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孤女 正文 第十九章 靖北侯蕭博淵

作者 ︰ 寶蠻蠻

蕭博淵此時正走在洛州城嬉鬧的花街上,只見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質地十分的精良。二十多歲的樣子,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星目,隨便走在街上就有一副器宇軒昂的氣度。

文漪轉生來的的這個空間,便是大良國。而大良國的國姓是蕭姓,這蕭博淵正是皇族的一員,其祖父乃是大良國太祖的孫子。只是到如今傳了幾代,蕭博淵早已算不得皇室的近支了。

蕭博淵這一支自曾祖父起就一直鎮守著北方邊關,世襲靖北侯。蕭博淵十四歲那年正與母親在京城的家中,忽然邊關傳來噩耗。父親蕭錦若在邊關駐守其間,一時感染風寒,本來這病癥並不算十分嚴重。誰知正趕上敵人夜襲,蕭錦若雖然帶領部下奮力抵抗,打退了敵人,自己卻中了一支箭。怎知道箭上竟然有毒,最後到底不治身亡。邊關因為主帥突然亡故,一時被敵人所乘,連失了兩座城池。當今皇上听說之後十分震怒,不過終究憐其到底是皇室一脈,而且還是戰死,並且死前還能退敵,也算是有功,于是家屬並未治罪。只說憐惜靖北侯這一支世代守邊,人丁不旺,如今只留下一名十四歲的幼子,特地準許其子不必襲侯,可安心在京中居住。

這道旨意表面看是體恤老臣,其實卻是開罪靖北侯一支,也就是削了他們的兵權。朝中大臣一見都明白聖上的意思,雖然都覺得皇上把失城的罪過讓靖北侯擔,實在說不過去。可是皇上正在氣頭上,于是誰也不敢多說。

而當年這名年僅十四歲的孩子正是蕭博淵。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第二天竟在朝堂上高呼皇叔,還說自願要為皇叔守衛邊關。話里話外間,更提到當年太祖口諭,他們這一支是要世襲靖北侯的。一時間,搞得皇上不禁語塞。最後蕭博淵又拿出了父親的臨終遺表,奏折中便提到讓獨子襲侯駐邊的話。眾臣見此也紛紛上前勸說,畢竟這事兒本來就是皇上多有不對。皇上此時也知道自己是有些亂發脾氣,如今這臨終遺表哪有不準的道理?

況且這本是歷朝歷代的規矩,忠臣臨死前的請求歷來都會準奏的。皇上心說︰「這靖北侯一家看來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此便只好準奏了。再說邊關那些將士都等于是靖北侯一家一代代培育出的親兵,本來靖北侯一家要是後繼無人也就算了。如今這個孩子主動要去守邊,自己若是硬要不準,反倒派別人去,弄得不好恐怕會搞得邊關將士嘩變。不如就順水推舟,準他襲爵,雖然看起來年紀太小,所幸有那些將士保著,想來不會出大亂子。以後他要是做得好自己倒可以安心,要是不好,再治他的罪也不遲。」

想到這里,皇上微笑道︰「難得賢佷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抱負,皇叔本是愛惜賢佷年紀小,想為兄長留下一點骨血,如今倒要成全賢佷的一片忠君愛國之心了。朕馬上命人擬詔,準蕭博淵襲靖北侯。賢佷即刻趕往邊關赴任。至于賢佷的母親也是朕的家嫂,賢佷不必擔心,朕自會命人照看。」

眾臣一听,心說皇上可真夠狠的,跟本不管蕭博淵還在為父守孝期間,竟然下詣即刻啟程。而且還不放心,還要把其母留在京中扣做人質,真是可憐靖北侯幾代的赤膽忠心。人都說伴君如伴虎,此言果然不假,人人想到此都微覺寒心。不由得越發同情這個剛經父喪的少年。

可誰知,眾人看向這少年,這少年面上卻並不動聲色,仿佛一切早就了然于胸了。只見他從容地領詣謝恩後,只說了一句︰「微臣還需要回家親自拜別母親,便可上路。」皇上也淡淡地應了,一時退朝,少年領詣回家自不必說。眾臣三三兩兩地散去,有人悄聲議論,「觀此子的行動氣度恐非池中物……只可惜際遇實在堪憐,北地邊關哪是好鎮守的?此子終究年少,此一去恐怕是有去無回的。」畢竟人人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人,如何看不出皇上的如意算盤?

卻說這蕭博淵幼承庭訓,自小就能文能武。父親在世時也曾講過以後要他擔起靖北侯一脈的責任。如今父親的親隨帶來的臨終家信,也提到當今皇上早就擔心他們家功高震主,可能會借此貶他們為庶民。博淵自幼便十分聰慧,不僅博聞強記,小小年紀更于兵法戰術上便有很深的造詣。如今皇上果然要奪爵,蕭博淵雖是臨危受命,卻能臨危不懼,只把喪父之痛深埋在心底,匆匆拜別母親後就與父親的親隨趕赴北方邊關而去。

這一去就是八年,如今蕭博淵奉旨回京。卻並不是班師回朝,起因倒是這幾年他把邊關守得如鐵桶一般。于是北方那些戎狄之族,紛紛投來降表,自稱願年年朝供,歲歲稱臣。並且還送上宗室女給當今聖上為妃,以圖永結秦晉之好。

皇上一見北方平定,而八年來蕭博淵把將士管理得越發地歸心,實在放心不下,于是急召其解職回京。反正邊關已定,隨便派個人去鎮守便好。只是此舉分明是皇上顧忌他的累累戰功,有意奪其兵權。要知道,邊關現在只是初定,戎狄一族一向野蠻不講信義,如今召其回來並不是好的時機。蕭博淵在邊關將士中的威信如今正是如日中天,人人敬服。眾將一見詔書,紛紛義憤填膺,倒是蕭博淵不急不徐,安撫手下之後便輕裝簡從地回到京師,終究,老母還在京城,自己也並無謀反之心,沒有兵權又何妨。畢竟,他到底保住了靖北侯這個爵位,不至于辱沒了先人,使自己這一支泯然為庶人。如今可以常伴老母膝下,也算是件好事。

在北方苦寒之地過了八年的軍旅生涯,如今走在繁華的鬧市,蕭博淵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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