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眼前似乎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往日,那些巷子對鳳西謹來說,如履平地;而現在,每跨一步,都分外的艱難,身體像背了座山,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來。細密的汗已冒了出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痛苦萬分。
腿仿佛注了鉛,幾乎抬不起來。走不動又無法坐下休息,鳳西謹只好趴在巷子的牆壁上喘息著。片刻之後,又一邊扶著牆,一邊拄著木杖,往前挪著。
看看日色已經偏西,鳳西謹不覺悲嘆一聲,自己浪費在路上的時間太久了!要快啊,鳳西謹!
一番艱苦卓絕之後,鳳西謹終于看到了那熟悉的大樹,那碧綠的翠冠閃著動人的亮色!
我回來了,終于又回來了!鳳西謹眼楮閃著晶瑩,想著見到凌霽月,她一定會心疼的哭,然後給自己抹藥,陪著自己,听自己說話,還有,她的臉上會閃著溫柔迷人的笑……
可是,剛剛走到近前,鳳西謹愣住了。
大門緊緊關著,一把大鎖鐵面無情的冷冷看著眼前的世界。
霽月呢?他的心一緊,不顧一切撇開拐杖,沖到門前奮力敲打著門環。
「開門,有人嗎?霽月……開門……小玉……」
里面寂然無聲。
鳳西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不在了!她去了哪里?她幾乎很少出門啊!難道是——和尹萃墨走了?!
「不!霽月……你不能……不能這樣對我……」
鳳西謹止不住的淚肆意滑過臉頰,聲音哽咽著,無力靠在門上,現在,心的痛已經把其他的痛楚蓋過了,這種痛會讓人窒息,會把人的靈魂抽走……
「你不能……不管我……霽月……回來……我要你回來……」
她會和尹萃墨去哪里?是遠走高飛再不會來了嗎?真的這麼狠心的拋下自己了嗎?自己要到哪里去找他們?自己活得這麼艱難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要和霽月有一個安靜的日子過嗎?現在她走了,自己做這一切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價值!
「駙馬爺……」
鳳西謹抬起哭得稀里嘩啦的臉。
安陽帶著侍女、太監、侍衛一大幫人已站在面前。
她面沉似水,看著鳳西謹,緩緩道︰「駙馬,你不應該忘了自己的身份,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後果的自我損毀形象,實在是欠考慮,她既然已經不在,你留在這里也沒有益處,回去吧……」
「我想要等等她……」鳳西謹擦了眼淚,透過門縫望向院里,依然縴塵不染,沒有一絲凌亂的跡象,他回頭又向安陽補充道,「我不再損毀形象了,就安安靜靜在這里等著……」
安陽粉臉微怒,看著鳳西謹,對身邊侍衛一字一句命令道︰「駙馬身體欠安,馬上抱他回公主府!」
「不……」
鳳西謹想要阻止,可是身體哪有多少力氣,一把被侍衛們抱起來。
肌膚仿佛被火灼了似的痛起來,侍衛們只管七手八腳的執行命令,哪管他疼得說不出話來?看著那熟悉的院落在眼前消失,鳳西謹悲憤焦急,眼前天旋地轉,視線忽然暗下去……
安陽看看這個普通的院門,主人現在不知何處,院里干淨利落,隱約透出主人的勤快、雅致的情懷……
她冷笑著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鳳西謹和安陽剛剛消失一會兒,尹萃墨、凌霽月和洛蒼齊、小玉便出現在巷子另一頭。
小玉歡快的奔到門前開門,另三人依次踏上台階,進了院子。
可能是走了不短的路,凌霽月白皙的臉頰飛出兩朵桃紅,顯得更加嬌媚,額頭也隱隱約約滲出了香汗。
「快喝杯水……」小玉從廚房端出晾好的白開水,給三人分別斟好,又將凌霽月的水端到她面前,「小姐,喝水吧,今天你一定累壞了……」
凌霽月笑笑,接過去一口氣喝光,又遞回去︰「還要喝……」
尹萃墨、洛蒼齊都坐到凌霽月旁邊,看著她。
「今天是走了不少的路,你有段日子沒有這樣鍛煉了,」尹萃墨笑望著她,神情難掩寵溺,「以前在朱居城,游園會上你跳起舞來都不知道疲倦。明天開始,我陪著你天天去上山,鍛煉體力,怎麼樣?」
正在喝水的凌霽月一听,分了神,馬上被嗆到了。
「咳咳……」
尹萃墨、小玉連忙又拍又捋。
好容易緩了過來,凌霽月馬上拒絕尹萃墨道︰「快饒了我吧……」
一句話,逗得其他三人都笑起來。
「你不是喜歡跳舞嗎?天天跳跳舞也是不錯的鍛煉方法,」洛蒼齊笑夠了,提議道,「要不,現在,凌小姐為我們展示一下優美的舞姿怎麼樣?讓洛某也見識一下。」
不等凌霽月表態,尹萃墨沖小玉使了眼色,兩人便一起打起了拍子,緊跟著,洛蒼齊也加入進來。
沒有辦法,凌霽月站起來,瞅準節拍,跳了起來。
輕盈的身體,飛揚的裙裾,靈活變動的舞步,艷若桃李的玉顏,讓洛蒼齊如醉如痴,更讓尹萃墨恍惚回到了朱居城的時光。
如果,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該多好,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無憂無慮!
最大的願望就是娶到凌霽月,本以為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卻因為凌美月的強行介入讓這一切成為了不可企及的幻想!自己永遠也不會原諒她,永遠也不可能和她生活在一起,哪怕一天!
此時,她的臉上又露出了難得的笑靨,只有在鐘愛的舞蹈里,她才可以暫時忘記現實的無奈嗎?
尹萃墨站起來,到了凌霽月面前和她對舞起來。
幾乎沒有見過尹萃墨跳舞,沒想到他竟然跳的這麼好!凌霽月不由停下來,帶了驚喜的目光,看著對方,身子矯健卻優美至極,頎長的身材如臨風的玉樹,柔韌靈活,真正的「靜若處子,動若月兌兔」!
「快來啊……」
他笑著,甚至帶了一點點艷艷的挑逗。
凌霽月笑著白了他一眼,將手遞過去,和他配合起來。
洛蒼齊漸漸忘了打節拍,只痴痴望著凌霽月,旁邊的尹萃墨漸漸幻化成了自己,摟著她的縴腰,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然後,她微張開花瓣似的小嘴,在召喚自己深深的吻下去,吻下去……
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夾著莫名的快樂和興奮,難道是自己——愛上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