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二卷 四十八、客至雲來

作者 ︰ 梨花瘦

下午梅西便待在屋里那也沒去,她已經和柳色說清楚了她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侯,至于倒茶倒水之類的自己也可以親力親為,便沏好茶放在她好拿的地方,自去柳嬸那里幫忙。

以後柳色也就漸漸習慣了梅西的作派,只是柳嬸听了只嘖舌,直說柳色遇到了個好主子,暗道這個梅姑娘還真是與眾不同,就算是貧寒家的姑娘,現在有了貼身服侍的人,也不會把人拒之門外,什麼事都自己來。

因為要請彭湃吃飯,梅西一早就和柳色將昨天買的男裝穿戴起來。雖然已經知道魏國民風開化,女子出門也是常見的行為,但梅西還是覺得穿了男裝更舒服隨意些,起碼她不用蓮步姍姍做出女兒姿態。

柳嬸卻對她們的打扮不意為然,指著柳色笑道,「柳色還像些,梅小姐一看就是個女兒家,騙不了人的!」

柳色在女子里也算是個高個了,足比梅西高出半個頭去,又是習武出身,身材挺拔,修眉端鼻、下頜微方、雙目湛湛有神,如今穿上男裝居然全無脂粉之氣,頗有些玉樹臨風感覺。梅西走過去將頭靠在她肩膀上,膩聲道,「這位公子,家中可有妻室?小女子對公子是一見傾心,芳心暗許啊!」

逗的柳色滿臉緋紅,仿佛她真被人調戲了一樣,抬手就要打她,卻被早有防範的梅西先一步跳到柳嬸身後。

柳嬸一護梅西也笑道,「我看梅小姐穿不穿男裝都行,有柳色往那一站,人家只當哥哥帶著妹妹出來見世面的。」

「不是吧?。」梅西故作吃驚,很「認真」的看著柳色,對柳嬸道,「怎麼會是兄妹,我還以為是一對小夫妻呢?柳嬸你沒發現我們很有夫妻相?」

柳嬸被她俏皮的樣子逗的哈哈直笑,柳色本就不是個伶牙俐齒的人,又從未被人這麼打趣過,一進不知該怎麼回嘴,只是忿忿的拿眼楮直瞪梅西,忽然想到梅西也是個姑娘,不覺撲哧笑了出來。

最終梅西還是沒有換回女裝,反正穿什麼大家也能分辨出她的性別,那還不如怎麼方便怎麼來,最起碼她不用頂著一頭珠翠了,那東西還是有些份量的,尤其是她的藏品多是實足的金貨。

彭湃對梅西邀約表現的十分積極,巳正剛過就上門來接了,而且還體貼的帶著兩頂竹絲涼轎。一進門卻看到兩個翩翩公子,不禁一愣,啞然道,「你們這唱的是那一出?跟我出門用的著女扮男裝嗎?。」

梅西學著男人的樣子一揖道,「彭兄覺得如何?」

彭湃仔細打量了一下道,「嗯,不錯,一看就知道是誰家小姐跟著哥哥跑出了來!」

換來梅西一記白眼。

由于梅西初到京城,所以就主隨客便,由彭湃作主定了吃飯的地方。

小轎顫微微的在一家酒樓前停了下來,梅西抬頭一看︰「雲來居」。

這個酒樓並不太大,門口的裝璜和招牌較梅西在來的路上看到的一些酒樓要簡樸許多。

「你別看這里簡陋,菜品卻很不錯,尤其是素菜!」彭湃介紹道。

剛一進門,只見個身材高挑,皮膚白淨,眉目清秀的女子迎了上來,「彭爺和兩位公子樓上雅間請,茶水都備好了。」

這估計是雲來居的另一特色吧?梅西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些日子了,雖然沒像自己想的那麼禮教森嚴,但女服務員自己還是頭回見。梅西看這迎客的女子不過二十多

這里雖然不像彭湃說的「簡陋」,但雅間里的桌椅擺設也只真是乏善可陳,好在都擦的干干淨淨,而且地方不小,還在屋角擺了些時令花草,打開窗清風徐來倒也舒服。

「三位先擦把汗,這些手巾我都在井水里浸著,涼著呢,一會兒再喝些酸梅湯!」

「她是這里的東家,叫雲娘。」彭湃接過雲娘遞過來的手巾,一面對梅西說道。

「女子也可以開酒樓?是不是這里女子都可以做生意?」梅西來了精神。

雲娘早就看出這個小公子是個姑娘,看她問的不諳世事,笑道,「女子做生意的多了,但有錢人家多是交給下人們去打理,自己並不出面,像我這樣出來拋頭露面的多是迫于生計,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彭湃在一旁解釋道,「雲娘的丈夫是個秀才,要在家中攻讀。」

「是啊,等我家相公高中了,我便關了這雲來居,在家里當太太!」提起丈夫,雲娘眉眼間俱是笑意,又一指牆上的書法道,「這些都是我家相公寫的,客人們都夸他有一筆好字呢!」

梅西是學西洋畫法的,對這些傳統文化學的只是皮毛,看那字寫的光潔秀潤、布局錯落有致、卻略覺得油滑些,少了些剛健沉穩之氣,當然她不會傻的對人家老婆什麼都說,只是笑道,「我書讀的少,還真是不太懂,只覺得這字寫的端秀清新,飄若浮雲!我看就憑你家相公這字,考官也會讓他高中的!」

待雲娘滿心歡喜的出去,彭湃低聲道,「你到底懂不懂?有那麼好嗎?。」

梅西看柳色也是一臉的不贊同,就笑道,「我沒讀過書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懂得怎麼說讓一個妻子開心就行了!?」

「她怎麼也不讓咱們點菜,就這麼出去了?」梅西奇怪的問。

「噢,我還沒跟你說呢,我還請了兩位朋友,等他們來了再點吧?。」彭湃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人多了也熱鬧些,」梅西一想道,「有沒有我認識的?是不是請了司徒遠山?」

「嗯,遠山听說你要請客非吵著要來,」彭湃想起司徒遠山憊賴的樣子,又道,「司徒也就是嘴壞些,人還是挺熱心的,再說你們兩個姑娘在京城里,萬一有個什麼難處,去找他,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可能是自己以前對司徒的態度有問題,誤導了彭湃?才讓他這麼「苦口婆心」,梅西心里反省了一下,感覺自己沒做錯什麼啊?但轉念一想怪不得柳色說彭湃人好呢,這不才認識幾天就設身處地的為她們考慮,就點頭道,「我知道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嘛!」再說那還真是為「貴友」,不定自己那天就真的求到人家門上了呢!

說完就把自己準備的禮物遞給他,「你要回北疆,咱們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我昨天畫了一幅襾,當作臨行之禮吧,你可不要嫌棄。」

彭湃打開桑皮紙卷一看,是張三尺的肖像,畫中的自己輕勒韁繩騎在馬上,氣宇軒昂、英姿勃發。

「我本想畫的再威武些,但沒見過你穿戰甲的樣子,就把那天你送我們去高升胡同的樣子畫了下來,隨手亂畫的,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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