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情小言的網言。鳳西謹拼命的奔跑,任淚水肆意流著,惹得街上的行人紛紛停下看著。現在,她在做什麼?安陽一定在污蔑她,她不可能對別人一見鐘情的,她不是那樣的人!馬上找到她,一切都會明白的,安陽要是再胡說,絕不會原諒她!
皇宮門前,鳳西謹被無情的侍衛阻止。
除非被召見,否則一般人不能隨便進出,駙馬也不例外。
鳳西謹正急得團團轉時,竟看見小玉從里面出來。
「霽月呢?她在里面嗎?你要她出來,就說我來了……」
他急于要小玉傳達給凌霽月。
「姑爺……」小玉難過的看著鳳西謹,不知道小姐這個決定姑爺可不可以承受,「小姐要我告訴你,她沒有臉見你了,要你……忘了她……」
好像是晴天的一聲霹靂,鳳西謹怔住了。
好半天,他才緩過來,再次問小玉︰「她要我忘了她?她……真的愛上別人了?」
小玉擦了擦眼角幾乎要跑出來的淚,小姐不要自己告訴姑爺她被欺負,她寧可擔一個紅杏出牆的罪名,寧可叫對方恨!
「我不能多說什麼,姑爺,我只傳達小姐的話,你回去吧,我和小姐都不會再回公主府了,幾天後,小姐將以郡主的身份出嫁,隨昆奴扎布回西番去,你……保重!」
小玉堅持不住,哭著跑進了里面。
天地忽然變得飄渺起來,鳳西謹靠著宮牆,努力讓自己清醒,剛才再做夢嗎?霽月她要嫁給西番王子?她不要自己了?僅僅一夜的時間,一個人就可以有這樣的變化?
「我要見你,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變心了……」
鳳西謹站在宮門外,望穿秋水般的眺望著里面,盼著小玉再次忽然出現。
天色由明漸漸轉暗,月光漸漸明了,溫柔的光華灑滿了大地。
皇宮已經閉上,鳳西謹依然在一邊痴痴等著,腦海里全是凌霽月的身影、笑容,她的美她的好她的溫柔全部變成了最厲害的武器,讓鳳西謹痛到極致!淚已不知道流了多少,因了晚風,便覺得臉上涼意連連,如果自己有超凡的武功就好了,飛進去,把她帶出來,痛罵她一頓,
然後要她老老實實和自己回去,或是到一個沒有人可以找到的世外仙源,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她不會愛上別人的,她愛的是自己,就像自己只愛她一樣,感情不會這麼快就改變的!
月亮漸漸升高了,已不覺間往西沉去……——
身邊有很多人在說話嗎?這麼吵?還有誰在哭泣,叫著自己的名字?
鳳西謹慢慢睜開了眼。
安陽坐在床邊,緊緊抓著鳳西謹的手,淚流滿面,見他醒過來,悲喜交加撲到他身上嬌聲喚道︰「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好像全身的力氣都無影無蹤了,連眼皮都幾乎抬不起來了,鳳西謹看看周圍,緩緩問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應該是在皇宮門口,怎麼一睜眼就到家里了?
「傻瓜,你受了夜寒,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安陽嬌嗔著,端過藥來,親自一勺一勺喂著。
喝完了藥,鳳西謹輕聲對安陽說︰「我要見她,你帶我去……」
「她不會見你的,我帶你去也沒有辦法,現在她有專門的寢宮。」
安陽直接拒絕了他。
鳳西謹掙扎著坐起來,拉住安陽︰「求你了……她若不見我,我就在她寢宮前等……」
安陽幾乎要發作了,現在他都病成這樣,還時時想著凌霽月,真是是不到黃河不死心,非得凌霽月親自告訴她要嫁給昆奴扎布,他才罷休!
門外侍女進來輕聲稟報︰「公主,小玉來了,在外面等著,說想要見駙馬一面。」
小玉?怕是凌霽月知道鳳西謹病了,要她來探望吧?
「進來吧。」
安陽擺擺手。
小玉靜靜的走進來,沖安陽深深施了一禮。
「你們主僕先說說吧。」
安陽帶著眾人出去。
「姑爺……」
看著鳳西謹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小玉心疼不已。
「霽月要你來的嗎?」
鳳西謹心力交瘁,神思恍惚,一提到這個名字,自己的心就疼得厲害。
「小姐知道你病了,更覺得對不起你,她希望你徹底忘了她……」
她不敢說凌霽月知道鳳西謹染病後,是多麼的憂傷欲絕,不思茶飯!
「我現在就去見她……若是她不想讓我死,就和我見面!」
鳳西謹慢慢起身,下了床,不顧小玉的勸阻,拉起她往外走。
安陽在老遠,看見鳳西謹顫巍巍的堅持著去見凌霽月,又憐又恨。索性去吧,讓她親自告訴你,你也就徹底死心了!——
凌霽月寢宮門前。
「你先等等,我進去告訴小姐一聲。」
小玉安頓完鳳西謹,便小跑著進去通報凌霽月。
「見姑爺一面吧,他好可憐……」
小玉勸著凌霽月。
凌霽月無言以對,半天,幽幽自嘲著︰「我怎麼見他?說些什麼呢?我有什麼臉再見他?」
「你若執意不見,我看他真的會死的,你看他的臉,沒有一點點人樣,白得嚇人……他還在外面等著……」
仿佛是在做著及其艱難的選擇,半晌,凌霽月喟然長嘆︰「叫他進來吧,我見他!」
小玉剛出去,凌霽月沖其他侍女、太監道︰「給我掛架竹簾……」
小玉帶著鳳西謹踏進凌霽月房間時,竹簾已經掛好,細密精致,里面一個柔弱的身影,淡淡的,安靜純美,亦真亦幻。
「霽月……」
鳳西謹剛喚了一聲,便被旁邊的公公制止︰「這是寧國郡主……」
他的眼楮不覺就濕潤了,明明是她近在眼前,只是幾天的時間,便有咫尺天涯的疏離!他頓了頓,又輕聲改口到︰「郡主……」
「你……可好……」凌霽月在里面緩緩的問,語氣似乎波瀾不驚,似乎氣定神閑,平靜優雅。
「不好……」
鳳西謹坐下來,看著里面的她。那抹剪影似乎側對著自己,微微低首。
怎麼可能會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會好嗎?你的心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是怎麼了?公公、侍女都在面前,他無法多說什麼。
「你要好好保重……不要再掛念我……不值得……」
鳳西謹的淚無聲的流下來,他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你真的要走?……你愛上別人了嗎?……你真的要忘了我?……」
里面似乎沉默著,好一會兒,凌霽月才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話。這句話就好像是用刀子一下一下扎在鳳西謹的身上。
「我祝你和安陽公主……舉案齊眉……白首偕老……」
鳳西謹的心疼的無法形容,再不能自抑,哭出了聲。淚眼朦朧中,那柔弱的淡淡的身影更加模糊起來。
「……你好……殘……忍……」
他哽咽著說不出話,腦海里的那些美好,霎時化成了無數的碎片,狠狠的扎進他最深的柔軟的角落,那里是自己最深的愛戀安靜綻放的地方!
這是她親口說的,是她真實的想法嗎?她真的可以將所有的愛統統丟掉嗎?他悲傷又憤怒,站起來,不顧侍女、太監在場,沖上去挑開了竹簾。
凌霽月正拼命用錦帕堵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哭泣的聲音,而雙眼早已紅腫,淚流滿面。
見鳳西謹突然進來,更羞愧的低下頭去,嗚嗚的哭出來。身體猶如風中的葉子,孤苦、無助。
「你們出去吧。」
小玉沖侍女、太監擺手,然後自己也出去,關上了門。
鳳西謹上前將凌霽月抱進懷里,緊緊的擁住,滿眼心疼的看著她鬢角處纏著的布子,上面還有沒干的血絲。
幾天沒有見面,時間就好像是幾百年一樣的漫長,心情更仿佛經歷了生離死別,懷中的溫熱身體真實可觸,鳳西謹的心既悲痛又欣慰,她在!
「到底怎麼回事,告訴我!」
「西謹……」自己最愛的人就真實的在面前,所有的悲傷、恥辱、心酸、委屈化為一聲痛喚,凌霽月撲倒在他胸前放聲痛哭。「我對不起你……沒有臉見你了……西謹……我對不起你……」
他抱著她,淚更是如連珠子滾落。
凌霽月用力呼吸著鳳西謹的清香,似乎想要把這種感覺留在自己的記憶里,然後靜靜伏在對方懷里。
「我們回家去,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鳳西謹輕輕拍著她安慰道,現在問什麼都不是時候,離開這里是最重要的。
可是凌霽月抬起頭絕望的搖了搖︰「我……回不去了……皇上已經把我賜給了昆奴扎布,要我去和親!」
鳳西謹一驚,死死盯著凌霽月︰「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你愛上他了?」
「我怎麼可能愛上他!我……」
凌霽月無法說出被昆奴扎布欺辱,已經失節,只是低著頭嚶嚶的哭著。沒有保住自己的貞潔,給西謹丟了丑,已讓自己生不如死了!
鳳西謹明白了,霽月不是移情別戀,她受了欺負!
「那個人在哪里?我要去殺了他!」
鳳西謹眼楮幾乎紅了,轉身往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