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三卷 一六零、賭 局

作者 ︰ 梨花瘦

司徒遠山走後梅西就告訴了柳色他們明天的出行安排,讓她幫自己挑選出門的衣裙,順便也給自己好好準備一身。

「姑娘,你不是說明天要去韓府嗎?。」柳色壞壞一笑,看來梅西的氣是消了。

提到韓府,梅西有些意興闌珊,「那個我改天再去,想來她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梅西打算讓柳大去說一聲,既然大家已經把她看成司徒的女人,她借勢推兩天想來韓家也不會有太大意見。

杏花三月,大明湖的風光正好,海棠、芍藥盈風吐香,佳木碧草欣欣向榮,加上湖邊的亭台樓閣,奇麗幽美,沿岸垂楊碧柳盈盈匝地,遠處的桃林芬芳吐艷,岸上行人如行走在畫中。

「姑娘,」一身胭脂色平繡海棠春睡的輕羅衣的柳色如一朵嬌艷的杏花,此刻輕磕馬月復回頭對梅西笑道,「姑娘快些子」

梅西看了著人比花嬌的柳色,心里也很高興,「我那里不快了,你看阮姑姑還得要人牽著走呢,我是在等她」

阮姑姑在宮里待了快半輩子,那里做過在外面騎馬游湖的事,小心翼翼道,「姑娘若是能快就往前去吧,莫要管我了。」

如果路上無人,梅西還敢縱馬跑上一程,現在四下都是行人,她們一行已經夠打眼了,如果在因自己的「駕駛」技術而出了「車禍」,那罪過可就大了。

「梅姑娘這也叫‘騎’馬?」彭湃咧個大嘴側身笑道,「簡直就是在‘坐’馬」

這個老實人現在也來打趣自己,梅西不滿道,「是這兒人太多了,影響到我的發揮,我可是從雲夢一路騎馬到鶴陵的」

「是啊,她如何能與你們是自小就騎的相比,」司徒遠山眸光一閃,停在路邊寵溺的看著梅西,「那日她與我出城,還是騎的極好的。」

听有人給自己幫腔,梅西禁不住對司徒遠山粲然一笑,「彭將軍,咱們賽上一程如何?」

「你要跟我賽?」彭湃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你想好了?」賽馬可不是靠說嘴斗氣就能贏的事。

「當然,」梅西胸有成竹道,「不過規矩要我來定。」

「好好好,你隨便定,」彭湃無奈的看了一眼司徒遠山,「你讓國公代你出戰算了?」

「那怎麼可以,你們是一組的,他怎麼代我?」梅西笑得高深莫測。

司徒遠山也有些詫異了,自己和彭湃一組,她和柳色一組,就算柳色騎術再好,有個拉後腿的梅西,那也是只輸不贏的,自己公然放水,那眾目睽睽之下,人就丟大了,「你要我和彭湃一組?」

梅西肯定的點頭,「我和柳色一組,你和彭湃一組,不過比賽要分兩項來比。」

原來是這樣,大家都來了興趣,駐足停梅西講規則。

「咱們分文比和武比,騎馬和下棋兩項,我馬術不好,自然是下棋,彭將軍,你可願與我比下棋?」

「我看我還是騎馬吧,下棋我根本不在行,」彭湃一口回絕。

「那好,」梅西沖司徒遠山狡黠地一笑,「柳色與彭將軍賽馬,咱們下棋如何?」

「好,好久沒有領教姑娘棋藝了,」司徒遠山恍然大悟,揚聲一笑道,「至于彭湃和柳色到底孰高孰低,既然要賽,那就要好好想個題目才行。」

彭湃撓頭道,「和柳色比?她一個姑娘家,馬術再好也是有限,不如咱們到城外官道上跑一圈回來?」

敢情是看不上自己的馬術?柳色秀眉一挑,「既然我家姑娘和國公爺都說要比了,柳色也想好好領教一下彭將軍馳騁塞上的馬術,還請將軍莫要瞧不起柳色」

司徒遠山和梅西交換了個眼色,笑道,「那就跑遠一些,有道是‘路遙知馬力’,今天咱們就真正見個高低」

「嗯,這樣吧,」梅西眼珠一轉,「一馬平川的比賽看不出實力,我出個主意。」

梅西要他們從大明湖出發,到涪山的苦無庵上一柱香再回來,路上不能傷了行人,山路不好也能考驗馬術,「你們可不許只搶速度而傷了行人,而且不許偷奸耍滑,老老實實的上柱香才能回來」

涪山離這里可是不近,柳色苦笑道,「姑娘,這一圈跑回來恐怕要過了午時了。」

「你害怕了?害怕就算了,反正女人也跑不過男人的,」梅西苦著臉道。

見柳色還在猶豫,司徒遠山走過去輕拍馬臀道,「虧你還是靖北王府出身呢,騎著我的踏風還不跟他比,成了,我讓人去叫青黛來」

「好,比就比,」柳色看了一眼梅西,「只是姑娘身邊沒個人服侍。」

「我不要誰服侍,」梅西笑逐顏開,「真有事不是還有國公和阮姑姑嘛咱們今天好好贏上一場」

畫舫在大明湖上慢慢行進,梅西和司徒遠山優哉游哉的靠在舷邊下五子棋,幾局下來,司徒遠山還是無法贏她,不由笑道,「這里怎麼樣,風景不錯吧?我這畫舫要比韓家的氣派多了」

梅西打量一下,「真是不錯,不過,」她捻起被司徒遠山偷偷移動過的黑子,「你作弊的功夫就更不錯了」

司徒遠山干笑兩聲,他手法已經很快了,而且故意分散了梅西的注意力,沒想到還被抓住了,「你眼力不錯」

「不是眼力不錯,是我記性好,」梅西沒好氣的瞪著司徒遠山,「你也不怕丟人,還偷棋?」

「誰讓你不知道什麼叫‘手下留情’?」司徒遠山振振有詞,「女人笨一點才可愛」

「我不愁沒人愛,所以不用裝可愛,」格西反唇相譏,「倒是你,我可沒听說過男人輸不起才可愛?」

司徒遠山被她頂的無語,扔了雲子在棋盒里,「好了,我認輸,咱們也不過是打平。」

「那可未必,你知道柳色不會贏?」梅西笑意盈盈,「就算她騎術真的不如彭湃,她要是聰明的話就能贏」

旖旎*光里,一身素色長袍的司徒遠山眼神中帶著幾分迷醉,斜斜倚在案邊听歌姬撫琴而歌,半晌搖搖扇子道「彈首舒緩些的曲子來听,歌就別唱了,這兒有人比你唱的好。」

「只要聰明就能贏?這話何意?」司徒遠山看著眼前玉人,湖光山色有了她格外明媚生動。

梅西抿嘴一笑,素手輕托玉頰,「咱們這種比賽不過是圖個樂罷了,只要柳色看著贏面不大時,裝個頭疼腦熱的,你還怕彭湃不乖乖跟在後面?」

「若真是那樣,我今天是鐵定輸了?」司徒遠山幽怨的看了梅西一眼,忍著唇邊的笑意,「那咱們再賭一回如何?」

「賭什麼?」梅西輕敲棋盤,「若是下圍棋,我可不干」

「我賭過午他們也回不來,」司徒遠山一臉邪笑,仿佛有什麼好戲就要上演一般。

「為什麼?你做了什麼安排?你可不能害柳色,」梅西一下子緊張起來,這家伙沒個正經,若是真來個什麼「生米做成熟飯」,那日後就算柳色嫁給彭湃也不會得到尊重。

這丫頭的神色肯定沒往好地方想,司徒遠山輕輕一笑,「我算著柳色肯定會從馬上摔下來,所以這比賽是完了不的。」

這下梅西惱了,「是不是你動了手腳?從馬上摔下會死人的」說完大聲喊道,「停船,停船,我要下去」

阮姑姑被梅西的喊聲驚動,「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

「姑姑咱們快去救柳色,」梅西急得團團轉,指著司徒遠山道,「如果柳色出了什麼意外,你給我等著」

阮姑姑看司徒遠山老神在在的安坐一旁,軟語安慰道,「姑娘莫急,國公爺豈是那種做事沒分寸的人?」

看到阮姑姑沉穩的神情,梅西才靜下心來,恨恨的看著司徒遠山,「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阮姑姑眉頭微皺,「姑娘雖然為柳色擔心,但國公爺身份尊貴,萬不可不敬。」

這陣子阮姑姑來到張府後,成天對梅西的儀容姿態,說話行事挑東指西,原本梅西知道她是為自己好,而且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和司徒遠山有個將來,這些修養也是必須的,所以也從善如流,虛心受教,可是此時,她心如火燎,阮姑姑卻在這里指摘自己的語氣,不由柳眉輕挑,想要頂回去。

司徒遠山看梅西面色通紅,眼里冒火,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忙笑道,「你放心,柳色不會有事,你以為能靖北王府的武功教習是混飯吃的?我不過是剛才拍松了柳色馬鞍上的帶子,估計在涪山上一通顛簸,回城的路上柳色真的會摔下來,但是以她的功夫,傷她性命是不可能的」

听司徒遠山這麼一說,梅西多少放心了些,「你怎麼就敢保證不會出大事?更何況,你就那麼怕輸?在人家馬上做手腳?恐怕彭湃知道也不會高興。」

司徒遠山給梅西倒了杯茶,「你為何忽然要賽馬?」

梅西覷了一眼阮姑姑,低聲道,「沒什麼,不過是想著城外風光不錯,讓他們出去走走。」

「光走走有什麼用?如果柳色受了那麼一點傷,自然需要人扶持照顧,」司徒遠山沖梅西眨眨眼,「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你還生氣?」

梅西的氣已經全消了,赧顏道,「你怎麼不說清楚?再說了,萬一真有個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你自己沉不住氣,話沒听完就一跳三尺高,現在又來怪我,司徒遠山學著梅西的樣子送了她一記白眼,「本國公是那種莽撞人嗎?我派人跟著呢,我還以為咱們心有靈犀呢,沒想到,唉∼」

「是啊,」梅西現在輕松了,有心情和他斗嘴,「我也以為咱們心有靈犀,現在看來和我有靈犀的人不是你啊,」說著做出尋覓的樣子四下張望,「本小姐可要好好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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