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翠珠第一時間就是試圖推開楚容。
可是這個少年像瘋了一樣,力氣大得嚇人。
翠珠越推拒,他撕咬得越激烈。
翠珠覺得自己的嘴一定出血了。
她不再有任何的抗爭,她讓自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一樣,任楚容在她的唇上肆虐。
楚容感覺到了翠珠的順從,欣喜若狂地輕憐蜜意起來,一下一下地啄著她的唇角,時而重重地允吸一口,或者用舌尖輕輕地舌忝舐唇邊的溫軟。
他沒有陶醉多久,就發覺到了異樣。因為無論他怎麼**、撫慰,翠珠竟是沒有任何回應。
他停下來看了看,翠珠墨玉一般的眼楮也正冷冷地、毫無感情地回視著他,仿佛他是一方手帕,或者一杯水。
少年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他不甘心地盯著翠珠看了一會兒,見翠珠眼楮都沒有眨一下地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態。
他終于痛苦地閉上了眼楮。再睜開的時候,兩行熱淚順著他秀美的臉頰蜿蜒而下,他一句話也沒有再說,箭一般地沖了出去。
听不見他的腳步聲了,翠珠才像復活過來了的人偶一樣,僵硬地動了動脖頸。用手指觸踫了一下雙唇,果然腫了她用帕子蘸著清水擦拭了幾遍,又找了一些干淨的積雪冰了好一會兒,含了一點白糖在嘴里,這才繼續若無其事地做她的女紅。
馮原正在院子里給蘇齊炫耀他今天捕到的獵物,看見楚容進了屋又匆匆出來,繼而消失在了柵欄外面,還以為他是落下了什麼獵物又回去找去了。
沒有人發現剛剛在屋里發生的一幕。
馮原和楚容他們捕獵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所以楚容出去時間不長,就到了晚飯的時間。
三個人坐下來準備用飯的時候,楚容還沒有回來。
馮原問了一句,「楚容是不是回去找獵物去了?」
「不知道。」翠珠淡漠地回答道。
「那,要不要等他一會兒?」這幾天,翠珠都是這樣冷淡地對待著楚容的一切,所以此時她這樣的態度,馮原倒也沒有起疑,反正他們兩個這樣鬧慣了,每次還不都是楚容再熱切地貼過去?
「飯菜涼的快。我們先吃吧。每樣給他留一點,等他回來了再說。」翠珠盛著飯,漫不經心地說道。
吃飯的時候,翠珠一邊自己用飯,一邊照顧和指導著蘇齊。
期間沒有楚容的熱絡,氣氛顯得冷冷清清。
翠珠不說話,馮原和蘇齊也不是多話的人,三人默默地用完了晚飯。天已經黑透了下來,楚容還沒有回來。
馮原嘟囔了幾次,「不會是迷路了吧?」
翠珠都沒有應答。
她知道楚容並不是去找什麼獵物了,也許是躲在什麼地方糾結去了,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回來了,所以她並不擔心。
三人洗洗涮涮、收拾利落,又閑聊了一會兒,還是不見楚容的身影。
馮原坐不住了,粗聲粗氣地說道︰「要不俺出去找找?楚兄弟要真是迷路了可就危險了」
翠珠想了想,這幾天傷好之後,楚容常在這四周走動。迷路倒還不至于,不定是躲在哪兒正傷心呢。所以她制止住馮原,「不用去找了。他這麼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再說又沒有下雪埋住路徑,他怎麼會迷路呢?天這麼黑,你上哪兒找去?找叉了,一會兒萬一他回來了,還得再出去尋你……,累了,你就先休息吧。說不定過會兒,他就回來了。」
馮原想了一想,也是。這一片,楚容差不多都已經熟悉了,他又有內力在身,也是一個知道分寸的小伙子,找不回獵物他也不會莽撞地模黑再去狩獵。
于是,他憨厚地笑了一笑,說道︰「那俺去睡了。俺睡的死,怕他回來敲不開房門,俺就不上閂了。柵欄的門就是鎖上了,也難不住他,他一跳就進來了。」
「好,馮大哥先睡吧,柵欄我一會兒就鎖上。」翠珠說著,起身送馮原出去。
「你和蘇齊也早點睡啊。屋里雖然燒著柴,到底坐著還是不如鑽到被窩里面暖和。進被子前,記著再加幾根粗柴啊。」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馮原出去之後,翠珠也和蘇齊分別鑽進了被子。
隔著床帳,蘇齊遠遠地問道︰「姐姐,你是不是和楚大哥吵架了?」
「嗯」翠珠懶懶地應著。
「呵呵,我瞎猜的。……,姐姐,你跟楚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隨便拌了幾句嘴罷了。」
「你哄我呢。……,姐姐,我一直沒有問你,你是不是和姐夫鬧僵了?所以你才出走的?……,本來不是等著婚期的嗎?你看,我們出來了這麼久,也不見姐夫來找,你們……。」蘇齊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孩子家,別瞎打听。……,時候不早了,快睡吧」翠珠煩躁地打斷他的猜測。
「姐姐,真不用出去找楚大哥了嗎?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他去哪兒了?……,難道說,楚大哥自己先走了,回望月莊了?」蘇齊滿肚子的疑問,好奇寶寶似地想要問個明白。
他會自己先走嗎?翠珠想了想,應該不會吧。他衣物、銀兩什麼的都還沒有拿,包袱都還在這兒留著呢。「別管他了,睡吧他內力比姐姐還厲害不少呢。你就不用替他操心了。」她說服著蘇齊,同時也說服著自己。
不一會兒,蘇齊也睡著了。
只剩下翠珠在黑暗里睜著眼楮,耳朵听著院子里的動靜。
不知道等了多久,翠珠都快迷迷糊糊睡著了,還是沒有听到隔壁房門推開的響動。她干脆起來,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到隔壁房門口靜立了一下,輕輕推了推,門果然一推就開了,還沒有被人從里面插牢。
翠珠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又到柵欄外圍轉了一圈,她沒敢走遠,怕楚容回來了,她不注意給錯過了。
周圍是漆黑的虛空,天上沒有一點星光,偶爾會听見遠處山坳里傳來野獸的嚎叫,冰冷如鐵的空氣里,翠珠一個人在門口徘徊了一夜,直到天亮也沒有等到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