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五十八 又遇惡少

作者 ︰ 雲卷風舒

「你——作——夢——」阿水掙扎著要撲過去,可是只走了一步便倒下了,對扶他的木香說︰「木香,我沒事,千萬不要答應他」

「若是不同意,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能力能在這兒繼續下去。」那大漢奸滑一笑,目光狠厲。

木香吞了一口惡氣,說︰「這位大哥,若是我們當真一天能賺那麼多,我們倒是願意捐出二十兩獻給大哥您。可是我們一天能賺個五兩已是謝天謝地了,怕是委實無力承擔。不若大哥退一步,少一點吧。」

那大漢眉毛一擰,凶狠地說︰「一文也不能少若是不願意,你們便早些打包走吧」

木香淡漠一笑,說︰「大哥,在下不才,便頗通算術。在下給您算算這筆帳,您收多少,您才是最賺的。」

「嗯?算帳?」那大漢不解地望了隨從一眼,隨從連連擺手說︰「我們也不會算。」

木香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咱們這樣算吧,若是您要收我們二十兩,則我們肯定不會答應,那您是成功將我們趕走了,可是您一日能賺多少?最多也就七八兩吧,折合成每天能賺五兩,則一個月是一百五十兩。但若是我們一個月給您五兩,則您不必做生意便能輕而易舉地得到這一百五十兩。您覺得如何合算點呢?」

這回大漢算是听懂了,他還是不太情願地說︰「那我若要你們每日給我十兩銀子呢?」

木香知道自己已抓住了這大漢貪小便宜的心理,輕輕一笑︰「若是高于五兩銀子,則我們立馬便走。誰也不會去做虧本生意的,您覺得呢?」

大漢听了,模著胡須笑了起來,「好那你們可不能走你們每日給我五兩銀子吧這攤位就是你們的了」

木香這時卻冷哼一聲,說︰「但是,在下也有個條件。」

「你們竟敢也有條件?」大漢怒道,「不要給我得寸進尺」

木香臉上毫無懼色,因她已知這大漢現在是需要她了,反而昂著頭冷冷說道︰「還請您將這後面的垃圾全部移開,並且,你們方才打傷了阿水哥,你們必須先將他送到醫館治好他的傷。」

「不可能」大漢冷哼一聲,偏過了頭。

木香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那我們怕是想在這兒,為大哥您賺錢,也沒法賺了。」說畢,便要走。

「等等」那大漢急了,這可是既然到手的日均五兩銀子哪,可不能讓它跑了

木香勾起嘴角譏笑道︰「大哥,您手下人多,幫我們掃去後面的廢物根本無需您多少財力,至于阿水哥的傷,您若是不治好,阿水哥不幫我,我如何能擔著擔架進城來做這生意?所以,您其實是為您自己出力哪。」

木香句句說到大漢的心上去了,他當下便說︰「好,我答應你。」

說完便令人扶著阿水去醫館,臉上是佔了便宜之色。

這時,忽然響起幾下搗蔥般的馬蹄聲,一條長長的馬鞭在空中揮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啪」重重打在那大漢腦袋上。

空中濺出了淤紅的血,大漢發出痛苦的一聲慘叫︰「啊」

木香一怔朝揮鞭人看去。

一道淺玉色的白影斜斜坐在雪白的馬上,他頭戴束發銀冠,內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白色無袖交領曲裾深衣,領口和衣緣飾有黃色刺繡,兩邊肩頭繡著淡青色雲狀花紋,黃、黑兩色相拼寬腰帶,系一條黃色玉環宮絛,顯得輝煌而貴氣。

他發如青絲,豐姿颯爽,那兩橫臥蠶眉下如幽深夜色的眸子,暗藏憂傷,給他凌厲的臉部線條添上柔和的一筆。

他——不正是周湯周瑾玉麼?

那日在王醉宴席上的狂妄舞劍,後來于街頭痛打一手無寸鐵之人,已讓木香將他定格為邪惡的紈褲子弟的形象。

如今這個廣陵惡少,又要出來打人麼?

雖然他現在打的,是一個壞人,要對木香不利的壞人。

「你——」那大漢的手下圍了上來,大漢慌忙攔住他們,「你們還不退下這位朗君可是周少朗,周太守的嫡子呀豈是汝輩能得罪的?」

眾人听了,慌忙退後,大漢慌忙跪下,撫模著臉上的血,叩首道︰「周少朗,未知在下何處得罪了周少郎,請少郎勿怒」

周湯微揚起下頜,用馬鞭指了指滿身是血的阿水,泠聲笑道︰「那他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將人家打成這樣?」

大漢低頭不敢噤聲。

「你不是很喜歡看人打架麼?」高坐于馬上的周湯泠然笑道,「看人打架多無趣,不如試下被人打,豈不是更加有趣?」

「少郎饒命」大漢嚇得拼命求饒。

這時,周湯的隨從也已趕到,周湯對隨從說︰「看到這里跪著的幾個人了麼?給我狠狠地打」

左右隨從上前,揪起一個便掄拳打去,他們可都是訓練過的太守府上的人,武功自然不在話下,大漢他們這些小江湖混混哪里是他們的對手,只幾下,個個被打得全身是血,癱倒于地爬不起來。

周湯臉上稍露得意之色,仿佛將這場血肉之搏當成觀賞一般,輕啟雙唇,聲音清冷︰「繼續打——」

「且慢」

是木香清麗的聲音

周湯一怔

木香站了出來,對著周湯一揖,將頭垂得低低的,不讓他看到她的臉,說︰「在下斗膽稟周少郎,這些人委實該打,只是若是再打下去,怕會弄污了周少郎的手。」

周湯冷笑道︰「本公子今日本是逛得好好的,卻見這群人欺壓兩個手無寸鐵之人,使我心煩,如何能不打得痛快?何況,這些人將你朋友打成這樣,你怎麼反而替他們求情?」

說實話,周湯幫她打這些惡人,她可是很解氣的,可是當周湯已將他們打得全身是血,站不起來了,他還繼續打下去後,她對他的感激之情變成了憤懣。

這個廣陵惡少,怎麼可能是在扶助弱小,行俠仗義呢?一定是閑得無聊,以打人為樂。你看他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觀賞好戲一般陶醉其中。

于是,她上前一步,在眾人的驚訝目光里,拉住周湯的馬韁繩,昂首說道︰「在下斗膽問一聲,周少郎若也是以打人為樂,與這些惡徒何異?」

周湯萬不曾料到眼前這一布衣草民會如此大膽,他這可是在幫「他」呀,「他」竟然還很不滿意的樣子。他臉上一片慍怒,聲音生硬也森冷,「吾中意打他們,汝——奈我何?」

木香不急不緩,淡淡一揖,舉止從容︰「在下只是一介布衣,如何敢攔著周少郎?只是方才看到周太守的車轎從此地行過,未知會否折回。」

「什麼?」周湯一怔,「你看到太守的車轎從此地行過?」

木香答︰「未看細致,不敢確定。」她的語氣很不好,好像壓抑著對他的怒火一般。

周湯凝視著深深垂首的木香,那微挑高綰的發髻,那玉白無瑕的項頸,以及那束于寬衣之內微微起伏的胸部,對了,還有那細細顯露的耳洞,這些,無一不在對他宣告,在他面前膽大抗議的、有著柔美聲線的布衣草民,是一個女孩子。

面對一個如此勇敢挑戰豪權的弱女子,他是無法像對待那些男人一樣發怒的。

他嘴角朝上一揚,臉上浮起清冷的笑來,輕輕下馬,朝她走來。

她屏息,將頭垂得更低,生怕被他認出。

那玉白的靴尖移到了她的面前,她感覺到一雙冷漠、頹廢的眼楮正盯視著她,緊接著,那雙眼楮的主人說︰「將頭抬起來,姑娘。」

這一聲「姑娘」使得她方寸幾亂,她想,完了,竟讓他看出她是個女孩。若是讓他認出她便是那日他所耿耿于懷的小騙子,會不會趁機報復?

「本公子令你將頭抬起來。」他又重復了一遍,聲音不高,可是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

她定了定神,將臉抬了起來。正對上了他的眼楮。

他眼中的笑意凝固住了,像結凍的冰。

「是你。」他一怔。

她抬眸回視他,「見過周少郎。」聲音很輕,帶著一些冷漠。

他那幽湖一般的眼波里的笑意更深了些,伸手將頭上那頂繡滿珍珠的帽子抬高了一些,好看她個仔細,邊看邊笑道︰「真是冤家路窄。什麼時候,你們這兩個小騙子竟在這兒擺起攤來了?」

「對不起,我們不是騙子。」她冷冷地糾正道。

「不是騙子?」他笑容里的冷加深了,「莫非你們真在這里做生意不成?我看你們又是在這兒行騙吧?。」

他的話使她深受侮辱,她轉身走到那被打破的擔架前,拿出一塊松糕,又折回來,雙手將松糕高高捧向頭頂,恭敬而淡雅地遞上去︰「稟周少郎,這便是我們做的生意,廣陵臭糕,天下獨此一家。」

見她滿臉生氣的樣子,臉上分明寫著「我不是在行騙,我賣的是真材實貨」,一雙眼楮如水榭下的朦朧月,綽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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