事?」

墨雲冷哼一聲,說︰「大哥大嫂,既然這字跡不是二弟的,那這筆錢也不是二弟所支走的。那這兩千兩銀子到底是誰取走的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哥哥嫂嫂們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呀。」

大夫人這時已鎮定下來,她盯著墨雲,對木玉說︰「去,將墨雲抄寫的千字文拿來。」

木玉于是去取了來。大夫人晃著這薄薄的本子,對楚雲說︰「楚雲,你與你二哥最熟,你一定認得出你二哥的筆跡,你且說說,這本子上的千字文,是不是你二哥親筆摘抄的?」

楚雲看了這本子一眼,為難地看了看墨雲,墨雲對楚雲說︰「楚雲,你且只管說實話,不要像某些人,盡是睜著眼楮說瞎話。」

楚雲向來很听墨雲的話,見墨雲都這樣說了,他便低低地答道︰「這是二哥抄寫的。」

大夫人听了,得意地尖著嘴笑開了︰「大家都听到了吧?楚雲是最不會說謊的。楚雲說這是墨雲的笑談,大家且看,這筆跡和這帳本上的,是不是一樣的?」

眾人看去,紛紛點頭。

誰知墨雲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笑得大夫人直糾心︰「你笑什麼?是不是還不想認帳?」

墨雲停止笑,走到門前,重重的拍了兩下手。

听到這兩個掌聲,一個奴僕走了進來,大夫人見了,垂在兩邊的雙手開始發抖了。

「老奴見過老夫人、各位郎君、夫人。」那奴僕跪下拜道。

「快起來,忠叔。」墨雲連忙扶起他,狡詰地看了大夫人一眼。

老夫人問︰「忠叔,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已到了長工的年限,讓你回家種地去了麼?」

墨雲代忠叔回答︰「母親,忠叔此來,是想告訴大家一個秘密,一個可以解答為何這帳本上的筆跡會與孩兒的筆跡如此之像的秘密。」

「哦?」老夫人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雲拍拍忠叔的肩膀,說︰「忠叔,你不要怕。來,你且寫幾個字。」

忠叔接過筆,在紙上寫了兩行字。墨雲將字展開讓大家看。

「大家都看到了吧?忠叔原來的字跡是這樣的,可是下面這行字跡,是他模仿我的筆跡寫的。簡直與帳本上的字跡如出一轍。」

果然如此

「大家看,忠叔雖然模仿得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每當寫到‘捺’這一筆時就不像了。大家再看,帳本上‘捺’這一筆是不是和忠叔模仿的是一樣的,可是與我寫得千字文上的捺筆完全不同。」墨雲繼續解釋道。

碧君接過墨雲的話說︰「這說明,這帳本上的字,是忠叔模仿的,而不是二哥的真筆。忠叔雖模仿能力極強,可是還是疏忽了這一小小的細節。」

「妹妹說得好。」墨雲贊賞地應道。

老夫人眉毛皺了起來,「忠叔,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模仿墨雲的筆跡,來陷害墨雲我們家可是待你不薄,你竟敢恩將仇報」

忠叔連連磕頭︰「老夫人,老奴完全是被逼無奈的請老夫人明察」

「被逼無奈?」老夫人氣得嘴唇發白,「你分明就是心術不正,還會有何人逼你」

「母親且慢下定論。」墨雲打斷了老夫人的話,「且听忠叔說完,是誰逼他干這種事的。」

老夫人似乎不想讓忠叔說下去,拍了下桌子︰「休听此人胡說既已查明不是墨雲所寫,是這個小人所捏造,亂棍打出去就是了」

「是呀是呀」凌雲在一邊應和道。

墨雲冷笑道︰「事情還未查明呢,母親為何就想將作證人給打出去了?忠叔與墨雲無怨無仇,他陷害墨雲,他會得到什麼好處?再蠢的人,也不會去平白無故做著損人不利已的事。忠叔必是受人逼迫的。」

「胡說」凌雲在一邊心虛地叫道,「他都回家鄉去了,還會有誰逼迫他?」

「是你是你們」忠叔指著凌雲與大夫人大喊,「你大郎與大夫人逼老奴做這事的」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射向凌雲與碧月。

「你不要血口噴人哪」凌雲上前踢了忠叔一腳,墨雲連忙將凌雲推開。

「大哥,是非自有公斷,何必要打人呢?」墨雲說。

大夫人此時眼神躲閃著。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那就讓他都說出來吧。」

忠叔于是說︰「老夫人,大郎與大夫人親自找到老奴家里,將老奴的親生女兒搶了去,逼著老奴模仿筆跡去陷害二郎。老奴為了女兒,被逼無奈,才作出這種事來的。」

「你胡說」凌雲與碧月大叫,「你有何證據滿口胡言呢?」

忠叔擦了擦眼楮說︰「老奴所說,句句是實話。本來老奴想帶著女兒離開,可是大郎與大夫人怕老奴將此事聲張出去,不願放女兒走。老奴心頭委屈,才去找二郎,並將此事相告。二郎幫老奴將女兒給救了出來。老奴如何能再眼睜睜看著二郎受冤枉?」

老夫人將手杖在地上敲了幾下,說︰「忠叔,若無真憑實據,你是不可污蔑我的孩子們的。否則,老身對你不客氣。」

墨雲冷笑道︰「母親,若是你想要證據,我這兒也不是沒有。大哥大嫂雖心機了得,可是總是智者多慮,必有一失。母親若是深究證據,怕是最終是搬石頭者,自己砸自己的腳罷了。」

老夫人凝視著墨雲的眼楮足足有一分鐘有余。

空氣凝固住了。

木香可是將整個場面都看懂了。這分明就是大郎與大夫人想讓墨雲拿出兩千兩銀子,怕是大郎又在哪里賭輸了急需用錢什麼的,于是又在墨雲身上想主意。

只是沒想到,墨雲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如何能讓他們給算計得了呢?

而老夫人未必事先知道這一切,只是當大夫人指認墨雲的時候,怕是就明白了這一切不是墨雲干的。可是她有心包庇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兒媳,只是她也沒想到,墨雲會早有準備。

「忠叔,你回去吧,好好在家照顧女兒,不要再回來了。」老夫人對忠叔說,並低聲對婢女說給忠叔一些銀子帶回去壓壓驚。

凌雲與碧月垂頭喪氣的,目光閃爍不敢看老夫人。

墨雲哼了一聲,說︰「母親,既然大哥大嫂極為不喜歡孩兒,孩兒再留在這里也沒意思了。還請母親準許孩兒與楚雲分家離開。」

凌雲與碧月大驚。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墨雲呀,你犯不著這樣生氣,我還沒死呢,你怎麼就要分家了呢?」

「母親,你怎麼咒自己呢?」凌雲不解地說。

墨雲似乎知道她早會這樣推托,便說︰「母親,您還是放我與弟弟走吧。孩兒什麼也不會帶走,孩兒這樣留下來,心內也委實愁苦。」

碧月听了,忙問︰「你說你什麼也不帶走,那周姨娘留下來的地,你是不是也不要了?」

墨雲冷笑道︰「大嫂,我不會帶走紀家的一切東西,只是我生母名下的東西,怕是不管到了何處,都是我與楚雲的吧。」

「那還不如不要分呢。」凌雲哼了一聲,碧月狠狠推了凌雲一下,他便閉嘴了。

老夫人看在眼里,嘆了口氣,說︰「墨雲,老身知道強留也是留不下你的。既然你執意要走,你便走吧。我們紀家也會按照先代遺訓,將應該分給你與楚雲的那份財產,分于你們二人。」

凌雲在一邊不高興地說︰「母親,我們都快吃不上飯了,哪還有錢分他呢?」

「你閉嘴」老夫人怒喝,「你若是不賭不嫖,會有今日麼?」

墨雲听老夫人這樣一說,冷笑道︰「母親,就算你分給孩兒,孩兒也不要。孩兒只求離開便好。」

老夫人緩緩站起來,背過身去,說︰「墨雲,我知道你恨我們,老身老了,留不上你了。紀家眾多子弟,最有才能的便是你。老身只希望你今後,可以對你的這位哥哥手下留情。」

墨雲冷哼一聲︰「母親,孩兒求哥哥嫂嫂對孩兒手下留情還差不多呢,母親你是太抬舉孩兒了。」

說畢,便拉著楚雲的手,走了出去。

墨雲與楚雲將自己的衣物打包走了,別的什麼也沒帶。木葉本是紀家的人,可是死活要跟著楚雲,楚雲本是心軟之人,便將她也帶上了。

這樣就算分了家了。

老夫人站在冷風之中,滿頭銀發被風吹亂,她拄著拐杖,對身後的凌雲與碧月說︰「兒哪,你們可要小心哪,墨雲離開了,帶著他仇恨的心離開了。老身早知會有這樣一日的。他離開之日,便是他羽翼豐滿之時。看來,他現在可以自立了,有足夠的能力報復我們了。」

碧月不屑地說︰「母親,您過于擔憂了,他一個人什麼也沒有,如何有能力報復我們?我們有整個紀家,我還有娘家撐腰,還會怕他麼?」

老夫人搖了搖頭,說︰「就因為他只有一個人,所以,他可以更自由地去擴展他的勢力,報復我們。」

碧月沒听懂老夫人的話。

「走吧。」老夫人彎著腰,緩緩走進屋內。

木香臨走前向王媽辭別,並抓著王**手,說︰「要不你也走吧,王媽。」

王媽捋捋布滿血絲的眼楮,嘆了口濁氣,說︰「木香,老夫人待我不薄,我是不可能離她而去的。」

木香說︰「現在木玉已經接任為紀家的管家,你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在她手下做事,少不得哪天又被她給陰了。還不如和我們一同走,我會賺錢養你的,王媽。」

王媽還是搖搖頭,地模了模木香的臉,笑道︰「我也是吃了一輩子的鹽了,不會與她一個丫頭一般見識。木香,今後你可要小心點,你性子直,可是人心險惡,可是小心為上呀。」

見王媽執意不走,木香眼楮紅了,這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到她呢,不覺哽咽道︰「王媽,你為我做的那件衣裳,我還一直留著。王媽,你可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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