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下了最北之巔,發現雲魍和小路正在馬車旁爭執著。
萬小藤從江清懷里掙落,朝他們走了過去。「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她記得小路是染上了風寒,怎麼才不到五個時辰的光景,她就好了?
「小藤小姐」小路看到萬小藤的出現,驚喜地沖上去抱住了她。「太好了,你沒事。」
萬小藤不解地看著她。「我能有什麼事?該有事的是你吧?我記得今早你染上了風寒的,怎麼現在?」萬小藤握住小路的手腕一按,發現她脈象平穩,完全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我沒有染上風寒啊在上面的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感覺到昏昏沉沉,一下子就睡了過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帶著我下來了。我想上去找你們,他卻怎麼也不肯。」小路說著瞪了雲魍一眼。
萬小藤笑了笑。「他也是緊張你而已,你不要這樣責怪他。」說著萬小藤頗感怪異地皺起了眉頭。
她明明診得小路是染上了風寒,為什麼現在卻一點事情都沒有?怎麼會這麼奇怪?
「哼我不原諒他,誰讓他笨到死,居然丟下你們在上頭。」
「你別跟他鬧脾氣了,當時我誤診你染上風寒,他也是被情急所逼的。」萬小藤解釋道,甩開了腦中想不通的那一點,眉頭也舒展開來了。
仍是氣惱地刮了雲魍一眼,小路圈起萬小藤的手臂。「小藤小姐,你不要幫他說話了,他那個人不能對他那麼好的,否則他的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視線掃到萬小藤身後的江清,小路走過去拉起他的手一探。
「你的病全好了,只剩下手臂上的傷,再調養多些日子,就能好起來,只不過……」小路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
「只不過是不能再動刀槍,和扛抬重的東西吧?。」江清絲毫不介意地笑著說道。
「小藤小姐都告訴你了?」小路有些訝異。她以為萬小藤會不忍心告訴他,卻不料她竟自己說了。
「在不久之前說了。」江清笑著點點頭。
稍稍松了口氣,小路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都不覺得傷心嗎?。」
江清聞言臉色一變,有些委屈地偷瞄著萬小藤。「我要是敢傷心,她就會生氣,要是她生氣了不理我,那我就慘了。」可憐兮兮的話響起,他又恢復了那個大男孩的燦爛,不見了狂狷之氣。
看著江清的突然變臉,小路有些錯愕,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了一個人似的。她記得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是在幽王島上,她雖躲在巨蚌殼里,但還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是個擁有著瘋狂氣息的男子,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萬小藤看見小路的錯愕,不住無奈地輕笑出聲。「清,不許捉弄小路。」她知道沒有人一時之間能接受他這個徹底的雙面人,他還故意這麼捉弄小路。
無辜地朝萬小藤眨了眨眼,江清可憐地巴了上去。「我沒有捉弄她。」像只小狗般粘著萬小藤,那孩子氣的表情讓人不禁莞爾。
無奈地揪了揪江清的耳朵,萬小藤看向仍陷入石化當中的小路,有些歉意地笑了。「你不要介意,他就是這麼個人。」
推了推離江清,在他哀怨的目光下,萬小藤拉著小路上馬車。
「我們得趕去和亦匯合。」萬小藤朝雲魍說道,只見他不再無視自己,而是僵硬地點了點頭。輕輕一笑回頭看著不滿的江清。「你走不走了?還是你想長住在此,若是你喜歡……」
萬小藤的話還沒有說完,江清就如一陣狂風,刮進了車廂內。
這個人。萬小藤無奈地笑了,扶著小路讓她先上馬車。
終于恢復了理智,小路看向萬小藤盼笑嫣然的臉,有些不解,但也沒問什麼。眼角看到她腕上露出的一抹赤紅,不禁有些訝異。
「小藤小姐,你把它帶下來了?」小路拉起萬小藤的手,細細看著那透體的火龍,纏了她的手腕兩圈,卻不覺得突兀,看起來宛如戴上了兩只琉璃玉鐲般。
「既然不會傷害自己,帶上它也沒什麼,日後說不定還會有用處。」她就當是手腕上多了一件首飾,雖然她不愛戴首飾。
小路見她那般無所謂,也不多說什麼,轉身踏上了馬車。
幽靜的山路傳來踢踏的馬蹄聲和隆隆的車輪聲,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里顯得格外響亮。
過了許久,夜幕降臨之際他們仍沒有穿過這一片樹林,眼看大家都有些乏了,他們也只得停下趕路,在山林里露宿一晚。
「幸好小藤小姐買了這五張厚實的棉被,否則我們就得冷死在這里了。」小路緊緊裹著一張棉被,仍忍不住簌簌發抖。
狹小的車廂不能睡人,要真在上頭窩上一晚,第二天起來不腰酸背痛才怪。所以他們只好尋了一處平坦的草地,鋪上棉被在地當床睡。
「有那麼冷嗎?。」萬小藤好笑地看著小路抖個不停的身子,她現在是坐在地上,沒圈起棉被都感覺不到冷。
「小藤小姐,你莫要笑話我,你可是有火龍護身,當然感覺不到這山風的冷冽。」小路哀怨地皺起了眉頭,她也多想有一條火龍護身,那樣就不用抱著棉被發抖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的赤紅,萬小藤笑了。「是啊,這東西真是沒帶錯。」她沒想到這麼懼冷的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面對蕭蕭寒風也毫無所動。
「小藤小姐,既然你不怕冷,可不可以多給我一張棉被?」這麼一張棉被擋不住寒風的灌入啦
「可以。」萬小藤取過棉被,還幫她密實地蓋好。「你真的不讓雲魍跟你同眠嗎?有他在身邊可就不會冷了。」小孩子鬧鬧脾氣也就算了,何必這麼較真?
「不要。」小路悶悶地說道,抱多了一床棉被果然沒那麼冷了,只是身子還是感覺有些顫抖。
「你可不要後悔了,你瞧你現在墊著一床棉被,又抱著兩床都還是感覺到冷,那你說,什麼都沒有的雲魍會怎樣呢?」萬小藤意味深長地笑道,小路沉了臉。
這一頭,坐在火堆前積暖的雲魍不住地看向她們那一方,欲提起腳步又頓住。
江清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我說老兄,你就不要這麼擔心,有小藤在,保證你的小妻子自動來找你。」江清說著有些得意,他可是非常信任小藤說服人的能力。
雲魍沒好氣地瞪了江清一眼,悶悶地低著頭撩著火堆。
不一會兒,江清看著正朝他們緩緩走來的小路,笑得更開懷了,只是他沒有提醒雲魍。
小路來到雲魍身後,懊惱地瞪了他的後背一眼,半晌之後才踢了他一腳。雲魍猛地回過頭來,看到小路凝著臉,想站起來又不敢。
「愣著做什麼,你還睡不睡覺了,是不是想守夜?」氣惱地丟下這句話,小路轉身就走回床鋪去。
雲魍愣了好半晌,才連忙跟了上去,笑得有些傻氣地攬著她。
江清笑不可抑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肚皮都笑得有些抽疼了。
萬小藤抱著剩余的那兩床棉被走過來,媚笑地看著江清。「請問江公子,難道是你想守夜嗎?。」這家伙這麼休閑地在這里烤火取暖,要她來給他鋪床等他睡覺?
江清微微斂起了笑意,上前接過棉被,在離小路他們遠遠的地方鋪下了床被。
「娘子,請問可否就寢了?」江清故作有禮地一拱手問道。
萬小藤臉上一燙,瞟了他一眼。「誰是你的娘子了,你別開口就亂叫。」
江清笑著攬過她,將她按在棉被上。「既然你喚我一聲江公子,這距離拉大了,我自然一聲娘子將它拉近。」
萬小藤無奈地看著他。「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那麼愛計較的人?」不過就一句玩笑,他非要弄得這麼認真。
「我本來就愛計較,計較還不夠,現在要懲罰你。」輕輕一笑,薄唇覆上她的。
朦朧月兒高高掛著,寒風似乎顯得不那麼冷了。
清晨,天邊露出了第一道曙光,萬小藤便破天荒地醒了過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她坐了起來,看著仍有些昏暗的天空,那只有淡淡的一片灰白。
「怎麼了?不睡了?」萬小藤輕微的一動,江清就醒了過來,見她靜坐著,便自她身後攬著她。
「不想睡了,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又說不出是哪里不舒服。」萬小藤微微皺著眉,眼楮掃向遠處,看見小路和雲魍仍沉沉睡著。
「是這里嗎?。」大掌覆上了那一片起伏,江清有些擔心地問道。
耳根子一熱,萬小藤揮開了他的手。「我的心沒問題,只是感覺有些東西煩著心,有些不舒服而已。」
江清听她這麼說,才放下心來。轉過她面對自己,臉色有些凝結。「是因為將的事情嗎?。」他知道當初他任由將離開不阻止是他錯了,但是若從頭再來,他還是會這麼做,否則他又怎麼可能因此知道了小藤對他有愛?
萬小藤聞言一怔,心里的煩躁更盛了。
她怎麼可能忘了將的下落不明?現在已經捉住了雪神獸,可是他卻不在。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放棄地追尋著他,就算為清的病奔波,也不忘四處留意著他的消息,卻還是一無所獲。
他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